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子栗子栗栗子
如果今日换成坐小月子的人是柳文茵,子嗣艰难的人也是柳文茵,他会这么冷漠,一天只来看一次吗?
怕是什么都不管不顾,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柳文茵身边了!
越想越伤心,泪眼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兰英一看就慌了,连忙拿帕子给主子擦眼泪,“坐小月子不能哭,不然老了会眼睛疼。”
小月子三个字又一次戳到了王乐薇的痛处,“我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往后该怎么活?”
兰英也落下了泪,没有孩子傍身的女人,哪怕是正妻,在后宅的日子也不好过。
虽然可以挑个庶子当亲儿教养,但人心隔肚皮,不是亲生的孩子,谁知道能不能养得熟?
为何上天要对他们家小姐这么残忍?
她还这么年轻,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就被收走了为人母的资格。
一边落泪,一边安慰王乐薇,“皇后娘娘派了太医来给您调理身体,只要您好好喝药,肯定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要真是喝药就能解决问题,太医就不会说那些话,王乐薇觉得,她这辈子大概是没办法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再一想到谢安的态度,悲从中来,哭得怎么都止不住。
谢安办完正事回府,原是想留在前院看公文,但想起王乐薇落了孩子,身体一直没恢复好,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关心一番。
于是脚步一转,回了清风院。
刚到主屋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女子的哭声,谢安的脚步顿住,同时制止了丫鬟通传的举动。
没了孩子,他知道王乐薇很难受,包括他,心里也是有失落的。
他与王乐薇没有男女之情,但那也是他的骨肉,他又不是泥人,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事情已经发生,除了想开点,好好调理身体,还能如何?
站在门口的丫鬟偷偷地瞥了谢安一眼,少夫人在里面哭得那么伤心,这位主子怎的还不进去安慰?
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这儿,这是不在乎,还是不解风情?
大概……是前者吧。
丫鬟心生同情,要是少夫人想开了还好,一心一意当她的贵夫人,这辈子也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是想不开,钻了牛角尖,这辈子就难熬了。
等到哭声渐弱,谢安正准备进去,却听到兰英说:“您得好好养身体,子嗣问题暂且不说,要是让柳文茵那贱蹄子看见您憔悴的模样,肯定要幸灾乐祸了。”
贱蹄子……谢安的脸唰地黑了下去。
他捧在心尖,一句重话也不敢说的人,背地里居然被人如此羞辱。
而放任丫鬟羞辱文茵的,居然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端庄、大度的夫人。
若是文茵没去幽州,真的成了他的贵妾,此时是不是要被人磋磨刁难了?
明明相看那日他就表明过心意,他对王乐薇没有任何隐瞒,她既接受了这门亲事,就是接受了他对文茵的心思,怎的现在又在背后羞辱人?
文茵已经选择了谢钰,为何还是容不下她!
谢安想要克制住情绪,一再告诉自己里面的女人刚为他掉了一个孩子,就当是可怜她伤了身体,这次就别和她计较了。
可他忍受不了那样的字眼被人安在文茵身上。
文茵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没抱怨过旁人一句,她也没做任何对不起王乐薇的事情,那些话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黑着脸进屋,“说话口无遮拦,拖出去,掌嘴!”
谢安的出现吓了主仆俩人一跳,此时的他面色黑沉,眼里蕴着怒火,这是他第一次在王乐薇面前黑脸。
哪怕当初因为梯子的事,王家找了柳文茵的麻烦,谢安都没表现得这么愤怒。
王乐薇被他的表现伤到了,伸手护着兰英,倔强道:“这是我的人,谁敢动她?”
谢安的眼神更加犀利,除了怒火,还多了几分失望和疏离。
王乐薇有些心慌,但还是不愿意在谢安面前低头。
他心里藏着人,没尽到丈夫的责任,怎的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既然来了谢家,就要按谢家的规矩行事,口出恶意,无端中伤别人这就是错,既然是错,就该受到惩罚。”
王乐薇仰头看着谢安,“如果她没提到柳文茵,你会这么恼火吗?会替别人出头吗?”
谢安语气平淡,“没有如果。”
兰英脸色惨白,她没想到一时的怨言竟被姑爷听了去,不敢拖主子的后腿,只能跪地磕头,“奴婢愿意领罚,这是奴婢一个人的错,求您不要迁怒到夫人头上。”
谢安没有看她,“既然知道是错,往后就管好自己的嘴,再让我听到有谁在背后编排表姑娘,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兰英再次磕头,“奴婢知错,以后不会再犯了。”
“下去领罚。”
兰英起身,投给主子一个担忧的眼神,示意对方和姑爷好好说话,不要生了嫌隙,这才低着头退了出去。
谢安刚才的那番话没刻意压低声音,外头的丫鬟婆子都听见了。
一时之间,人人都认清楚了形势。
哪怕表姑娘远嫁去了幽州,她的地位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可撼动。
第218章 不可能放下柳文茵
谢安的表情没有波动,正是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才让王乐薇更加心痛。
他哪是在惩罚丫鬟,分明就是在警告她,不准她说柳文茵的半句不是!
