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可她宁愿他如昨夜那般露出情绪,反倒像个活生生的人。
“喜欢吗?”他弯下腰,握住她纤细的腰,睫羽倾覆扫下,温柔却又透着一丝令她心悸的陌生。
花她自是喜欢的,可满屋都是,连落脚的位置都少得可怜。
不像是她平素休憩的闺房,反倒是梦魇中才会出现的诡谲花海,清隽出尘的青年似艳妖幻化成的人。
他温柔得太古怪了。
唐袅衣忍不住往后退,可身后便是墙面,摆放在墙角的花被踩踏。
季则尘看见她脚下的花,目光顿住,缓缓抬起淡玉色的眼:“不喜欢吗?”
“什…什么?”唐袅衣受不住他周身紊乱的气压,像是被无形地勒住了脖颈,大气都不敢喘。
见她脸上的紧张,季则尘轻轻地颤抖眼睫,忽然伸手捂住她看自己的眼:“别这样看我。”
他会忍不住将她偷偷藏起来的。
唐袅衣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咽了咽喉咙,正欲开口讲话,唇便被温软覆上。
他将她圈在怀中,含着唇,并未深吻,而是像从未碰过般慢慢地舔。
单纯的吻和他人如出一辙的温柔,含住最嫩的一截舌尖,舔着、吮着,偶尔发出轻微的渍声。
唐袅衣攥住他的衣袖,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眸,在似挑逗又似试探的吻中,呼吸渐渐变乱了。
他的眼睫低垂,面色温柔淡漠,捧着她的脸辗转而吻,并未发出一丝动情的气息,但贴近的身子却不如面上那般平静。
吻沿她唇角移至耳畔,就在她以为他还要接着往下,他却忽然停下了,含住她最敏感的耳垂,泄出动情的凌乱呼吸。
季则尘鼻尖蹭着她红得发烫的耳尖,低声浅笑:“我都忘记了,你如今是我妹妹,还有了夫婿。”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何意时,他扬起冷淡的眉眼,凝望她迷离的神情,问她:“如此算是背着众人与哥哥偷情吗?”
他说得随意,甚至还有跃跃欲试之意。
唐袅衣蓦然回神,面色涨红地推开他,往一旁退了几步。
被推至一旁的青年伸手抓住了一朵花,花汁站在白得不正常的手指上,透出和他神情一样的颓靡。
他望着她笑:“怎么了?”
唐袅衣抿住发麻的唇,开口欲与他解释,然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夏笑急忙的声音。
“姑娘,出事了!”
闻见夏笑的声音,她下意识握住季则尘的手,转身往衣柜走去。
还没走几步,忽然被身后的人反握住手腕,压在窗边。
鬓边是娇艳的百合花,窗外是夏笑急迫的声音,而她的眼前是青年温慈清淡的面容。
他掀眸随意乜了一眼,随后扣住她的后颈,倾身吻来。
外面的夏笑只要稍微绕过来,就能看见她被人压在窗台上。
唐袅衣神色慌张地看向微敞的窗户,身上的人随着她的视线,蓦然将窗户往下拉阖上。
饶是如此,她还是紧张得浑身发抖,不断想夺回唇舌,让他躲一躲。
可他并不想躲,所有人本应该知道,她是他的,他不过是离开几日罢了,回来后仍旧是属于他的。
季则尘眼瞳覆盖一抹艳绯,捧起她的脸,唇舌挤压,勾缠得近乎发疯。
唐袅衣被他凌乱的交吻吓到了,尤其是外面的夏笑已经停在门口,敲着门。
“姑娘,在吗?”
她用力贴紧他的唇,竭力不让两人的呻.吟从唇边溢出,期盼夏笑尽快离开。
但夏笑却以为她刚回来在里面休息,用力敲着门,扯开嗓音道:“姑娘,央王殿下出事了。”
陆朝央出事了?
