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假太监对食后我成了皇后 第31章

作者:宅小成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朝堂之上 逆袭 轻松 古代言情

  季玶被拽下来后,像是有些没稳住重心,身子向前倾了一下,乔婉儿见状,赶紧侧身至他正面欲意将其扶住,刚凑上前去,便感到唇上被什么东西轻柔地擦过——是那个男人借着近身的机会,轻轻地吻了她的唇一下,他刚才那差点摔倒的架势竟然是装出来的!

  乔婉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偷袭”成功的,便见眼前的男人将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伸进嘴里,随后嘴巴一鼓气,借着这样一个动作吹出了嘹亮而悠长的一声口哨。

  她立刻明白——他这是在用哨声喊救援。

  这……嘴巴最紧迫的事情竟然不是先吹哨子喊救援,而是先亲自己一口?

  哨声响起,十几名光复军将士便从屋顶上、院墙的墙头还有院门外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碎嘴”陆乙。

  大牛二牛被上蹿下跳的竹筒子吓得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冲进来的光复军将士给制服了。

  两人吓得连声求饶,福枝更是扯起脖子对着季玶喊道:“兄弟,赢畊殿下,小的可是您亲兄弟啊,本是同根生,本是同根生啊!”

  “二牛,别求他了,他跟你讲的这个故事,一听就是假的,就是想要转移我二人的注意力,让那女的好有机会搞小动作,且故意拖延时间等着援兵上来,我们俩都上他的当了!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纯属巧合。”大牛看明白了一切后,垂头丧气地对二牛说道。

  季玶给走上前来的陆乙迅速使了个眼色,陆乙会意后,立刻对进来营救的光复军将士发号施令,让几个兵将先将满嘴求饶的兄弟两人押解下山,剩下的都退出院子外等候。

  看着所有人都退出了院子,陆乙也准备跟着一起退出,退到一半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顿住了脚步,对着季玶施礼道:“殿下,那个苓妃娘娘当年送出去的稳婆已经找到了。”

  季玶一听急切地追问道:“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她是怎么说的?”

  陆乙回道:“在一个麻风村子里找到的,当年她为了让苓妃娘娘放心,带着这个秘密主动请命去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麻风村子里做医女,如今那个村子已经没了新增病人,她就在那里养老了,听闻了肖后政权被推翻,又看到我们带去的苓妃娘娘留下的信物,便就相信了我们,把真相和盘托出了,当年确是她托一个远房亲戚把另外一胎送养的,据她说是送去了苏宁府地界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是佃户还是地主,她就不清楚了。”

  季玶听了陆乙的话,像是并不意外,只轻轻地嗤笑道:“果然橘生淮南与橘生淮北是不同的,一个皇子竟被地主家养成了这个样子!”

  站在一旁的乔婉儿听到他二人的一番对话后,不禁一愣,她刚才所以为的和大牛所说一致,季玶讲故事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和吸引那兄弟俩的注意力,没想到这个双胞胎的故事竟然是真的!

  是了,若不是双胞胎,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季玶上山后,看到大牛二牛两人的废物样,便知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且他发现亲兄弟福枝虽是表面上叫嚣着要杀了乔婉儿,但其实是对她余情未了的,连自己在她面前脱个衣服都不许,所以福枝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掉乔婉儿,那么乔婉儿的安危也就没必要担心了。

  他之所以要耗那么长时间陪着两个废物演戏,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福枝在乔婉儿面前形象尽毁,就算是亲兄弟,那也是他的情敌不是,毕竟情敌占了青梅竹马的优势,令他心里很是没底,所以当福枝不顾骨肉亲情,说要杀掉他这个兄弟时,季玶心里是偷着乐的,这样一个恶毒之人,乔婉儿怎么可能会喜欢。

  要说起来,季玶还真要感谢这个亲兄弟,没有带着乔婉儿远走高飞,或是藏起来过小日子,而是想要杀了他这个兄弟去当皇帝,把自己对比成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好男人,拱手将媳妇让给了自己,若不是如此,他还真的有点担心,以后莫不是得拉下脸去跟亲兄弟抢媳妇。

  季玶说完,便给陆乙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你赶紧消失吧……他刚才还在心里暗骂陆乙想要割了他的舌头,现在看到此人却是无比的亲切,要感谢他的碎嘴让福枝偷听到了自己喜欢乔婉儿的事,最终这件事儿才能得以如此完美地收场。

