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小花
二人吵吵闹闹的追上了霍真真。
“郡主...你看他...”
“春兰,日后切记,叫小姐。”霍真真拧眉认真道。
春兰的话梗在喉咙处,她讪讪一笑,收起方才玩闹的心态,认真道:“是,小姐。”
霍真真沉眸看着他们二人,再次开口:“此行有多重要?,你们应是明白的,这次和江大人一同前去,我们的目标一致,一切行动都需大家商量后再做决断,届时若我不在身边,你们也需听命于江书?砚,莫要?冲动。”
春兰一听心里猛的跳了一下,惶恐道:“郡..小姐怎会不再?你是有什么计划?”
“并未。”霍真真牵起一抹浅笑,语气轻快随意:“出行意外甚多,我只是提前交代好。”
“走吧。”
霍真真抬脚继续往出走,刚一出府门,就看到有一公子,身穿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腰间绑着一根黑色腾云详纹银带,乌黑的头发竖起,上面带着一顶白玉冠。身姿挺拔修长,面容冷情俊俏,倒真是个?翩翩公子,气质脱尘。
霍真真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石青色弹墨洋邹斜领对襟和耳垂上两颗平平凡凡的珍珠耳环有些后悔,应该再认真挑选一下的。
“郡主,该启程了,可需同老?夫人道别?”江书?砚轻声打断她的神思?。
霍真真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担忧,摇摇头淡声道:“不必,昨日已?同祖母道过?别,她今日不愿出来,也是不想再受分离之苦。”
她扬起一个?笑脸,信心满满:“很快我就能?回来继续陪她。”
“出发吧,江大人。”霍真真低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的情绪,抬脚先跳上马车。
掀起帘子的瞬间,霍真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霍真真并非不知道有些富庶的世家会将?马车里装饰的极为舒适,但她没?想到有一天江书?砚也会做这种事情。
车内座位上全被上好的软烟色云锦棉包裹住,吩咐的人像是生怕坐的人不舒服,一连铺了好几层,一点不觉得浪费。
霍真真弯腰坐下,身子微微朝后靠,背上也是被人专门缝制在车壁上的软枕,就连车座也被他加宽许多。便是躺着翻身也绰绰有余。
马车中?间的小茶几上摆放着做工精致的八宝盒、素色雕花茶盏以及金珐琅九桃小熏炉,无一不代表他的贴心。
八宝盒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坚果,霍真真鼻尖轻嗅,可以闻到车厢里的淡淡香气,是月下白莲,这种熏香每年?产量有限,且要?求极高,需要?确保是夜晚绽放的白莲,由工匠盛着月光,结合月光之露,经由多种复杂手续,方能?制成。
这淡雅的莲香,像月光般洁净,减缓了马车颠簸产生的躁意,令人心情舒坦。
霍真真很难想象,半日之间,这人是如何在交代好京中?之事后,又能?如此妥帖细心的交代人将?马车打理?的如此舒适。
她欢喜的左摸摸,右碰碰,只觉得这马车很合心意。
霍真真掀起车窗,头钻了出去,这才看到,他的银色腰带上,坠着一个?丑陋的香囊。
这是她那天挂在他腰上的,他没?有丢掉?
这香囊霍真真自?己看了都觉得难看,他倒是不挑剔,她眼底闪过?一抹皎洁,笑着出声:“江大人,你过?来一下。”
江书?砚闻声勒紧缰绳,等马车过?来后,弯下腰道:“何事?”
霍真真神神秘秘的朝春兰道:“你们都先背过?去,把耳朵闭上,此乃机密,不可外漏。”
主仆一共就五个?人,春兰一脸疑惑的调转马头转过?身子,神色警惕的看着四周。
霍真真趁机猛地拽住江书?砚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拉到半空中?,毛茸茸的脑袋从车窗里钻出来。
“啾...”
一个?极轻的啵唧声。
第30章 欲念滋生
霍真真噌的一下缩了回去。
车窗同木框撞击出哐当声,江书砚僵直的弯着腰一动不动,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春兰听到响声转过身,奇怪道:“江大人?”
这?姿势不累吗?
江书砚轻咳一声,直起身子,双腿用力一蹬,马蹄飞扬:“你们先走,我?随后?到。”
春兰只听到他留下了一句话,回过神?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春兰一脸懵傻的看着另外两个人:“这?...大人这?是怎么了?”
周平摇头。
方来倒是拧起眉心,凑到他们身边,捂住侧脸小声道:“你们有看到他耳朵红了吗?”
“脸红?”春兰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沉声道:“这?么说,似乎看到江大人的脖颈红了一片?”
