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娇 第385章

作者:白玉城 标签: 古代言情

  他心里一凛,骤然睁开了眼睛,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徒河的天气,哪怕是中秋刚过去没多久,衣裳也要穿夹棉的了,可眼前这人却十分清凉,除了贴身小衣外,竟只披了一层薄纱。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质问声落下,他已经想到了什么,扭头朝旁边看过去,木箱子果然开了。

  好你个殷昌,没完没了了是吧?

  可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那美人哆嗦着跪了下去,声音如泣:“皇上恕罪,臣女姓殷,名珠,按理应该唤您一声叔父。”

  殷稷一愣,因为毒发而混沌的思绪硬生生清明了片刻,殷昌这是拿他的亲生女儿来勾引他?

  禽兽,这可是乱伦!

  “拿件衣服自己出去,我会去找你爹算账!”

  殷珠又哆嗦了一下,却仍旧跪在地上没动:“臣女不能走,不然没办法和父王交代,求皇上成全臣女吧。”

  成全?

  殷稷气的咬牙,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这是晕厥的前兆,他没有时间再浪费了,语气不自觉恶劣起来:“朕让你滚出去,听不懂吗?!”

  殷珠浑身抖如筛糠,却仍旧跪着没动:“皇上,您后宫那么多人,不差臣女一个,求您救救臣女……”

  殷稷彻底没了耐性,谢蕴若是来的话,很快就要到了,要是看见他和一个这幅打扮的女人在屋子里,会怎么想?

  “来人!”

  他再顾不得殷珠的名声,开口就喊了人,可还不等有人回应,他眼前便骤然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地面栽了下去。

第675章 你自己发个够

  “皇上?”

  殷珠没想到殷稷会忽然晕倒,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可随即就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连忙闭了嘴。

  “您怎么了?可要传大夫?”

  她试探着抬手去推了推殷稷,见他毫无反应,轻轻咬了下嘴唇,脸上闪过很明显的挣扎,可赵王的话却在耳边响起,今天若是不能让皇上留下她,不能让皇帝带她北上,那他们赵王这一脉,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皇上,对不住,臣女也是没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哆嗦着手去解殷稷的衣裳,眼看着衣襟要全部解开,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殷珠顿时一惊,事情还没成,现在被抓住可根本挟制不住皇帝。

  她看了眼门口,慌忙回到了箱子里,开门声响起的时候箱子堪堪合上。

  “这种天气怎么睡在地上?”

  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殷珠自箱子缝隙里偷偷看出去,就见一身量高挑,身形窈窕的年轻姑娘推门走了进来,容貌虽说不上绝色,却自带一股疏离贵气,不像是寻常人。

  对方瞧见皇帝躺在地上,快步上前试图将人唤醒,可很快就察觉到了酒气,便开口喊了人。

  皇帝的贴身内侍小跑着进了门,见他如此听话,殷珠就知道这姑娘不是寻常人,不由多看了两分,对方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侧头看了过来。

  那目光犀利如刀,惊得殷珠浑身一寒,瞬间不敢再动,好在有箱子遮掩,对方并没有发现她,目光很快就移开了,开始打量房屋周遭。

  “付姑娘,怎么了?”

  玉春见她忽然不动了,困惑出声。

  谢蕴又扫了一眼那箱子,轻轻摇了下头:“兴许是我的错觉,扶皇上去床榻上吧。”

  她低头将殷稷的胳膊架在肩膀上,动作却再一次僵住,殷稷身上的酒味很浓烈,可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那浓郁的脂粉香气。

  “付姑娘?”

  玉春再次看过来,不大明白她怎么又不动了,谢蕴没多言,抬脚朝床榻走了过去,等将人安稳放好,才看向玉春:“皇上今天遇见喜事了?怎么喝了这么多?”

