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而定 第106章

作者:狂上加狂 标签: 宫廷侯爵 近水楼台 女扮男装 爽文 古代言情

  于是二?皇子让人收了汤明江的银子,大?笔一挥,准了吏部的章程,提拔了汤明江为澧县令。

  汤明江很懂事,上任前拎着糕饼瓜果?去了二?殿下的人那里,千恩万谢,指名感?激二?殿下的垂青。

  不过在他带着家眷出城的长亭里,却?单独跪别了大?殿下。

  凤渊许是受了萤儿女郎的感?染,难得?拿出些亲和:“路上的盘缠可还够?我命人给你准备了家用。”

  汤明江连忙道:“大?殿下给的够多了,之前打点吏部的钱银,也都是大?殿下所出,那么大?一笔,下官一辈子都偿还不起。”

  从他被举荐参加内考,这?每一步,该找何人,都是大?殿下的安排。

  外人看来,他是得?了二?皇子的恩赏,可只有汤明江清楚,这?一切都得?感?谢大?皇子。

  凤渊不善应对这?些人情客气,所以简介明了复述了小萤的话:“给你,你就拿着,家中孩子尚小,你妻子的身子也不大?好,去了地?方?立府,再请个相宜的奶娘,都离不得?钱。若觉得?亏欠,就做出些政绩,善待地?方?百姓,不枉我做了伯乐一场。”

  汤明江心头一热,自是郑重谢过了大?皇子。

  他这?些日子与传说中的疯皇子几次接触,并未察觉出大?皇子有何异于常人的癫狂。

  恰恰相反,这?位皇子的心思缜密,远超他的预料。

  能巧妙利用二?皇子与之为敌的心思,让自己火中取栗,取了县丞的职位。

  这?般城府岂能是个疯子?

  汤明江身为汤家不被器重的庶子,心中并非没?有鲲鹏志愿,只是一时寻不到助力施展。

  而这?位大?皇子,却?让他看到了无尽希望。古往今来,辅佐能人明君,是所有贤臣志向?。

  他汤明江何德何能,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位皇子!

  至此一别,总要做出政绩,不辜负君之期望!

  凤渊完成?了女郎交代的差,便转身骑马回府了,路过京郊的铁铺时,能看见有龙鳞暗卫的人在查访。

  庚铁一案,所有与冶铁有关的铺子都在严查的范围内,想来那真正庚铁的大?炉也暂时歇了。

  待入了城时,他想到小萤想吃火烤栗子,便去街市走走,顺便买一些零嘴回去。

  可刚买了栗子一转身,却?在道旁看到了熟人。

  只见范十七正立在一处茶楼旁,抱拳邀请大?皇子过来一坐。

  凤渊想了想,让沈净守在茶楼下,他一人跟随范十七上了楼。

  可待入了包房,还没?等范十七说话,凤渊已经风驰电掣出手,一把便勾住了他的咽喉。

  范十七之前冷眼看过凤渊习武,从他刚出荒殿时,招式虽然凌厉但?破绽明显,到后来在萧天养的指点下大?有进步,但?范十七自信也能在十招内制服他。

  这?也是今日,他自信来见凤渊的原因。

  可是他忘了,从江浙回来后,他

  便再也没?有看过凤渊的身手,如今被凤渊突然袭击,只觉得?逼人寒气袭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喉咙已经被他捏住,隐隐都听?到微断的声响。

  这?疯子,是想在这?光天化日下就掐死他吗?

  范十七心知凤渊什么都做出来,只能忍着窒息,鼓着一双眼,费力举起手中的信……

  凤渊瞟了一眼那信封,赫然是阿母的笔迹,上面写着“阿渊二?十有五亲启”。

  他虽然看到了,却?依然没?有松手,只是伸腿朝着范十七的膝盖处狠狠袭去。

  当清脆的骨裂声传来,范十七疼得?不及发出惨叫,只是一翻白眼,差点昏死过去。

  凤渊终于松手夺过那封信时,范十七已似泄了气的皮囊,瘫软在地?上,两条腿再也站不起来。

  他倒吸着冷气:“大?……大?皇子,你为何要出此狠手?”

  凤渊撩起衣襟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范十七:“你以为挑拨魏国?人动手,我便不知那毓秀村是你的手笔?”

  范十七派去的那个青衣人,在小萤三言两语的挑拨下,被那个魏国?青年郎君所杀,所以范十七并不知那日毓秀村院落里的详情。

  他想过凤渊会?翻脸,却?没?料到他不加证实,上来就下狠手。

  “什么毓秀村,这?事,与我没?有关系!”事已至此,他只能咬死不承认。

  可凤渊却?无动于衷,吐出冷冰冰的话:“是不是都没?有关系,我既然怀疑,你就不必活!”

  在荒殿幽禁的十年,足以让人的心肠如铁,明白自保的重要。

  这?范十七让他感?觉不舒服,那就不必再留!

