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台金阙
瞧着虞亦禾蹙起的秀眉,卫景珩越发地来劲,也越发多了花样,后来他竟然逞起口舌之快来,以求叫她招架不了。
虞亦禾忍不住泣声,“您……不要这样。”
可他偏不,压住她捣乱的手腕,继续攻城掠地。
虞亦禾哪里玩过这样的花样,她那前夫为人冷清,身子病弱,还一心读书,心思全放在科考上,对于女色这方面实在平平。
再后来,她觉得他之前的脾气好温柔自持都是骗人的,明明在某些时候很是野蛮不温柔。
纱帐内,浅淡龙涎香渐渐混入了旖旎味道,甜得腻人。
虞亦禾咬住唇,依旧难以自持,她伸出手臂挡在双眸上,遮住了那媚色无边。
也许只是片刻,又或者已经过去许久。
帝王终于没了进一步的动作,他拿走遮羞的手臂,在她湿润的耳边落下一吻,声音暗哑地问:
“你难道不喜欢吗?”
虞亦禾很有些羞恼,但她已经没了和他计较的力气, 她微微侧过头去,避开他炽热的目光,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如同投下一颗石子,再次搅动起刚刚平静下来的深潭。
“沉默在朕这里便是确认。”
……
夜已渐深。
帝王怀抱着筋疲力尽的美人共入梦乡,紫宸宫外仍有不少未眠之人。
中萃宫中,瑞兽金炉燃着安神香,闻着静心凝神,虞亦芙却始终睁眼,她侧首看着窗格上横条,暗自出神。守夜的宫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欲熄灭桌上的几盏灯却被她挥手制止。
“放着吧,本宫看着暖和。”
这奇怪的一句话却让守夜的宫女一个瑟缩,她知晓自家娘娘小产的时候还在三月末,那日阴雨绵绵,格外得有些冷。
又过了不知多久,与虞亦芙才对自己道:“我难受什么?该难受的是她们才对……”
……
后宫众人睡得如何卫景珩不知道,他也不关心,他只知道自己睡得很好。
清醒之时,他第一时间察觉到身边的温暖柔软,她这身丰腴的软肉手感极好,让他十分尽兴,也因此昨晚很失了些克制。
再一侧首便瞧见一张温柔沉静的脸庞,当然仅止于脸,再往下瞧便是浮在玉肌上的暧昧红痕,至于锦被遮住之处,更是令他爱不释手却难以掌握。
虞亦禾睁眼后便对上了这么一双暗沉的眼眸,残存的睡意当即去的一干二净。
“陛下……您……”
微哑的嗓音更是点起了某种火焰,强壮的手臂搂着她往自己这边又靠了靠,虞亦禾当即息了声,害怕再发生一场幸事。
她虽不是处子,但若是从怀上宁宁开始算起,她大略已经有四年未曾做过,昨晚的那一遭竟让她回想起初次的时候,现下虽没曾经那么痛,倒也还有几分酸胀。
不过帝王显然没准备放过她,昏暗的床榻上,两人再次对视便如干柴烈火,一吹便起。
苦了在外头等待的大总管,听着里头隐约传来的动静,他急得到处转圈,却不敢敲一下门。
陛下,您忘记今日还有朝会吗?
第34章 请安
好在陛下并未做出什么“君王不早朝”的事,只迟了一刻多便在里头叫了人。
早就在外头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捧着梳洗之物候在在帝王身边,至于虞亦禾正躺在床上透过一层纱帐望着这里。
帝王免她伺候洗漱,她也就不逞强了。
卫景珩正在宫女的服侍下戴上玉带,察觉到她的目光,当即制止了宫女要为他戴上了冠冕的举动,在众目睽睽中头又探进了纱帐里。
余下的宫女太监们自然不敢看,一个个垂头敛目的,唯有后来为帝王戴冠的宫女看到了帝王嘴上不同寻常的嫣红和光泽,等带好了冠,那丝痕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帝王临走时,虞亦禾还是撑着身子问了一句:“今日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可要把宁宁带上?”
