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 第90章

作者:年年穗岁 标签: 古代言情

  “便是九郎不是你亲生的,你也别找个家世太低的,没得风言风语惹人猜疑。你若真看他心烦,过两年等他荫了官,托关系给他打发出京去。待他上任,他便再碍不了你的眼。”

  对于老夫人的这番苦心,三夫人却是嗤之以鼻,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见她这般模样,老夫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淡淡道:“那宴会,你便和你大嫂看着操办吧,只避着些,莫要惊到元娘。”

  “哎,儿媳明白的。”

  只三夫人嘴上答应,腹中却是一肚子坏水。她借着举办宴会的名头,将刘若烟邀请到府上来,随后与她便利,将她引去那珺璟轩。

  姜蜜正坐在葡萄架子下纳凉,忽而看见辛护卫走过来,沉声道:

  “少夫人,方才有位年轻女子想要闯入这院中来,被属下等人拦住。她说她姓刘,是邈哥儿的未婚妻。少夫人可要见她?”

  姜蜜眉头一动,有些惊诧。

  她已经着媒人去永昌伯府退亲,并且从刘家那里拿回邈哥儿的庚帖,她竟还以邈哥儿的未婚妻自称?

  刘若烟欺骗谢邈,姜蜜自然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她知道刘若烟是为自己着想,想为自己搏一搏盛世荣华。

  可她不该这样对谢邈。

  谢邈对她一片真心,却得知刘若烟一直在骗他,他怎能不悲痛欲绝?

  姜蜜不想见她,挥手让辛护卫直接把人赶走,却不料那刘若烟直接跑到花厅里,对着众人嘤嘤哭泣。

  “呜呜呜你们谢家……谢家……真的欺人太甚!我同谢小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初是你们跑到我家来提亲,现下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去退亲……你们缘何就这般折辱我?”

  刘若烟哭得哀切,眼眶泛红、双眸含泪,令人好不怜惜。

  丫鬟仆妇们听到这话,纷纷慌了神。有婆子想上去拉她,却被刘若烟吼得不敢向前。

  “难道你们宁安侯府就这般仗势欺人,连话都不允许我说吗?一个下人,就敢对我动手动脚,这便是你们宁安侯府的规矩吗?”

  下人们将慌乱目光投向三夫人,三夫人却也仿佛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有几个聪明的,便悄悄退下去,找府上其他主子去了。

  “你们折辱我也就算了,左右我是个外人,可我却由不得你们这般折辱谢小公子!家中为我们定下亲事后,我二人心中十分欢喜,只想着与彼此互相扶持、共度余生。谢小公子待我情真意切,你们却要这般棒打鸳鸯,你们难道就这般见不得谢小公子好吗?”

  到底都是些年轻的姑娘和公子,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真以为是宁安侯府出尔反尔,做出这种不厚道的事情。

  一时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是个外人,有些话我自知不该说。可我心疼谢小公子,今日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说!”

  “当年的礼世子,多么光风霁月。我幼时有幸见过一面,当真如天人之姿。这般出类拔萃之人,却可惜英年早逝。若他膝下尚无子嗣,那这爵位自该由其弟弟继承。可谢小公子还在,这世子之位,却落不在他头上!”

  “我一个外人,都对他心生怜惜。你们这些做叔叔婶婶的,就毫无羞耻之心吗?”

  “放肆!”

  苍老而饱含怒气的声音骤然响起,赫然是谢老夫人。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宁安侯府胡乱攀扯?”

  刘若烟丝毫不惧。

  “我一个小小的伯府嫡女,怎敢胡乱攀扯当朝侯爵的家事?我今日这般豁出去,便是因为我在意谢小公子,想为他鸣个不平!怎么,老夫人是要捂我的嘴吗?那便捂吧!左右这公道清白,都在旁人心里!”

  刘若烟这一番话,倒叫老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难道要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当年谢家的大祸一一道来吗?

  恰在此时,一道轻柔和缓的声音打破这满厅严肃与寂静。

  “三婶婶,今日您请人来唱戏,怎的不去知会我一声?我一个人待着,可好生无聊呢。”

第138章 世子

  老夫人和侯夫人听到这声音,皆是愣了一下。

  “元娘,你怎么到此处来了?你还怀着孕呢,可该当心些。”侯夫人匆匆上前,亲自扶住姜蜜。

  老夫人更是怒声呵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去惊扰世子夫人?”

  三夫人眸光一闪,悄悄往后缩了缩身子。

  姜蜜却是笑着安抚二人,“祖母,母亲,我没事的,哪里就这么金贵了?我可是远远就听见这边唱戏的动静,赶着过来凑热闹呢。”

  她看向聚在一起的人群,有些惊讶道:“大家怎么都站着?这么一出难得的好戏,可该坐下来喝点茶水、吃点瓜子,好好听一听的呀。”

  说着,她吩咐下人们去上茶水糕点,再请诸位宾客入座。

  众人见她这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皆是一头雾水。

  唯独刘若烟,气得胸腔剧烈起伏,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姜蜜。

  她竟敢这般羞辱她,凭什么?

  姜蜜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施施然在一旁的梨花木太师椅上坐下。

  “刘姑娘,你不就是想见我吗?我人就在这儿,这戏,你怎么不唱了?”

  刘若烟恨得牙痒痒,却低眉顺目,眼眶中的泪水盈盈打转,却就是倔强地不肯滴下。

  “谢少夫人,您怎能……您怎能这般折辱我?”

  “我怎么就折辱你了?”姜蜜笑道,“你一人闹出的动静,比那一整个梨园戏班子还要厉害。刘姑娘,我这是夸你呢。”

  “左右谢少夫人仗着谢指挥使,是个身份尊贵的人了,哪里是我这等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敢招惹的?”

