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aradoxical
若是被大夫看出来,那便全完了。
她匆匆回到房中,紧闭门窗,将从婺州带来的匣子打开,里面放几件上?好的首饰,首饰下是厚厚一沓银票,约有万两。
旁人以?为她就只有卖家产的几千两,又都用?去给父亲办葬礼了,家里的钱也被管家卷跑了,却不知父亲母亲早给她攒了笔嫁妆,平时给的月钱又多,她手里早就有一大笔银子了。
她点了点,又锁好放回去,若大夫真来,只能破财消灾了。
晚上?,她又吩咐起来,要吃这个要吃那个,没一日是重复的。
“明日想吃什么?”李砚禧又问?。
“酸萝卜老鸭汤。”扶萤随口一句。
李砚禧看着?她的小腹,嘴角不觉弯起:“酸儿辣女,莫不是个儿子?”
扶萤瞥他一眼:“或许是吧。”
他笑着?在她脸颊亲了亲:“我明日便去给我儿子弄老鸭汤来。”
扶萤懒得理他。
孩子孩子孩子!这个狗东西心里就只有孩子,若不是她担心自个儿身子不好,要落了,恐怕会伤了根基,早就连肚子里的孩子和这个狗东西一块儿打发了!
李砚禧正高兴着?,瞧出她懒得理人也装作?看不见,弓着?背贴在她肚皮边,和里面说?话:“爹爹的好孩子,乖乖在里面待着?,不要闹你娘。”
扶萤踹他一脚:“都没显怀,能听懂个什么,你不睡就一边儿待着?去,我要睡了。”
他被踹了也不恼,还巴巴儿地?过来给她捶肩按腰,倒是扶萤先不耐烦:“好了好了,醒的时候没法儿来捏,现在要睡了捏个什么。”
“等十月中,我偷摸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若是说?你没什么大碍,我们便离开,到时我每日给你按。”
扶萤后悔极了说?那话,气得拍他一下:“睡觉!”
第二日,早起人不见了,她当做什么事没有,起床梳洗。
今儿是方兰漳休沐的日子,她只有这一次机会。昨夜说?什么要喝老鸭汤,便是为了将那狗奴才支出去,以?免出什么幺蛾子。
吃罢饭,她去老夫人那里伺候了汤药,回来便小憩了会儿养神,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又挖了两坨香膏在手腕上?匀开,便在窗边边看书?边等着?。
午膳时分刚到,人便从外面来了,扶萤将书?册放下,笑着?迎出去:“表兄。”
方兰漳步子快了些,上?前微扶住她:“你身子好些了?”
她垂眸低语:“表兄来看过,又说?了那样多表明心意?的话,哪儿还能有不好的呢?”
“好了就好了,好了我便放心了。”方兰漳笑着?拍拍她的手。
“表兄用?过午膳了吗?”
“还未,一归家便往你这里来了。”
扶萤立即转身吩咐:“写春将饭菜呈上?来吧。”
方兰漳惊讶:“你取了午膳却不用?,是在等我吗?”
扶萤含羞点头:“嗯。”
“那若是我不来呢?”
“表兄若是不来,稍等一会儿,让她们热热也是一样的。”
“那如何能行?以?后不必等我,到了时辰便要吃饭。你身子本就不好,怎能一直饿着?呢,快净手用?膳吧。”
扶萤洗了手,拿起丫鬟呈来的帕子,转身看向方兰漳:“表兄。”
方兰漳正要自个儿擦呢,见她唤,又将手伸过去,轻声道?:“多谢表妹。”
“表兄多礼了。”她抿着?唇笑,将他手上?的水渍擦干,手轻得跟团棉花似的。
方兰漳瞧着?她脸颊上?的那两团绯红,不禁便起了心思,不敢再?多看,低声催促:“用?膳吧。”
她点了点头,佯装不知,筷子夹着?菜,脑子里却又盘算了好几遍一会儿的计谋,以?防出了差错。
用?完午膳,她邀方兰漳在罗汉床坐下,与他说?了会儿书?里的东西,而后便假意?打了个哈欠。
“或许是秋日了,总不觉地?便犯困,表兄在书?院可有午休?”
“用?完午膳可以?小憩一会儿,但不能睡久了,下午的课开得早。”
“前几日去祖母那里,祖母还叮嘱我喝补品,送了好些来,我也喝不了那样多,不如表兄拿一些去喝?表兄正是要紧的时候,也多该补补。”
“我那里什么都齐全,不必担忧,倒是你,是该多补补了,脸瘦得只有巴掌大了。”方兰漳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放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摸。
扶萤娇羞别开脸,低声道?:“倒不是说?这个。祖母是怕我身子不好,等成了亲后落人话柄。”
方兰漳略思索片刻便明了了,笑着?道?:“原是如此,不必担忧。表妹看着?虽瘦,这些日子气色倒是好了许多,想来是没问?题的,况且……”
“什么?”扶萤抬眸看他。
他靠近一些,在她耳旁悄声道?:“等成了亲,多勤勉些,会有的。”
“表兄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扶萤红着?脸挣脱他的手,往床边去了,“表兄还是快些回去吧,我要睡了。”
他跟过来,在床沿坐下:“怎就要睡了?话都还没说?完呢。”
扶萤蒙进被子里去:“说?完了,是表兄赖着?不走。”
“我如何赖着?不走了?再?过些时日,便是我再?这里过夜,也没人敢说?什么了。”方兰漳笑着?将被子掀开一些,“真想现下便到成亲那日。”
扶萤又坐起来,看着?他问?:“表兄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抚开她脸颊上?有些凌乱的发丝:“都好,此事倒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扶萤往前一些,靠在他的肩上?:“我应当给表兄生个男孩,像表兄一样,往后一定也是学?识渊博。”
“扶萤……”他忍不住垂首要去亲她。
扶萤故意?挡住他的唇,轻声道?:“现下可是白日里。”
“只是亲一亲,不做别的。”
“真的?”
