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枝一桂
萧长瑾摇头失笑,“皇叔。”
语气亲昵,显然与恭亲王极为亲近。
恭亲王随意点头,目光不错地盯着女儿,见她眉间一派欢欣,不显沉郁,放下了一半的心。
这府里的大小事皆落在他眼中,宝贝女儿昨日回来便哭了一通,他如何能不知晓?
只是女儿大了,有些事他这当爹的不好问,江家那姑娘又出嫁了,只能寄托于侄子。
死马当活马医吧。
拍了拍侄子的肩,恭亲王沉声叮嘱,“好好问,若是那姓陆的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婧华的事,我饶不了他。”
萧长瑾应承下来,“好。”
恭亲王满意了,负手离去。
待皇叔走远了,萧长瑾仔细地盯着萧婧华瞧,见她双眼略有些红肿,眸色微微一暗。
“哥哥,它有名字吗?”
萧婧华忽而开口问。
暗潮退去,男子轻声一笑,似松下长风,光风霁月。
“并无。婧华若想,可替它取个名字。”
萧婧华抬眸,此刻方注意到萧长瑾站在窗外,懊恼皱眉。
日头不晒,且清风爽快,她命人搬了两张躺椅放在院中,抱着小狸奴,坐着和萧长瑾说话。
纤长手指梳理着小东西背上浓密的毛发,舒服得它眯起眼,喉咙发出咕噜声。
萧婧华道:“它生了双鸳鸯眼,便唤它鸳鸯吧。”
小狸奴“喵喵”叫。
“哥哥,它喜欢这个名字。”萧婧华双眼弯成月牙。
“你取的,它自然喜欢。”
萧长瑾含笑望着她。
他母后早逝,年幼之时与皇叔皇婶极为亲近。婧华算是他看着出生、长大的。对他来说,皇宫里的那几个异母妹妹,加起来都不如婧华重要。
只妹妹大了,有些事不止皇叔,他也不好过问。就算问了,婧华也不好张口。
她只需要开心快乐,做个无忧无虑的小郡主。
至于其他的,自有他在。
“对了哥哥。”
萧长瑾偏头,正瞧见萧婧华皱起小眉头,苦恼道:“我这儿可没有会养狸奴的婢女小厮,它平日里吃什么喝什么,我一概不知。”
“孤带了两个专门养猫的宫女,此刻就在院外。”
萧婧华大喜,眸子亮晶晶的,灿若繁星,“谢谢太子哥哥。”
想到什么,她指着膝上卧着的小猫,“这小东西,乐宁、端和她们没有吧?”
萧长瑾哭笑不得。
婧华骨子里其实有些小霸道,知她性子,他怎会犯错?
“放心,只你一人有。”
萧婧华这才满意,抱着小狸奴,连头发丝都泛着喜意。
“婧华。”萧长瑾轻声,“听那些话,是不是很难受?”
她神情凝滞了稍许,轻轻点头,“我总觉得,他们不过是群百姓而已,最爱说些闲言碎语,我是当朝郡主,大人有大量,何必同他们计较。可是哥哥。”
萧婧华偏头,眼里水光涌动,“我不想听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抱着高高在上的态度看待那群百姓,他们容易被蛊惑,听风就是雨,她能和他们计较什么呢?她不是不能处理那些流言,只是觉得没必要,总觉得她出手便是认输了,认定白素婉和陆埕关系匪浅。
可是这次,她真的不想再听了。
无关真假,只是厌烦。
萧长瑾心疼地摸她头,温声道:“不想听便不听,哥哥帮你。怪我这阵太忙,应该早在那些话传出来时就处置了。”
“你的事那么忙,哪有这功夫。”萧婧华摇摇头,眉眼低垂,“让箬竹去吧,总不能让钟文堂堂一个东宫侍卫统领做这些小事。”
“婧华的事,怎么是小事?”萧长瑾笑。
萧婧华没忍住,也跟着笑,嗓音甜软,“哥哥就知道哄我开心。”
兄妹二人凑在一处说着话,平和又温馨,箬竹箬兰看在眼里,面庞上皆带着喜意。
“还是太子殿下有法子。”
箬竹道:“走吧,先去安置殿下带来的那两人。”
……
出了恭亲王府,萧长瑾寻了间茶楼,在二楼雅间落座,倚窗悠闲品茗。
楼下熙熙攘攘,百姓三五成群,聚坐闲聊。商贩引客,行人闲逛,日暮之下,炊烟袅袅,繁荣昌盛。
房门被叩响。
萧长瑾吹着碧色茶汤,浅抿一口。茶香浓郁,口感醇厚,他悠悠道:“进。”
轻微的脚步声落在雅间,似松针落于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臣见过殿下。”
萧长瑾不曾回头,轻扬首,“坐。”
对面已斟了盏茶,他笑道:“上好的碧螺春,尝尝。”
陆埕依言抿了口,“好茶。”
萧长瑾笑了,视线胶在他身上,平静道:“听说,你府上住了位娇客?”
