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空荡的凉意让她扭身躲,因是被他圈在怀中,反而送至他的面前。
两声喟叹,堵进喉咙不上不下。
他得了愉悦,玉面艳赤,化成了健美的马儿往我驰骋。
她的脸愈发红,神色迷蒙地仰起脖颈吐纳喘息。
随着呼吸,越来越黏腻。
昨夜与清晨的记忆犹在,男人磅礴的需求她招架不住。
再如此下去,她明日当真要杵拐颤腿,满脸虚脱地回去了。
唐袅衣抖着指尖趁他在失控,探进他散开的衣襟中用力。
不到迫不得已,她是不愿用这样的方法对季则尘的。
但是……
唐袅衣敛下被泪浸湿的眼睫,艳白的脸上布满绯色,羞怯得指尖发抖,却没有丝毫停顿地捏转。
不用这样的方法,恐怕再往下就要全失控了。
“呃。”深陷痴迷中的青年猛地停下,颀长的身躯轰然倒塌地压在她的身上,不受控制地痉.挛。
情绪如洪水冲击而来,让他本就滚烫的脸愈渐潮红,脖颈上也泛起慾色,迷乱的眸中蓄起泪雾,凝结成泪珠划过玉面,似难受到了极致,不停地往下砸落。
他喘着,反抗地握住她的手腕,想要将她的手拿出来。
唐袅衣知晓抵不过他,两眼一闭,最后一下用得尤其用力。
像是被割断喉咙,叫人发狂的快意冲上头,他的脑中一片白雾,动作骤然顿住。
最后她用力过猛,他连反应都没有,全抵至了深处。
季则尘迷惘的地盯着她,遂又缓缓阖上眼,彻底倒在她的肩上。
终于……昏了。
唐袅衣软着手把他轻轻地推开,拉出的痕迹沾得满腿都是,她冲忙拉下裙摆遮住。
她疯狂地小口呼吸,跪坐着捂住跳动剧烈的胸口,也顾不得究竟会不会被人发现。
好在将人弄晕了,不然他真会如昨夜那般缠至天亮,待她从身边醒了,说不定又要拉着她乱行一通。
晚上无人倒也罢,白日若是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坐了一会,她转首,看向身边躺着不动的季则尘。
他长发凌乱地迤逦在地上,安静地阖着眸,鸦羽上还沾着泪珠。
若得眼睑下的皮肤还泛着潮红,很难让人想到,如此慈悲温和的青年,适才究竟多疯狂。
他如今看不出分毫的纵情声色,散开的衣襟中露出的被掐得红肿,可怜地翘着。
后颈更是有交错的抓痕,像是被不知轻重地欺虐过。
见他如此霪乱,她喉咙莫名发干,心复而开始狂跳。
唐袅衣按住莫名的冲动,用力地别过头,随后颤着腿站起身。
扶着往外面走了几步,她脚步又顿住,转头看倒在簟上凌乱的青年,脸上浮起犹豫。
他这副样子若是被人发现了,似乎也不太好。
唐袅衣又上前将他身体,小心翼翼地摆成端庄的睡姿,顺手把敞开的衣襟拉起,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再次站起身时,唐袅衣忽而有古怪的微妙。
她好像夜探帐的变.态,将人欺负后,又伪装无事发生……
唐袅衣摇散此念头,不敢在此逗留,悄悄避开人往后面的马车行去。
此时天已经露出晨曦,沿路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起身,她走在这里倒也没有显得异常。
待唐袅衣回到后面的马车,打开门,谷荷碰巧捂着头醒来。
见她从外面回来,谷荷多看了几眼,并未说什么。
唐袅衣上了马车,忽然听见谷荷惊呼了一声。
“天,这荒郊野外的畜生好生嚣张!”
唐袅衣闻言看过去,看见她瞪着手指上的齿印,一脸不可置信。
察觉到她的目光,谷荷抬起头埋怨:“一定是你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才让野外的畜生跑进来咬我,都怪你!”
