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染春水
穗岁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往厨房走:“我去给大公子做些点心。”
松莲连忙制止,帮她盖好被子:“穗岁姐姐,你再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和你一起给大公子做糕点!”
松莲的眸子亮晶晶的,大公子吃了穗岁姐姐做的东西,肯定会很开心。
……
西院的卧房中,娄钧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起来了。
松勤心疼道:“主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城中的医馆属下都按照主子的吩咐办好了,挨家挨户发了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主子的身子要紧。”
娄钧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衢州的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王润被流放后,新的地方官和负责灾后重建的大臣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娄钧索性将卫景澄支开,让他去和那些大臣们对接。
他并不担心城里的情况,他担心的是穗岁,她本来身子就弱,这回是好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正说着,娄钧忽而闻到一股刚出锅的糕点清香的味道,顿时感觉有些饿了,转头一看,是松莲正站在门口。
松莲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大公子,奴婢端了糕点过来,大公子填填肚子吧。”
娄钧咬了一口糕点,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是谁做的糕点?”
松莲连忙说道:“是穗岁姐姐做的!她担心大公子没有胃口,特意亲手做了菱粉糕!”
松莲将“特意”和“亲手”两个词咬的极重,松勤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她这样也做的太明显了。
娄钧听了眉眼间露出喜色,随即眉头一皱,刚想要说什么,松莲连忙说道:“大公子放心,穗岁姐姐做好之后,奴婢就赶紧扶着她上床休息了!”
“大公子也说过,病人不能一直在床上躺着,要下床走动走动才有利于身体的恢复。”
“穗岁姐姐做了好多呢,大公子多吃一些!”
说着,松莲怕娄钧责备她,逃也似的走了。
吃过糕点后,娄钧去厨房熬了药,随后端着药去了穗岁的屋子。
此时的娄钧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他身姿挺拔高大,一身藏蓝色锦袍,温润儒雅中增添了几分矜贵。
踏进屋子,在见到穗岁的一瞬间,娄钧眸子里的冰冷和周身的寒气尽数散去,松勤忽而觉得周身都轻松了不少。
果然,主子心情好了,天气就会变得暖和,这是他跟在娄钧身边数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穗岁靠在床上,娄钧将汤药碗放在了桌子上:“谢谢你做的糕点,很好吃。”
“这药再喝两天,就可以停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娄钧才离开。
穗岁端着药碗将里面又苦又涩的汤药一饮而尽,放下碗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竟然还有一块麦芽糖。
她欣喜地剥开糖纸,将糖块放入口中,慢慢的,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
次日,穗岁喝过药之后便戴上面纱去了医馆,将最近总结的治疗、预防瘟病的方子和注意事项交给医馆的郎中。
同时,将针对眼下瘟病的药膳菜谱交给了城中的几个饭馆的掌柜。
忙碌完这些,已经是晚上了,便准备回府。
拐角河边处,松勤扶着娄钧,远远地看到穗岁的身影,在娄钧耳边说了有一句:“主子,属下先告退了。”
随即,他松开了扶着娄钧的手,脚步轻点离开了。
娄钧不明所以,头重脚轻的站在原地,正好碰上穗岁。
穗岁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走进闻到了一股酒气,定睛一看,惊讶道:“大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你喝酒了?”
在穗岁眼里,大公子一直都是端正儒雅、滴酒不沾,她从未见过他失态的样子。
“松勤侍卫怎么没跟在大公子的身边?”
穗岁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松勤和松莲的身影,她知道天黑之后孤男寡女单独相处不合规矩,虽然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可不能连累大公子。
穗岁有些为难,再想到这河边危险,大公子帮助了自己那么多次,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醉酒的他独自站在河边,而自行回府。
“大公子,奴婢扶你回府。”
隔着衣袖,穗岁扶着娄钧慢慢地往王府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上,娄钧走的很慢,穗岁以为他是醉的厉害,便慢慢地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大公子今日喝酒,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娄钧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喝酒是因为开心,娄缙不在,他终于可以和穗岁单独在府中相处了。这段时日,她的眼里只会看到他,想想都开心。
这么开心的事情,值得喝酒庆祝。
见娄钧没有说话,面上还带着喜色,穗岁更担心了。
到了王府,穗岁扶着他回了院子进了卧房,看了一圈儿竟是没有看到松莲和松勤,不禁疑惑:“这人都跑哪儿去了?刚才若是大公子失足掉进河里,可怎么办?”
说着,她给娄钧脱了鞋,扶着他在床上躺好,盖上被子,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手腕却是被人一把拽住。
娄钧声音暗哑,神色紧张地看着她,仿佛怕眼前的人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紧紧地盯着穗岁:“你去哪儿?”
