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尾兔
段元立皱眉:“常三娘说过?此人似乎并不怕毒,她可?能?不会死。”
说完,他呛咳两声,擦掉唇边的血迹,沉声道:“发江湖追杀令,谁能?杀刀客阿染,就能?向侠客山庄提一个要求,任何要求。”
“是!”
不知?为何,段元立突然想到刀客阿染扔出霹雳弹时那一笑……真是熟悉至极。
顿了?顿,他吩咐:“重新查刀客阿染,重点查她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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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余焕夺命狂奔,阿染露出笑容。
她跟萧老板学的,做什么都要留一手,也要尽可?能?高看敌人,一开始全力一击,就没指望能?伤到段元立,她的后手一直是霹雳弹。
之所以没用,是要确定段元立在哪儿。
果然,马车里?面坐着的不是段元立,这个老狐狸连出个门都是藏着的,不给人下手机会。
诚然霹雳弹攻击范围极大,但核心?攻击处的杀伤力不一般,段元立这一次,不死也伤。
余焕见没人追来才松了?口气,将人扔在地上,气呼呼:“你真是找死,段元立是那么好杀的?”
阿染呛咳几?声,捂着手臂坐起来,脸上还带着笑——
“我本?来也没想一次成功,我杀不死他,找点麻烦总可?以吧?”
没人能?杀段元立,连能?伤他的人也没有。
但现?在,有了?她刀客阿染。
杀不死他,也要狠狠伤他一顿。
“值得?啊?”余焕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口,不理解。
阿染点头:“解气。”
她眉梢一挑:“等我从云中回来,还找他麻烦。”
杀不死,但她解气,就很高兴,也就值得?。
余焕:“……”
他无语,段元立真是倒了?血霉,招惹上这么个操作离奇,还一点也不怕死的家伙。
他见阿染掏出金疮药,便上前接过?:“我来吧。
”
撕开手臂,看到泛黑的伤口,余焕瞳孔一缩,死死盯着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连天下至毒都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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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和青回了?别院。
还没处理完手上的所有事情,黑玉便匆匆进来,一脸急切:“殿下,在刚刚,刀客阿染刺杀了?丞相段元立!”
“什么!”萧和青一惊,腾地站起来,“她人呢?有没有被抓到?”
说完便要往外走。
黑玉喘息着,缓过?这口气才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的人说她丢了?霹雳弹就跑,段元立受了?伤,好像还挺严重的。”
萧和青停下脚步,这才长出一口气。
说是有事,原来竟是刺杀段元立,不过?,她丢了?霹雳弹就跑,应当目的是给段元立找麻烦。
黑玉脸上的震惊还没褪去,咽了?咽口水:“阿染姑娘真是……格外胆大。”
萧和青揉了?揉眉心?,哪里?是胆大,分明是胆大包天!
但好在,人没事。
想到此刻段元立的愤怒,萧和青又扬了?扬唇角:“伤势严重?那也挺好,我还担心?离京之后他会找麻烦,现?在看来,应当是没空了?。”
顿了?顿,他再次皱眉。
阿染为什么对?段元立这么大敌意?仅仅是因为之前的仇怨?
萧和青像是想到什么,吩咐:“将赵太医与仲神医请来,我有话问他们。”
“是。”白玉应下。
很快,两位赫赫有名神医便同?时赶来。
仲神医疑惑:“殿下,莫不是受了?伤?”要不然怎么会叫他们两个都来?
萧和青摇摇头。
他站起来,微微蹙眉:“孤找你们来,是有个问题想请教。”
“殿下但说无妨。”赵太医点头。
萧和青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可?能?,一个人四岁以前武学天赋平平,后来突然变得?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已非常人所能?及?”
