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染春水
松勤小心地观察着娄钧的神色,感觉到他周身的寒气,想着要不要再说些什么安慰他。
娄钧点点头:“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让厨房摆饭吧。记得准备夫人爱吃的小酥肉和酸梅汤。”
松勤去了厨房,心里犯嘀咕,夫人已经和启王府世子在酒楼见面了,应该已经吃过东西了,为何还要摆饭?还要准备夫人喜欢吃的饭菜?
松莲刚好路过厨房,看到松勤疑惑的样子说:“方才侯爷的吩咐我也听到了,你想啊,夫人和世子在一块儿肯定不自在,就算是有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都吃不下去。”
“就好比,让你和你不喜欢的人坐在一起,你能吃的下去饭吗?”
松勤想了想,十分认真地回答:“能啊……”
跟着侯爷上战场打仗的时候,驻扎在山间尘土飞扬的都能吃,对于他们来说行军条件极为艰苦的时候,就算是对着茅坑都能吃的下去饭。
饿急了,还管什么周围的环境?
松莲一副与他说不通的表情,她想着娄钧那张脸,露出崇拜欣赏的表情:“这世间的男子,都没有我们侯爷秀色可餐,看着下饭。”
松勤转头看她皱起了眉头:“这话听着,怎么感觉不像是好话?”
……
半个时辰后,穗岁回了侯府,厨房刚好准备好了饭菜,已经端上了饭桌。
娄钧去了前厅拉着穗岁坐下,他给她舀了一勺酸梅汤:“你和江景城在醉仙楼,单独见面了?”
穗岁不知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感觉娄钧将“单独”两个字,咬字咬得很重。
他面上依旧带着亲切宠溺的笑,可她却觉得这笑阴森森的,半点都没有从前温暖。
穗岁坐下喝了一大口酸梅汤,她在启王府和启王妃说了好多话,又在醉仙楼和江景城说了好多话,这会儿感觉口干舌燥。
放下汤碗,穗岁问他:“你派人跟踪我?”
话一出口,穗岁随即反过来,她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醉仙楼的掌柜派人过来报信的。”
她方才坐马车回来的路上,掀开马车帘子看外面的风景的时候,瞧见了穿着醉仙楼短打布衣的伙计。
穗岁疑惑地看着娄钧:“醉仙楼是侯爷的产业?醉仙楼的掌柜的,是侯爷的人?”
怪不得,她一进醉仙楼,看到里面的景象,就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那大堂的布置设计肯定是出自娄钧之手。
只是……娄钧名下的产业虽然多,但她嫁给他之后已经慢慢地理清楚了,而且时常要查账打理,她回忆了一下,印象当中,并没有醉仙楼这样一个酒楼。
娄钧夹了一块小酥肉放在了穗岁的碗里:“醉仙楼不是我的,是……皇上的……”
“我只是代为打理,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
娄钧继续解释道:“皇上还是潜龙之时,在京城设置了几个情报点,醉仙楼就是其中的一个,很多大臣的言论、哪些人暗中私下见过面,醉仙楼的掌柜都会派人告知于我。”
尤其是争夺皇位那段时间,很多大臣们喜欢私下到醉仙楼、怡红院这样的地方见面,次数多了也就能帮娄钧和明昌帝看清党派。
以此来判断哪些人可以重用,哪些人并不会真正的支持他登基。
“原来如此。”
穗岁点点头,低头吃饭,忙碌了这么久还真是饿了,她和江景城坐在酒楼里什么都没吃,连桌子上摆着的酒她都没敢喝,生怕江景城在里头下些无色无味的迷药。
人一旦失去了意识和行动能力,可就任人摆布了。
到时候,江景城想怎么传就怎么传,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娄钧张了张嘴,她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还有很多话想要问她,但这会儿看她大口吃饭的样子,也知道她这是饿了,便没再问,让她先吃饭。
吃过饭后,娄钧去了书房,穗岁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消食后,便去沐浴准备睡下了。
正准备上床,娄钧也沐浴完换上寝衣走了过来,穗岁看他的寝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穗岁伸手帮他系腰间的带字。
娄钧握住她的手:“不用系了,一会儿还得解开。”
穗岁面上一红,转头想要去吹灭身旁的蜡烛,却被娄钧捏住了下巴。
“所以……你和江景城都聊什么了?听说他还送了你一片花海,很是好看?”
“你一直都很喜欢花,他倒是会讨人欢心。”
穗岁抬头看他:“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酸味儿?侯爷不会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吧?”
问过之后,娄钧没有回答,穗岁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公子如玉,温润而泽,一举一动皆显风华绝代……”
娄钧摩挲着她光滑脊背的手一顿,双眸愈加的深沉:“你说他温润如玉?”
穗岁在娄钧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说的是你!”