柳文茵真就那么好吗,值得他念念不忘?
看着王乐薇的眼泪,以前的谢安或许会愧疚,但此刻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柳文茵就是他的逆鳞,不动,一切好说。
动了,那就是与他过不去。
“院子里的人都听你的调遣,如果再有下次,直接发卖了吧。”
王乐薇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不由得拔高声音,“你究竟是想发卖了下人,还是想打发了我?”
“你是谢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以后是当家主母,没人想打发了你。”
是谢家,而不是谢安。
王乐薇自嘲一笑,她早就看明白了他的态度,又何必自取其辱?
他想要的是打理内宅的主母,而不是与他交心的伴侣。
王乐薇脑子里想得明白,却还是不甘心地问:“谢安,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谢安的表情还是很淡,衬托得她像个胡搅蛮缠,看不清形势的蠢妇。
“没有后悔之说,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落子无悔。”
他的话,王乐薇半个字都不会信。
要是没有后悔,怎么他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一日都没宿在她在房里?
他的表现,分明就是在为柳文茵守身。
“如果柳文茵在场,你还会坚持自己不后悔吗?”
谢安抿唇,“我们的事情与她无关,从你我定亲时起,她就开始躲着我,口口声声喊我兄长,也是为了和我划清界限,文茵不是三心二意之人,她既然选择了谢钰,就不会掺合到你我的事情里来,往后你莫要再说这种捕风捉影的话,要是传出去,会坏了她的名声。”
自成亲以来,这是谢安第一次和王乐薇说这么多话,可他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柳文茵,这让王乐薇心里又疼又气。
“她吸引了你的注意,让你爱上了她,这就是她的错。”
谢安眉心蹙得更紧,“喜欢她是我的事情,你莫要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
王乐薇喃喃自语着这句话,在老家的时候,人人都夸她是贤惠的好姑娘,以后嫁了人,定是个好媳妇。
可现在,她的丈夫用胡搅蛮缠四个字形容她,王乐薇心里更加苦涩。
“若非你做得过分,我用得着和柳文茵过意不去吗?让你放下她,真就有那么难吗?”
谢安不想和王乐薇讨论这些,他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感情,也没欺骗过王乐薇。
当初王乐薇为了表示大度,还同意他纳文茵做妾,现在她进了谢家的门,却要求他放下文茵,这是哪来的道理?
且他们本就是联姻,王乐薇与他相看的时候是冲着利益来的,现在却要利益,也要他的感情,是否太过贪心?
居高临下看着王乐薇,语气平淡道:“你面色不好,看着似是气血还没养回来,我命千山去寻了最好的补药,你按时吃,要是不想喝药,我还交代了厨子给你做药膳,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至于别的,你莫要多想。”
如果不是闹了不愉快,听到他的这番话,王乐薇会很高兴,还会安慰自己谢安是在乎她的,不然怎么会特意为她寻药,又亲自吩咐厨子给她炖补品?
可为了维护柳文茵,他轻飘飘一句话就罚了她的陪嫁丫鬟。
有了对比,她才知道谢安对她的好根本就不是好,而是一种施舍。
不管是谁当他的正妻,他都会施舍这么一份“爱”。
见谢安转身要走,王乐薇拉住他的衣角,示弱道:“我们能不能好好过日子?”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卑微,可第一眼看到谢安的时候她就动了心,真要和他决裂,她做不到。
谢安没有拂开她的手,只是借着转身的动作抽出了衣袍。
“从娶你的那日起,我就想着和你好好过日子,给你正妻该有的体面。”
王乐薇心有触动,“那你忘了柳文茵,我们重新开始,她已经选择了谢钰,不可能给你做妾,你放下她,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谢安刚缓和的表情,又一次冷了下来,他已经选择把文茵放在心里,不再去追逐她,为何王乐薇还是不满意?
他就只有这么一点念想了,为何非要剥夺走!
王乐薇说完就后悔了,特别是看到谢安的表情再次变得严肃,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一想到柳文茵就会失去理智。
一次又一次做出让自己后悔的行为。
懊恼地抓了抓被子,想要说点别的安抚谢安的情绪,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站在床边的男人神色严肃,语气生硬,“她选择谁这是她的事,我心里有她,这也是我自己的事,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们可以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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