眼睫微不可察一颤,心口郁气凝结。
总是这样。
每当他与萧婧华发生了什么矛盾,王爷、太子,这些尊贵的人物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提醒他,若非郡主垂怜,以他的身份,其实并不与她相配。
他该感恩戴德地哄着她,宠着她,把她捧在手心里,不能让她受到丝毫委屈伤害。
该视她为君。
而非妻。
陆埕屏气,放下茶杯,“那姑娘救了臣一命,无家可归,臣暂时将她安置在家中。”顿了顿,语气沉着冷静,“这几日,臣宿在官署,并未归家。”
“哦?”萧长瑾挑眉,“是吗?”
陆埕颔首。
白姑娘是女子,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终归不妥。昨日他便让孟年回府收拾衣物,准备在官署住一阵。
不止他,陆旸那他也去了信,让他住在书院,得他音信才能回府。
因此,此刻的陆府并无外男。
听他这么一说,萧长瑾面色舒缓不少,不过……
“此事,你未告知婧华?”
陆埕沉默,“昨日公事繁杂,臣忘了。”
“你啊你。”萧长瑾恨铁不成钢,“有事藏着掖着不说,平白惹婧华伤心。”
“郡主她……”
“不想见你。”
萧长瑾懒得与他多说。
想打听情况,自己上门赔罪去。
“孤且问你,你与那女子可有情意?”
陆埕生了恼意,语调含霜,又斩钉截铁,“并无。”
“那这满大街的流言从何而来?”萧长瑾目光锐利,“不仅如此,还将那女子的来历与你的纠葛传得一清二楚,若非知情者,谁能知晓这些内情?”
陆埕一愣。
“她伤后,你前脚送她回去,她后脚就无家可归,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孤的人可说,那女子长袖善舞,不仅屋主,连邻里都与她很是和善。”
怎么就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
这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萧长瑾一万个不信。
“殿下所言,臣已有察觉,此事尚在调查。至于流言……”陆埕唇线绷直,嗓音低沉,“臣向来厌憎。”
因此,从未主动去听过,了解过。
萧长瑾摇头轻叹,“你可长点心吧。再这样下去,说不准有朝一日,婧华就看不上你了。”
陆埕眸色微沉,“白姑娘伤好后,臣会送她离开,妥善安置。流言一事,臣亦会处置。”
得了保证,萧长瑾心中满意,优雅起身。
“行了,孤该回宫了,此事你心中有数便好。”
陆埕起身拱手,“臣恭送殿下。”
萧长瑾摆手。
指尖触及房门的前一刻,他淡声道:“陆埕,莫要让孤失望。”
未等陆埕答话,他拉开门,大步离开。
室中寂静,陆埕静立许久,长指揉上太阳穴。
良久,他出了茶楼,前往闹市。
茶铺热闹不已,百姓聚集成群,说着京中盛传之事。
听了片刻,陆埕又去了别的茶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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