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小花
霍真真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顶着个红通通的脸,怒道:“捏什么?捏,你是?身?上没肉吗?”
她气的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学?着她的样子,两只如?葱根白?嫩的手,拨开他宽大的衣袖,直接冲向他的腰侧。
她手下力道没个轻重,指尖撞到紧绷的腹部?,指节后弯,十?根手指仍不死心,像条水里的鱼般四处滑动。
被她吃着豆腐的人甚至摊开双手配合她的动作。
良久,霍真真讪讪的收回?手腕,好像,他真的瘦了许多?摸来摸去,只有?骨头和紧绷绷的肉。
“摸够了?”他挑了下眉,眸光深邃。
霍真真撅了噘嘴,自己也是?被关?了十?五天的人,怎么?这么?久不见?,他就端着这幅模样对她,她又没做什么?错事,实在是?无辜....无辜?
不对!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他,霎时间想起那个同她说了乱七八糟事情的人是?他大哥,那他岂不是?什么?知道了。霍真真心里豁然开朗,但同时又愁了起来。
这人是?真的生气了。
她主动伸手,勾住他的指尖,仰着头,端着副无辜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开口?:“子卿...我是?被母亲关?在府里了,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
江书砚瞳孔微微一震,似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他气笑:“你就算扯谎也用点心,永安公?主有?旨在身?,非诏令不得入京,怎么?可能回?来...”
他知道霍真真不是?拿这种话开玩笑的,但心头还是?莫名一跳,在这个时候冒险回?京,到底是?所谓何事?
“真的。”霍真真将他的头拧过来,眸光凝视着他的眸子,认真道:“母亲交代过我,此?事可以告知于你。”
霍真真想起临行前她娘亲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可将我回?京之事告诉江侍郎,着他有?空可来见?我一面。另外,替我告诉他,当年约定只是?观他年幼,现下已做不得数。”
“对了,你同母亲到底有?过什么?约定,为何她说做不得数?”她疑惑道。
江书砚眸光微闪,伸手攥住她的下颌,抬起,逼迫她看着自己:“那你呢?你有?什么?同我说的?那日在侯府外,你都知道了什么??”
他还是?在意那件事。
初见?时的不断逼问,到现在仍历历在目,他知道她有?多在乎那个答案。
所以,她的选择是?什么??
霍真真无奈的勾了勾唇角,眸光温柔。
她拨开桎梏着她下颚的手,两只手分别轻柔的将他牵住,手臂回?收,江书砚顺着她的力道半蹲下身?子。
视觉转换,现在变成了她上他下的姿势。她松开牵着他的手,变成捧住他的脸颊。
江书砚眸光微敛,喉结上下滚动,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他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江书砚,你在怕吗?”霍真真已经感受过刚一进门后他的疯狂,势有?种要将她吞之入.腹的错觉。
方才以为是?太过思念,没曾想,他心里在意的竟真的是?那件事。
“你以为我故意不理你?”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星眸波光潋滟,嗓音乖软:“不是?告诉过你,要信我的,怎么?一遇事就慌了?”
“那不一样。”江书砚嘴硬。
这怎么?可能一样,这是?她期盼多年的一个答案,是?他背着别人悄悄摸摸一连几?日晃到霍府都被拒之门外的恐慌。
霍真真俯下身?,鼻尖同他抵了一下,在他靠过来之前又忽的将头抬起,同他玩闹。
一连重复几?次,江书砚神?色无奈,却也不急着动手,任她把持着自己。
“我问你,若哪天有?个女子意外救你一命,你会以身?相许吗?”她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江书砚眉心耸起,眼底似在斥责她怎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嗓音冷淡:“我可给她金钱,许她一事,但绝不会与感情有?关?。”
若人人以救命相要挟,这世间岂不是?乱套。
江书砚愣住了,她这是?在告诉自己答案?
霍真真目光坚定,嗓音轻柔:“我过去是?在寻救命之人,想的最多的不过是?道谢。奈何母亲总是?一问三不知,越发激出我的心性,非要将人找出来不可。”
“但是?...”她语气诚恳:“你我相处数月,何为喜欢难道我还会弄错?江大人,你对我的信任是?不是?太淡了些。”
江书砚低垂着眸子,喃喃道:“我去过霍府,守门只言府内闭门谢客,且连个消息也不许带入。”
那时候他的心都快死了,整个将军府能做出这等命令的除了霍老夫人就只有?她了,老夫人年事已高,本就鲜少有?客来访,更何况断没有?拒收消息的由头。
思来想去,只有?那个将将知道所谓救命恩人是?谁,心底一团乱麻的人才会下出此?等命令。
江书砚是?真的以为她在躲他。
他的眼睫轻颤着,低垂着眼睑,脸上满是?失落和委屈。
霍真真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
她那几?天思绪确实混乱,但也不至于不想见?客。娘亲禁足她在府上,她没想到竟是?连消息都不许传进来。硬生生将她关?了足足半个月才肯让她出来。
她心有?打算自是?无慌无惧,可眼前的青年男子,心中该有?多煎熬。
他以为自己认出了救命恩人,以为自己的心有?动摇,他找不到她...