卫景珩转身顿了一息,望着她的眼神很有几分宽和,“今个儿便带去一次,叫她们认认脸,以后便罢了。”
听得她疲惫的声音,心里头又软了软,嘱咐了一句:“这里离正阳宫近,再休息一会起身也不迟。”
帝王走后,虞亦禾便唤来了守在殿外的扶娥清雪,吩咐她回去唤宁宁早点起床用膳,又嘱咐扶娥两刻钟后再唤她起床,这才放心躺了下去。
前夫体弱,在房事上向来节制,像这样一夜三四次是万万没有的,乍遭这般折腾,她自然累得不轻。
扶娥颔首很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在门外站了须臾便想起一件要紧的事,问了紫宸宫的小太监后便去了正殿,正巧碰上了御膳房的小太监收拾帝王未来得及用的早点。
“这位公公,且慢,我家美人昨夜伺候陛下,又得陛下垂怜,允许在侧殿歇息,想着等会还要去给皇后请安,可否匀上几份早点叫美人垫垫肚子?”
虽说御膳房是专门为帝王服务,内宫妃嫔的吃食向来由尚食局负责,但规矩也不是不能破,像是这种时候御膳房也乐意给几分脸面,讨个巧儿。
为首的公公笑意连连,当即指挥起小太监,“还不快给姑姑拿两碟清爽不腻的糕点?”
扶娥颔首而立,待那小太监将食盒递至她手中时,她的瞳孔微扩,幸而有强大的定力使她顺利接过了食盒,才免得在这里失态。
小太监没说什么,微微一笑便跟在了头领太监的身后的回去了。
甫一到御膳房就跑了他师傅的房间里,朝着床上须发灰白的中年太监道:“师傅,你猜我在紫宸宫见到了谁?”
御膳房总领太监王会权睨了他一眼,也不介意他装腔作势,问道:“谁?”
小太监难掩兴奋之色,凑到王会权耳边低语道:“是扶娥姑姑。”他可知道自家师傅念那扶娥姑姑已有半年了。
闻言,王会权眼神阴鸷了一瞬,半晌嗤笑道:“她以为调离了储秀宫,咱家就没有办法了吗?”
小太监也点头附和道:“扶娥姑姑实在是脑子糊涂了,师傅您要与她结对食,是她天大的福分,她竟然还为避开师傅跟了那带孩子进宫的虞美人。”
一番话说到了王会权的心坎上,他不由得怒骂了几句扶娥不识好歹,“咱家是看在她是同乡的份上才愿意与她结为对食,还愿意只要她一个,她倒是装起贞洁烈妇来了。”
小太监连忙替王会权拍了拍背,“那虞美人陛下也就一时新鲜,能得几天宠?等陛下忘了那虞美人,还不是要乖乖听师傅的话?”
“哼!你以后要替咱家多盯着点灵和殿的事,若是有事第一时间告诉咱家。”
“肯定的,师傅。”
另一边,扶娥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瞧着里头的三碟糕点样样精致,才松了口气。美人的早膳有着落了,但她心里依旧压着块石头。
好不容易松快了几日,却又叫她遇见了王会权以及他的走狗。
虞亦禾起身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紧了,她未曾注意到扶娥眉宇间淡淡的愁绪,只顾着洗漱穿衣。
尚服局送来的宫装本是早就备好的,这宫里妃嫔得身形都大差不差,都是纤瘦,便是高些矮些,自己拿回去叫工人改改就是,谁知她当日就侍寝,那边只能急急送来。
苍葭色倒是素雅妥帖,就是穿在她身上稍微紧了些,衬得某处格外鼓鼓囊囊,虞亦禾蹙了蹙眉也只能将就着。
扶娥见了,不由得宽慰了一句:“这颜色衬得美人愈发白,真是好看。”
又在小宫女要替虞亦禾上妆时及时拦了下来,“美人,先吃点早膳垫垫吧,今日中宫要带众妃拜见太后。”
言下之意,要折腾好一会。
虞亦禾点点头,扶娥这才把桌上食盒里的糕点摆出来,看到这样的早膳,她不由得抬头。
扶娥这才将刚刚的事情说了,又补道:“并非尚食局瞧不起您,规矩是这样的,她们的膳食传不到紫宸宫来,以往侍寝的娘娘都是回自己宫中才能用膳的。”
虞亦禾叹了一口气,压下心底那么一点儿委屈,捡了几个糕点就着热茶吃了,谁知味道格外的好,倒也吃了七八分饱。
吃完糕点,又叫宫女替她淡扫蛾眉,简单上了妆,清雪便进来告知,清霜已经抱着宁宁站在了侧殿外。
“好,那我们走吧,去正阳宫。”
正阳宫就在紫宸宫的正后方,距离可谓非常近,虞亦禾明明起的略迟,到的却还算早。
路上已经几次三番叮嘱过女儿不要调皮乱跑,虞亦禾这才深吸一口气,踏入了正阳宫正殿。
甫一进殿就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窥视,不过她们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嫔御陆续带着侍女走进来,也包括她的妹妹虞昭媛,当然她们也没有说话,只颔首示意。
又略等了半刻,虞亦禾才见到了陛下的正室——中宫皇后。
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气质雍容,仪态端庄,她的目光威严又透着一丝宽和。正红色的华服绣着鸾凤和鸣的图案,彰显着她尊贵的地位。
与此同时,她的身边还依偎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女童,正是惠贞郡主。
妃嫔行礼后,妃位最高的淑妃当即笑道:“娘娘今日怎么舍得叫惠贞郡主出来给咱们看看了?”