  玉春有些茫然,他迟来一步,并不知道皇帝有没有遇见什么喜事,可有一件却十分清楚,刚才他出去的时候人还很清醒呢,这前后也就一炷香的功夫,皇帝竟然就醉倒了。

  他心里纳闷,可他生性谨慎,素来不敢多言,故而只是将困惑压在了心里。

  谢蕴也没多问,吩咐人给殷稷熬了醒酒汤,却不等喝人就先醒了过来,谢蕴松了口气,抬手戳戳他心口:“赵王府这种地方你也敢醉酒,就不怕着了道?”

  殷稷刚刚自混沌中清醒,脑子还有些不灵光,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晕厥前的情形,控制不住的暴戾自眼底一闪而过,他垂眼看向周遭,没瞧见不该有的人影,又仔细打量了谢蕴一眼,也没有不该有的神情,心里这才松了一下。

  她应该是既没有发现他假醉的真相,也没有见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如此,甚好。

  他彻底放松下来,抬手就想去抓谢蕴的手,可惜身体有些不听使唤,身上的力气也因为方才的晕厥还没有恢复,连抬手这样小动作都十分吃力。

  他只得贴着床铺慢慢挪了过去,轻轻勾住了她的指尖:“他不敢轻举妄动。”

  谢蕴只是觉得他此时醉酒有些不合常理,可这话说得也不错,赵王在徒河,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确不敢擅动,就算他真的要做什么,也会在别的方面下手,比如……

  她伸手摸了摸殷稷的胸膛,将上头零星的香粉拍开了:“蔡公公说,赵王送了不少美人过来,你这莫不是推拒不了,被灌醉了?”

  殷稷听出了一点点的醋味,心里欢喜得不行,连身上都多了几分力气,他用力够了下谢蕴的手指,可神情却严肃了起来,他高兴归高兴,可这一身清白却不能被污蔑。

  “天地良心,我连身都没让他们近,怎么会喝她们敬的酒?这般冤枉我,是不是得补偿些?”

  他抬眼看着谢蕴,眼底闪着期待,可谢蕴的脸色却有些僵,若是殷稷痛快承认了,她自然不会多想,他们分分合合这么多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疑。

  可殷稷他没承认。

  那这一身的脂粉是哪里来的?她蹭得不成?

  眼见她脸色不对,殷稷有些茫然:“怎么了?”

  谢蕴沉默片刻才摇了下头:“你刚刚醉酒,兴许现在头脑还不清醒,忘了些什么,等明天早上我再来问你,我让人送热水过来。”

  她起身要走,却被殷稷用力勾住了手指。

  眼见谢蕴变脸,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晕厥后殷珠可能对他做过什么,谢蕴虽然没发现殷珠本人,却发现了她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

  他心里恼怒的厉害,恨不得将赵王这对父女拉出去游街,可又无力的很,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这件事,他说不清楚自己一个大男人如果不是自愿,怎么会被一个柔弱女子留下痕迹;可若是说他被迫,那就少不得要提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可这是他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阿蕴,我……”

  “明天再说吧。”

  谢蕴心里虽然有气,可到底也没往深处想,她心里还是信殷稷的。

  只是这样冷淡的态度却让殷稷很是不安,隐隐有种谢蕴这一出去就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他知道自己想多了,理智一遍遍的告诉他谢蕴不会就这么离开,可情感上的恐慌却根本控制不住,他承受不了任何一点会再次失去谢蕴的风险。

  他将人拉回来紧紧地圈在怀里:“我去沐浴好不好?别生气,别走。”

  “我没生气。”

  谢蕴被他抱得有些不舒服,心里也有些烦躁,却克制着没有发作,殷稷现在醉了,有些话说不清楚很正常,她不能和他计较,等明天他彻底清醒了就好了。

  “你松手,我去传热水给你洗漱。”

  殷稷哪里肯放开?不但没松手,反而将她压在了床榻上,半个人都笼住了她,半分离开的可能都没给。

  谢蕴心里有些窝火,毕竟殷稷这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再加上浑身的酒气,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发酒疯,她语气不自觉严厉了一些:“让开,我要下去。”

  殷稷动作僵了一下,他听得出来谢蕴生气了,可越是如此他越不敢松手,脑子也在急转,试图找个合适的理由将谢蕴发现的端倪遮掩过去,一股灼痛感却又传了过来,疼得他浑身一颤,半个人都压在了谢蕴身上。

  眩晕又来了。

  谢蕴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侧头看了过来:“你怎么了?”

