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夫君,我好欢喜……”昏迷之前还在哝语。
青年看着倒在脚边的女子,抬起手拂过被她舔得红肿的唇,隐约还有震麻感传来。
女子身上清甜的香气沾在他的肌肤上,所以此时他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有种难言的感觉。
他并不厌恶,但是不喜欢被冒犯。
季则尘的目光缓移至花茎般脆弱的脖颈,红线如锋利的剑刃划破的血痕,再沿着往下定在被捏红的手腕上。
皓腕上有一点豆粒大小的殷红。
拂过唇瓣的手指勾住红线,深陷下去勒住柔软的肌肤,只要他再大力些便会割断这双最初看上的手。
但临近最后关头,他却陡然松开了力道。
窗台上的赤貂轻巧地跳下来,似猫般迈着优雅的步伐到主人的面前仰头吱叫,仿佛在出声询问他为何会突然后悔。
季则尘眸中的不解散去,温柔的目光如含深情。
他盯着正一枕黑甜的少女,低迷的强调很温慈:“要留着她,我很喜欢她的每一处。”
她是他看中打算做成傀儡的人,所以每一处都需得完好无损,直至他雕刻好最好的身体。
赤貂听隐约听懂了主人话中的喜欢是何意,歪头,同他般一眼不眨地盯着地上的人。
他轻轻地抱起瘫软在地上的少女,视线温情地掠过她的红唇,俄而缓步行出阁楼。
青年蕴白的长袍被风吹鼓动,与桃花粉的长带肆意纠缠,隐有几分张牙舞爪的错觉。
狂风吹过,夜间下起了倾盆大雨,窗台的花枝被无情摧打得可怜。
自打清晨起,唐袅衣便坐在妆案前发呆。
她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昨夜竟会做出那样的梦。
趁着夜黑风高,她竟然悄然潜入澜园勾引季则尘。
当着他的面褪衣,唤他夫君,还哭着让他揉……揉那处。
唐袅衣光是在脑中想起,脸上便腾起烧红。
最重要的是被他拒绝后还不死心,趁他不备捧脸便吻上去,更百无禁忌地又娇.喘又伸舌,而他和禁欲的和尚般根本不为之所动。
这样的梦简直让她往后难以再见他。
究竟是为什么做出这般淫.秽的梦?
唐袅衣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镜中,照出的脸媚眼含羞合。
蓦然,她的目光顿住,身子往前倾去仔细打量。
脖颈上多了一条红线,她早晓得线是季则尘给她系上的,但现在颈项周围多的那一条细细的红痕,却是此前没有的。
唐袅衣眸含好奇地伸手搓了搓,那块腻白的肌肤都泛红了,而那道痕迹却并未散去。
难道是昨夜无意间在什么地方勾的?
她对着铜镜左右打量良久,最后拿出妆匣中的珍珠粉,扑在上面掩盖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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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唐袅衣在季府的地位尴尬,虽与之前并无太大的差别,只是不如往日清闲,偶尔会代替忙的侍女前去各个院中侍奉。
每次出现在显眼的地方,只有唐袅衣自己知晓,她心中有多胆颤惊心,生怕在府上与季则尘当面碰上。
幸好季则尘似是忘记了她的存在,没有派人来寻过她,而她也未曾碰上过,最多是偶尔碰上一抹背影。
以及还有不大不小的烦恼困扰着她,她做梦得极其频繁,还全是些因为馋季则尘,用各种方法潜进澜园对他上下其手的梦。
她还最近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何处不对,分明每日都睡得很早,却总是昏昏欲睡,身子莫名还很疲倦,不仅脖颈上有红痕,偶尔在手腕上也能看见痕迹。
她将身子的古怪误当成是此前中药的后遗症,暂时并未太关注。
春花和暖阳。
汴京每每到了这个季节便是兴各色各样的花糕,此时夏笑提着一篮子花,与唐袅衣蹲在园子中摘新鲜的花瓣。
在地上蹲得有些久了,她不由得抬起染上花汁的手擦拭额间汗。
夏笑见对面的女子雪面被晒红,透白的鼻翼渗出薄薄的汗渍,白里透红,比满园的花都要娇俏几分。
她对唐袅衣道:“姑娘,今日你的脸色似有些不好,不如你先去旁边坐着休息一下,剩下的我来吧。”
唐袅衣抬起水雾眸儿,明眸善睐,唇角淬甜的梨涡浅浅得煞是可爱,摇头道:“无碍,就只有这一点了,弄完我们一起回去。”
夏笑也不勉强。
两人很快便摘完花,正准备盖上已经装满的篮子,送去后厨。
忽然,唐袅衣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强烈的侵占意让她浑身浮起细绒颗粒。
她不经意地抬起头,目光与对面神色冷峻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对视上。
那是央王。
央王刚回汴京,府邸正在翻修,恰好与季家主商议政务之事,故而最近频繁来季府,甚至大有常住意图。
唐袅衣碰见过几次央王,他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似乎碰上央王的次数太多了。
唐袅衣没想到看自己的是央王,还不待她多想,余光便看见了从不远处拐角,正信步徐来,怀抱懒恹赤貂的青年。
氤氲破碎的琼光透过庭树花枝交错,落在他俊美出尘的面容上,雪白的长袍行动间似有缥缈的仙气,给人不真实的朦胧感。
他的目光似也不经意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两个人都在不同的角落看她!