  不说别的,刘若烟这张嘴,确实是有几分厉害的。这阴阳怪气的话,配上委委屈屈的语气,若是换个人,怕是气都要被气死了。

  可姜蜜却是不往心里去。

  “刘姑娘,说什么敢不敢的,不都闹到我府上来了吗?”

  姜蜜语气淡淡,却就是不提正事。

  刘若烟不愿再与她兜圈子,直言道:“谢少夫人,我今日,非是特意来府上闹事,实在是见不得谢小公子再这般受你们的欺负了。”

  “刘姑娘这话说的有趣。邈哥儿乃谢家世孙,更是未来的世子和侯爷。我们对他疼爱还来不及,怎会欺负他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刘若烟刚才那长篇大论,就是在指责谢知让抢占侄子的世子之位。外间对此事,也多有议论。却没料到,姜蜜一句话就告诉所有人,谢邈日后会袭爵。

  这直愣愣的话,打了刘若烟一个措手不及。

  她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您莫不是在众人面前说谎吧?您腹中已有胎儿,就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袭爵吗?”

  姜蜜早知道她会这么问,不疾不徐地说道:

  “我家夫君并不贪恋权柄,也从未觊觎过属于大哥的爵位。这位置,本该就是属于邈哥儿的。”

  “我夫君得陛下信任,前段时日暂代批奏,便将改立世子一事按下不表。近些日子陛下出关,我夫君已上表请陛下改立邈哥儿为世子。”

  话落,全场哗然。

  刘若烟不敢置信地盯着姜蜜,心中刚刚升起一点喜意,却见她笑意更甚,一时惶惶。

  “有些事,我原想着自己家人知道便好,但刘姑娘对我宁安侯府的家事这般在意,那我还是解释一二比较好。刘姑娘现下知道我们从未欺负邈哥儿,可否要回家去呢?”

  刘若烟咬咬下唇,凄凄然道:

  “我知道谢小公子这般,就放心了……可我……可我……罢了,是我高攀不上侯府,是我不该心生妄念。我这等人,还配说什么呢?左右是你们说提亲便提亲,说退亲便退亲的,我们刘家哪里能说什么?哪里又敢说什么呢?”

  “不说就给我滚。”

  冷厉森然的话骤然响起,众宾客皆是浑身一抖。

  这这这……这煞神,怎么回来了?他们居然在这儿看煞神家里的热闹,是嫌命太长了吗?

  姑娘公子们抖着身子去看谢知让,就见他满脸冰霜,心中直呼,小命休矣!

  他们不敢再待下去,纷纷提出理由告辞。一瞬间,花厅内只剩谢家人和刘若烟。

  谢知让见姜蜜完好无损,心中戾气稍减。

  他扭头盯着刘若烟,冷笑一声,道:“嘴上念着不敢说,话却一句更比一句多。这么能说会道,那嘴皮子割下来喂狗,说不得我的狗也能开口说话。”

  刘若烟只觉得层层冷气从后背涌上来,忍不住牙关都在颤抖。她捏紧拳头,竭力克制那点畏惧。

  谢邈和她说过,他三叔最是嘴硬心软,嘴上骂得比谁都凶,却待他们兄妹二人好极。她捏着谢邈,他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对,他不敢对她怎么样……

  谢知让见这小姑娘居然慢慢镇定下来,指尖轻轻一动,心中起疑。

  她分明是怕的,缘何能够冷静下来?难道她手中,还有什么倚仗?

  谢知让回想了一下锦衣卫调查上来的案卷,并未想起有什么可疑之处,略略按下疑虑。他挥挥手,便见两名锦衣卫上前,将刘若烟摁倒在地上。

  “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怎能这般以权谋私、滥用职权?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让锦衣卫押我?”

  没了外人,刘若烟也不再装那楚楚可怜的样子。

  谢知让被她叫得心烦,一脚踹在她的心窝上,冷声道:“我连你爹都敢抓,还怕你?再叫,我就把你舌头砍下来扔给你爹,让他亲自去诏狱帮你缝回去。”

  刘若烟却是盯着他,忽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她笑得花枝乱颤,脸上渐渐露出疯狂之色。

  谢知让和姜蜜皆是微微拧眉,心底有些不好的直觉。

  “你不敢割了我的舌头,你也不敢杀了我。若我死了,谢邈该怎么办?哈哈哈你不敢杀我!”

  “同你退亲,不是我们的意思,是谢邈自己的主意。你不必拿他来胁迫我。”

  刘若烟笑容不变,“那又如何?他就是要娶我,他一定会娶我。”

  话音刚落,便见谢邈呆愣愣地走进来,目光虚散。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而后像是认定了什么,朝着刘若烟的方向走近,口中还念叨着:

  “我要娶若烟妹妹……我要娶若烟妹妹……”

第139章 自尽

  谢知让见谢邈仿佛被夺了心智一般的模样,眉头几不可见地轻蹙一下。

  谢邈只是傻呆呆地站在刘若烟身边,见她被锦衣卫按压在地上也无什么反应,只是嘴中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话。

  刘若烟看着谢邈这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她仰头看着谢邈,声音温柔至极,仿佛能被掐出水来。

  “邈哥哥,如果你想娶我,你就要跪下来和我说,你要娶若烟妹妹。你跪下来好不好?”

  谢邈的眼珠迟缓地转动一下,而后慢慢屈膝跪在地上,轻声道:“我要娶若烟妹妹。”

  “邈儿!”老夫人目眦欲裂,不敢置信地看着谢邈在人前毫无尊严地屈膝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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