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春一枝
木槿的脸又红了。
他低头盯着她的眼睛,“悄悄偷看我,嗯?”
木槿把头转回来,有些欲盖弥彰地说:“没、没有,不小心看到的,奴婢没有偷看。”
“真的?”纪玄挑眉。
木槿根本不敢看他,喉头滑动了一下,尽量镇定地说:“真的。”
纪玄故意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表情略有遗憾,“阿槿说没有偷看,那便没有偷看吧。”
忽然,纪玄在一个小摊子旁边停下了脚步。
木槿疑惑地侧身,去看他为什么突然停下了。
她还没看清摊子上是什么,纪玄就拿了一个软软的毛乎乎的东西,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木槿看见垂落下来的两个毛茸茸的球儿,才知道是一顶是帽子。
她看见了摊子上摆着的东西。
原来,纪玄给她戴在脑袋上的,是一顶虎头帽。
明年是虎年,所以小商小贩们售卖的东西里有不少“老虎”。
老虎形状的花灯,还有老虎模样的泥人儿和老虎模样的布偶,就连吹糖人的老师傅今天都吹了不少只“大老虎”。
木槿眼睛往上看,看到了虎头帽边缘雪白的毛茸茸的毛边,很漂亮,做工很精致,也很暖和,就是会不会太幼稚了些?
她脸色微红,这不是小孩子带的东西吗?
街上人来人往,有人正好从他们身旁路过,路过,多看了木槿一眼。
木槿便越发的不好意思,正要动手摘下来,纪玄连忙按住她的手,“哎——别动!”
纪玄啧了声,“戴上多好看啊,干嘛摘下来?”
卖虎头帽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大娘。
大娘也笑着劝木槿说:“对呀,姑娘你戴上多好看呀,可别摘下来!”
纪玄摸了摸她的脑袋,还随口说了句俚语,“虎年摸虎头,万事不用愁。”
木槿抬头,脸色绯红地嗔了他一眼。
木槿见纪玄和大娘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才慢慢地把手放下来,十分不自信地问纪玄:“这样,真的……好看吗?”
纪玄伸手帮她整理了下毛茸茸的虎头帽子,“当然啊,公子能骗你吗?”
说话间,纪玄微微弯腰,在她的耳侧轻声道:“希望新的一年里,我们家阿槿能像一只小老虎一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茁壮成长!”
木槿听他说茁壮成长有些哭笑不得,嗔他一眼,“奴婢又不是小孩子了!”
“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纪玄仍然笑着。
他声音更小了一些,离她耳朵凑得更近了,“最重要的是,希望阿槿在新的一年里,能像小老虎一样勇敢地说出你到底有多爱本公子。”
“否则——”纪玄故意拉长了音调,“再走一趟鬼门关才能知道我家阿槿有多爱我的话,那爷可真是受不住了!”
木槿现在听见鬼门关,又会想起公子病重时,那段最暗无天日的时间。
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别山同人间炼狱也没有什么区别,她清晰地目睹,周围的人都在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她每晚都睡不着,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那段时间,她完全就是靠一口气吊着撑下来的,所以在五公子好了的时候,她心底那口气散了,立刻就病倒了。
她一瞬间脸色煞白,连忙道:“呸呸呸,什么鬼门关,新春佳节,公子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纪玄见她真的害怕,知道她恐怕又想起了那段可怕的时候,拍着木槿单薄的肩背,“好好好,我不说了,别怕啊,都过去了。”
……
纪玄拉着木槿又往前走了一段。
前面热闹极了,摩肩接踵,人潮涌动。
人潮到了跟前才知道是舞龙耍狮的队伍,人们一路争相拥挤围观,密集的人流挤过来,好在,纪玄紧紧地抓住了木槿的手,二人并未被挤散。
他一点点朝她靠近,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带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避开拥挤的人群。
舞龙耍狮的队伍渐近,挤挤攘攘的人群不断从他们过去,似乎无休无止一般。
忽地,一阵火光从狮子口中喷出来,照亮了小一片地方。
纪玄低头,看见木槿被火光映亮的瞳孔,黑黝黝的眼珠中仿佛藏着一颗星火。
这星星之火将纪玄的心点燃,让纪玄的心口发烫,血液都因此沸腾了起来。他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饱满微翘的嘴唇上。
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口的那股冲动,俯身含住了她的唇瓣。
木槿只觉得黑暗中有什么冰凉的触到了她的唇瓣,她有一瞬间的怔愣,还没感觉出那到底是什么。
某样温热柔软的东西,就极为强势地探入了她口中,在她的口中搅弄风云,与她的唇舌撕扯戏弄。
她的脸色一瞬间爆红。
她即便再迟钝也感觉出来了,这是五公子在亲她。
木槿瞪大了眼睛。
公子他、他他怎么能直接把舌头伸进她嘴里?
