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染春水
娄钧捏起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处理完这些案子,还有放榜的事情,暂时闲不下来,你可是有想去的地方了?”
平常,穗岁若不是想要邀他一同外出,一般不会如此问。
“也没什么,景音的农家乐正在准备,过阵子就会开始开门迎客,我想着给她捧捧场,去的人多也热闹,冷冷清清的怕是寒了她的心。”
娄钧了然:“军中倒是好些人没有放松过了,过几天我让松勤带一批人过去。”
说话间,娄钧将穗岁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将人压在了身下。
……
淮南王府的院子里,几株苍劲的古树巍然挺立,枝叶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娄缙正站在院子中央,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舞着剑花。
只见剑光如织,时而如龙腾九天,气势磅礴;时而如燕舞蝶飞,轻盈灵动。
娄缙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穿精致的短打衣衫,手持一柄特制的小剑的小男孩儿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娄缙。
娄缙一边舞剑一边说:“团哥儿,看好了,剑法之道,在于心静、身稳、剑快。”
团哥儿瞪大了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娄缙的每一个动作,他试图模仿娄缙的剑法,但由于年纪尚小,力量与技巧都还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因此显得有些笨拙。
每当他做出一个标准的动作时,娄缙都会投去赞许的目光。
……
衡如蓉站在树后,看着院子里一同练剑的父子二人,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
从前觉得,团哥儿的生母青儿是个卑贱的身份地位极低的人,就算是她有了孩子,这孩子也不能成为淮南王府的嫡子,更不会是世子之位的继承人。
青儿在王府的地位也不可能会越过她去
可她没想到,娄缙竟然爱屋及乌到了这种程度,即便这孩子不是穗岁生的,但就是因为眼睛和嘴巴像穗岁,他也心甘情愿让他做这淮南王府未来的王。
哪怕他的生母卑贱,哪怕他的生母已经死了,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助力。
芙儿低声问衡如蓉:“侧妃,如今王府都没有侍妾正妃,侧妃为何不争一争,若是能和王爷共处一室,说不定还能怀上孩子呢,有了孩子,往后就什么都不怕了。”
衡如蓉自嘲地一笑:“我自欺欺人留在王府,王爷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他将这孩子完全当成了他和穗岁生的孩子。”
“是我低估了他的执着……”
他给这孩子起名叫娄岁安,连孩子的名字里面都带着她的名字
衡如蓉无奈地笑了笑:“我又何尝没有争过,可结果呢,你也看到了,只会让他更加的厌恶我。”
“他讨厌我也就罢了,左右我对他也没什么情意,可我不能让我那残剩的不多的族人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芙儿听她说了这样的话,忙关上了门窗。
衡如蓉见她这草木皆兵的样子,笑道:“你不必这么紧张,王爷他什么都明白。”
芙儿咬着嘴唇,问出了心中埋藏了许久的疑问:“侧妃娘娘,就算没有当年的误会,穗岁只是一个奴婢,和王爷的身份也不匹配。”
“无论怎么看,王爷都不可能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怎么如今倒是显得这般深情?”
衡如蓉神色一凝,她被她的话触动了。
是啊,就算是穗岁很得淮南王妃的喜欢,可以她的身份是绝对配不上娄缙的。
淮南王妃又是那般通透聪慧之人,断不会让儿子痴迷在一个如此没有家世背景,未来不能给淮南王府任何帮助的女子身上的。
莫非……穗岁的身世另有隐情?
衡如蓉沉吟片刻后问道:“咱们还有多少可用的人手?若是人手够用,派人去查一查穗岁的身世。”
芙儿点点头,低声应了。
……
数日后,衡如蓉派出去的人有了回话。
芙儿将那信件拆开后递给了衡如蓉,衡如蓉扫了一眼:“如此看来,穗岁的身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衡如蓉将那封信递给芙儿,她闭上眼睛靠在软榻上,吩咐芙儿:“刚才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你再仔细念一遍给我听。”。
芙儿清了清嗓子,开始念。
信上说,当年淮南王妃是在王府的门口捡到这个女婴的,女婴是夜里被放在淮南王府门口的,许是动作轻,那天又下着大雪,竟是没有人发现。
等到次日一早,门房开府门准备清扫门前雪的时候,看到那孩子差点儿就要被冻死了,这才将孩子抱了进去,询问淮南王妃该如何处理这孩子。
后来,淮南王妃就将这孩子留了下来。
衡如蓉冷笑:“这母亲也是够狠心的,万一孩子被冻死了怎么办?她也是命大。”
“你继续念。”
第328章 淮南王妃的密信
信上还写了卫柔宸生前的几个好友的名字和最近的情况,这些好友之中,有好些还在淮南,只是有一位姓夏,叫做夏凌玉的不知所踪。
衡如蓉抬手示意芙儿先不要再往下念了,她思索着:“姓夏?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在父兄出事之前,衡如蓉也算是大家族的女儿,淮南一带,甚至京城的贵人们她基本都认得,至少都听说过名字,可夏凌玉这个名字,她听起来很是陌生,完全没有印象。
芙儿想了想,一拍脑袋:“奴婢想起来了,淮南有个富商,好像就是姓夏,应该是做茶叶生意的。”
“我从前认识一个姐妹,她就曾经在夏家帮工过,摘过茶叶,她说那家的小姐公子很好相处,给的赏钱也多。”
衡如蓉的心中忽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坐直了身体,抓着芙儿的胳膊问:“你说,这穗岁会不会就是夏凌玉的孩子?”