“真的。”
可扶萤要的可不是亲一亲那样简单,她故意?将腰间的系带系得松了些,轻轻一碰便会散开,到时欲拒还迎一番,她不信方兰漳能抗得住。
她正抱着?他耳鬓厮磨,腰间的系带瞬间便散了,方兰漳察觉忍不住便将她的腰带拿下扔在了一旁。
扶萤咽了口唾液,心里不觉紧张起来。
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还未到月数,现下便如此,弄不好便会伤到,一会儿她还是要见机行事才好。
“表兄,不行……”她嘴上?说?着?不行,可脸也红了,腰也软了,在人看来,分明就是能行。
方兰漳果然抵抗不住,呼吸已有些粗重:“扶萤,帮帮我。”
扶萤佯装懵懂:“如何帮?”
方兰漳低头便去咬她腰侧的系带,将她的衣裳彻底弄散,里面的胭脂色笑意?已露出半截。
她故意?又躲:“表兄表兄,我害怕……”
方兰漳将她抱回来,低声道?:“莫怕,我不会伤着?你……”
扶萤已准备好了,就在此时,后窗却嘭得响了一声。
第50章
方?兰漳一顿, 扶萤却是心?头猛得一跳,慌慌张张拢好衣裳,不敢再继续。
“起?风了吗?”方?兰漳往后看?一眼。
“我要睡了, 表兄先回?吧。”扶萤低声催促。
方?兰漳却不许了,按住她的手, 低声道:“我看?过了, 只是起?风了, 窗子碰了下, 没人在外面, 不必害怕。”
她咽了口唾液,实在慌得厉害:“表兄……”
方?兰漳却是低头又要来亲吻她的脖颈, 嘴还没挨上, 后窗又是重重一声响。
扶萤再不敢了,哽咽推他:“表兄还是快回?去吧,不急于这一时。”
他见她快哭了,只能作罢:“莫害怕,外面没人。不过, 你不愿,那便算了,我先走了。”
扶萤连连点头:“好,好。”
方?兰漳整理好衣裳,抬步出了门, 随口朝守门的丫鬟吩咐一句:“你们进去看?看?,方?才起?风,窗子嘭得一响, 将她吓着了。”
丫鬟立即进门围着扶萤:“小姐,您还好吗?”
扶萤摆摆手:“我无碍无碍, 我想睡一会儿,你们就在屋里守着吧。”
她躺进被子里,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再醒来时,天都黑了,守在床边的小丫鬟不见了,倒是桌边坐了个人。
是李砚禧!
她心?头又是一跳,开口便骂:“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李砚禧起?身?,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往后再被我逮到你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我会直接将你带走,你流不流产,伤不伤身?子,就是在半路孩子没了,我也不管。”
她咬了咬牙,忽然直起?身?,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隔着衣物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李砚禧纹丝不动?,又道:“你咬,你尽情咬,往后你打我几回?,我便要你怀上几个孩子,生到你生不动?为止。”
扶萤松了口,眼泪立即便出来了,哭得几乎要晕过去。
李砚禧腰也没弯一下,一手扶住她的肩,一手抬起?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从你主动?亲我开始,我便知晓你心?里憋着主意呢。什么老鸭汤,什么板栗糕,难道府中没有,你便是要支开我。我心?里不是不明白,只是知晓你怀孕不容易,想着好歹能为你做些?什么,你却不知好歹。今日?若不是我回?来得及时,你早就和他睡了吧?”
她垂着眼,泪不停往下掉,全淌进李砚禧的手心?里。
“你看?着我。”李砚禧捏了捏她的脸,“你敢有下次,我就不是敲敲窗子那样简单了,你最好给我记着。”
她心?里难受得厉害,不仅是为今日?谋划失败,已没什么力?气去瞪他了。
李砚禧也瞧出来了,语气到底是温和了些?,拿了帕子弯腰将她的眼泪擦干,在她冰凉的脸颊上亲了亲。
“天冷了,若要起?来记得披上衣裳。”他拿了毯子来,给她裹好,又端来老鸭汤,“在外面买的,盯着人家厨子炖了许久,鸭肉都烂了,尝尝。”
扶萤别开脸,勺尖轻轻碰在了她脸上,汤也洒出一些?。
李砚禧放回?勺子,将她脸上的水渍擦干,摸摸她的脸颊,轻声又哄:“乖青青,尝一下吧,还是又不想喝了?那你想吃什么?我再去寻来。”
“我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的骨头嚼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