第80章 我醉了,手上没有力气
穗岁轻轻地拉下他的手放在被子里,将被子盖好:“奴婢去给大公子熬醒酒汤,喝了会舒服些,不然胃会疼的。”
然而,娄钧将被子掀开,再次拽住了她,力道比刚才要大上许多:“不必了,你就坐在这儿陪我待一会儿。”
他不想喝醒酒汤,喝了醒酒汤她就要走了,难得她这样照顾自己。
他贪恋这一刻的温暖,贪恋穗岁在身边照顾自己的感觉,就算是胃疼疼的要死,他也不愿放她离开。
陪他待一会儿?
穗岁有些恍惚,手被他拽着,床上的男人似乎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她就坐在他床边,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不禁红了脸。
娄钧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眉头也因为疼痛而慢慢地皱了起来。
穗岁见他难受的样子心里也难受,说话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大公子,奴婢去给你熬醒酒汤,很快就回来,今晚……奴婢陪着你。”
她病着的时候,他守了她一夜,这次,换她来守着他。
说着,穗岁给娄钧盖好被子,快步去了厨房,娄钧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发呆。
回到卧房的时候,她惊讶地看到娄钧正睁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盯着门口看。
穗岁觉得既好笑又心疼,就像是等着大人带糖回来的孩子,眼里有些许不安又带着期盼。
娄钧一见她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一度以为她方才的话就是哄他的,根本就不会再回来陪着他。
“厨房里能做醒酒汤的只有豆腐和鱼,可大公子不喜欢吃鱼,奴婢去寻了橘子皮、肉豆蔻和桂花,做了这橘子桂花醒酒汤,味道会更好一些。”
娄钧眼眸闪动:“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穗岁扶着娄钧坐起身:“幼时,听大公子的奶嬷嬷说过你的肠胃不好,不能吃辛辣的,也不能吃太过寒凉的,吃不好就会胃痛,而且,特别讨厌鱼腥味儿。”
小时候,娄钧的奶嬷嬷对她也很好,每次给娄钧做糕点和芽菜饼,都会多做一些给她这个小馋猫留一份.
她时常去小厨房找他的奶嬷嬷蹭吃蹭喝,一来二去的,听着奶嬷嬷的话也就知道了一些关于娄钧的事情。
“温度奴婢试过,不烫的,现在喝正好。”
穗岁将散发着淡淡桂花香的醒酒汤递到他面前,可娄钧并没有接。
男人双眸迷离,温润如玉的脸庞上竟是带了几分欲色:“我醉了,手上没有力气。”
穗岁一愣,他这是要自己喂他?
顿时,脸红到了脖子。
一瞬的惊慌过后,穗岁转念一想,喝醉了的人怎么会连碗都端不起来?
即便是亲身经历,穗岁也难以将喝醉酒耍无赖,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样的事情和仁善沉稳的大公子联系在一起。
会不会还有更多面的他,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穗岁端着碗,舀起一勺送到了娄钧的嘴边。
娄钧嗓音暗哑,带着撩人的蛊惑人心的意味:“够不到,再靠近一些。”
穗岁往前挪了挪,娄钧却忽然靠近含住了穗岁手里的勺子。
忽然的靠近,让穗岁的心跳漏了半拍,二人靠的极近,近到穗岁能看清娄钧脸上细小的绒毛,彼此的呼吸交缠。
穗岁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手里的碗也要拿不住,却被一只大掌牢牢的握住,连带着那汤碗也被牢牢地握在了掌中,没有掉落在床上。
娄钧的手很大,手指修长,他的手掌将穗岁白嫩的小手完完全全的包裹在掌中,温度从手上传递到心上。
娄钧看着她好看的眉眼,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勺子从口中拿出来,放回到碗里,笑道:“小心些。”
若不是理智还在,刚才看着她粉嫩的唇瓣,他真想亲上去。
穗岁慌乱地低下头,娄钧从她手中接过醒酒汤的碗,将里面的汤水一饮而尽。
“嗯,好喝。”
他看了一眼墙角的软榻,他很想让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可又心疼她,在乎她的感受,最后还是说道:“我已经酒醒了,你回去歇着吧。”
穗岁应了一声,但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奴婢就在隔壁,若是大公子夜里有什么吩咐,可以叫奴婢。”
吩咐……什么吩咐都可以吗?
穗岁说完,二人似乎是都想到了些什么,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两人的脸都有些发烫。
穗岁不敢再多看娄钧一眼,快步去了隔壁房间,和衣睡下。
而此刻,院子外头的房顶上,松勤和松莲正站在房顶上吹风。
一阵冷风刮过,松莲不禁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样能行吗?”
松勤转过头:“总比我们两个在主子面前碍眼的好。”
松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地面,瞬间感觉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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