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子栗子栗栗子
硬着头皮道:“您快去见老太君吧,您是大爷的正妻,得给老太君穿寿衣,还要协助主持丧葬仪式。”
王乐薇定了定心神,眼下谢安怀疑她,她不能自乱阵脚。
再等等,等他松懈了再说。
第389章 平行世界(32)
柳文茵大出血,紧接着就陷入了昏迷,谢家寻了最好的药吊着她的性命,她究竟何时能醒,没人知道。
谢安白日在前院给老太君守灵,接待来吊唁的亲朋,夜里就抱着孩子,守在文茵身边,哭求她快些醒来。
早产儿体弱,需要调养身体,谢夫人都怕他把孩子折腾坏,强行把孩子接去正院照顾,不过半日,又被谢安带了回去。
他唤不醒文茵,但孩子是她的亲骨肉,是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宝贝,谢安坚信,听见孩子的啼哭声,文茵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谢夫人又气又怒,可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把刘妈妈等人全部派去韶光院。
生怕有人趁机使坏,还加强了护卫。
王乐薇知道,这一切都是在针对她。
柳文茵难产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老太君一死,事情就变味了。
那些怀疑、探究的眼神,让王乐薇心慌不已,夜里睡不着觉不说,甚至还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可这种时候,她什么也不能做。
只能忍。
忍到谢家人的怀疑打消,她才能对柳文茵的贱种出手。
因为体弱,孩子大多时候都在睡觉,喝了奶,被谢安放在文茵身边。
小孩子长得快,褪去了青紫的颜色,一日比一日白皙了起来,脸上有几分文茵的影子。
“我给他取了名字,不知该选哪一个,等你醒了,你来选好不好?”
谢安亲吻文茵的手,“孩子需要娘亲的疼爱,就算是为了他,你也要早些醒来。”
躺在床上的人,面上没有丝毫血色,他的哀求,也没能让她睁开眼。
谢安目不转睛地盯着文茵,大夫说她的身体受到了极大创伤,所以才会一直醒不过来。
明日他便要启程回老家,送祖母入祖坟,文茵会醒来吗?
谢安在床外侧躺下,孩子放在他们两人中间,越过襁褓里的婴儿,抬手触摸柳文茵的脸,语气哀伤,“你应该也想给祖母上柱香吧,茵茵,你再不醒,就来不及了。”
昏迷中的人还是没有反应,谢安悲从中来,忍不住恸哭出声。
祖母那么疼爱文茵,文茵也那么依赖祖母,却被他害得没见到彼此最后一面。
如今祖母要被送回老家了,文茵还是没能醒来,他让祖母死不瞑目,没受文茵的香火,去了地底下祖母也不能安息。
他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子,最后却让祖母落得如此结局,“祖母应该对我很失望了吧?”
“茵茵,我真的错了。”
一次错误的决定,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没人能懂谢安的自责和后悔。
为了保护他的名声,家里对外声称,是老太君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又遇上孙媳妇难产,一时着急,这才没挺过去。
这种时候,还要老太君和文茵替他遮掩,谢安愧疚得有自我了结的冲动。
可文茵生死未卜,孩子又这么弱小,他要是不在了,他们娘俩该怎么办?
在人前,谢安强装镇定,在别人对他说节哀的时候,他甚至还能面色如常地说两句场面话。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敢哭出声。
如果他不赌气,对文茵公平一些,这个噩梦就不会发生。
哭声惊动了孩子,谢安笨拙地哄着他,轻轻地拍着襁褓,“乖一点,不要吵着你娘了。”
“大爷,要让奶娘把小公子抱走吗?”小月在外头询问。
“不必。”
小月叹了一口气,这人折腾自己也就算了,还折腾夫人和小公子,他们娘俩一个病人,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都需要休息,被他折腾的,都不能好好养身体了。
小婴儿的啼哭声很磨人,生生把柳文茵的意识唤了回来,“好吵。”
许久没说话,她的嗓音沙哑,声音低若蚊吟,如果不仔细听很容易被孩子的啼哭声盖过去。
可谢安听到了,眼神里突然有了光亮,立马翻身而起,让奶娘把孩子抱出去哄,再派千山去请大夫。
激动地抓着那只柔软无骨的手,迫不及待问:“茵茵,有没有哪里难受?”
