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子栗子栗栗子
柳文茵替他捏了一把汗,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影响了谢钰。
谢钰手持长枪,靠近的人被他挑落,奈何对方人数太多,他又要护着柳文茵,不能无所顾忌地杀出去,只能竭尽全力地防守。
好在后面的队伍也追了上来,先前出营地追柳文茵的只有一小队人马,很快便被解决干净。
卫越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到柳文茵身边,“文茵,可有事?”
看到她易了容的那张脸,卫越都愣了一下,难怪她能从军营里光明正地走出来,原来是把少虞的本事学去了。
柳文茵道:“驯马师和伏昱都死了。”
卫越没想到事情真让她办成了,这一刻对柳文茵佩服到了极点,只要战马不再受干扰,这一次,定要把联合起来的几个部落都解决了,不然还要花费时间与他们周旋,随时都有发生变故的风险。
只要这场仗胜了,下一仗便是敌人的王庭,那是决战,离他们回家不远了。
战事已然触发,考虑到谢钰的情况,卫越道:“你们先回营地,等我的好消息。”
这一战是卫越部署的,谢钰身体未愈,他醒来已经足够鼓舞士气,上不上前线没多大影响。
卫越说罢,放出了信号。
带着火的箭矢飞向敌营,匆忙迎战的漠北人失去了两员大将,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已然落了下风。
谢钰抱着柳文茵,面色还很苍白,有一半是身体原因,还有一半是被吓的。
天知道他醒来没见到文茵,卫越和他说文茵以身作饵,去了敌营时,他有多害怕。
哪怕是坠马,以为自己会死的那一刻,他也没那么害怕,只是在想,如果他死了,茵茵该怎么办?
会有人代替他保护茵茵,护她一生无恙吗?
太过害怕,以至于谢钰什么都来不及想,刚醒来没多久,就跟着支援的队伍奔袭而来。
整个过程,他的脑子是空的,身体是木的,此刻把人抱在怀里,他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茵茵,有没有事?”
他的手臂紧紧地圈着柳文茵,声音却透露着虚弱。
柳文茵心里一急,扭头去看谢钰,见他一脸苍白,嘴唇完全没有血色,额头上甚至还布了一层汗水,瞧着就是大病未愈,且还有恶化的趋势。
柳文茵着急地问:“是不是头还疼?”
谢钰下巴支在柳文茵肩上,“别怕,已经没事了。”
他这么虚弱,柳文茵怎么能不怕?
这里与营地相隔百里,柳文茵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撑住的,刚才还与漠北人交了手,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般折腾,真是个傻子……
“我也没事。”柳文茵故作轻松,“那两人笨得不行,好对付得很。”
谢钰没被安慰到,严肃地说:“以后不准再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柳文茵连连点头,“我很惜命,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干。”
谢钰蹭她的发顶,“就算是为了我,也别用生命做赌注,茵茵,你知道的,我一直来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想你好好地活着。”
“嗯,我知道。”
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拂去他额头上的汗珠,柳文茵接过缰绳,“你抱着我,我带你回去。”
谢钰双手紧环着她的腰,完全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柳文茵面前。
撑着他的那股劲散去,只觉得疲惫不堪,身上很不舒服,头脑也是发昏的。
靠在后背的人越来越沉重,柳文茵担心他会摔下去,造成二次伤害,只能放慢速度,一手控缰,一手紧拽着谢钰的一条手臂。
谢钰还保留着几分意识,虚睁开眼看柳文茵,她虽然易了容,但他很轻易就能分辨出来,就像当初在陈家,茵茵也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个时候,茵茵还需要他搭救。
现在她已然成长,哪怕今日他没来,她也会与卫越配合得很好,最后成功脱身。
她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坚强,甚至都没有哭,谢钰却觉得心疼得厉害,就像有刀子在割他的心头肉一样。
他的茵茵,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
她经历了很多痛苦,流了很多眼泪,才换来今日的成长。
他如何才能不心疼?
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些,仿佛这样他还能把人护在羽翼之下。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难受?”察觉到他的动作,柳文茵直接停下了马。
此时距离敌营已经足够远,“先歇一会儿再走。”
柳文茵被人掳去的时候,体会过头晕恶心的感觉,谢钰受了那么重的伤,身体定是受不住了。
把人扶下马,谢钰便无力地躺在了草地上,柳文茵一直没哭,这会儿却有些绷不住。
随意坐在地上,把他的上身抱在怀里,“你是不是傻,身体没养好就应该在营地待着,反正卫越也很厉害,他会救我的。”
“那不一样。”
谢钰不是逞能,他当然知道卫越的能力,那是大将军一手教出来的人,本事自不必说。
只是没第一时间确定文茵的安全,他就没法安心。
“茵茵,你真的很厉害,我们所有人都为你骄傲。”
柳文茵哭笑不得,“这话说的,怎么跟长辈似的?”
