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子栗子栗栗子
反倒是赵姨娘,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就这么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主意大,她在后院活得如履薄冰,就怕自己做错了事,夫人不管两个孩子,那他们就彻底没出路了。
现在儿子搏出了一条路,还让她荣华加身,做妾到她这个份上,真是死而无憾。
可赵姨娘心里还是难受,钰哥儿在战场上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才能换来今日的荣耀?
被赵姨娘的情绪感染,谢婉也哭了起来,她以前一心想着改变命运,还想让二哥哥有出息,从来不管他会不会受伤,只要能让她翻身就好。
现在回头去想,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很不是人,她就这么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小时候还经常背着她到处玩,不准别人欺负她,就算他没有大出息,这也是护着她的哥哥啊。
谢婉越想越伤心,哭得嗓子都哽住了。
谢钰把缰绳交给门房,让人把马牵去马厩。
走到老太君跟前直接跪了下来磕头,“祖母。”
“娘。”
“是我不孝,让你们忧心了。”
这一刻,老太君才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除了安哥儿,这也是她的亲孙子啊。
俯身去拉他的胳膊,“回来就好,你现在有出息,我们都为你高兴。”
赵姨娘也去扶儿子的胳膊,“钰哥儿,你受苦了。”
话一出口,竟是泣不成声。
谢钰伸手揽了揽母亲的肩膀,“我没受苦,有机会保家卫国,您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也是这个时候,赵姨娘才惊觉,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他的肩膀那么宽阔,能支撑起一片天,为她和婉姐儿遮风挡雨。
有她这么个软弱的娘,终究是辛苦孩子了……
不是分别才伤感,重逢同样也会让人心酸得落泪,但心酸之余,更多的是喜悦。
老太君拍了拍谢钰的手,“家里还备了一桌好菜,等着给你接风呢,走走走,先回府,有什么话坐下再说。”
话落又道:“可惜时辰太晚,不然把文茵也接来,我们一家人就算团圆了。”
宫人来传圣旨的时候,透露了柳文茵被册封为郡主的消息,能得到这般厚赏,不用想也知道她立的功劳有多大。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老太君每每想到文茵在战场上的样子,就难过得落泪。
小姑娘养在她跟前的时候,还是个娇滴滴的女郎,割破了手都要掉金豆豆。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这么勇敢?
提到柳文茵,谢钰就开始想她了。
过去的一年多他们日日都在一起,骤然分开还有些不习惯。
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得赶紧把人娶回家,这种分离之苦,他真是受不住。
落后一步的谢夫人等人也回来了,一行人去了老太君的院里,再次为谢钰接风洗尘。
这一次,赵姨娘终于有了上桌用饭的资格,而不是站在主母后边,只能给主母和男主人布菜、端茶送水。
谢安和王乐薇成亲的时候,谢钰在幽州没回来。
后来战事一起,他一直在外征战,这是第一次见王乐薇。
礼节性地认了人,谢钰就没再搭理王乐薇,只是认认真真地回长辈的问话。
几年没有归家,所有人都觉得谢钰成长了,他稳重踏实,言行举止也是有礼有节,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叛逆的少年了。
王乐薇插不上话,而且谢钰态度冷淡,让她觉得这人和柳文茵不愧是一丘之貉,就会在长辈面前装模作样,对同辈人的态度高傲得很!
“听说皇上给你赐的将军府,是前朝重臣的宅子,不修缮一番住着估计不舒坦,正好府里已经布置了婚房,还是在你的临风院,你和文茵就先在府里住下吧,等将军府收拾好了,你们再迁过去。”
谢钰心里有个猜测,但又怕自己想多了,布置好了婚房,是不是说明他和茵茵婚期已近?
“祖母,明日我要去文家拜访长辈,不如您与我一道去,把日子定下来吧?”
看出他眼里的急迫,老太君乐得笑出声,钰哥儿对文茵是真心的,这下她是真的放心了。
语气揶揄,“你已经老大不小,文茵再留下去也成老姑娘了,你们刚到章城,我便请人看了日子,最后文家夫人选了二月二那天,你就安心等着吧。”
谢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离过年还有几天呢,怎的不选今年的好日子?”
老太君:“……”
众人:“……”
见过着急娶媳妇的,没见过这么急的!
第295章 新房
说着说着,话题就围着谢钰和柳文茵的婚事去了。
听着他们说大婚的流程,说要提前一日请谁家的小童压床,还有给谢钰端上马酒和下马酒、给新娘子端水的孩子也得从别家请,因为自家没有,还要给小孩子塞红封。
等文茵进门,改口的时候也得给红封,长辈还要再准备一份礼。
新婚之日,给新人端合卺酒的喜婆也得好好选,务必是温良恭俭让的有福之人。
谢钰在军营里认识的朋友多,当日灌他酒的人少不了,还得安排旁支的兄弟帮衬着他,可不能误了良宵。
谢安心里阵阵绞痛,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成亲需要考虑这么多杂事吗?