唐袅衣心下一跳,匆忙垂下头,继续借由攀花瓣的动作遮住自己的脸。
陆朝央身姿懒散地靠在不远处的树下,冷峻的面容似连春日也无法照暖。
视线触碰上那瞬间,他明显感觉到蹲在地上的粉裙女子佯装没有发现他,欲盖弥彰地埋下头。
见此,他冷淡地扯了扯嘴角,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唐袅衣的侧脸,透白的耳垂坠着水滴似的琉璃耳珰,像是一滴血垂在颈项。
看见那摇晃的红珠子,他舌尖似尝到了一股子清甜的蜜,脑中是少女求饶腔调,很细软,带着温柔水乡特有的哝意。
这样的求饶若是带上似泣非泣的腔调,不仅不会让人怜惜,反而会引起人的恶劣心,只想让她哭得更为可怜。
他漫不经心地凝望摇晃的耳坠,舌尖抵在尖锐的犬齿上,微微的吃痛让他压抑住了,翻涌起的凶残。
从一年前开始,他便频繁做着一个梦,梦中他以后会爱上一女子,那女子本应该是属于他的,可在后来被一个苗疆少年在眼跟前抢走了。
梦中也有季则尘扶持太子,将权利掌握于自己的手上,后来更是将他做成没有意识的傀儡仆。
虽不知晓梦境真实,他绝对不能容忍梦中的季则尘所以便想将季则尘杀了,谁知反而被捕了险些真的成了傀儡仆。
也在那日,他看见了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女子。
所以确定他做的预知梦是真的。
既然梦境所发生的事是真实,那他应该早些将自己的人抢来,而不是放任她被别人抢走。
第30章 (加更)
也不在此吓她了,陆朝央转身,迎面正缓步而来的清雅青年。
陆朝央目光一顿,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上了季则尘。
慈悲驻留在青年那昳丽绝艳的脸上,周身气息平静随和。
想起在被季则尘在澜园抓住,险些被做成傀儡的侮辱,陆朝央的眼神凌厉。
年纪轻轻便占据一方为王,周身气息自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强烈的压迫袭来,连周围的人全都神色慌张地以头抢地。
不远处刚打算要离去的夏笑和唐袅衣,见周围的人忽然齐齐跪下,两人也顺势跪俯在地上。
不知对面的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唐袅衣悄悄掀开偷觑。
但间隔得远,只隐约感受到一温一凉的两人之间,有剑拔弩张的意味。
陆朝央漫不经心地转着拇指玉板戒,矜贵浑天而成:“少师别来无恙,伤可好些了?”
季则尘掠过周围的跪拜的人,继而落在对面的陆朝央身上,“借王爷吉言,无大碍。”
陆朝央乜斜青年无辜的面容,移步上前错身停在他的身旁,侧首淡声:“本王希望季少师有朝一日,不要落在本王的手中的……”
他向来睚眦必报,谁伤他一分,必定都要还回去。
季则尘潋滟的眼中噙着细碎的温润,声徐如风:“自会铭记王爷忠言。”
从一年前开始,就有不同的人企图想要杀他,后来才得知是远在汴京之外的央王。
而他与央王之间从未有过接触,最初他以为是因为太子,但后来他发现陆朝央似乎并不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一个,他可能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子。
像是早就知道唐袅衣这个人,甚至还去过南江找人,但那时候她已经被人带进了季府。
在陆朝央不知道她被人带进季府的情况下,还能会第一时间潜入澜园找人。
是真的很古怪。
季则尘望着眼前的陆朝央,眼中浮起一丝淡的笑。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等着陆朝央再来澜园。
陆朝央瞥了眼,干净得似玉白菩萨的青年,心中冷嗤。
季则尘心中想的什么,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至于谁先杀死谁,这倒是个未知数。
陆朝央阔步离去,身后的宫人疾步跟随。
待那道背影消失不见后,季则尘看向跪了满园的下人,温和的眉眼似在布施慈悲。
不少人见到他皆垂眸颔首,似对待敬重的神佛,姿态虔诚。
他衣不染尘,似踏云的谪仙,但凡是路过谁,她们都由内心深处升起一种被春日照身的舒心。
季则尘行至某一处时,脚步却蓦然顿下。
清淡的视线落在唐袅衣的头顶,她捏着花篮,头恨不得埋进胸口,又心虚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