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卫 第43章

作者:女王不在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古代言情

  崔姑姑听着,忙否认道:“娘娘,奴婢冤枉,奴婢没有!”

  青葛扬眉,笑看着崔姑姑:“有没有的也没什么,若是崔姑姑愿意,我可以和殿下说说,把你放到房中来,这也不是不行。”

  崔姑姑顿时觉得,自己被青葛的眼神凉到了,寒凉彻骨。

  她咬牙道:“娘娘,奴婢受贵妃娘娘所托,前来禹宁帮着殿下料理家事,奴婢谨守本分,不敢有非分之想。”

  贵妃娘娘?

  青葛听此,轻笑一声。

  事到如今,还想着用贵妃娘娘来压她?

  给她脸,她都不要吗?

  崔姑姑跪在那里,听得这笑声,只觉得后背阵阵寒意。

  她发现,自己到底小看了这夏侯家的女儿。

  青葛慢悠悠地研磨着茶盏,品了两口茶,才撩起眼,淡淡地道:“本来殿下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置,我想着,好歹帮崔姑姑遮掩过去也就罢了,但是姑姑既然这么说,我也不敢揽这个活,这件事我还是回禀了殿下,等到了皇都后,回禀给贵妃娘娘,再请娘娘定夺吧?”

  崔姑姑心中微缩,她顿时意识到不对。

  若捅到谭贵妃那里,一件小事便变大了,说不得还要惹起谭贵妃和宁王之间的麻烦。

  她连忙道:“这是奴婢的错,也是王府的琐事,原不该惊动贵妃娘娘,这件事如何处置,奴婢还求娘娘给个惩戒。”

  青葛垂眼,淡看着崔姑姑:“哦,你是甘愿认罚,愿意接受惩戒?”

  崔姑姑咬牙:“是,奴婢错了。如今既然触怒殿下,让殿下不喜,奴婢愿意接受处罚,还请娘娘执行家法。”

  青葛:“既如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崔姑姑怔了一下。

  青葛:“其实我初来乍到的,这王府到底是什么规矩,如何处置下人,殿下又是什么心思,我哪里知道呢?这事情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好歹让我在殿下面前过得去,不至于让殿下失了威严就是了。”

  崔姑姑便明白了。

  明白后,她的心便微微沉了一下。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闲散地坐在绣椅上的王妃娘娘,开始意识到,自己到底小看了这夏侯娘子。

  显然宁王要他的王妃来处置这件事,也有考验她的意思。

  如果处置得重了,她会得罪谭贵妃,轻了的话又显得她这王妃畏手畏脚,反而让底下的小瞧。

  结果现在她竟然让自己处罚自己,这简直是——

  崔姑姑在心里一个咬牙,这可真是好手段。

  崔姑姑艰难地吸了口气,微攥着拳,到底是道:“奴婢办事不力,委屈了云喜姑娘,这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愿意自罚半年俸禄,同时向云喜姑娘赔罪。以后府中人事往来,奴婢不敢自专,都会禀到娘娘面前,请娘娘定夺。”

  青葛有些惊讶:“半年俸禄,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崔姑姑要不要酌情减少一些?”

  崔姑姑此时气得手指尖都颤,她心中冷笑,但也少不得忍着恼恨,道:“娘娘,奴婢甘愿的,是奴婢错了,奴婢对此惩戒并无怨言。”

  青葛这才满意,她笑得宽容大方:“既然知错认错,并且甘愿自罚,我自然也会向殿下替你求情,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

  崔姑姑垂下眼睛,恭敬地道:“多谢娘娘。”

  青葛笑着道:“这两日前往皇都的车马即将出发了,崔姑姑你也好好准备下,你总归要做事更细致一些,这样殿下才喜欢。”

  她轻笑了下,继续道:“你也知道,殿下他未必是真恼你,他是对事不对人的性子,说不得过几日这件事他也就忘了。”

  崔姑姑听着,倒是觉得有理。

  自己毕竟是王府中不可或缺的,又是谭贵妃安置的,宁王怎么也要看几分面子。

  于是她总算能有点笑意:“奴婢谨遵娘娘吩咐,定是会操持好。”

  当下青葛让崔姑姑先下,崔姑姑一走,罗嬷嬷便忙不迭地凑过来。

  她一直在屏风后支棱着耳朵听,此时便笑眯眯的:“这件事娘娘处理得极好,这崔姑姑如今可得是夹着尾巴做人了!”

