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小花
春兰扭头去看,想还来得及开口,霍真真就?像只冲刺的猫咪,一股脑冲进?永安公主的怀里。
“娘亲!呜呜...娘亲...”霍真真抱住自己的娘就?是一顿哭,三个月不见积攒下来的委屈像是在一个全都爆发了,她哭得撕心裂肺,死死的楼主永安公主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肩膀啜泣。
春兰小?跑着跟上,红着眼眶,脸上挂着泪珠,眼巴巴的看着。
永安公主无奈的笑?了一下,她没急着将人推开,回抱住霍真真,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抚:“真儿,娘亲在这儿,不走。”
“娘...我好想你?。”霍真真瓮声瓮气。
她慢慢的将头抬起,通红的眼眶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傻丫头,才几个月不见,我那活泼开朗的姑娘去哪儿了,怎么成了个小?哭鼻子了?”永安公主点了点霍真真的鼻尖,笑?道。
霍真真不管不顾的楼主她的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喃喃道:“我不管,我是娘的女儿,不管怎么样,娘亲都最喜欢我。”
“真儿这是有了娘亲,就?忘了祖母了?”一道较为苍老的声音响起。
霍老夫人一脸失落的垂着眼眸,嗓音悲凉。
霍真真猛地把头抬起,伸手拉住霍老夫人的手,乖巧道:“没有,真儿也是极其喜欢祖母的。”
她这时?候思绪才算是真的回来,观察一圈确认四下无人,眉心微微皱起,认真道:“娘亲,你?怎么突然回燕都了?父亲呢?”
非诏不得入京,这是在抗旨!
霍真真心脏怦怦直跳,她在燕都没收到?过?荆州的一封信,怎么会突然回来,难不成是边关出事了?
她面色凝重的等着娘亲回话。
忽然,鼻尖被只白嫩的手捏了捏。
霍真真楞了一下,神色变得古怪,她知道她娘性格比她奇怪,但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该真么镇定吧?
永安公主捂住嘴唇浅笑?,而后语气轻松道:“我像是会做出那种出格事情的人?一切娘亲心中?都有定数,莫要?慌张。”
“那父亲呢?”霍真真又问。
永安公主神色一顿,很快恢复无常,缓声回复:“他暂且还在荆州,无需担忧。”
“荆州?”霍真真瞬间就?感觉到?娘亲说的话有问题:“父亲怎么可能放心让你?自己带着护卫回燕都?”
“娘,我也是霍家?军的一员,如?果真的有事情,不要?瞒我,告诉我。”
她眸光坚定的看着永安公主。
“我们真儿是长?大了。”永安公主眼底流露出一抹骄傲的神情,正色道:“霍家?儿郎不会是躲在背后的孬种,若真有那一天,娘亲会亲自送你?回去。”
霍真真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你?方才可是发生何?事?我看你?是被春兰一手拉着回的府。发生什么了?”永安公主眉心微挑,眼中?是无法遮挡的好奇。
霍真真哽住,她该怎么说,刚刚确定心意的人好像不是她找的那个救命恩人?
问过?好几次的问题,又被她提了出来:“娘亲,你?当真不记得当初救我的那个人?”
“什么?”永安公主眸色转深,语气平淡道:“这问题我不是回答过?你?,确实忘记了,过?往旧事切莫执着。”
霍真真眉心蹙起,她不信向?来慎重的母亲会真的忘记,她过?去不懂,但现在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娘,那个救我的人,是不是明武侯府的大公子?”她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第44章 想通了,要见面
永安公主?眸色诧异,当年她提出要江书砚遵守约定禁止说出那件事,一方面是?怕有心之人拿出做文章,一方面是?担心江书砚突然得知家族辛密会因此堕落,走上?邪路。
可后来听皇兄的来信中对他赞叹有加,永安早已不在意那件事情,他们?相处这几个?月,竟是?什么都没说开。
当真是个遵守承诺的真君子。
永安不着急说出真相,反而?问了一个?问题:“真儿,真相于你到底代表着什么?”
霍真真期待的目光凝滞在半空,她一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那像是?一个?执念存在于她的心中,她寻了这么多年,现下知道真相了又会有什么改变?不是?他,难道自己会变心?
春兰紧张兮兮的盯着两个?人,生怕有一人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方才那个?江大公子,一看就不如江大人,一副吊儿郎当的富家公子做派,没有一点沉稳可言。
春兰见识过江大人对她家郡主?的真心,也明白郡主?对于那个?所谓救命恩人的执念,她期盼公主?能说出那个?能令所有人都放松的名字。
然而?永安公主?浅笑?一下,淡淡道:“怎么?就让娘亲一直站在这里和你叙旧?”
霍真真眸光黯淡了几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勾起唇,笑?着道:“娘和祖母快进屋,是?真儿失礼,只顾着自己。”
这是?不高兴了?
永安轻抿着唇,没说什么。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霍老太太伸手?敲了下霍真真的额头,叮嘱道:“前两日跟我哭鼻子想爹娘,今日好不容易你母亲回来了,还想那陈麻烂谷子的事情作甚?快些陪陪你母亲。”
“祖母。”霍真真捂着泛红的额头,神情委屈。
这一敲,力道可不轻。
霍老夫人挑了下眉转而?看向永安,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舟车劳顿,和真儿浅叙会儿就好好歇息。你向来身体不好,天?成千交代万嘱咐,让我定要替他盯好你,不能出了岔子。”
永安想到远在他方的夫君心底一暖:“母亲才是?要注意身体,我和夫君常年在外,这霍家内外全靠母亲撑着。”
霍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眼眶有一瞬的湿润,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嗓音有几分干哑:“你们?母女二?人叙旧,我这身子骨老了,每日白天?也需睡半个?时辰。”
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她个?老太太,就不掺和喽,霍老夫人任由秋芸搀扶着缓步离开。
“祖母慢走。”霍真真福了福身子,乖巧的行?礼,目送霍老夫人离开。
待院子里只剩她们?母女和贴身丫鬟之后,霍真真如同幼童终于找到了倚靠,拉住母亲的手?,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道:“娘亲,娘亲~”
春兰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霍真真抬眸瞪了她一眼,怒道:“海英姑姑,你看看你教的人,都敢笑?话我了!”