唐袅衣神色一滞,随后顾不得会发出声音,用力推开覆面上痴缠的人。
这次轻而易举推开了他。
他坐在满室的花海中,掀开薄粉的眼皮,面无表情看她动作慌张地整理易容。
果然,她很在意陆朝央。
唐袅衣没注意他森冷的神情,清隽俊秀的脸,乌泱泱地压抑狂乱的嫉妒,使得面容都变得扭曲。
她蹲在他的面前,眼含歉意地将他扶起来,小声地用气音道:“我并非是要与陆朝央成婚,而是你走后,那夜我做了预知梦,得知与陆朝央订婚是需得经历的,迫不得已才如此,但很快就会结束了。”
说她是因为会做预知梦,梦见自己需要与陆朝央有婚约,她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季则尘。
也不知她的话他能听进去多少,但这就是实话。
她睁着水漉漉的杏眸,竖着食指抵在红肿的唇边,乞求他不要出声。
季则尘并不像方才那样失控出疯意,眼尾噙笑地盯着她,似对她还会对自己解释而愉悦。
唐袅衣低声道:“你先在里面躲一躲,我问下是发生了何事。”
“好……”他温顺地看着她的眼。
唐袅衣与他对视的有一瞬间,头有些昏,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仿佛只是错觉。
见他没有要惊动旁人的意思,她这才转身去门口。
她心里眼中此时都是陆朝央,自然没有留意到他脸上笑得古怪。
门口的夏笑现在急得不行,敲了许久的门,里面的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姑娘,央王殿下出事了。”
话音甫一落下,门便被拉开一条小缝隙,里面的人露出微红的脸,好似做了什么令人心虚的事。
少女的眼尾还泛着雾气,可善可欺的模样让夏笑一怔。
“子昭怎么了?”声线都哑软得在轻颤。
夏笑回神,然后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给她:“今儿个央王殿下身边的人传话来,刚才送姑娘回府后,回去时马车不慎被撞了,被磕得满头是血,现在还昏迷不醒。”
唐袅衣闻言心咯噔一跳,顾不得什么欲拉开门往外去,忽然想起屋内的季则尘。
对夏笑道:“你等我换身衣裳就来。”
说罢,连忙关上门,转身往里去寻季则尘。
而屋内却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唐袅衣此时担忧陆朝央,找不到他人,换了件衣裙便随着夏笑去门口。
央王的人还在等她,所以她并未让夏笑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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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室内全是兵书,还有一些冷冰冰的兵器。
陆朝央倚靠在门罩上,额头上裹着包扎的纱布,姿势随意地逗着笼中的鸟。
听见下人传报的声音,他转身看见玉软花柔的少女,清丽的脸上满是关切。
他目光微动,忽然弯腰咳嗽了两声。
唐袅衣连忙上前,扶着他坐在一旁,关切地问:“伤怎么样?”
“无事,只是小伤。”他神色温和地回应,眸中闪过深意的冷光。
虽然伤不致命,但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做了。
是刚回来的季则尘,还是被驱逐得如同丧家之犬的雪昧?
不过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的。
“来喝点水。”唐袅衣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中,语嫣柔柔地看着他。
陆朝央接过她递来的水,唇还没来得及上扬,便注意到她手腕上并没有戴,他送她的那一串手链。
倏然攥住她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我送你的东西去什么地方了?为何不戴?”
刚才在外游湖时有没有戴,他记不得了,但他记得与她说过,那是定情信物,不应该随意丢弃。
唐袅衣面不改色地抽回手,解释道:“昨夜回去时担心弄坏了,解下来放在妆匣中了,刚才回去本是要拿出来看的,但忽然听说你受伤了,没来得及戴上。”
陆朝央闻言不疑有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东西给你是给你戴的,不用担心弄坏,串珠子的线里面是用最耐的金细线做的,你如何用力都不会坏。”
唐袅衣无言地埋头看脚尖,不好说他被人骗了,那串珠子根本就不禁用,季则尘轻轻一勾就坏了。
陆朝央见她兴趣不大地垂着头,想说些别的有趣事情,但目光却被她低垂的后颈吸引。
被衣襟遮住的白皙肌肤上露了出来。
一道牙印。
他脸上的笑意淡去,伸手抚上她的后颈。
唐袅衣因他忽然的动作吓得一惊,转头避开他的手,见他神色阴郁暗沉,不由得紧张地按住后颈。
他抿唇不言语,看向她的眼神实在可怖,漆黑的眼瞳中像是酝酿着风暴。
那眼神像极了看见妻子出轨。
唐袅衣被他看得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问道:“怎么了?”
难道是季则尘在她脖颈上留痕迹了?
她心中一阵心虚。
陆朝央觑了一眼,收回视线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看你后颈有被蚊子咬的红痕。”
唐袅衣暗道果然如此。
揉了揉后颈,顺着他的话道:“的确,昨夜的蚊子很多。”
话音落下,陆朝央轻笑。
他对她招手,“身上还有哪里有红痕,坐这里,我给你抹药。”
唐袅衣脸上表情一僵,摇头道:“不用,我回去自己擦点药就好了。“
“袅娘,过来。”他漆黑的眼一眼不眨地盯着她,语气不容置疑。
唐袅衣抿唇,想起没有完成的任务,还是坐在了他的身边,心有些乱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