  陆乙汇报完,看到季玶那急不可耐要赶他离开的眼色,一脸的忍俊不禁,于是很知趣地快速退出了院子,并顺手把院门严丝合缝地给关上了。

  季玶见陆乙出去后,便转头看向乔婉儿,却发现原本还站在自己近前的那个女子,此时竟是站得离自己远远的,且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下人状。

  “婉儿,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走近一点,念你救驾有功,本宫要好好犒劳犒劳你。”

  乔婉儿虽然是知道了季玶的真实身份,但在他刚才亲自己那一口之前,一直的感觉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并不陌生,确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但当他一声口哨唤来了那么多光复军的兵将之后,看到兵将们在他面前一口一个殿下,且都唯命是从,立刻就感到这个男人有点陌生了,和他对食的太监怎么变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

  这样的陌生感令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想要跟这位即将成为一国之君的人保持距离。

  “快点走过来啊,难道还要本宫亲自走过去不成?”季玶看乔婉儿站在原地未动,便催促道。

  乔婉儿听到君王都发号施令了,想矜持也不能矜持了,得赶紧遵命不是,于是快步走至季玶近前……君王动动嘴就可以了,怎么能让君王亲自动脚呢?

  不想刚走猜的八.九不离十,“那婉儿你刚才偷偷将绳索剪断,不是用了身上藏的剪刀吗?那陈二牛明明知道你身上会藏这物件,难道事前没有把你身上的剪刀搜出来?”

  “搜了,他只知道我袖口里藏了一把剪刀,便只如她一般——什么骨肉亲情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身份和地位,所以后来福枝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当皇上。

  再后来,陈家家主迷上了赌博,不仅把家产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陈家全家便从锦衣玉食的日子败落成了有上顿没下顿的贫苦日子。

  陈氏地主家有两儿子,大房生的陈大牛和二房生的陈二牛。家道没落时,他们两个都是二十岁不到的年纪,从小衣食无忧地长大,自然过不惯这样的苦日子,于是经常凑在一起商量如何去搞钱。

  兄弟二人在这样挖下去,一定就能挖到皇宫里面。

  但因通道尺寸太小,宽高都只有三四尺左右,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作业,所以往里挖的进度非常慢。

  于是两人就商量着,如果有一个人能混进宫里去,按照图纸上的位置从里面往外挖,也就是两个人如果能对着头挖,那么疏通这个地道的速度就能加快一倍,且混进宫去,不仅可以从里面挖暗道,还可以熟悉和了解宫里的情况,想要偷东西就能更加熟门熟路了。

  因福枝从小就被狗咬去了命根子,根本不需要净身,所以他就是混进去做太监的最好人选。但他那时候已经十八岁了,超出了进宫做太监的最低年龄十六岁,便就托人去打点,把籍册上的年龄改成了十五岁。搜出了这一把,却并不知道,我后腰处还藏了一把备用的呢!殿下,您不是靴筒里经常会藏着备用的刀子吗?这也是跟殿下学的呢。”乔婉儿回话时,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之色。

  “唔……婉儿,还知道留后手,悟性甚好!”季玶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婉儿,那陈二牛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啊?”季玶本是觉得不应该问这样一个问题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殿下,他能对我做什么事儿啊?他不就是个太监吗?”

  “本宫这不是担心,万一他跟我一样也是个假的呢?”

  “他可不是假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乔婉儿回道。

  “什么,婉儿,你……怎么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难道……你……看到了什么?”季玶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回殿下,奴婢确实是看到过了!”乔婉儿倒是回答得十分利索。

  “唉!看到就看到过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季玶刻意地做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殿下,你想哪去了,那个陈二牛很小的时候那里就被狗咬掉了,奴婢小时候曾替他包扎过伤口,确实是很早以前就看到过。”乔婉儿脸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刚才说话不说完整绝对就是故意的。

  “什么?原来他小时候就被狗咬掉了!所以他去当太监,连净身都省了!”季玶听乔婉儿这样说,忽然想起上次她替自己包扎伤口时说的那番话,说他早就被她看了去,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季玶忽然感到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位兄弟从小就缺斤短两,与自己相比,身心上皆不占优势,抢女人怎么可能抢得过自己?

  “话说……殿下,您……真的是假的吗?”乔婉儿憋了半天,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道。

  季玶:“!”

  果然,此女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第58章 最终章【微修】

  季玶在第一次见到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福枝时,就新奇得不行,于是在此人被迷晕之后,将他从头到脚地扒拉了一遍,竟发现此人眉毛中的那颗红痣都跟自己是一模一样的。如果两个人长得十分相像是纯属巧合,那连身上的痣都是一样的,这也太巧合了吧!

