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春一枝
“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说罢,张灵玲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捡起地上的东西,忙不迭跑了。
溜得比兔子还快,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灵玲!”木槿立刻要从纪玄身上爬起来,想去追张灵玲。
纪玄却不放她离开。
木槿瞪着眼睛,奇怪地看着他,“公子?”
“看见了就看见了,怕什么?”
“不是怕,是……是……”是什么木槿也解释不出来。
“她那么大个人了,跑出去又不会丢,而且有阿吉看着,能出什么事?”
纪玄冷笑一声,“说起来,我还没跟她算,她在别山寺把你弄丢的账呢!”
木槿吃惊地看着他,公子这也忒不讲道理了。
“奴婢走丢是因为坏人处心积虑设了陷井,和灵玲有什么关系?”
纪玄立刻反驳:“和她怎么没关系了?难道不是她带着你去别山寺的?难道不是她在别山寺把你一个人丢下,才让坏人有了可趁之机?就是和她脱不了关系!”
木槿也不知道纪玄对灵玲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意见,下意识维护自己的好朋友,“是奴婢对陌生人没有警惕心,真的不能怪灵玲。”
“你就护着她吧!”纪玄没好气地点了点木槿的额头。
木槿看着纪玄的脸色,试探性地问道:“那奴婢出去看看灵玲?”
“你休想!”纪玄道。
“有什么好看的?”纪玄大掌放在她的后背上,一把把她压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木槿,“你看她不如看看本公子,小爷我可比她好看多了。”
木槿:“……”
自从这次一起经历生死以后,五公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实在让木槿有些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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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玄醒来,木槿也有些正事要跟他说。
木槿过去关上门。
纪玄挑眉,“怎么?大白天的,本公子刚醒,你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木槿:“……”
她无奈又头疼地笑了下,“公子,奴婢是真的有正事要说。”
纪玄为木槿的不解风情叹了口气,“说吧。”
木槿心中仍然忧心一件事,“公子,别山寺的人会不会找麻烦?”
纪玄摸了摸她的发顶,“害怕?”
木槿点头,“嗯,有点儿。”
“别山寺在此盘踞多年,他们如果追查下去,奴婢怕他们做出些什么。”
纪玄笃定:“他们不会查下去。”
木槿惊愕抬头,“为什么?他们追了我们那么久。”
“因为别山寺内部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团结,慧能慧空死了,对别山寺的一些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
木槿问:“而且什么?”
纪玄若有所思,“我总觉得,他们似乎在藏着一件更大的秘密。”
藏着一件更大的秘密吗?
木槿脑子里闪过什么。
她想起那晚被关在地道里……
木槿努力回忆着当时在地道里的情景,“公子,我那晚……好像的确发现了别山寺有一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纪玄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何不对?”
木槿继续说道:“奴婢那晚被关在地道里,地道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但是慧空提着灯下来的时候,我看见地道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反射出凛冽的寒光。”
“奴婢总觉得……那些像是兵器,而且数量不少。”
纪玄眸光一震,“兵器?”
如果是一大批兵器,这就说得通了。
私藏兵器,乃是重罪,所以别山寺的僧人才会对他那晚进禅房百般阻拦,而且言语态度间遮遮掩掩。
如果别山寺私藏了兵器,那么慧能慧空二人自相残杀死在寺里的消息,恐怕就会被别山寺捂下来。
别山寺无论会不会继续查下去,会不会查到他头上,但肯定不会摆到明面上,这倒省去了纪玄的许多麻烦。
不过,纪玄想不通别山寺一个寺庙,私藏兵器做什么呢?
木槿见纪玄震惊,她对于自己的猜测很忐忑,不由得紧张地抿抿唇道:“奴婢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
“嗯,我知道,”纪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作安抚,“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对了,你给本公子绣的香囊呢?”