他确定姜姑娘已经死了?,但刀客阿染……
赵太医坚定摇头:“从未听过?,天赋乃一个人根骨,是绝不可?能?更改的东西,若是能?改,恐怕早已人尽皆知?,处处是高手。”
他直接给出否定的答案。
仲神医同?样摇头,非常肯定:“一个人或许能?通过?各种天材地宝,以及勤学苦练提升天赋,对?武学融会贯通,但都十分有限。所以武学之道,有时候根骨比苦练更加重要,儿时平平,长大天赋异禀,绝无可?能?。”
萧和青微垂眼眸。
他想起少?时习武,姜长平说过?,姜家姑娘天赋平平,在武学之上恐怕走不长久,就不让她习武了?。
他也听说,姜长安总是偷偷教小侄女习武,搞得?一身伤,被嫂子和母亲追着打,上蹿下跳……
姜家姑娘是绝不可?能?有阿染的天赋,不到十八岁的天下第?一刀,将修罗刀练到九成,已逼近顶峰,每一次战斗都更加强大。
况且……
他确定她已亡故,没有侥幸。
萧和青呛咳两声,随即摆摆手,让人送两位神医离开,坐了?许久后踏入密室。
他点了?香,朝着所有牌位三拜,而?后将香插入香炉,目光一一扫过?所有牌位,在“何九州”的牌位上停留一瞬。
最后,他的目光放在牌位上“阿染”二字。
想到自己之前的怀疑,萧和青轻笑一声。
盼她是你,又怕她是你,如?今这样,倒也是刚刚好,刀客阿染,合该驰骋江湖,百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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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
马州淮乡靠海,云中是淮乡一座山,这山并不高,但常年被海边水汽缭绕,如?在云中。
相较于已经炎热的京都,淮乡凉爽,只是刚刚靠近,便觉通体舒畅,浑身舒坦,虽有些潮湿,却并不难受。
阿染从马上一跃而?下,看向淮乡门头。
高大的门头可?见曾经繁华过?,但有几?年没人维护,在潮湿的地方被雨水侵蚀,有了?落败感。
相较于乌镇,淮乡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冷清、颓败。
余焕跟着跳下来,嘟囔:“也不知?道你跑这里?来做什么?竟然还舍得?租两匹马,骑马过?来。”
阿染往里?面走,背着刀,随口回道:“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们要查云中门当年发生的事情,但云中门已经灭门,如?今能?不能?找到线索也是难说。
至于租马,之前阿染受了?伤还没好全,时间紧迫,也不是节约用钱的时候,余焕这家伙非要跟着,只得?给他也租一匹,还得?管他一路上饭钱。
余焕一愣:“啊?你也不知?道?那你这么着急赶路?”
阿染:“萧老板在等着。”
余焕:“!”
他大惊:“他也在?你怎么不早说?!”
阿染还不了?解他?
闻言面无表情:“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马就在这里?。”
余焕:“……”来都来了?,肯定要看看他们搞什么幺蛾子,反正上次已经出现?过?。
皇帝即将过?寿辰,萧和青这时候还跑出来,到底为什么?
想了?想,余焕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又将脸围起来,只露出一双桃花眼,还嫌不够,把眼皮耷拉,完全就是另一个模样。
这时,阿染已经进了?淮乡。
也不知?道萧老板在哪儿,是已经来了?还是在路上?
刚刚这样想着,就听到前面有动静,白玉的声音清晰:“喂喂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强盗吗?!”
阿染眼睛一亮,快步过?去。
萧和青、白玉、沐人九,以及一位不认识的黑衣女子正被人堵住路,旁边还有一擂台,上面站着一红衣女子。
阿染一愣,对?眼前场景疑惑。
萧和青也看到她,立刻朝她颔首,露出笑容。
阿染快步过?去,“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被堵了?路,不让走。”萧和青解释一句,又看向阿染身后,挑眉,“这位是?”
余焕声音嘶哑低沉:“她刚认识的朋友。”
阿染扭头看他一眼,这回不扮演那个哑巴了??
余焕目不斜视。
他受够了?上次想说话不能?说,被人忽视的情形,这回打死不装哑巴。
萧和青眯起眼睛,意味深长:“我还当是阿染上次那位哑巴朋友,似乎有些相似?”
阿染:“上回那是余大,这回是余二。”
说完,她也不放在心?上,好奇:“沐人九怎么也在,大内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