霍真真红唇凑了上去,轻轻的,一下一下,像是?只笨拙的仓鼠在啄奶酪般嘬着他的薄唇,鼻尖相抵,她讨好的晃了晃脑袋。
薄唇分开稍许,唇瓣上尤有?气息浮动。
“江子卿,信一信我,可好?”她不气,只觉得心痛。
若是?不知道侯府的那些腌臜事之前,她或许会有?几?分不满。但现下,只有?心疼。
世人皆在赞叹他宠辱不惊的性子,称赞他高冷矜贵、少年老成的卓绝,但这庄庄优点也许本不是?他的性子,是?那竖起的高门冷院逼得他不得不成长,不得不冷厉。
半蹲着的人呼吸愈发沉重,霍真真察觉到拂过唇瓣上的气息变得滚烫。
视线相汇,眸光像是?沾了水的棉花糖一样,丝丝绵绵,拉扯不开。糖分像被炸开了,萦绕在两人之间,黏.腻,香.甜。
“子...”
话没能说出口?。
他像是?个谦卑的奉献者,奉上自己的一切。
唇瓣相触,似有?一股电流在身?体里流动,二人皆是?一颤。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那般疾风暴雨,也不似方才那样轻羽绵柔。它更像灵魂深处的交流,更似心与心的贴吻。
江书砚不急着进攻,他学?着她,只是?轻轻浅浅的舔.舐着那两瓣朱唇,像是?奔走在山间偶遇到甘甜的山泉般,捧起一把,舌尖一点点的试探,浅尝着味道,缓解口?中的干涩。
终于,疾行者发觉这一处泉水是?上好的佳品,猛地弓下身?子,俯身?欺压而上,随即张开嘴,整个人覆在泉水上,唇和舌尖并用,大口?大口?的吮.吸.着这一方甘甜。
那泉水似是?存在某种莫名的诱惑,令他越发沉溺其中,空中却有?股无形的力量,要将他与之分离。
江书砚怔住。
他听到了细弱的哭泣声....
第46章 救我的是你
抬起头,他垂下眸子。
“你吓到我了...”霍真真浸湿的眼眶闪烁水光,瓮声瓮气。
方才的一瞬,她的腿、腰像是脱离身体,不受控制的发软、发颤,让她只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躲开这个人。
江书砚指腹轻轻浅浅的摩挲着她的眼尾,像是擦拭一件上好的白玉器皿,神?情专注,不容一丝一毫的失误。
“喂...”霍真真推搡开他的手,扭过身子坐回圆凳上,两只眼睛瞪的圆鼓鼓的,盯着虚空,就是不看他。
江书砚心中忽的像是有几十根天鹅绒毛在不断的扫来?扫去?,痒意难捱,他右手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略不自在道:“是臣失礼了。”
现?在又是一副正经模样?
霍真真撇了撇嘴不看他,一次两次,她总不至于次次被他假正经的样子骗到,什么克己守礼全是假的。
双圆溜溜的眸子转个不停,江书砚不疾不徐的坐在她的身侧,左手撑着头,悠然自得的看着她。
“你这脸皮,越发厚了。”霍真真朝他翻了下眼皮。
江书砚勾着唇,眼底划过一缕笑意,轻声道:“臣只是在郡主面前如此。”
看他冠冕堂皇的样子,霍真真心里是又气又想笑, 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冷酷无?情的人如今在他身上是找不到丁点?了,这人,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郡主难道希望臣像对外人那样对你?”他说。
霍真真摇摇头,那还是不要?,她更喜欢在她面前情绪外露的这个人。
温情过后?的细语,让心贴的更近,霍真真向前拱了拱,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好奇道:“母亲说的约定到底是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母亲统共也?没回过几次燕都,竟然这么巧?”
霍真真侧过脸,抬眸看着他。
江书砚眸光微动,想到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问题,竟就这么轻飘飘的被公主的一句话?给解决了。
他喉结紧绷,脊背如同拉开的弓般挺直,袖下的手指合拢,眼睛紧紧盯着身边少女的表情,半分不敢错看。
“其实,我有一事一直隐瞒你。”他启唇轻声说:“当年告知我侯府过去?秘辛之事的人其实是永安公主殿下。”
“什么?”霍真真诧异,她直起身子,狐疑的看向江书砚。
母亲远离京城怎会和他提起此事?
江书砚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不给她任何脱逃的机会,而后?眸光恍惚的回忆起往事:“那年冬天,我意外听到父亲和母亲争吵。”
那日太子殿下告知他,即将?参与国家政事,届时邀他继续陪同,一起探讨,且等?陛下宣布之时会许他一愿。
十二三岁的年纪,他对所?谓亲情还有最后?一丝期盼,他以为这份恩惠定能让母亲看他一眼。
然而却意外看到两个在外风光靓丽的人,如同撒泼打滚的泼皮一般,又打又骂,花瓶、茶杯摔碎了一地?,桌椅全被掀翻。
他听到母亲骂父亲:“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这是报应,活该!”
“你给我闭嘴,贱人!”他看到父亲丧失该有的庄重,对母亲连骂带打。
那一刻,他不敢靠近,只远远听了几句就离开了,在那段谩骂、撕扯的争吵中,他听到了永安公主四个字,他想,既然公主是亲历者,那她定是知道什么。
于是,一人一马,他就那么冲动的去?了。
江书砚闭了闭眼,挥开脑海中那段痛苦的回忆,他继续开口:“我意外听到一些事情,到底是年少冲动...”
那个身形还不足够健壮的少年,像个义无?反顾的孤勇者,倔强的想知道一个并没有那么重要?的答案。
他所?受的冷落、孤独早已将?答案书写?出来?。
只是终归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