他不想再听了。
手撑在桌上,想要缓解这种痛苦,却不慎打翻了酒杯,杯子破碎的声音打断了交谈声,说话声停了下来,气氛突然之间变得很是诡异。
谢安对柳文茵的心思,在场的人都懂。
王乐薇的脸色变得难堪了起来,现在不过是商量大婚事宜,他就摆出这副痛苦至极的样子,要真到了那日,谢钰和柳文茵洞房花烛,他岂不是要活不下去?
背地里想着柳文茵不够,现在还闹到人前,是嫌她不够可怜吗?
伺候的丫鬟婆子那么多,等到明日,家宴上的事情估计就传遍了,谢安的表现,无异于是在扇她的耳光!
王乐薇羞臊不已,总觉得别人会笑话她抓不住丈夫的心。
“夫君,在皇宫时你就饮了不少酒,刚才又喝了两杯,这会儿怕是酒劲上头了,不如我们先回了吧?”
谢夫人也不想亲儿子丢脸,附和道:“我瞧着安哥儿是真的喝多了,乐薇,你扶他回去吧,让管事妈妈给他煮醒酒汤,免得明日起来头疼。”
王乐薇应下,伸手要去扶谢安的胳膊,男人却已施施然起身,身形沉稳,哪里有喝多的样子?
“那我便先回了,二弟,等明日我们再去书房说话。”
谢安总念着文茵,哪怕这人是自己的兄长,谢钰也无法忍耐。
他念就算了,还表现出来,这不是在寻不痛快吗?
“我明日还要去见文茵,大哥有空不妨多陪陪嫂子,你们夫妻恩爱,长辈放心,也能给我和文茵做个表率。”
谢安的面色淡了淡,“我不胜酒力,便先走了。”
他一走,王乐薇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也跟着走了。
气氛变得尴尬,老太君道:“大婚事宜会有人指点你,你什么也不用操心,等着便是,今日时辰晚了,你又赶了这么远的路,估计身上已经很乏了,回去歇着吧。”
“对了,婚房不能动,你暂且住偏房。”
谢钰应下,婚房是要新婚夜才能入住的,他懂。
谢婉和江佔回江家,谢钰把赵姨娘送回院子,才回了自己的临风院。
院子是翻新过的,门窗都换了样式,院子里还移植了花草树木,只是大冷的天,瞧不出来和之前的区别。
谢钰想进新房瞧瞧是什么样,可看了看自己风尘仆仆的模样,暂且打消了念头。
大步往浴房而去,随后发现浴房也被改建了,分为内外两间,由一道巨大的屏风隔开。
里间有能容纳两个人的新浴桶,还有多宝格柜子,放着沐浴需要的胰子、花露、熏香和干帕子,外间支着挂衣裳的架子,架子旁边还有一小榻。
谢钰瞅了又瞅,还是想不明白为何要在浴房里摆软榻。
难道是为了方便茵茵绞头发的时候躺着?
想了想,也就只有这个用途合理一点。
浴房里只开了两扇窗,谢钰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多凿两扇窗,吹着风,头发也能干得快一些,可看了又看,也没发现适合开窗的地方,这毕竟是浴房,还是以私密为主。
只能作罢。
在浴房里转了一圈,不忍心破坏了此时的摆设,他一个糙男人,还是随便找个地冲一下算了。
临风院常年空着,下人都是从锦绣堂临时调派过来的,知道柳文茵的喜好,每一处都布置得格外用心。
谢钰只是站在婚房门口看了一眼,就觉得文茵应该会很喜欢。
房间摆设简单,角落里立着半人高的花瓶,里面插着不知名的枝条,瞧着很有意境,妆奁放在光线最好的地方,谢钰都能想象得出来,文茵坐在那里梳妆打扮的样子。
忍不住轻笑出声,很快他们就要在这里开始新生活了。
至于将军府那边该如何装潢,如何摆家具,就让文茵拿主意。
快速地洗澡更衣,谢钰在偏房歇下,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怀里空空荡荡的,缺少了最心爱的姑娘。
翻来覆去许久,谢钰都想偷摸去文府爬墙了,可又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生生克制着。
明日就能见到文茵了,再过一个多月,他们就要成亲,到时候可以日日夜夜都在一处。
只要忍忍就好了,谢钰这般告诉自己。
别说是谢钰,就连柳文茵也很不习惯,这么冷的天,躺在谢钰的怀里舒服得很。
天天抱着她的人突然没了,真真是哪哪都不习惯。
听到她翻来覆去的声音,守夜的小丫鬟问:“姑娘,可是身子不爽利?”
“无事。”
外边的人便不出声了。
这一夜,在半睡半醒中度过。
次日起床还没来得及吃早膳,就见袁妈妈从外头进来,笑得脸上都是褶子,“郡主,谢将军来了。”
郡主两个字,柳文茵听着还不习惯,“妈妈,您还是像以前那般称呼我吧,感觉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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