一直沉默的站在永安公主?身后的人,调笑?道:“那不若奴婢将她拖下去先打十板子,等?她学好规矩再给郡主?送回来。”
她说的吓人,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
霍真真哪能不懂她们?在笑?话自己:“娘!”
她不满的寻求帮助。
永安无奈的捏了捏她鼻尖:“先让你娘回屋坐下,着实这双腿有些乏了。”
霍真真愧疚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连忙拉着人,抬起一半的步子又收回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永安,迈着小碎步,慢悠悠的往屋子里走。
“娘亲,是?真儿错了,光顾着自己,忘了娘的身子。”她一脸羞愧,他们?家向来最注重的就是?她娘的身子,娘亲自生产过后便落了旧疾,体质大不如从前。
方才她却?一心想着绕在自己心里的问题,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她低着头,懊恼自己辜负了爹爹的嘱托。
眉心被指尖轻轻点了点。
霍真真抬起头,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
“真儿,你我母女几月不见,可不是?用来反思和难过的。”永安收回指尖,环视了一圈房间,感叹道:“你祖母倒是?疼爱你,把这屋子装扮的如此精致。”
“自然,祖母可是?相当喜欢我。”霍真真骄傲的扬起下巴,像只拿了胜利的狐狸,尾巴翘起,一晃一晃的。
“可惜...这么多年,我直到今年才和祖母相见...她定然...”
“定然很孤单。”很快,她又像朵颓败的花儿。
永安听到这话时,眼底闪过一抹忧愁,她遮掩住伤感,调侃:“傻丫头,以后我们?可以一直陪在你祖母身边了。”
春兰眼睛发光,难不成,霍家,可以回京了?她就说,公主?向来做事稳妥,绝不会做有违皇命的事情。
“倒是?你,不给娘讲一讲,明武侯的二?公子?”永安撑着下颌,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样子。
霍真真脸颊一红,低垂着眸子,半响不说话。
江书砚自然是?极好的,可...方才的答案母亲还没告诉她,霍真真没忍住,小声道:“母亲为何?不愿告诉我,救我的人是?谁?”
她抬起头,眸光定定的看向永安,灿烂的星眸像是?覆上?了一层薄膜,星辰灰暗,失去原有的光彩。
“能把我交到霍府,就代表母亲定然是?见过他。所以,女儿一直不解,为何?,救命之恩要一直被你这样遮掩,我的这番执念难道就与母亲无关?”
“我不过是?想知道,救我的是?谁...”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到后面带上?了一丝哽咽。
永安眸光闪了闪,到底是?没想到当年的一个?决定对她影响这么大。
她叹了口气,开口道:“娘问你,你知道那人是?谁后,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谢谢对方的救命之恩。”霍真真脱口而?出。
春兰神色惊讶的看了看脸色无异的郡主?,这次,她忘了过去一直挂在嘴上?的心上?人说辞,春兰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这几个?月,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郡主?认错人,又固执的念着救命恩情,会让她与江大人生出嫌隙,如今看来,郡主?的是?真的懂了何?为喜欢。
“只是?这样?”永安问。
“恩。”霍真真点点头,不明白母亲为何?又问一遍。
可接下来,她的话却?让霍真真怔住。
“既然只是?想说句谢谢,方才为何?上?来就问我救你的是?不是?江大公子?”
永安眉心微微蹙起,语气严厉:“真儿,你与江家二?公子的事情我已大致知道个?几分。在你眼中,他是?不是?那个?救你的人到底有多么重要?你究竟在意的是?那份情意,还是?那份救命之恩?若救你的人真的是?江大公子,你意如何??”
“我与你父亲从没教过你这方面的事情,总想着你尚年幼,这是?为娘的错。”
永安没有忽略她眼底划过的那缕难过,她顿了顿,继续说:“男女之情和恩情是?不同的,若你只是?记挂着那份感恩心仪江公子那是?对感情的亵渎,到最后受伤的岂止一人?”
“娘!”霍真真打断她的话,眼中满是?难堪。
这么久的相处,她早已忘了最初的时候也曾一遍遍逼问江书砚是?否去过荆州,现在的她早已沉浸在和他的日常相处中。喜不喜欢这件事,她怎么可能分不清?
她只是?...她只是?...
“你只是?更希望救你的那个?人是?他?”永安一针见血的说出她的想法:“你嘴上?不在意,心里却?在期许那个?救你的人能是?他,可若不是?,心中怎会没有失落?而?那个?被你期盼的人难道不会难过?”
“春兰,今日起,郡主?禁足府中,禁止外出。”
春兰大气不敢出一下,第一次看到公主?神情这般严肃,连她都察觉到公主?的怒意,更何?况被教育的郡主?。
禁足...这简直和要郡主?命差不多,要被憋死在府中。
“为什么?”霍真真不解的站起身。
“等?你哪天?想通,哪天?再来找我。真儿,你该长大了。”
霍真真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