娄钧的脸上慢慢地展开笑颜,这笑意越来越深,眼尾都笑出了细小的褶皱,眼睛里闪烁着温暖而明亮的光芒。
这笑容仿若春风初至,仿若久旱逢甘霖,穗岁像是被他的眸子吸进去了一般,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见娄钧被自己哄的开心一些了,没有方才那浓重的醋意,穗岁才继续说:“我和他挑明了,他想要娶我,不过是看中了夏家的财产。”
“这次话都说明白了,虽然脸面上不大好看,但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纠缠我了。”
娄钧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他整日纠缠在你身边,我看着着实不舒服。”
“碍眼的很。”
娄钧握住她的腰,按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怀里一拉,低头要亲她,穗岁却是往后退了一步。
他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空气中充满了微妙的张力。
她不断地躲避,娄钧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直到他将她压在墙上,身体紧紧相贴,没有缝隙。
娄钧嗓音暗哑低沉地问:“躲什么?”
穗岁抬手揉捏着娄钧的耳垂,眼神中带着几分挑.逗和撒娇,娄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第353章 菩提水入红莲
穗岁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任由那又酥又麻的感觉爬遍了全身。
几经沉浮,穗岁嗓子都要冒烟了。
再由着娄钧尽兴,她明日定会下不了床。
穗岁探出半个身子,掀开床帐吹灭了蜡烛:“侯爷,时候不早了,蜡烛都灭了,睡吧……”
娄钧闷哼了一声,紧绷着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
次日上午,穗岁睡醒了之后,拉开床帐就看到了冬莺那张喜气洋洋的脸。
穗岁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了,一大早的就这么高兴?”
看冬莺那张脸涨的通红,穗岁就知道冬莺肯定是憋了很久了,有话要和她说,就等着她睁眼起床。
冬莺一激动,嗓音都跟着大了起来:“夫人!一院子的鲜花!绚烂得如同天边最绚烂的云霞,奴婢还以为在梦中呢!”
冬莺在院子里惊呼了一声,冬鹊也出来看,看过之后忙拉着穗岁出来:“夫人,院子里还有莲花!有的还是花骨朵,有的已经完全盛开!”
“这肯定都是侯爷准备的,还有那秋千上也布满了鲜花!”
穗岁看着这一院子的鲜花,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目光所及的房顶上布满了粉色的蔷薇花,窗花上摆放着大朵大朵的绣球,花瓣层层叠叠,饱满鲜艳。
院子里的空地上摆满了一盆又一盆的栀子花,白花点点,散发着清新脱俗的香气,还有很多颜色各异,穗岁叫不出名字来的花卉,多到看不清花底下的花盆。
假山旁还放着一个鱼缸,鱼缸内清澈见底,几株睡莲悠然漂浮,粉白相间的花瓣轻轻展开,几条金鱼在莲叶间穿梭往来,它们或红或金,体态丰腴,悠闲地吐着泡泡。
穗岁抬手轻抚过几片花瓣,眼底满是笑意。
娄钧这是在回应?这是在比较?
之前江景城送了她一窗的花海,他如今就送她一院子的花海。
松莲从外头走进来:“听说,这里头有好些是侯爷特意让人从江南、淮南、湖广一带寻过来的名种,是京城周边都没有的。”
“而且,好些花儿在京城都凋谢了,这些花儿却是开的正艳!”
冬莺仔细看了看:“夫人,你看那朵,是奴婢从来没有见过的花!”
穗岁循着冬莺手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两盆一头双色花。
穗岁走到那花盆前,蹲下喃喃道:“没想到,当年的事情,他还记得。”
这花是当年娄钧精心培育,后来穗岁不小心毁坏了的花。
她还记得,那年,是衡如蓉刚进府,穗岁陪同着去参观娄钧的松风院,走到花圃的时候,衡如蓉从背后隔空劈了一个掌风,那掌风很是霸道,将穗岁推进了花圃,将那些花压坏了。
“侯爷有心了。”
穗岁正想着要如何回应娄钧的爱意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还有男女偶尔欢笑的声音。
穗岁侧耳倾听:“什么动静?”
冬莺捂嘴一笑:“是鞠初月姑娘在扶着栾大人走路。”
栾竹伤了之后就留在侯府养伤,鞠初月见今日阳光正好,扶着栾竹去院子里走动,帮助他恢复双腿。
院子里花香宜人,鞠初月双手小心翼翼地绕过栾竹的腰身,稳稳地将他扶起。
栾竹低头看她,鞠初月的脸颊泛红。
栾竹略带歉意地说:“我这腿,怕是要拖累你不少。”
鞠初月扶着他开始在院子里缓缓踱步:“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
……
下午,穗岁带着冬莺和冬鹊去了首饰铺子,今年娄钧的生辰,穗岁想准备一个特别的生辰里,挑来挑去都没有挑到满意的,想着不如自己亲手做一个。
挑了一根男人戴的素色的没有任何雕刻的白玉发簪后,穗岁找到掌柜的,说想要做一些改动。
掌柜的问她:“夫人想要做何改动?”
“上面的纹样我亲自来雕刻,再在上面加一些东西,还请掌柜的找一位女娘教教我。”
穗岁看了一圈铺子里的首饰和还没有经过打磨的各色宝石,补充道:“我想做一根纯玉的发簪。”
娄钧喜欢玉,可世面上的玉发簪为了显得尊贵,多数是镶嵌着宝石,或者用金子描边,并不素雅。
她想按照他的喜好,给他做一支完全是他的风格的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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