  殷稷脸色苍白,毫无回应,谢蕴心里一慌,顾不得再生气,连忙抓起他的手诊脉,却还不等摸清楚脉象,殷稷就睁开了眼睛:“吓到了?逗你呢,你若是不走,我就不晕了。”

  谢蕴脑海空白一瞬,随即浑身哆嗦起来,又是这种把戏,又是这种把戏!

  “相思病是吧?”

  她一把丢开殷稷的手,气得眼睛通红:“你有完没完?想发病是吧?那你就自己在这里发个够!”

  她抬脚出了门,砰的一声将门板摔上。

  巨大的动静惊得殷稷心口一颤,这次谢蕴好像不好哄了……

  意识控制不住的混沌下去,很快陷进一片黑沉里。

  等屋子里彻底没了声响,硕大的木箱吱呀一声响,殷珠慢慢打开了箱子。

第676章 遮不住了

  透过箱子的缝隙,殷珠仔细打量着周围,确定屋子里再没有旁人之后,她才迈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朝内室去了,男人趴伏在床榻上,睡得无知无觉,映着烛光本就俊朗的侧脸越发不凡,饶是殷珠明知道这人凶巴巴的,脾性根本不好,可这么看了几眼,心里还是有些生了波澜。

  她活到十八岁,从未见过一个男子生得这般好。

  原本只是图谋前程的设计,此时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殷珠快步走过去,盯着那张脸又看了看,才轻轻吞了下口水:“皇上,日后我一定真心待你……”

  她低语一声,抬手就褪下了身上的纱衣,然后抖着手去解殷稷的腰带,许是心思坚定的缘故,她轻而易举地就解开了腰带,正要去脱男人的外衫时,身后却吱呀一声响。

  她唬了一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猛地转身看了过去,就见刚才那姑娘竟然去而复返了。

  “果然有人。”

  对方淡淡开口,明明也不凶悍,可就是给了殷珠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但她很快就想起来这是赵王府,自己是堂堂郡主,哪怕眼前这人是后妃都不能把她如何。

  何况她还不是后妃,毕竟皇帝是亲征,不可能带着后宫的人,眼前这个最多也就是个女使女官之类的。

  “你不是走了吗?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她色厉内荏,谢蕴却懒得理会,她是出了院门后才越想越不对的,殷稷的确病了,时常会做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但装病这种事太过离谱,怎么想都不像是殷稷会做的。

  何况,他明知道她现在身体孱弱,不可能一再拿这种事吓唬她。

  一定有问题。

  而且,这座屋子她从一进去就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虽说有可能是错觉,可将殷稷一个人留在那里还是太危险了,所以思前想后她还是回来了,然后就瞧见了眼前这一幕。

  但更让她揪心的是,殷稷刚才一动没动,就由着那女人动作,这不合常理。

  她心口揪了起来,顾不得旁的快步朝床榻走了过去。

  “皇上,醒醒。”

  她低唤一声,还抬手推了推,可男人毫无反应,她心下一沉,连忙将人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可等那张脸完全出现在眼前时,却不见一丝血色,眉心反倒蹙着,隐隐带着痛苦。

  连忙喊玉春去找大夫,自己已经抬手抓住了殷稷的手腕给他号脉,却不等查探清楚便有凸起自指腹底下划过,动作又急又快,和当初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会这样?唐停不是开方子了吗?

上一篇:典妾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