  所以从那时起,他就开始生出了一丝怀疑——莫不是这人和自己是双胞胎?

  虽然福枝籍册上登记的年龄比自己小三岁,但季玶觉得这样一个记录在册的年龄,并不能说明什么,还是决定等以后方便的时候好好查一下。

  福枝被调换出宫后,季玶便安排人把他看管了起来,因赢畊皇子本就是个不会滥杀无辜的人,加之又怀疑此人和自己有些关联,自然就更不会杀他,但这样一个人又不能把他放出去乱跑,毕竟还要顶着他的身份行事,所以只能如此。

  福枝被送去了临安府郊外的一个光复军据点,那些看管他的人都是光复军里的一些外围兵将,只知道这个被看管的人是个从宫里被抓出来的太监,至于为何被抓,为何要这样看管,其余事项都一概不知。接到的命令就是将这个人好吃好喝好住地看管起来,尤其是在总攻之日前,必须严加看管,不能让他给跑了,总攻之日后会有人来专门处置此人。

  总攻之日那天,整个据点上一共就只剩下几个兵将看守,因这个犯人在此处待了数月,从来没有出逃过一次,所以看管的兵将都有些疏忽……最终,福枝趁着据点兵力薄弱,兵将麻痹大意,寻了个机会出逃了。

  福枝大概是知道看管他的这些人是一群自称光复军的叛军土匪,逃出去后,竟然听说光复军已经把临安城给攻破了,至于这群叛军为何要把他看管在这里,一直以来也没有弄明白。

  福枝的养母是苏宁府一个地主家的二房太太。这位二房太太嫁进地主家后,一连生了三个闺女,为了母凭子贵,一心想生个儿子,怀第四胎时,便就谋划了个偷梁换柱的方法——若再生个闺女,就找个男婴调包。

  于是在她生产前,便就偷偷找人去寻刚出生或是出生不久想要送养的男婴,最终机缘巧合地寻到了那个给苓妃娘娘接生的稳婆从宫里偷偷带出来的男婴——季玶的双胞胎兄弟……稳婆刚刚将男婴送至苏宁府的亲戚家里,想让亲戚帮忙寻个送养的人家。

  二姨太得了这个能调包用的男婴后,便亲手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溺死了,并偷偷埋了尸。自从有了儿子,她在家里的地位便就直线攀升,喘气的声音都比以前粗了不少。这样的娘带大的儿子自然也是如她一般——什么骨肉亲情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身份和地位。福枝那不择手段想要当皇上的野心,正是源于从小到大在养母身边的耳濡目染。

  再后来,陈家家主迷上了赌博,不仅把家产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陈家全家便从锦衣玉食的日子败落成了有上顿没下顿的贫苦日子。

  陈氏地主家有两儿子,大房生的陈大牛和二房生的陈二牛。家道没落时,他们两个都是二十岁不到的年纪,从小衣食无忧地长大,自然是过不惯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日子,于是经常凑在一起商量如何去搞钱。

  兄弟二人在变卖家产时,于一堆古玩字画里发现了一张很特殊的图纸,那是一张大型建筑的地基图,听大娘说,他们家祖上几代人都喜欢收藏字画,在买来的一幅古字画的裱层里发现了这张图,至于这张图是做什么用的,都不甚清楚。

  地主家的两个儿子毕竟都是读过书的,经过仔细研究,发现这张地基图,很有可能就是古皇宫,也就是现在隆昌宫的前身的地基图,至于那张图为何会夹带在字画里,最终流传到他们家,因为年代太久远,已是不可考证。且他二人在研究地基图时,发现那地基中竟有一条暗道的设计,且那暗道竟是能连通皇宫内外的,至于为何有这样的设计,兄弟二人无心深究和考证,只大概猜测——许是为了方便执政当局,在一些特殊情况下逃跑或藏身之用。

  隆昌宫经历了历朝历代很多年,地表上面的建筑不知重新修缮过多少次,但地面下的地基应该是一直被沿用的,如果地基被沿用,那么那条暗道应该就是还在的。

  地主家的两个儿子在看到地基图上的那条暗道时,都不约而同地琢磨起了同样一件事——若是能找到那处暗道的入口,是不是就能偷偷潜入皇宫,把皇宫里的宝贝偷出来?毕竟他们家没落了,实在是太缺钱了!

