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语晏晏
没曾想,西周夺嫡之争变数太快,晋王倒台,晋王嫡亲的妹妹明安公主也跟着失势,他娶了也没意义。
如今宣王也倒了,往后西周谁能做主还是未知的,这和亲之事,不可大意。
“殿下此番前来,看来是白来一趟。”
李璟昭什么也没干成,反倒被谢羡予利用了几次,他还只能吃哑巴亏。
李璟昭无所谓的笑笑:“怎会是白来一趟?若不是来了西周,我也不能认识小谢大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婉若身上,又接着道:“还有谢少夫人。”
谢羡予眸光微沉,声音清冷:“殿下客气了,往后,也未必没有和我再认识的机会。”
他盯着李璟昭,眸底隐隐锋芒尽显。
掌权西周之时,也是一统天下之时,北凉首当其冲,他怎会放过?
李璟昭笑容微微一滞。
谢羡予直接拉着婉若转身就走。
李璟昭目送着他们离去,眼里的笑意渐渐消散了干净。
“殿下,咱们何时启程回北凉呢?”
李璟昭声音微凉:“事情都没办成,如何回去?”
“可西周眼下怕是大势已定……”
“是么?”李璟昭讽刺的掀唇,“那可未必。”
他眸光幽深了几分,便是要回,也该做完该做的事,得到该得到的人,否则岂不是白来一趟?
他可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谢羡予拉着婉若往回走。
婉若感觉气氛不大好,便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婉若梗了一梗,他怎么又这样了!
他冷哼:“你倒是能耐,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说得上话。”
“你说北凉太子?我们之前毕竟也算是认识,打个招呼而已。”
“是么?”他猛一停下脚步,转头眸光微凉的盯着她。
她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他:“不然呢?”
他目光忽然落在她的唇瓣上,想起她晌午在帐篷里猝不及防的亲他。
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他眸光微闪,本来堵到嗓子眼的一口气,忽然就消散了干净。
他应该对她好些,看在她这么喜欢他的份上。
他抿唇,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山里寒气重,你身子还未痊愈,冷不冷?”
婉若怔忪一下,一时都有些跟不上他情绪的转变。
她咽了咽口水:“是有点冷。”
“来人。”
一个小丫鬟立马上前来,将斗篷送上来,是她的一件月白色兔毛斗篷。
他拿过来,给她披在了肩上,低头为她系好斗篷的锦带。
“你特意来给我送斗篷的吗?”婉若这才反应过来。
他低垂着眸子,修长如玉的手指缠绕着斗篷的锦带,十分认真的为她系好一个蝴蝶结。
“顺路。”
“哦。”
他给她系好了带子,这才抬眸看她:“围猎已经结束了,今晚是庆功宴,明日一早我们就拔营回城了。”
婉若忽然想起那位小侯爷说他是第三名,就好奇的问:“谁是第一名啊?”
“汪直,禁军副统领。”
婉若诧异的道:“就是你早年安插进禁军的那个人?”
“是他。”
“他这么厉害?”
“不然你当我什么废物都用?”
婉若被堵的一梗,却也无法反驳,他当真是会用人的,赌场里捡的苏言都能中探花。
他牵着她往营地走着,淡声道:“这个汪直原本是土匪出身,被仇家追杀险些死了,我给他换了身份让他入禁军,他这本事早几年就可以在围猎里争名次的,不过时机不到,不适合抢风头。”
“现在时机到了?”
“差不多吧,江家倒了,江潮的禁军统领之位也空出来了,但几方势力都想争,汪直这次围猎出风头,自然也能搏一搏。”
婉若不免好奇:“土匪出身的人竟有这样的能耐,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今晚庆功宴上能看到他吗?”
他凉飕飕的扫她一眼:“你看他做什么?”
“……”
回到了营地,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阵阵,他们抬眸看去,一队人马绝尘而来,还举着红黄的旗子,为首的男人四十多了,嘴上蓄着络腮胡,体格健硕,目光如炬。
婉若有些诧异:“这是什么人来了?这么张扬。”
谢羡予眸光微凝:“镇南王。”
镇南王策马奔至他们跟前,翻身下马,笑哈哈的拱手:“小谢大人。”
谢羡予拱手:“镇南王今日才回京?”
