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行
这又引起窃窃私语。
“这是查什么?难道是查鬼?”
“真的是闹鬼吗?”
张择并不在意也不理会这些话,听着禁卫们念人名,安静地看着经过的人的脸。
来赴宴的宾客其实很简单,父母带子女,最多也就四五个人,不携带婢女仆从,直到金玉公主一行人到来。
金玉公主脸色沉沉,身边的宫女内侍低着头战战兢兢。
另有四个内侍抬着肩舆,李余坐在其上还在昏睡。
“殿下,殿下没事吧。”
有个宫女疾步跟在一旁,抓着肩舆小声询问,神情关切。
张择的视线划过她,下一刻有人站过来挡着视线。
张择的眼眯了眯。
周景云。
“殿下还好吧?”周景云问,看了看肩舆上的李余,又看身边的宫女,神情关切。
宫女声音怯怯:“不知道,一直没醒。”
周景云便看向前方的金玉公主:“公主,请个太医给看看吧。”
金玉公主从肩舆上回过头,竖眉喝斥:“自己喝多了酒,已经够丢人了!”说罢看着周景云,“周世子,什么时候对我们李余这么关心了?还以为你不屑于跟我们这些皇室来往,要不然我三番五次邀请都被你拒绝。”
周景云说:“公主误会了,只是不凑巧而已。”
金玉公主冷笑一声:“好啊,待我挑个凑巧的时候,请世子上门,但今日就算了。”说罢喝斥宫女内侍,“还磨蹭什么,快点回你们王府!”
抬肩舆的内侍们加快脚步,宫女也不敢再多说话,低着头快步跟随。
金玉公主的内侍们也忙喝斥,让其他人让路,金玉公主沉着脸坐在其上,没有阻止内侍们,待看到张择站在城门前,又冷笑:“张择,守着宫门查什么,偌大的皇城,青天白日闹鬼闹怪的,你还不快去查清楚是什么人捣鬼!”
张择俯身施礼:“臣必当尽心竭力。”
金玉公主没有再理会他,沉着脸一行人快步走出了皇城。
张择起身看着他们的背影,再转过头看到走近的周景云。
“世子。”张择笑了笑,“这次可是帮了楚王殿下大忙了。”
周景云说:“楚王殿下没灾没难的,何谈帮忙。”说着靠近他低声说,“宴席上出了事,中丞快去看看白娘娘需不需要帮忙。”
张择看着他,忽地低声说:“你见过她吗?”
周景云心里微愣了下,什么意思?
“谁?”他直接问。
张择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只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楚王府的马车驶来,金玉公主已经坐上车先一步走了,内侍们忙着将李余抬上车。
白篱站在车边回头,夜色已经笼罩大地,皇城灯火通明,无数人涌涌,看不清周景云在哪里。
“殿下躺好了。”内侍们说。
白篱对他们颔首,跟着上了车,车帘放下来,马车晃晃悠悠向前。
“阿篱。”李余的声音喃喃响起。
白篱看向他,年轻人躺在车厢里,还闭着眼,神情有些慌乱,手也在身前抬起。
白篱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在。”
绷紧的手缓和下来,李余喃喃一句什么,眉眼恢复柔和,嘴角带着笑意,再次陷入沉睡。
第五十七章 隔日
一声脆响,白瓷茶杯在地上碎裂。
王德贵忙跪下去清理。
“不用清理。”白锳冷冷说,“陛下听不到看不到,他只顾得在皇后宫里哭呢。”
张择说:“娘娘息怒,陛下的性情你还不知道?必然是要去哭两声的,再哭也是死的人,不用在意。”
白锳看着他冷笑:“但这个死人影响我了!”说罢再次将桌上的瓷瓶狠狠扫落在地上。
屋子里辟里啪啦碎响一片。
“本来昨日宴席上我就要恢复贵妃身份了,出了这种事,陛下提都没提。”
“最关键的是朱小娘子那一句让陛下记得承诺。”
白锳看向张择,咬牙切齿。
“那以后只有杨媛是陛下的皇后,别人谁也别想了!”
张择点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
白锳恼火:“问题问题!问题大了!你查了一晚上到底查出来是谁害我?金玉公主和朱家联手?”
明明是金玉公主和朱家的热闹,谁能想到最后霉运却砸在她头上。
“我早就知道,金玉公主有心争权,看到我生了皇子,便要算计我。”
“还有朱家,朱兴建这个老东西,两面三刀,墙头草,先前能扶持陛下逼宫,以后也能扶持李余那个贱种。”
“张择,这两家必须除掉了,他们能用皇后来生是非,也能用皇后要了他们的命,别忘了,皇后是怎么死的,杨家死罪逃了,不表示其他人也能逃……中丞,张择!”
白锳猛的拔高声音。
张择看向她。
“你又在走神!”白锳气道,“我跟你说话呢!”
说罢又几分委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段日子张择也很难叫来。
“你是不是看我当不了皇后,有了新打算,去扶持那个金玉公主!”
张择笑了:“娘娘说笑了,就算不当皇后,以娘娘的地位和手段,依旧能得偿所愿。”
他说着俯身一礼。
“金玉公主除了姓李,一无是处,不可跟娘娘你相提并论。”
白锳哼了声:“是吗?”
张择答:“千真万确。”
白锳这才笑了,淡淡说:“没错,就算我当不了皇后,我可以当太后。”
她看着皇后殿的方向,眼神闪过狠意。
王德贵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张择笑了笑:“这件事不是金玉公主或者朱家算计娘娘,是蒋后余孽做的。”
又是蒋后余孽?白锳看着张择:“他们冲我来的?”
张择摇头:“我觉得他们或许是冲所有人来的,就是让所有人都不如意,乱起来。”
将自己的猜测讲了。
金玉公主的确算计朱家小娘子,朱家也的确被算计,但中间被蒋后余孽插了一脚,用幻术弄走了李余,让朱小娘子见到杨皇后。
白锳听了气恼又不安:“这些东西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帝钟也防不了?”
“防还是防的了,他们不能也不敢接近娘娘您。”张择说。
白锳来回踱步,想到什么问:“你那晚在宫门核查名单,可发现可疑人?”
张择摇摇头:“没有。”
白锳看他神情有些遗憾,便也遗憾的摇头,又说:“既然他们敢做,必然有不被发现的手段。”
张择没有说话,是啊,看来她这次不需要来见他。
他虽然核查,但其实没想能抓到可疑人。
他是想,他守在宫门,那个人会不会来见他,像上次那样。
但她没有来。
或许来了吧。
只是不见他。
“不过请娘娘放心。”张择说,“我已经有了查找的方向。”
白锳看着张择轻叹一口气:“能得中丞这般人物相助,我若不能得偿所愿,天理不容。”
张择俯身一礼:“娘娘心智坚定,有勇有谋,天命所向。”
……
……
“殿下!”
蔡松年一把抓住从室内走出的李余。
“你怎么起来!”
说罢喊院子里站着的婢女内侍。
“快取汤药来。”
婢女内侍们忙乱乱应声。
李余揉着额头:“不就是多喝些酒,用什么汤药,昨天没出什么事吧,我去找姑母——”
他说着再次迈步,被蔡松年拉住,高声说:“你这个样子别去见公主,公主见了更生气!”
说着将李余拉回室内,关上门。
对外做完了戏,蔡松年看着李余,神情担忧又欢喜:“公子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