“这姓夏的和别人私通,怀了孩子生下来之后怕丢脸,没办法自己养,就找到了淮南王妃跟前,让王妃帮着养大。”
“若穗岁是淮南王妃好友的女儿,她对她那么好也就说的通了。”
芙儿听了衡如蓉的话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和穗岁接触过,感觉她和其他的家生子的奴婢很是不同。
衡如蓉难得的来了兴致:“再派人去查,我要知道她生父是谁!”
……
娄缙在院子里教完娄岁安练剑后,他轻拍岁安的肩膀,温柔地嘱咐了几句,让他去书房念书,自己则是在院子里休息。
转身之间,娄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一丛丛迎春花上。
金黄色的花朵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那向上的生命力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妃来。
他去了母亲生前住着的屋子里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保持着母亲生前的模样,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往昔的记忆。
娄缙轻轻抚摸着墙上的字画,那些都是母亲精心挑选,不知触碰到了什么,只听得轻微的“咔嚓”一声,画后的墙面竟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了一个隐蔽的入口,下面是一层层阴暗的台阶。
“这墙竟然是一个暗门?母妃的屋子里竟然还有密室?”
娄缙心中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疑惑与好奇。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个秘密的存在,更不知道这密室之中藏着何物。
娄缙等里面因为暗门忽然打开而扬起的灰尘慢慢的散落后,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他点亮手中的火折子,踏入了这阴暗潮湿的台阶。
随着他的深入,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沉闷的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下行,终于看到了这间密室的全貌。
密室并不大,但布置得极为考究,四面墙上挂满了画卷,色彩虽已斑驳,却难掩上面的细腻笔触。
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案几,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色绸布,上面落满了灰尘,最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和一只精致的玉盒。
本书籍的书页边缘因年代久远而微微卷起,玉盒也失去了往日晶莹剔透的光彩。
娄缙将那玉盒打开,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枚温润如水的玉佩。
这玉佩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乳白色,光泽柔和而不刺眼,娄缙举起火折子靠近那枚玉佩仔细看了看,只见玉佩上刻着一个“玉”字。
而玉佩的背面,则更为复杂精细,雕刻着一幅微型的山水图景。
远山如黛,云雾缭绕,近水含烟,小桥流水人家,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能引领观者步入那遥远的山水之间,感受那份超脱尘世的宁静与美好。
“玉?这玉佩倒是精致,一般的首饰店铺,可雕刻不出如此精巧的玉佩。”
娄缙喃喃自语:“这‘玉’的意思究竟是在说这块玉佩是用玉做的,还是这枚玉佩的主人的名字当中,有一个‘玉’字?”
娄缙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四周,侧面,他看到柜子上有一个木匣子,因为存放的时间太久上面落满了灰尘,而且,这木匣子是上了锁的。
娄缙疑惑地将那木匣子拿在手里:“为何都放在密室里面了,还要再添一道锁?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样的秘密,竟是让母妃如此的小心谨慎?”
娄缙扫视着屋子里面的东西,最后目光落到一个花瓶上,他心中一动,伸手进去,果然从中倒出了一把小巧的钥匙,刚好能打开这个木匣子。
娄缙笑着摇摇头:“母亲藏东西的地方一直如此。”
他想起小的时候他特别喜欢吃橘子糖,可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而且舌头和手掌心都会变黄,淮南王不让他吃,他就将这些糖都藏在了花瓶里,娄缙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会偷偷的拿出两颗来吃。
他用钥匙打开了木匣子,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匣盖被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叠信。
每一封都被仔细地用丝线绑好,这些信件,纸张泛黄,边缘已有些破损。
娄缙轻轻拿起一封,指尖摩挲过那熟悉的字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大多数都是母妃的字迹,可其中一封信的字迹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娄钧将信拿出来,按照日期排列,打开了一封日期最靠前,也是字迹最陌生的读了起来。
这信上的字迹也是淡的厉害,勉强能认出上面的字。
娄缙将那封信翻转过来,看到最下方的落款是夏凌玉。
夏凌玉?娄缙皱着眉头开始回忆,却始终没有想起来这人是谁。
“难道那玉佩的主人就是这个叫夏凌玉的?”
娄缙再次将信反转过来,只见信上写着:
宸儿,我对不起你,那日,深瑞哥哥给你的信我看到了,是我故意将信收了起来代替你去赴约。
本想着和深瑞哥哥一同吃饭,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和深瑞哥哥在一起了,有了夫妻之实……
第329章 深夜来报恩
他醉的厉害,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还说要带你回王府,以后他登基称帝后要带你进宫,我这才知道他竟然姓江,竟然是瑞王,是未来的皇帝。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不是我本意,但我已无颜再见你,生下孩子后我已时日无多,还请你看在我们多年的姐妹情分上,帮我照顾这可怜的无辜的孩子。
孩子的怀里是我的玉佩,等她长大了,给她寻一个好人家,若是你愿意,等孩子出嫁的那天告诉孩子,她那个不中用的生母是我夏凌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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