作者:三尺锦书
“跟我回府!”
陆轻染正无力挣脱,下一刻,裴九思上前将她揽住,并打掉了谢绪掐着她胳膊的手。
谢绪回头看到裴九思,眼神又冷又锐如冰刀一般,火气上涌,呼吸粗重,“长宁王,她如何都是我谢绪的夫人!”
“宣阳侯竟然知道她是你夫人。”
“你!”
“那你也真够大度的,竟让她怀上本王的孩子。”
谢绪听到这话,脸更加难看,想身后去拉陆轻染,又被裴九思打掉了。
“伤了她,侯爷你可担待不起。”
“我……”谢绪咬了咬牙,“我谢绪还不至于伤一个女子,尤其她还身怀六甲。”
“侯爷的保证,你自己听着不可笑?”
“殿下,您与她这般纠缠不清,此事若传出去,不止我侯府,您脸上也没光!”
“那不巧,本王最不在意的就是脸面。”
“那皇家的脸面呢?”
“我相信侯爷不敢让皇家丢了脸面,对吧?”
“长宁王!”
“宣阳侯,本王曾当你是个堂堂正正,有血性,有担当的男人,现在看来,本王想错了。”
裴九思扶住陆轻染,见她脸上有疲乏之色,便让她靠着自己。
“关于那事,本王还没找你侯府算账。但不论你参没参与,你对你的夫人应只有愧疚,并在她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说罢,裴九思扶着陆轻染往外走。
“姐姐,你脑子糊涂了吧,你是有夫之妇。”
陆婉柔还想拉住陆轻染,但被她躲开了。
“别碰我。”
“姐姐……”
“你非要我当众将你俩的丑事说出来吗?”
这话一出,陆婉柔再不敢拦陆轻染了。
陆轻染沉了口气,让裴九思扶着她往外走。本来心情好好的,因见到他来,一下子坏透了。
下山的路上,陆轻染眉头一直皱着,庄子上简单清净的日子,她很喜欢,可终不能长久。外面魑魅魍魉,她也必须出去去拼去打。
陆轻染想到这儿,微微叹了口气,这时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猛地抬头见繁花千树,枝枝绽放,如云似锦。
风过,一片片花瓣打着旋飞下枝头,落到她肩头,落到她袖子上,她张开手,便收集了一捧花瓣。
远处的雪山,近处的花海,美的让人痴醉。
“这里怎么会有一片梅花林?”
陆轻染回头问道,却见裴九思于几步远的地方,正仰头望着一树梅花,似乎陷入了沉思。那梅花浓艳,却不及他的颜色。
她没去打扰,而是欣赏自己的风景。
许久,裴九思将一枝红梅递给她。
“我母后独爱梅凌寒而开的烈性,买下这庄子也是因为这片梅林。”
陆轻染了然,原来是这庄子是先皇后的私产。
“我想母后生前,每年梅花开的时候,她定会来看一眼。”
原来,刚才他在思念母亲。
这时,陆轻染闻到一点血腥气。她下意识往裴九思腰间去看,因他今日穿着月牙白的锦袍,因此一眼就看到了伸出来的血迹。
“我昨晚给你的金疮药,你没用?”她略带责备道。
裴九思低头去看,这才发现,“怪不得有些疼。”
陆轻染美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先回去吧,我给你包扎。”
因路上有雪,一路上裴九思都扶着陆轻染。
“你说你从燕州回来,那你去燕州做什么了?”
“协助查一桩贪污案。”
“可你又不是大理寺的官员,为何让你去查?”
裴九思眸色深了深,“此事牵扯到安王。”
“三殿下?”
“嗯。”裴九思冷哼一声,“脑子笨还贪心不足,父皇让我跟着一同去燕州,便是要将他从此事中摘出来,免得引起一些不可控的动荡。”
“那谁伤的你?”
“老三派的人。”
“你不是去帮他吗?”
“这蠢货显然听谁挑拨了,但既然他不仁,我也没必要再帮他,于是深入查了查,将他私通官员的罪证一并禀报给父皇了。”
陆轻染思量了一会儿,道:“你说他听人挑拨,这个人是……是太子?”