  对此青葛自然也是满意。

  宁王不是对云喜颇有些好感,且觉得“她模样不错”吗,既如此,如果云喜有意,那她完全可以给云喜一些机会,助力于云喜。

  至于崔姑姑……估计宁王也看不上吧,这种机会她就别想了!

  崔姑姑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同时还丢了脸面,一向在府中人人敬服的崔姑姑再不复往日风光,人人都知,崔姑姑做错事,王妃惩戒了她。

  这么一来,青葛在府中威望自然大增,宁王对此也颇为满意,崔姑姑纵然心中不喜,但这口气也只能憋住。

  毕竟她这惩戒还是自己提出的,她又能去怨哪个呢。

  这时候,前往皇都的车马也要出发了。

  于青葛而言,除了祝寿,她还是作为皇家新妇去面见天子和谭贵妃,是以自然要精心筹备。

  罗嬷嬷为她备了各样精巧之物,有精细靴鞋,诸色丝绸,还有珍异珠玉,也包括来自绀梁的各样土仪,四时玩具,细画绢扇并销金裙缎等,都是新鲜花样,是可以随手送人的。

  除此之外,因为路途遥远,车马慢行,她的各样用具,诸如帐幔器具,珠宝首饰,以及交椅衣匣等,也全都装进车马带着了,如此一来只她一人用具便足足用了两辆马车。

  待到出行时,青葛在罗嬷嬷以及众侍女的陪同下上了金凤辇,这金凤辇比寻常檐子更多一些花样,都是刺绣龙纹,并用剪花的棕榈叶围护住,且有紫色团盖,帐幕遮挡,翟羽以及彩色丝帛,那是寻常人所不能享用的。

  待到上了金凤辇,却见这辇车出奇宽阔,入眼雕纹都是龙螭,各样器具齐全,比如唾盂,水罐,缨绋和金花等,而辇车中的座椅更是舒坦,绣百花软锦的背垫,还带着恰到好处的脚踏。

  不说别人,便是那总是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有大见识的罗嬷嬷,都不免叹息:“到底是皇家的辇车,和寻常车马就是不同。”

  青葛安然地坐在百花软锦座椅上,将两只脚放在脚踏上,略后仰,顿时觉得确实舒服。

  当王妃真好。

  很快这车马便起驾了,罗嬷嬷好奇,掀开锦帘往外看,却见仪仗整肃,装束华丽,随行车马浩浩荡荡,几乎望不到头,更有绣着“宁”的大旗在前方飘飞招展,尽显气派。

  罗嬷嬷又仔细看了一番,这宁王府的马车是有数辆,首尾以铁索衔接的,一辆马车就如同不同的房间,这辇车后面还有一处所在,是侍女们用的,那里必然是狭窄局促,不过侍女们可以在那里休息,这样不至于搅扰了贵人。

  罗嬷嬷有话要说,便对青葛使了一个眼色。

  青葛明白,便让众人先回去歇息吧:“可以先小憩片刻,若有什么需要,再叫醒你们。”

  众侍女听了,自然感恩戴德,她们也知道路途遥远,能抓紧时间休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是王妃娘娘对下人的体恤。

  待到众人下去后,罗嬷嬷眯着眼,仔细打量了这辇车的棕牛皮隔层,确认自己和王妃说话不会传出去后面,这才压低声音道:“娘娘,你怎么还带着云喜?”

  青葛慵懒地靠在软椅上,脚尖悠闲地在脚踏上轻踏着,听到这话,并不在意地道:“带着她怎么了?”

  罗嬷嬷叹:“我看这就是一个狐媚子,也和崔姑姑一样,惦记着勾搭殿下呢!”