上一次亲还是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这一次竟然直接亲了嘴,而且五公子竟然还、还……伸舌头!
这叫木槿如何不惊恐。
木槿年纪尚小,虽然有过一次经验,但是那一次乌漆墨黑,两人都中了药又不甚清醒。
时至如今,她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是一知半解。
但就是这样慌乱、纯真如白纸的眼神愈发勾起了纪玄心中的火,他胸腔的火燃得更旺了。
第142章 胎记
纪玄的亲吻颇为霸道强势,即便感受到了木槿的慌乱,他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强势地继续深入,在她口中攻城略地,用灵巧的舌头便让木槿溃不成军。
十七八岁正是热血喷张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火星落下,便能瞬间燃起一把燎原大火。
少年被灼烧得浑身滚烫、口干舌燥,急需要从少女口中汲取一点甘甜的甘霖来止止渴。
木槿被他亲得软了身子,直往下滑。
纪玄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把她紧紧地箍在怀里。
动作间,两人嘴唇短暂地分离了一下,牵出一缕银丝,纪玄又很快地伸进了她的檀口中,重新与她纠缠起来。
木槿身子软得一塌糊涂,香腮微红,眼神迷离,任他攫取。
纪玄正要更进一步时。
突然,二人身后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嘿——我就知道你小子在这儿!”
待看清他们二人姿态时,不合时宜的咳嗽声猛烈地响起,“咳咳咳——”
徐丘尴尬地转过头去,“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纪玄额上青筋蹦了蹦,没好气道:“知道你还问!”
木槿已经像煮熟的虾子一样了,从头到脚红了个彻底,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什么事?”纪玄黑着脸问道。
如果徐丘不能说出一件重要的事情,纪玄就会让他知道,贸然打断别人接吻,要付出什么代价!
徐丘道:“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纪玄蹙眉,“怎么突然要走?”
今日是除夕,家家户户都会在家中过年,徐丘却突然辞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急这一日两日上路?
“本来前几日忝县瘟疫解决了以后就该立刻回京的,多留了几日查了些事情,如今已经查清,自然是要早些回京了。”
徐丘叹口气,故意打趣纪玄道:“天生劳碌命啊,哪像纪少爷如此好的福气!”
“滚你大爷的!”纪玄笑骂一句。
纪玄没有多问,也没有挽留他,只挥了挥手,嫌弃道:“滚滚滚,赶紧滚!”
徐丘笑着离开了。
被徐丘一打扰,木槿和纪玄之间的旖旎氛围也散了个干干净净。
这里离文昌巷并不远,二人牵着手,走回了家。
阿吉走以后,原本就冷清的纪宅便格外沉寂下来。
往日在纪府过新年,纪府是临安大户,每一年都办得很气派,请匠人来家里做花灯、放烟花,还请戏班子来家里唱戏,远亲近邻、宾朋满座挤挤攘攘满院子。
这倒是纪玄头一次在外面过年,颇感新奇。
只有他和木槿两个人,虽然冷清,但也很温馨,没有在纪府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
正月初二,
天蒙蒙亮,
木槿知道今日张灵玲要带张灵岳去渝州寻医,所以早早地起来送张灵玲。
纪玄怕她一个人出城不安全,竟难得地早起,陪她一起。
张灵玲交了银子,跟着去渝州的镖局一起,路上也多几分保障。
木槿看着张灵玲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圆圆脸都变成小尖脸了,当时那个喜笑颜开的少女,如今的笑也不复当初单纯甜美,笑容多了几许遭遇世事不测的沧桑。
她忍着眼泪同张灵玲告别。
目送张灵玲的马车夹在镖局队伍里远去,直到连镖局队伍的尾巴都看不见了,木槿才上了马车。
陈平驾着马车刚进了城门,木槿听到远处急促的马蹄声正在一点点靠近。
陈平嘿了一声,随口道:“这人在城中街道上还骑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