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虽然这种破碎的凄冷美,在他身上很难令人移开目光,但她还是见不得。
也不知道为何,他分明不弱,却总是一身的伤。
就像是天生喜欢用自残的方式,来换取短暂的欢愉,浑身都是冰冷的非人感。
唐袅衣抽出手腕上的绢帕,小心地托起他的手,动作温柔地裹住伤口。
期间还似感同身受般轻‘嘶’一声。
少女半跪在面前,梨花般白的裙裾散落在地上,低下云堆雾髻,像是捧着他的手,在舔伤口的血。
季则尘看着这样的她,心中忽然涌来古怪的感觉。
像是被什么虫子蛰咬了一下,有些疼,更多的是一种难言于口的舒服。
尤其是她包扎完后,抬起白净的小脸,满脸的愧疚:“抱歉,刚才都怪我不小心用刀伤到你了。”
哦,她以为手上的伤,是她刚才推他时不小心割伤的。
原来她并不知道,早在她推门那一刻,他其实是想要在今日,打算她做成傀儡的,但恍然间看见鲜活的她,产生了莫名不舍。
所以他就握住雕刻刀涌进手指,想用血珠争先恐后冒出来的快感,压抑那种不正常的念头。
季则尘轻眨眼中的迷雾,脸上浮一缕若有若无的笑,用受伤的手握住她。
唐袅衣想要抽手,但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心中不忍,卸下力道任由他握着。
季则尘坐起身,力道很轻地抱起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盖下卷翘浓密的鸦黑睫羽:“无碍,不疼。”
是真的不疼。
还没有看见她与别人在一起,那种感觉难受,甚至对她眼中的愧疚、关心产生了抑制不住的欢愉感。
唐袅衣只听见他沉闷温和的声音,看不见他脸上迷乱浅笑如精怪般温柔得可怖。
她眼中的愧疚越发明显。
“我刚才在屋内。”
他忽然开口,语气不明:“做了个梦。”
梦见了她,像是一具木偶,不会笑,不会眉眼皆弯,唇边也荡不出梨涡,连看他的眼都是空空的,唯独对他身体进行探索时,才会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梨涡,甜得似麦芽糖。
他一向觉浅梦少,所以很少做梦,梦醒后只觉得身体某处地方是空的,想要用什么填充上那一块空缺的地方。
他想不通,她为何不笑。
“所以我喝了酒。”他埋下头,声音闷闷的。
“嗯?”唐袅衣不解地眨眼,不知道他是想要说什么。
由着他抱了一会子,他既没有要放开,也没有继续要说下去的意思,好像就只想要这样单纯地抱着。
唐袅衣跪在榻上的腿有些发麻,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提醒:“腿好像麻了。”
抱着她的季则尘颤了颤眼睫,像是没有听见,抱得更紧了。
这一动,她腿麻得倒吸一口气。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唐袅衣还欲去推他,这次却被握住了手腕,轻轻地压在后面。
麻意牵连全身,唐袅衣整个人倒在矮榻上,身子轻轻地颤着不敢大动。
她睁着微圆的杏眸,茫然地看他。
氤氲的烛火在罩中跳跃,柔光落在他清冷的眉眼上。
那一眼,她似被挑动了神经,下意识做出吞咽。
“笑。”他望着她,平静地命令,苍白的手指抚上她的唇角,指腹下压,强行戳出梨涡的弧度。
唐袅衣不理解,虽然觉得他此时很古怪,但还是听话地弯了眉眼,唇角梨涡似有甜蜜。
笑了后他脸上终于也有了表情。
唐袅衣一边笑,一边打量他。
他这张漂亮的脸依旧如寻常那般,用平淡掩盖世俗的慾望,伪装得没有一丝情绪。
她是真的很爱看他露出这样的神情,看似清高得连多看几眼都是亵渎,实际眼尾微润,看她的眼神还似有似无的色.情。
玫瑰色的唇缓缓下移,如良玉浸水的温慈脸庞近在咫尺,呼吸融合。
他在看她,凛如霜雪的淡色瞳孔对光般与她相视,好似一面透彻的冰镜,看她心慌。
是想要做什么……
随着他的越来越靠近,唐袅衣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得掌心冒出虚汗。
“今夜留在这里……”他的唇最终落在她那双,弯似远山翠黛眉下的明眸上。
气息融合得恰到暧昧,袭来一股热气。
她的双颊被醺红,面似桃花含雾,眼波流眄,潋滟如清水芙蕖,纤细的指尖攥得他的衣袖泛白。
留、留在这里是何意?