  青葛:“是吗?真的吗?”

  罗嬷嬷看她那表情,觉得不对,怎么一脸惊喜的样子?

  她狐疑地看着青葛:“你什么意思?”

  青葛:“那不是很好吗?”

  罗嬷嬷一噎:“好?”

  青葛笑了笑,便压低声音给她分析其中利弊:“你看,殿下是你家娘子的夫婿,是不是?”

  罗嬷嬷不悦地道:“是。”

  这么好一夫婿,可惜娘子非惦记着别的,以至于让这王三啃了头份。

  那可是俊美矜贵的皇室童子鸡,便宜了她!

  且如今他们倒是打得火热,那童子鸡宁王估计该品的滋味都品到了,享受了那人间至欢的夫妻之情,以后和自己娘子不知道还有没有那心思。

  罗嬷嬷想起这个便有些无奈,她也想把最好的留给自己娘子啊!

  青葛又道:“殿下总是和我搅和在一起,你家娘子不是亏了吗,若是殿下能够雨露均沾,再多寻几个女子,反正是妾,每个人沾的雨露少了,得的宠爱少了,你家娘子若想胜过这些妾,不是轻而易举?”

  这话说得实在是绕,罗嬷嬷想了一会,才明白她的意思。

  她蹙着眉,不太理解:“可是那云喜,凭什么要成全她?”

  青葛叹,语重心长:“做人呢,好歹大方一些,正经王妃,若是真图个贤惠,难道不该给殿下预备个伺候的?”

  罗嬷嬷还是不懂:“我不明白,殿下在床榻上竟如此不济,你非要把他往外推?”

  青葛摇头,无奈:“这舟车劳顿的,难道你不累吗,你若累,那我也累,若是能让云喜分担一二,我图个身上清闲,你不是也清净了?”

  罗嬷嬷恨铁不成钢:“这种床榻之宠,岂能轻易让给别的女子?我看云喜长得模样齐整,回头得了宠,殿下只一心惦记着她,你又该如何?”

  青葛心想那能如何,她倒是轻松了。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能说,她只是道:“好歹图个贤名。”

  罗嬷嬷突然哼了声:“你不过是想偷懒罢,你当这十万两是白拿的?”

  青葛无奈:“……”

  她深吸口气,摇头:“你说得对,十万两呢,我活该被他日日睡。”

  罗嬷嬷无可奈何:“你说话轻一些,若是让人听到,还能了得!”

  一时又不免叨叨:“你便是金钗锦衣,也脱不了你粗俗,行伍出身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青葛懒得理会,享受地仰躺着,她甚至还故意自脚踏上翘起脚。

  罗嬷嬷:“你既接了这活,哪有推脱的道理,况且宁王容貌俊美,我看在床榻上也不是腊枪头,你哪里委屈了?”

  青葛不想和这罗嬷嬷讨论床事,直接道:“罢了,我认命,我安分,我伺候殿下,殿下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罗嬷嬷神情缓和,哄着她道:“也不是说非要逼你,若是殿下喜欢哪个丫鬟侍女,我们可以安排,但他若是没喜欢,我们实在不必把到手的宠爱往外推。”

  青葛听着,心想理是这么理,不过……

  她问道:“如今已经一个多月了,再过些日子也要两个月了吧,我的三万两可准备好了,如今莫先生何在?”

  提起钱,罗嬷嬷便笑了,这是她可以拿捏青葛的:“娘娘,这钱自然是缺不了你的,慢说莫先生不至于诳了谁,就是我这里,掌管着娘娘的嫁妆,如今想拿出三万两,也是易如反掌。”

  青葛:“这倒也是。”

  想想她直接大方拿出来给暗卫的金首饰,很是阔绰了——多给几次就更好了。

  罗嬷嬷:“娘娘凡事还是得想开一些,多侍奉着宁王,总归不会亏了。”

  青葛:“……行。”

  其实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己既然接了这个活,也只能认了。

  她是生来的贱籍,知道自己终归是要卖的。

  可以卖技艺,卖武艺,自然也可以卖身,更可以卖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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