皇后轻嗔了她一句:“你不是也把大皇子带来了?”
也不知怎么地,今日里有孩子的妃嫔都带了孩子,奚昭仪也带了惠安郡主,小郡主怯生生地躲在她椅子背后,时不时探出头来。
闻言,淑妃顺势往下方暼了一眼,单手搂着怀里的大皇子掩唇道:“这不是叫瑾儿来见见新的小妹妹?”
这宫里趣事儿少,妃嫔们即便再瞧不起虞亦禾也乐得把他拉出来瞧一瞧。
皇后也顺着淑妃的意,当即唤了一声,“虞美人还不出来给大伙儿看看?”
虞亦禾便只能牵着宁宁出列,在堂中再行一次礼。
即便是先前看过虞亦禾长相的妃嫔,这会也正大光明地再盯着她看了一次。
这一看,叫许多人失了那点傲气的心思。她们原以为虞亦禾再美丽也终究是二十五岁的妇人了,总比不得年轻鲜嫩的小姑娘,现在却未曾看到一点岁月的痕迹。
乌黑的长发盘成简单的云髻,只略插了两根玉簪,一根祥云金钗,下坠着珠穗,这样的打扮未免素净,但配着她白里透红的如玉肌肤,一种温顺又妩媚的风韵便溢了出来。
尤其那腰身……在场的嫔妃谁看着没有几分羡慕?少不得有几个心里暗骂“骚狐狸”之类的粗鄙言语。
宫里头没有妃嫔是丑的,更没有妃嫔是黑的,但皮肤白也有很多不同,这里头又分暖白,冷白……
但不管怎么分,虞亦禾的皮肤必是最好的那一个,也因着,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罢了。
去年刚进宫的妃嫔也就罢了,像淑妃,荣妃这些年长些的旧人脸色就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尤其是荣妃,自己在绮清园还有意用虞亦禾羞辱过虞昭媛,谁能料到她后来竟也成了陛下的嫔妃?
室内有短暂的寂静,皇后瞥了一眼众人,笑道:“若不是本宫晓得这是昭媛的姐姐,本宫还以为是昭媛的妹妹呢,真是姿容出众。”
皇后这一句话说的颇有些耐人寻味,虞昭媛面色一僵,随后才回道:“我与姐姐只差三岁,自是看不大出来的。”
宫里头的老人都知道,在纯贵嫔进宫前,虞昭媛便是妃嫔中最漂亮的那位,现在么……也算得上前列。
瞧出虞昭媛不大痛快,皇后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转而对虞亦禾身边的宁宁招了招手。
“快来孩子,让本宫好好瞧瞧。”
宁宁在虞亦禾的轻推下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乖巧地被皇后拉着打量,一点也不怵。
皇后暗自惊奇她这般小的年纪又这般胆大,随口说了些场面话:“你们年纪相仿,以后在一块玩的也热闹些。”
下一息就见皇后身边的惠贞郡主身子一背,口中嫌弃道:“我才不和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