唐袅衣凝望她手指上的痕迹,不确定是否乃昨夜被赤貂咬的,旋身打开包裹,寻到小药匣子。
她眼含歉意地递过去:“抱歉,这个是擦伤口的药。”
谷荷本是故意嘟嚷,没想到她真半分脾气也没有,心中开始愧疚。
没了刚才的气焰,别扭地接过药瓶。
擦拭完后,又丢过去:“多谢。”
唐袅衣对她抿笑摇头,遂又递过去刚才回来时,在外面领的饼子:“还是热的。”
谷荷没见过这样的人,分明对她并不好,却还能对别人这般好。
想起此前自己待她的态度,心中的别扭更甚了。
这饼就似她走下的台阶,谷荷犹豫了半晌,不知接还是不接。
唐袅衣已吃完整块饼,她才拿起来,小声地道:“对不起,此前我那样对你。”
唐袅衣没想到她会忽然道歉,埋头系包裹的手一顿,抬目看过去。
对面的小姑娘气势全无,垂头抱着饼小口地咬着,好似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谷荷只有最初不待见地看了她几眼,为人倒是一点也不坏。
在都不喜欢她之时,见她没有用饭都会好心带个馒头,所以她是真不讨厌这个小姑娘。
唐袅衣对她露出灿烂的笑,眼如星辰,梨涡微甜:“不客气。”
谷荷觑她俏脸上的明艳,最后的别扭也没有了,眯着眼咬着饼子。
队伍继续往前行。
唐袅衣表面是照顾季则尘的侍女,实则他身边从不需要人服侍,不似谷荷要侍奉在主子的跟前。
但历经昨夜的事,白日没有季则尘的传召,她便主动去了他的马车。
贵人所乘坐的马车宽敞精致,相当于简易的小居室,雕花窗牖,金织窗幔,紫檀梨花案上,设有仙鹤衔青铜莲花香炉,清雅檀香从莲花洞中缭绕往上升起。
雪月白直裰的青年低垂眉宇,端坐在蒲垫上,烟雾朦胧出几分鹤骨松姿之貌。
唐袅衣进来后就一直坐在他的对面。
最开还担忧他会询问昨夜之事,她也已经想好了说辞。
且就算是被问及,她好似也没有最初的慌张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昨夜也并非是她找来的,她已经将双手都束缚上了,还被损坏了千金坠都没有阻止他来。
马车很安静,连摇晃的动静都很少,窗上悬挂的圆竹风铃,发出被风吹响的脆音。
和她坐的那辆摇晃的马车截然不同,舒服得如在水面上。
如此微微的晃动在很舒适的范围,让昨夜本就没有休息好的唐袅衣昏昏欲睡。
看书的季则尘不经意碰到身旁,端起清茶放在唇边。
忽然他微顿,敛目窥见是空杯,转而放回案上,修长的手指搭在汉白玉的杯身上。
昏睡的唐袅衣没有听见。
季则尘久久未曾等到回应,微抬目觑去。
最初还端正坐在蒲垫上的人,此时已经双手抱臂地靠在璧上,白腻的双腮睡得泛起微雨下粉百合才有的艳,垂耷卷翘的眼睫,让原有钝感的脸稍显出几分娇俏。
她似睡得有些不舒服,偶尔蹙眉调整姿势,不经意地露出玉白峰的锁骨。
上面还有被咬过的痕迹。
他安静地凝望她的脸,手中的书许久都未曾再翻动过一页,忽而动身坐至她的身边。
唐袅衣依旧毫无所觉,呼吸清浅。
他仔细打量,屈指点她的眼睫,感受指腹被刷过的痒意。
忽然想起了,清晨醒来时后颈的抓痕,还有胸口被掐出的指甲印。
季则尘敛目看她的手,放在眼睫下的指缓缓地落下,点在她的手腕,疑惑地勾住腕上的红线,颤了颤眼睫。
她似乎不那么怕他了。
红线被冷瘦漂亮的食指勾住,在纤细的手腕上勒出一道红痕。
唐袅衣蹙眉醒来,睁开眼便看见搭在手腕上,赏心悦目的手指。
顺着手指往上,看见了一张绝艳出尘的脸,不染尘垢,敛眉时透着温情的怜悯。
唐袅衣的意识遽然归拢,看清是季则尘往后猛地一仰,“少师……”
手腕被勒得生疼,又急忙伸回去。
季则尘看她的温情敛下。
唐袅衣改口:“时奴。”
“嗯?”季则尘扬眉,神色柔和如常。
唐袅衣斟酌地隐晦道:“……昨夜,你好似又来了。”
季则尘没有回答她的话,继续勾她手腕上的红线,漂亮的死结跃然眼底。
他松开她:“好了。”
唐袅衣睨视手腕上的红线,是她教的打结手法,在基础之上又系成更难解的结。
“抬头。”
就在她低头打量他在手腕系的结,头顶传来他略显清淡的嗓音。
她没有多想地抬头,唇瓣不经意吻上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