  于是两个人说干就干,跑去了临安府,在隆昌宫的外围踩点。他们按照图纸上所示,寻到了暗道出口的位置——在隆昌宫南院墙后山上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但即便是再隐蔽,这里也属于隆昌宫护卫巡逻的范围,好在那出口的位置被枝繁叶茂的树木遮掩,很难被发现。

  二人带上工具,避开护卫巡逻的时间,在那个出口位置试着挖了几次,竟然有收获。确实有个类似通道的出口被他们挖了出来,那通道被一些松软的泥土填充,把泥土挖出来后,显露出来的通道就越来越深……那这里定是地图上暗道的出入口无疑了。如果继续这样挖下去,一定就能挖到皇宫里面。

  但因通道尺寸太小,宽高都只有三四尺左右,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作业,所以往里挖的进度非常慢。

  后来两人就商量着,如果有一个人能混进宫里去,按照图纸上的位置从里面往外挖,也就是两人对着头挖,那么疏通这个地道的速度就能加快一倍,且混进宫去,不仅可以从里面挖暗道,还可以熟悉和了解宫里的情况,想要偷东西就能更加熟门熟路了。

  因福枝从小就被狗咬去了命根子,根本不需要净身,所以他就是混进宫做太监的最好人选。既然进去是为了偷东西,自然是不能用真实身份的,需得花钱找人造个假籍册,因太监的最低入宫年龄是十六岁,假籍册上的年龄便写成了十五岁,而实际上,他那时已年满十八岁了。

  福枝进宫后,就想方设法地去疏通那个暗道,以期最终能从皇宫里往外“搬运”东西。但那个地道真的疏通起来,比想象中要慢很多,被松软的泥土填充的地方比较容易疏通,甚至有的地方本身就是空的,没有被任何东西填堵,根本不需要疏通,但有些地方却是被一些坚硬的沙石充斥,非常难挖,几天的进度只能以寸计。

  且福枝做了太监后,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去挖,只能抽空或者趁半夜去挖。所以,直到季玶把他调包出宫,他在宫里已经待了整整四年,那个地道还是没有被挖通。

  福枝以前曾跟乔婉儿信誓旦旦地说,想要带她逃出宫去过日子,还真不是吹牛,他就是想着,等这个地道挖通后,就可以从皇宫里偷些金银财宝,再带上那个他十分钟意的女子逃出宫去。

  福枝对乔婉儿的钟意,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的。

  他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屋外玩耍时,忽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只大狼狗,扑到他身上撕咬,且正好咬中了他的命根子,他又疼又怕,哇哇大哭地喊救命。但是和他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的,有的躲得远远的,有的直接吓跑了。这时,一个看着年龄比他大些的女孩子,忽然就冲了过来,手里拿着根竹竿子,拼了命地把那只恶犬打跑,期间恶犬也向这女孩子发起攻击,她差点也被咬伤。

  恶犬被打跑后,那小姐姐见他伤得有些严重,命根子都被咬掉了,伤口处一直在流血,于是先吩咐旁边的小孩子赶紧去叫大人,随后,她从衣服上撕下了一条长条形的布条,上去先给他止住血,再用那布条做绷带,帮他将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这位勇敢的小姐姐就是乔婉儿,乔婉儿当时是住在舅舅家里,在舅舅家的院子里晾衣服时,听到了外面的大哭声便跑了出来,看到恶犬伤人的一幕后,便勇敢地上去击退恶犬,救下了地主家的二公子陈二牛。

  自那以后,这位勇敢的邻家姐姐,便在地主家的二公子心里扎了根儿,小孩子总是会对保护过他的人生出十分深厚的感情,所以当陈二牛多年以后在宫里再次遇到乔婉儿时,那种深厚的感情便发酵成了对这个女子的好感。

  福枝进宫当太监后,看到宫里有好些宝贝,心里就痒痒的不行,恨不得都偷出宫去,虽是偶尔能有一些出宫办事的机会,但正常的宫门出入,有门岗严格的盘查,根本没法夹带私货,所以,他每天都想着快点把那地道挖通,赶紧把宝贝偷走。只要一有机会出宫,便会伺机偷偷去见陈大牛,询问他从外面挖地道的情况。

  再后来,因各地有叛军作乱,隆昌宫的宫门出入被限制得非常严,他能出宫见陈大牛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

  所以,福枝被季玶调包出宫,送到宫外看管起来的数月,陈大牛并不知道他已经不在宫里了,还是每天像只勤奋的小老鼠,从那地道入口处钻进去打洞。直到有一天,从光复军据点逃出来的福枝跑过来找到了他,他才知道这个弟弟已经出宫数月了。