“是他。”
陆轻染重重叹了口气,他是太子,母妃是如今最得圣宠的容贵妃,便是裴九思这个先皇后嫡子也只能吃这哑巴亏。
可太子当他是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掉他,便会一直使阴招对付他。
回到庄子上,陆轻染给裴九思包扎了伤口,然后将那串她从陆婉柔那儿抢来的药玉给他戴上了。
“你日日都要戴着,对压制你身体内的毒素有好处。”
“我见你一直戴着,定是对你身体也有好处,还是你戴着。”
陆轻染摇头,“它于我用处不大,于你却大有用处。”
裴九思没再拒绝,将之戴回手腕上了。
“你且在庄子上安心住着,外面的事我来处理,最好等到孩子平安降生。”
“好,我听你的。”
裴九思不能在庄子上多待,当天下午就离开了。
陆轻染虽然答应他了,但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在庄子上待到生产,外面那些人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侯爷也不会。
再者,她还有她要做的事。
如她所料,翌日谢绪就来庄子上了,要接她回府。
“岳父病逝,独留岳母一人在国公府,婉柔实在不放心她,已将她接到侯府来照顾。你身为女儿的,是不是也该回去,哪怕不能躬身照顾,只日日去请个安也好。再者,你躲在长宁王的地界,是不是太不合适了,皇上容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却不容你们给皇家脸上抹黑。”
谢绪在外面说这些话的时候,陆轻染已经让段嬷嬷给自己穿好了大氅。
她走出东屋,看向谢绪,嘴角扯了一下,“侯爷亲自来接我,我怎能不给你这个面子。”
第65章 是她
谢绪对她一向冷冰冰的,似乎多说一句都嫌浪费,于是见到她转身,便转身先一步往外走了。
段嬷嬷扶着陆轻染,担忧道:“国公夫人住进侯府了,只怕又是来给姑娘您添堵的。”
“人家是一家人,我是外人,他们自然要合力对付我。”
侯府的马车在大门口,段嬷嬷扶着她上了马车,谢绪已经坐到里面了。
他占据主位,只余一侧的位子,但因为侧位太窄,她身子又笨重根本坐不下。不过没等她开口,谢绪主动让了出来。
坐下后,陆轻染长长喘了口气。
七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又大了一圈,加之身子损耗过重,一直补补上来,她总是很容易累。
马车启动,陆轻染闭上眼缓神儿。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时常有颠簸,坐的久了,她腰也开始疼了。
“这不是回城的路!”
听到外面段嬷嬷这一句,陆轻染慢慢睁开眼。打开车帘往外看,马车分明又在上山。她皱了一下眉头,放下车帘,看向谢绪。
谢绪没有看她,淡淡回了一句:“岳母说岳父出殡那日,你人不在,过后应到他墓前磕三个头。”
“姑娘如今这身子,怎能受得住这般颠簸,想来国公夫人也不至于不心疼女儿,赶紧调头回府,姑娘回头跟国公夫人解释一句就是。”段嬷嬷在外面嚷道。
谢绪没有发话,那车夫自然是不听的。
“侯爷,您就心疼心疼姑娘吧,她怎么说都是您的夫人……”
“嬷嬷,不必说了,继续上山吧。”陆轻染打断了段嬷嬷的话。
白氏让她去陆之远坟墓前磕头,无非还是恨她没有医治好陆之远。国公府请了全城所有有名气的大夫去给陆之远治病,甚至还有太医院的太医,白氏不恨他们,却只恨她。这恨毫无道理,白氏自己或许也知道,但开始厌恶一个人后,那么这个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马车停下,谢绪先下马车,陆轻染由段嬷嬷扶着下去。
谢绪走在前,陆轻染跟在后面。走不多久,便来到了陆家的陵园。
不愧是百年世家,陵园都是气派的,不过这是陆轻染第一次来。一座座坟冢,皆是陆家的先辈们,她一一看过去,却没什么感触。
她姓陆,但对陆家却没有归属感。
来到陆之远坟墓前,谢绪小声说了一句:“刚有人来过。”
陆轻染歪头去看,果然墓碑前的火盆里有刚燃过的灰烬。不过陆之远结交甚广,许有朋友刚得知他病逝的消息,特意来烧点纸钱的。
谢绪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没有多想,退后几步给陆轻染腾出地儿。
陆轻染上前,望着陆之远墓碑许久,接着她跪了下来,弯身磕头。磕了这三个头,便当还了他生她之恩,自此了断父女情,不亏不欠。
待她抬头,不经意看到墓碑旁边的雪地里有一块带着污迹的白绢。陆轻染想,应是来人擦拭墓碑留下的。
那白卷也不是全白的,一角绣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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