谢钰仔细琢磨了一下,还真有那种感觉,“反正你就是很厉害。”
不是男子才懂家国大义,茵茵做的一切,何尝不是为国为民?
这样的姑娘,让人敬佩,又让人心疼……
第286章 脸都要丢干净了
这场仗打了数天数夜才结束,双方都不退让,都知道这场仗很重要。
如果朝廷大军胜利,他们将会势如破竹地杀到王庭。
反之,大军可以暂时撤退,拉长战线。
漠北军队没有选择,只能拼尽全力地厮杀。
可痛失猛将,无异于是断了一条腿,他们再怎么拼,还是没能扭转局面,除了几个部落首领在精兵的护卫下逃离,剩下的都已战死。
朝廷大军想要乘胜追击,可天公不作美,距离敌方的王庭还有数百里,突然落雪了。
天气恶劣,不适合行军,大军只能在原地驻扎下来,等时机合适再开拔。
柳文茵有些担心,“这岂不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谢钰安抚道:“入冬以后朝廷又送来一批粮草,还派了一支卫家军支援,我们可以等,但他们就不一定熬得住了,虽然没打仗,但食物一直在消耗,漠北以游牧为生,这两年在打仗,牛羊养得不够多,不够好,他们想要生存下去很难,先消耗一下他们,对我们未必是坏事。”
“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来抢我们的粮草?”
“如果是以前,这些蛮人肯定会来抢,但现在估计不会这么做了,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可以折损,最大的可能是趁着这个喘息的机会把王庭再往深处迁,不过还是得以防万一,警惕敌人来犯,毕竟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听他这么说,柳文茵便没再想这个问题,“也好,之前那场仗很多将士受了伤,现在休战还能养养身体,等下次开战,便能一鼓作气拿下王庭,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谢钰嗯了一声,继续喝柳文茵喂给他的汤药,明明可以一口气喝完,但她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喂过来,感觉和喝琼浆玉露也没什么区别。
柳文茵不知道他的想法,还以为是重伤了一次,身体虚弱了,所以才格外地依赖她,想要被她照顾,顿时心疼得不行,亲自去给谢钰熬了一碗粥。
柳文茵没进过厨房,却能为他洗手做羹汤,这让谢钰感动不已,把粥吃得干干净净,柳文茵想尝尝自己的手艺都没那个机会。
谢钰的身体底子好,就这么养了一段时间,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
见此,卫越终于放下了心,他还是习惯和谢钰并肩作战,谢钰好好的,他心里就很有底气,打仗的时候才能一往无前。
新年如期而至,这场雪还是没停。
为了犒劳大军,除夕这天,之前从敌营里缴获的牛羊都被宰了,谢钰严令不准饮酒,而负责守卫的士兵能得到双倍的肉食。
谁要是不听命令,军法处置!
仗还没打完,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不能饮酒虽然少了点乐趣,但也没人有异议。
能得到双倍肉食,负责守卫的士兵也没牢骚了。
本该是热闹欢庆的日子,除了大家的碗里都有了肉,军营里的秩序还是一如往常。
柳文茵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吃过肉了,这会儿吃得津津有味,自己的吃完了,还去吃谢钰的,他是主将,份例比别人多一些。
谢钰巴不得她多吃一点,不停地给她夹肉,端茶递水,伺候得比谁都好。
等吃完饭,谢钰道:“都说年年有鱼,今年没让你吃上,明年得多吃一点。”
柳文茵伸手到他面前,调侃道:“那你给我画一条,就当我吃了。”
谢钰忍俊不禁,真就拉着柳文茵去了书案后边,拿着笔,认认真真在她手腕上画起了鱼。
笔尖蘸着墨汁,在手腕上游走时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柳文茵坐在谢钰坚实有力的大腿上,他执笔的手一动,她就往后仰靠着他的胸膛,仿佛这样就能缓解手腕处的痒意。
谢钰垂眸就能看见她脸上的笑意,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握着她的手,严肃道:“别乱动。”
柳文茵蹭他,“跟挠痒痒似的,我控制不住。”
男人语气无奈,“再这样,我也控制不住了。”
柳文茵抬了抬下巴,“大过年的,你想打地铺?”
谢钰当然不想,以前没抱着文茵睡过觉,打地铺也没什么,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软玉温香在怀的滋味,再让他打地铺,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假装没听见打地铺的话,一手执笔,一手抓着她的手腕继续作画。
虽然干的是行军打仗的事,但谢钰的画功比柳文茵强多了,画的两尾小黑鱼栩栩如生。
收尾的时候笔尖轻轻一扫,柳文茵还是怕痒,又往他怀里躲。
“这么怕?”
柳文茵见不得他“幸灾乐祸”,夺过他手里的笔,“不行,我得给你也画两条,做人要懂得礼尚往来才行。”
谢钰瞧着她促狭的眼神,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想要躲,可人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哪也去不了。
柳文茵换了个坐姿,面对着谢钰,笔尖虚空移动,“我该画哪儿,额头上,还是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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