柳文茵身体疲惫,感觉哪哪都不舒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掀开眼皮看了谢安一眼,又重新阖上了眼眸。
谢安更紧张了,拿手背去探她的额头,小月在旁边看着,一脸的嫌弃,夫人又不是发热,探额头有什么用?
“大爷,夫人刚醒身体不爽利,您别念叨了,让夫人清静一会儿,等大夫来看过就知道是何情况了。”
还想追问的谢安立马闭了嘴,只是担忧地看着文茵,没再说话。
掌心的那只手抽了回去,她艰难地侧了侧身子,像是又陷入了混沌之中。
谢安愣怔地看着手心,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抓住。
藏在心底的恐慌没得到缓解,反而更加汹涌,文茵好像更排斥他了。
“小月。”
“夫人,我在呢。”
柳文茵皱着眉,呢喃了句不舒服。
小月趁机挤开愣在床边的人,替文茵检查下身的情况,该换的都换了,见主子眉头舒展了些,心下稍安。
大夫来检查过后,给文茵开了新的药方,一碗药下去,昏昏沉沉的感觉才逐渐褪去。
柳文茵昏迷期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哭,还提到了祖母,便问小月:“祖母呢?”
小月咬了咬唇,不知道怎么回答,夫人最依赖的就是老太君,若知道真相,也不知道身体撑不撑得住。
可一直瞒着也不是个办法,夫人早晚会知道的。
老太君还没被送回老家,错过了上香的机会,对夫人来说何尝不是种遗憾?
真相太残酷,小月在心里斟酌着措辞,看出她的为难,柳文茵着急了,“祖母到底怎么了?”
膝盖疼得厉害,以至于柳文茵没有忘记,谢安为了王乐薇惩罚她的事情。
小月的表现,给她的感觉就是祖母出事了。
强撑着身体要坐起来,可她太虚弱了,光是翻身就耗了大半体力。
谢安眼疾手快抱住文茵的肩膀,语气沉重,“你先出去,我和文茵解释。”
小月依言退了出去。
柳文茵不想谢安碰她,会欺负她的人,她都讨厌!
谢安不敢看文茵的眼神,她的排斥那么明显,无需任何言语,就能让他感知到她的态度。
文茵向来爱憎分明,他为王乐薇撑腰,无疑是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他之所以肆无忌惮,无外乎是欺负文茵记忆力不好,没办法记仇罢了。
可她膝盖上的伤那么严重,就算脑子在遗忘,身体上的疼痛也会帮她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那些事,就不可能原谅他。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赐婚圣旨,也没有孩子,谢安觉得自己可能要彻底失去文茵了。
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艰涩道:“祖母,祖母不在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谢安红了眼。
祖母年纪大了,还没来得及享天伦之乐,就这么撒手而去。
原因还如此不堪……
谢安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这才克制住哽咽的冲动。
“祖母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茵茵,你和孩子一定要健康平安,长命百岁,祖母在地下才能安心。”
柳文茵眼神放空,没有焦点,像是没听明白谢安的话,又像是打击太大,冲击得她回不过神。
谢安去碰文茵的指尖,感受着她的颤栗,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柳文茵的视线终于落在了谢安身上,她说:“我要去见祖母。”
她才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但谢安还是带她去了灵堂。
谢家所有人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两侧,为老太君守灵,还有僧人日夜不断为老太君诵经祈福。
看到文茵,王乐薇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这贱人真是命大,又是难产,又是大出血,她居然还能活下来。
想要问候她两句,却在谢安黑沉沉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王乐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谢安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杀意。
那双冷漠的眼睛好像在说,如果她敢上前招惹柳文茵,他会折断她的脖子。
这个认知,让王乐薇后背发凉。
谢安不该是这样的……
淡淡收回视线,谢安点了香,送到文茵手里,示意她拜一拜,再把香供奉在香炉里,怕她没力气,整个过程他都护着文茵。
柳文茵出乎意料地冷静,她没哭,更没有大声质问,只是上了香,再强忍着不适给老太君磕了头。
越是这样,谢安心里越不踏实。
大夫说过文茵郁结于心,再把情绪压在心里,对她的身体肯定是不利的。
小心翼翼道:“若是难过可以哭出来。”
柳文茵摇头,“我要好好的,不让祖母担心。”
从今往后,再也没人能护着她了,但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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