因为想让她笑一整夜吗?
不……不行的,她的脸会僵硬。
这一刻,唐袅衣感觉头昏脑涨,简单的一句话怎么都理不清,心也因为他一句话泛起了潮。
蜡烛泣泪,流在烛台上,是鲜红的。
季则尘将她抱紧,掌心按住她的后颈,迫使她顺着这个力道靠来。
温柔地吻落在她的脸上,唇上、耳畔,蹭着,喘如泣,靡乱得像是中了药。
那股被淡酒熏染的香雪兰,似乎想将她占据干净了。
渐渐被蹭出黏腻感,唐袅衣眼睫扇颤,脸上涌来热浪,下意识叠住双腿,不慎撞了一下他。
薄唇停在耳畔的人骤然顿住,紧接着,不堪入耳的微哽,压抑地响起。
第67章
他动情了……
唐袅衣僵着姿势,屏住呼吸不敢动,浸水玻璃般的杏眸不停地颤着。
短暂的几息间,好似过去了许久。
季则尘抬起洇雾的眼,露出最仁慈的皮相,然而身体的温度极具侵略,好似随时都会化身艳丽的鬼魅,张开獠牙贪婪的吞下她。
他颧骨被不正常的红布满,直勾勾地盯着她。
唐袅衣被看得心慌意乱,眼下的解释都有些气不顺:“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季则尘殷红的唇微上扬,眼神莫名的勾人,弯眼浅笑:“无碍。”
屈指勾出她指尖用力攥着的长发:“今日,我们还没有压抑蛊的。”
原来是想控制体内的蛊。
唐袅衣刚松口气,接着又听见,青年声如坠玉落湖、砸出细微涟漪的呢喃。
“以后只对我笑,好不好?”
他说这句话时,眼尾微翘,潋滟水光的淡瞳中全是她。
与他对视的唐袅衣神色渐渐痴住,情不自禁点头:“好…”
季则尘俯下身,舌尖舔上去。
直至肩上的衣裳被褪下,炙热的掌心握住双肩,她才恍然回过神。
而落在肩上的唇,转而又去了别的地方。
他轻轻地含住,吮吸入口,舌尖触着,犬齿咬住。
很奇异的酥麻颤意从四面袭来,唐袅衣耸起肩膀想要躲过,眼角洇出湿气。
“别紧张,很快便好了……”他在宽慰她,可腔调被压得含糊不清。
语气带着引诱,不紧不慢地随着呼吸柔缓地陷进去。
紧得呼吸困难。
季则尘昂扬起下颌,喉结也难以克制地滚动,懒垂眼睫,视线却垂落落在她的身上,留意她露出的神态。
确定她能承受,是舒服的,他握住她的腿,手臂青筋虬结,随着压迫彻底的去戳碰。
唐袅衣的双颊愈渐潮红,薄肩轻颤,优美的颈子昂起,唇中溢出声软柔柔的声音。
粉白皮肤被撑得呈薄薄的透明色,随着后退往外翻,被强行催熟、绽放,还湿润地盛着露珠,随着残影移动而滴拉出黏丝。
某些时刻,少女用力拽住他的长发,失控的腿骤然绷紧,发出春情的娇吟。
她期期艾艾地瞪着迷茫的泪雾眼,柔细的呜咽从唇齿间溢出,好似在责怪他,又似很喜欢如此力道。
而他也不再需要用那些吻,来压抑体内的蛊,现在他有了更有效,更令他痴迷的方式。
占有她。
黄昏的残影从屋内被抽离,黑暮笼住安静的禅院,朦胧地模糊了室内压抑的声音。
.
自打搬进季则尘的禅院中,唐袅衣不太出去了,所以没再遇见过陆朝央,连雪昧都没有来过。
不过她听说雪昧死了。
他随君王在园中陪夏妃遇了刺,当众被人捅了几刀,跌落池子。
当时血浸染了整个池子,下人打捞许久,结果连个衣裳都没有捞起来。
唐袅衣对雪昧的事半分都不感兴趣,听闻他死讯,只当他是得罪了谁。
而且她也并不觉得,雪昧就真的这样死了。
此人极其鬼魅,像是有九条命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