“是啊,上回见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如今倒是长大了些,也能办事儿了。”镇南王说着,语气带着几分讽刺。
镇南王虽说远在南疆,但朝中之事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谢羡予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热,晋王和宣王都接连败北,他哪里能不知道呢?
谢羡予语气淡然:“看来是王爷老了。”
镇南王笑容微滞。
他目光扫过他身边的婉若,打量她一眼,笑的诡异:“这就是尊夫人?果真生的貌美,难怪小谢大人不顾祖宗规矩也要强娶。”
第137章 你要不去送送他?
谢羡予眸光阴鸷下来,语气警告:“与其管我的家事,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吧,否则有来无回,王爷怕是要得不偿失。”
镇南王面色一僵,仿佛被看穿了心事,再不敢看婉若一眼。
谢羡予盯他一眼:“告辞。”
然后拉着婉若径直离开。
镇南王脸色渐渐难看,他混了大半辈子的人,竟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兔崽子威胁警告!
“王爷,这小谢大人未免太不把您放眼里。”
镇南王脸色阴沉。
谢羡予带着婉若离开,婉若忍不住问:“这个镇南王好大的阵仗,怎如此嚣张?”
“他手握十万兵权镇守南疆,自然也有嚣张的资本。”
定安侯镇守北疆,镇南王戍守南疆,两不相干,实则也是互相制衡,定安侯府世代忠良,但镇南王如今怕是已经蠢蠢欲动。
谢羡予眸光锐利,他此番回京,必然目的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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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先卸甲拜见了皇帝,随后又前去拜见皇后。
“王爷此番回京,一路辛苦了。”皇后难得慈爱的笑着。
“为了赶上给陛下贺寿,自然得快马加鞭的回来。”镇南王义正言辞。
“王爷这番心意,陛下必然也看在眼里,哪里像那个定安侯,连陛下寿诞也不放在眼里,也不归京。”
皇后说着,语气意味深长:“他人不回来,倒是还传信让他儿子和谢家定了亲,如此看来,定安侯的选择,可谓是明了了,王爷又当如何?”
说话间的功夫,陈清函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低垂着头给镇南王奉茶。
镇南王盯着她看,眼神黏腻:“几年未见,宣王妃倒像是清减了些,看来宣王出事,王妃是忧心不已啊。”
陈清函一抬眸,撞进他毒蛇一般黏腻的眼睛里,手都跟着抖了一下,慌忙将茶水放在桌上,顾不上手上被溅到了茶水,退后了两步。
她刚入宣王府的时候,的确在宫宴上见过一次镇南王,但她都快不记得了。
皇后叹了一声:“宣王如今被诬,她怎会不忧心呢?这些日子本宫特意让她跟在本宫身边,以免她在王府里想不开。”
陈清函僵硬的垂着头立在那里,不敢开口说话,只是那毒蛇一般黏腻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她觉得浑身毛骨悚然,袖中的手都掐进肉里。
皇后看着镇南王盯着陈清函看,这才满意的勾唇。
镇南王好女色,上回他回京的时候,在宫宴上就对陈清函起了心思,皇后怎可能看不出来?
皇后怕陈清函做出什么有辱门楣之事,丢了宣王的脸,便故意挑了她的错处让她在王府抄经闭门思过,直到镇南王离京才放她出来。
但她却得到消息,镇南王还特意找人去打听了陈家其他的待嫁闺秀,可都不满意,此事才作罢。
皇后心知,男人这东西,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故意让陈清函给他奉茶,这老东西果真还惦记着。
如今她要起势,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镇南王的势力,陈清函倒是还有了用处。
“罢了,你先下去吧。”皇后看一眼僵硬的陈清函,声音冷淡。
“是。”
陈清函这才匆匆退出去。
镇南王目送着她离开,皇后笑着问:“王爷现在做好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