重阳节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纪玄现在还没见着那重阳香囊到底长个什么模样。
山洞里乌漆墨黑,生死关头,她为了不让纪玄睡着,拿这个香囊当由头,没话找话地与五公子说了很久。
现在,光天白日的,两人意识都很清醒,木槿反而有点儿扭捏了。
她把香囊拿出来递到纪玄面前。
木槿昨日让阿吉帮忙准备了五公子常用的香料,早已经把香囊装好了。
纪玄将精美小巧的香囊拿在手中仔细欣赏。
虽然绣工比不得他从前佩戴的那些出自名师之手,价值千金的香囊,但是眼前这个明显更得他心意。
这香囊一看,就是木槿花了心思的绣了很久的。
纪玄把香囊握在手心里,他如今还躺在病床上,等他伤好了,穿衣出门了,他就佩上。
第104章 再遇张公子
别山寺,
老主持的禅房里,
了悟神色有点犹豫,“主持,真要这么写?”
了悟很担心,“殿下若知道我们欺瞒于他,到时候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不这样写,殿下现在就不会放过我们。”老主持幽幽道,“如果让殿下知道了,寺里这几日发生的这些事情,我们可还会有活路?”
殿下一定会为了封锁消息而杀了所有人。
“明明是慧能和慧空二人犯下的过错,不该连累寺里所有弟子,老衲也是为了别山寺的五百弟子。”说罢,老主持低头又念了声佛。
了悟理解了主持的苦心,点点头道:“主持说的是,是弟子考虑不周。”
别山寺若要向外追查慧能和慧空二人的死,势必引起更多人关注别山寺,那么对于别山寺来说,极其不利。
越多的人关注,这里的秘密就越有可能被发现。
但老主持也并非没有私心,他不追查慧能慧空二人的死,而是将此事真就如表面上表现得那样,归类为师兄弟二人为一个女人自相残杀,自然还有别的原因。
慧能在殿下那里得宠,便在别山寺处处压他一头,明明他才是别山寺的主持,论资历、论年纪他都比慧能高,但却不得不事事听从慧能的指挥和安排。
这么多年,他不过就是一个被慧能支在前面扰乱别人视线的活靶子。
老主持对慧能积怨已久。
至于慧空,慧空仗着师兄慧能在别山寺的超然地位,他一个徒有蛮力没有脑子的蠢货,在别山寺横行霸道,连他这个主持都不放在眼里,老主持早就想收拾他了。
这下,两人都死了。
别山寺轮也该轮到他这个主持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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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山寺自从那晚过后,好像彻底在木槿和纪玄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
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好不舒坦。
又过了些时日,纪玄身上的伤都好了。
书院那边,他已经请了十几日的假了,书院的先生让人来问过好几次了,纪玄再不去,估摸着,书院的先生就要送信给临安纪宅了。
纪玄只得不情不愿地去上学。
木槿在家里憋着实在没意思,但别山寺那件事情刚过去没多久,她不敢随便出去,也不敢去很远的地方。
于是,她和张灵玲便一起去了巷子最里面的周家。
她前些日子为求短期速成,只跟周惜弱学了绣山茱萸,旁的一点没学。
但她现在心境改变了,想跟着周惜弱再学些刺绣,绣一些别的东西。
以后,能给公子做些别的东西。
以前不怎么想学针线活儿,是觉得没有能用的上的地方,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心上人,自然总想着能给心上人亲手做一些东西。
木槿知道自己的变化,但她并不想阻止,对于正在幸福的人来说,这样的变化也是幸福的。
周惜弱不肯收木槿的学费,木槿便只好替她干一些院子里的活,扫地劈柴什么的,干完了活,才坐下来跟着周惜弱学刺绣。
奇怪的是,张灵玲今日竟也踏踏实实跟着周惜弱学了起来,还主动问周惜弱刺绣上的问题。
张灵玲今日学得可认真了,都快赶上她做木工活儿时那么认真了。
往日里坐不到半个时辰,就要跑去一边喂鱼,玩木头的,今日竟然足足坐了快两个时辰。
不仅木槿,就连寡言少语、性情淡漠的周惜弱今日都为张灵玲的异常表现感到奇怪,不禁多看了张灵玲两眼。
三个姑娘,在周惜弱的房间里度过了安静而美好的一个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