  福枝查看了陈大牛挖地道的进度,立刻兴奋不已,说是马上就要挖到自己在宫里所挖的那个位置了,也就是说地道马上就要挖通了。

  地道挖通之日,好巧不巧的正是在总攻之日后的第二日,也就是隆昌宫被攻破的当日,两个人偷偷从地道里爬出来,才发现外面已经变了天,到处都混乱不堪,有些地方已经在打扫战场了。不过这样也好,越乱的时候越好偷东西,于是两人寻了个机会,偷了两套太监的衣服换上,先躲回地道藏着,准备伺机爬出来偷窃,好在他们挖的这个地道是新鲜出炉的,没有第三人知道,且位置十分隐蔽,外面再如何打打杀杀,他二人藏于地道里,都是安全的。

  宫里的地道出入口不仅一处,而是两处,且两处是连通的,出入口都十分窄小,只能供一个人钻进钻出,位置也都十分隐蔽,为了尽量不被人发现,福枝还特意用砌宫墙的石块将其临时封堵住。

  十分凑巧的是,其中的一个出入口正好位于明心殿里,离小皇上寝宫不远,福枝在那个出入口偷偷向外观望时,正在不远处负责看守的几个光复军将士的闲聊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几人中竟然还有陆乙。结合自己被迷晕前所听到的,那个黑衣蒙面人,也就是赢畊皇子和陆乙之间的那几句没头没尾的交谈,最终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着跟赢畊皇子拥有完全相同的外貌,皇子便借着自己的身份混进了宫里,不仅筹谋夺了皇位,还抢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这让福枝听得气不打一处来,除此之外,还知悉了,乔婉儿已经是小皇上身边的宫女了,并和小皇上一起被羁押在寝宫里。

  于是,胆从恨中生,鼓足勇气上前去客串了一把赢畊皇子,成功地把乔婉儿和小皇上骗走。说福枝胆小怕事,遇事像缩头乌龟,可真是冤枉他了——不仅敢客串皇子,还敢密谋杀皇子夺皇位。

  乔婉儿被福枝骗了出来,一开始是很相信这个“对食”,“对食”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对食”说赢畊皇子是个嗜杀之人,下令不杀小皇上只是缓兵之计,其实早晚都会将其处决,乔婉儿结合小皇上差点刚被剁掉脑袋的事,更加深信不疑,一听福枝说要带着他们俩逃走,没有一丝怀疑地就带上小皇上跟着福枝从地道逃出了宫,后来才发现此福枝非彼福枝。

  福枝最初想要骗乔婉儿出宫,只是因为喜欢她,想要把她从赢畊皇子手里夺回来,但最终还是放不下骨子里的贪念,生出了欲意杀死赢畊,自己去当皇上的想法,于是跟陈大牛谋划出了那么一个漏洞百出的闹剧……这反倒是正中了季玶下怀。

  *

  幽静的林间小路上,一大一小两个人骑在同一匹高头大马的背上,那马儿像是处在一种歇脚的状态,缓步往前走着。坐于前面的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虽是穿着一身绸质衣衫,但衣衫上到处都是开了线的口子,还脏兮兮的,头发也跟杂草似的随意而又散乱地披着,脸上更是东一道西一道的脏印子。这小娃子一看就是个小叫花子。他穿着一身锦衣的落魄样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样一种流浪狗——曾经被富贵人家豢养,后来不知怎么就流落街头,身上会佩戴着些高贵的挂件,但毛发已经没人打理了。

  骑在马上的另一人是个身形矫健的成年男子,穿一身黑色武服,腰间还配着一柄剑,头戴一顶帷帽,帷帽的帽沿处垂挂了一圈黑色的罩纱,遮住了他整张脸,此人很有些侠者风范。

  “大侠,您真的能帮我去找娘亲,并解救她吗?”骑在马上的小孩子回头对他身后的那个黑衣人问道。

  “那是自然,只要小公子说话算数,某必不会失言!”黑衣大侠回道。

  那黑衣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带着些微微的颤音,像是嘴巴里含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为了不让人听出说话者本人的原声。

  “本公子自然是说话算数的,大侠,您把俺从人贩子手里救了出来,还收留俺,就是俺的救命恩人,怎么可能对大侠失言呢!只要大侠帮俺找到娘亲,并从坏人手里解救出来,俺就把娘亲撮合给您做媳妇,俺娘亲她长得可漂亮了!”

  “某行走江湖多年,至今还未娶妻,这娶媳妇之事就只能拜托小公子了。”黑衣人依旧用那带着颤音的语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