  就此先废了他的腿,再看看他给那位主?上带了何话。

  范十七疼得?满地?打滚,但?也咬牙撑住:“大?殿下,您怎么还不明白,我也好,主?上也罢,不过是叶王妃遗言的执行人!主?上对您再心狠,也是为了锤炼您,让你堪得?起叶王妃的嘱托罢了!不信,你看那信。这?……原本是叶王妃留给二?十五的你。但?是眼下,你屡屡破坏了主?上行事,他考虑再三,才将信提前交到你的手中。”

第81章

  凤渊看着“二十有五”不?禁嘲讽一笑。

  若依着十二年?之约,这封信应该是?准备“出?关”时才?交到他的手上。

  展开泛黄发脆的信纸,凤渊先?看了信落款的日子,正是?阿母去世的一个月前。

  在游记里展现出?来的那个开朗的女郎,已经在人生无?常的病痛磋磨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信里的字字句句,都是?陈述怨毒。

  信里再次提及她当初被?俘乃是?陈诺故意?迟援的缘故,而指使陈诺的魁首便是?安庆公主!安庆与还是?九皇子的淳德帝旧情未了,而心生畸念,妄图加害于她与慕甚。

  若她不?在,安庆便可以寡妇的名义?,改嫁给九皇子,也让自己腹中凤家的骨血,名正言顺认祖归宗。

  只?可惜,天不?遂毒妇之怨。她叶展雪披着污名,忍辱偷生地活了下来。

  而慕甚也侥幸逃过安庆设下的圈套,只?是?落了满身伤痛,一病不?起。

  毒妇计策空落,而九皇子重名声,更重与慕甚的兄弟情,不?肯认下他与义?妹安庆醉酒后的荒唐。

  就?此安庆怀恨在心,竟然与商氏勾结,污蔑她的足月生下的孩儿乃是?早产儿。

  明明是?狗男女算下的错失,却让她与襁褓里的婴孩承担了一切。

  她自知油尽灯枯,可此恨绵绵!若他还算个男人,便替自己手刃仇人,了结此恨,就?此便也不?再欠她了!

  凤渊看信的脸色仿佛坠入暗井,而范十七忍着疼,观察着凤渊神色,适时开口?道:“您一定是?怪主上转而扶持二皇子,才?会如?此生气。主上对?您,和对?那二皇子是?完全不?同的。您才?是?叶王妃的骨血,是?主上真心挂念的小主。而那二皇子,不?过是?主上暂时利用的棋子罢了。”

  原以为这凤渊受了冷落这么久,应该是?心绪难平,才?抑郁到当街发疯,折腾那汤家庶子全家撒气。

  主上捏算好了时间,才?着他拿着这份叶展雪的亲笔信来探虚实。

  这段时间,凤渊也该知没了主上的支持,他在朝中寸步难行。

  挫了锐气,才?好拿捏。

  没想到,这凤渊居然如?此不?受教?,上来就?废了他的双腿。

  可想到主上的命令,范十七只?能咬牙继续道:“如?今这安庆公主已经从?慕公子的手里接过了龙鳞暗卫,若是?大殿下想要对?付她,只?怕更是?不?易。”

  说到这,范十七看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激将道:“当然,您现在日子过得不?错,被?封王分府,还纳了娇美侍妾,若如?此优哉度日,也可以当个安闲自在的王爷……至于叶王妃,毕竟已经故去,您也不?必放在……啊……”

  他的话音未落,凤渊突然再次伸手,咔嚓两声,便折断了他的两条胳膊。

  至此,范十七的四肢都扭曲变形,筋骨尽断,可怖极了!

  凤渊看也不?看范十七一眼,冷冷道:“留你一张嘴,给你们主上带话,若是?想谈筹码,便亲自来见,你这么一个鸡毛狗碎,不?配与我谈!”

  以前每次与主上的人接触后,凤渊都要长时间陷入自弃中。

  因?为那个主上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提醒着他,正是?因?为他出?生,才?是?阿母一切痛苦源头离开,让阿母陷入万劫不?复中去。

  是?以,当初小萤怀疑那字迹模糊的血书手札作假时,凤渊的心里是?有一份侥幸的。

  他希望手札是?假的,阿母字里行间对?他的怨毒也是?假的。

  但是?今日这封泛黄的信,却彻底打破了这希望。

  他在三爷爷那里也看过阿母留下的信笺,字迹与这泛黄信笺里的一模一样。

  所以,阿母被?人陷害是?真的,她人生的最后,因?为自己生下了不?被?祝福的孩子,满是?悔恨怨毒也是?真的,她对?自己的期许只?是?一把用来复仇的刀,而那二十五岁的期限岂不?是?说,连那漫长的囚禁都是?阿母认定的磨练?

  至于主上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这个不?被?期待的孩子,能不?能对?得起阿母当初拼死生下了他的生恩,将辜负她之人,碾成血肉摆在祭盘上,呈到她的坟前!

  那信里冷漠异常的字眼硌得他难受,他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那晚,小萤像往常一样,等凤渊回府吃饭。

  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见他回来。

  就?在小萤忍不?住想戴上面纱出?门寻他时,凤渊突然一身酒气地回来了。

  从?不?饮酒的人,也不?知在哪喝了多少,走路虽然没有摇摇晃晃,可是?整个人的状态很明显异于往常。

  看人时,眼眸里都是血红的丝。

  小萤担心地迎上去,拉住他的手:“怎么喝酒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渊在朦胧酒意?里,垂眸贪婪看着小萤,眼前的女郎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好的梦。

  可笑的是?,他却将梦当真,以为只?要努努力,就?能将她彻底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也试着相信,那手札是?假的。他可以用小萤所说的更温和的方式,一步步地把控权势,为阿母报仇伸冤。

  可是?今日的那封阿母的绝笔信,将这所有的期盼全都无?情撕碎。

  那位主上居心叵测,可有一句话说得对?极了。

  阿母的亡魂还在忘川深渊里徘徊呼号,不?得进入往生轮回,而他有何资格躲在温柔乡里逃避自己从?出?生时便背负的原罪?

  十年?的幽禁之苦,此时全都

  袭涌心头。

  渊,便是?“冤”也是?“怨”,他的赐名是?他这辈子都爬不?出?的血渠深渊!

  只?是?他忍心拉住这女郎,让她也跟自己一同陷入这不?归路上吗?

  一直以来,他都自欺欺人,自私找了替她义?父诏安的借口?,将她冠冕堂皇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现在,女郎越是?疼惜他,他却越发舍不?得了。

  她从?小到大吃过的苦,并不?比他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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