“难不成,江大人对什么物?件儿过敏?”她问道。
春兰心里琢磨不透,前一刻一切正常,怎么郡主不过凑他跟前说了句什么,这?江大人突然就像...像是换了个人?极其不稳重。
“脖子红了?”方来诧异大声道,怎么可能,据他所知,他家公子没什么过敏的属性,耳朵、脖子、突然跑走?,总觉得答案就在耳边。
“还不走??你们打算在这?里聊到什么时?候?”霍真真冷冷清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春兰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但车帘密闭透风,她看不见霍真真的表情,给?周平一个眼神?,谨慎回复:“出发。”
马车开始晃动起来,霍真真坐在里面两只手?不断的在耳朵边扇风,若是春兰进来,一定会吓得以为她家郡主病了。
那一张白皙娇俏的脸蛋现在红的像个秋日熟透的苹果,任谁见了都想咬一口,定是经过足够的日照时?间,糖分十?足,口感绝佳。
咬下去,汁/水/浸过/舌/苔,滋生出/津/液,唇齿呲呲,恨不得将整个吞咽下去。
江书砚的喉结上下不停的滚动.吞.咽个不停,他猛地翻身下马,伸手?扯了扯衣领,从马背上去下水囊,直接仰起头就朝嘴里灌。
水,顺着囊口,撒到他的脸上、嘴里、脖颈上,衣襟浸湿一大片。
向来冷情的一张脸,满面/潮/红,幽深的眸子里都是.欲.念,眼尾发红,靠在粗粝的树干上粗/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
他伸手?捂住眼睛,整个人以一种颓丧的姿势倚着。
良久,江书砚放开手?,眼底的猩红褪去,但细看仍能看到他耳根泛着薄红。
他眼底躁意一闪而过,磨了磨牙,不过是她随意的触碰一下,心跳就难以抑制的狂跳,就叫他忍不住发疯,浑身开始叫嚣着拥有。
江书砚伸手?整理好被他扯开送的衣领,忍着湿润.黏.腻的感觉,缓慢的朝队伍行进的方向走?着。
直到橘红色的晚霞布满天际,他才将将跟上队伍。
方来策马走?过去,纳闷道:“公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耽误?”
江书砚摇头不语。
“可你这?衣服...”方来眉头高耸,语气严肃起来:“可是遇到歹人?”
他目光朝他身后?看去,神?色警惕。
“无事。”江书砚微拧着眉心,语气不耐:“加快速度,天黑前要到找到落脚点。”
“大人...我?家郡主说,前方再行三?十?里路就到春阳县,她的意思是为节约时?间在此稍微修整片刻,直接连夜赶路,明?日天亮直接在客栈休憩,大人意下如何?”
“你们几人如何?我?这?边可以。”江书砚沉声道。
“日夜兼程对我?等不是难事,大人这?边无碍,我?这?便去告知我?家主子。”周平躬身行了个礼。
刚转过身,他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细弱的声音:“她在哪?”
嗯?周平怀疑自己?听错了,转过身,疑惑的看着他。
江书砚声若蚊蝇,又低低问了句:“她呢?”
“郡主?”周平挠了挠头,讪讪道:“主子在车厢里。”
“我?离开后?可曾出来?”他问的莫名其妙。
周平如实回答:“未曾。”
江书砚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方来迟疑一秒,开口道。
江书砚眉心微微蹙起,看向他的目光并不友好。
“耳朵...红了。”方来抹了把脸,硬着头皮说:“方才你走?的时?候,周侍卫看到你脖子红了。”
“现在...”方来一言难尽道:“公子...你摸摸耳朵是否发烫。”
他说的隐晦,江书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若是日子太过无聊,此行回来你就去苏洵的军队里历练。”
方来像是回想起什么痛苦的回忆,脸色一下就青了,讨饶道:“错了,错了,公子就放过我?吧,属下要是走?了,你这?以后?跟前没个趁手?的可该怎么办?”
“再说了,要我?不在,你惹郡主生气该找谁商量。”他嘟嘟囔囔的碎碎念个不停:“昨晚上可是我?熬夜陪着你把那马车里一点点安置的这?么舒适。”
“那...那郡主都躺里面睡着了,得多舒服啊。”
江书砚睨他了一眼。
方来噤了声,转身离开,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他怕在得寸进尺下去,公子真要他去军营历练。他方来不是怕吃苦,是担心他这?一走?,公子眼看着有眉目的娘子就这?么被他给?吓唬走?。
至少?现下,他确定,公子和郡主是有进步的,大公子当年走?的时?候千交代万交代的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马车停下,江书砚率先走?到车门旁,沉默的站在那里。
直到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伸了出来,他将手?臂伸过去,霍真真身形顿了一秒,手?嘘搭上去,俯身下了马车。
双脚落地后?,她收回手?,无处安放的眸光意外交汇,两人皆是一怔,霍真真先撇过脸。
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烫的像是刚煮熟的红鸡蛋,她抿了抿唇,唇瓣似乎还留有方才柔软的触感。那么冷硬的一个人,脸蛋儿亲起来就像是桂花糯米球一样,软软甜甜的。
霍真真不动声色的悄悄抬起眼睑,余光看到他的耳廓微红,忽的那点羞赧散个干净,心底有了打算。
“江侍郎,麻烦同本?郡主去那棵梧桐树下,我?有事请教。”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江书砚眸光诧异,眉心微微动了动。
这?棵树是方才霍真真一眼相中的,粗.壮到需要两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圈住,树身宽大,是尚好的隐身之物?。
她也不说话,只是一脸好奇的盯着江书砚透着粉意的耳廓。
“郡主?”江书砚提醒她。
“别急,让本?郡主想一想。”霍真真神?色不变,眸子一动不动的直勾勾的看着。
脩地,那扇耳廓颤了颤,由粉转为玫瑰红,像是快要滴出血来。
霍真真的眸子愈发亮了,她正看得起劲,眼前突然一空,视线跟着那个身影挪动,对上的确实一双幽深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