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上加狂
当初不得已的别?离,到底还是?伤了汤觅的心。他自知有错,可非故意辜负她。
她难道就这么不肯原谅他?
若是?这般,昔日的山盟海誓,算得什么?听?说这淳德帝对她甚是?爱宠,难道她自觉能做大?奉皇后,才?不肯随他而去?
想到这,抚王的手微微紧攥。
若是?这样,他会?让那女人明白,她到底是?打错了算盘,待大?奉京城大?破时,看她这个亡国的妃子,还有什么繁华虚荣可以留恋!
坐在陛下身旁的慕甚,不动声色地看着席间众人脸色,看到抚王
不善的眼神时,自是?玩味一笑。
一场互相试探的宴会?作?罢,大?奉也算明白了魏国的意思。
魏王希望止干戈为玉帛,但是?又希望大?奉退出凤尾坡,维持先前原状。不然的话,他们也无法保证后续两国边线,会?不会?报复出兵,重燃战火。
只是?入口的肥肉谁肯吐出?
大?奉虽然目前无心为战,却也不肯退让。
至于两国这几年?来,你争我抢,数个边陲城镇划分也在商谈之列。
待酒席散罢,从宫殿里出来时,小萤命身后跟着的宫人退下,提着身上厚重的礼服跟在凤渊的身旁,小声问:“你不觉得魏国这些?使臣议和的心思不纯吗?”
什么叫议和,总要有一方被打得服服贴贴,肯着低头,这才?能上桌相谈。
可是?魏国虽然在凤尾坡吃了败仗,可还远没到动了根基的地步。
此番议和,也是?扯皮打牙,行了许多挑衅的无聊事情。
这个使团,简直就是?煽风点火的,压根不见诚意。
凤渊也察觉到这点,开口道:“他们是?使团,却也都是?探子,来试探我大?奉的虚实,还有王室成员的态度。那个新帝霍不琛,他的心野着呢!”
小萤挑眉:“你认识他?”
凤渊摇了摇头,又道:“葛先生见过他,他和他弟弟在大?奉书院读书时,正好?在葛先生好?友的名下读书,听?说他天资聪慧,在一众学生中出类拔萃。此番回国继位,听?说大?兴奉朝礼制,励精图治,要一展抱负。”
小萤回头看了看殿内还未散去的使臣团,有种预感,接下来的议和应该不会?太顺畅!
她这次回宫,主要是?做饵,想早点钓出啸云山庄的那条大?鱼。
可鱼儿迟迟不上钩,她这太子的差事越来越重,若是?参与太多,恐怕日后难以脱身……
所以小萤想跟凤渊细细梳理一下章程,看看自她入宫以后,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有此心思的,似乎只她一人。
眼看着凤渊举步就要出宫,压根没有以前跟她黏腻,舍不得分的样子。
小萤的腿没他长,追撵起来都有些?吃力,忍不住斜眼调侃他:“这么急着回去?是府上有娇客在等你?”
凤渊毫不迟疑地回答:“当然有客……也还算娇……”
小萤的笑意凝在了嘴角,原来三皇子说得都是?真的!
他府上还真有女客!会?是?谁?最大?的可能就是?三皇子说的那位叶家?的表妹。难道,娇滴滴的表妹都已经住在他的王府里了?
他一个没有成亲的年?轻王爷,如此收留同辈表亲女眷,不怕人说闲话?
刚才?饮下的酸梅汁也不知怎的,此时突然泛起小泡,往嗓子眼漾。
小萤虽然觉得她大?抵不会?跟凤渊有结果,但这段不合适的感情也是?以后两个人不得不分开,才?会?相忘于江湖,各自安好?。
可是?现在倒好?,他们俩还没正式分开,耳鬓厮磨的温度仿佛还在心窝熨烫,这男人便开始寻了下家?,不声不响地收容娇客在王府了!
“你跟她……相处得怎么样?”
“还好?,每日也就吃一吃饭。”
什么叫“也就”,只是?一起吃饭不过瘾吗?
要不要再?熟稔些?,一起大?被同眠啊!
小萤的心突然坠得难受,单刀直入地问:“怎么?你……喜欢上她了?”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凤渊,他终于顿住了脚,皱眉问:“你怎么问这么恶心的问题?”
小萤笑了,原来他做就不恶心,却不准别?人问了。
还真如楚玉夫人所言,男人什么情情爱爱,都是?虚幻!凤渊所谓的非她不娶,原来也不过坚持不到月余的功夫。
看着凤渊坦然毫无羞愧的样子,小萤越想越气。
要不是?身在皇宫,她又扮着太子,都能立刻给?凤渊一个耳掴子。
她勉强挤出些?冷笑:“我原是?怕你想不开,可你若这般,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那我就祝你们早日喜结连理,儿孙满堂!”
看着小萤突然置气的样子,凤渊蹙眉:“你……方才?饮的是?酸梅汁,又不是?酒,胡言什么?”
小萤笑了:“怎么?又不承认了?还是?以后能挑拣得太多,一时定不下来?这么说,还是?我耽误了瑞祥王的青春了,不然瑞祥王如今早就左拥右抱,不至于膝下空落了!”
凤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微妙,似乎有所醒悟,他转头看左右无人,突然扯她入了一旁的侧殿。
到了这无人僻静的所在,小萤也无所顾忌,眼圈泛红地瞪着他,冷冷道:“干嘛?再?不回去,你府上的娇客可要着急了!”
“你……以为我收留的娇客是?谁?”
“还不是?你那表妹……”小萤说到这,急急住口。
她不好?妄自猜测,人家?到底是?大?家?闺秀,不像她出自乡野,需得爱惜名声。
既然叶重能让人住入王府,便说明这婚事应该是?私下达成了。
毕竟她闫小萤已经含蓄回绝了凤渊的求婚。
总不能不让凤渊改娶他人吧。
至于凤渊以后会?如何对待他的妻子,倒也不难想象。
他是?个面冷心热的郎君。
冷漠的外?表下,自是?体贴入微,若政务不忙时,会?早早回府给?他的爱妻表妹做饭;会?在她生病难过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偶尔雨夜撑伞,温柔地蹲下,给?她擦拭沾了污泥的脚,还会?纵容地任着她使性?子,露出别?人都不曾见的温柔微笑。
当然,还有那件薄衫,他也会?穿给?别?人看……
曾经大?度觉得自己会?适时放手,云泥各有归路。
可一旦将凤渊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归总到具体的另一个女子身上时,闫小萤突然觉得血管发胀,胸口发闷,成串冒泡的委屈如河堤开裂,溢了出来。
凤渊听?到小萤的话,沉默了一下,然后问:“所以,你这是?吃醋了?”
小萤可不想输了阵仗,她想要显得大?度无所谓些?,说些?“吃什么醋,早料到你我会?如此”一类的话。
她甚至是?酝酿了一下,才?从容开口,可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南辕北辙:“对!我吃了又怎么样?王八蛋!你怎么能这么快就跟别?人好??起码得装装样子啊!请未婚女郎在你府上住,好?意思吗?”
凤渊垂眸看着她明艳如火的表情,着实心痒,忍不住伸手,想摸她绯红的嫩脸,却被小萤毫不客气地挥手拍开:“回去找你表妹黏腻去!以后不许碰小娘我一下!”
凤渊的胸口微微震动,先是?忍着,直到再?忍不住,沉声笑着:“谁跟你说叶家?表妹住我府上的?”
“不是?你说的,有娇客……”
“我说的是?慕寒江啊!那厮如今养在我府上,吃饭都得我喂,娇弱得很!”
小萤眼角的泪珠半挂,张了张嘴,知道自己闹了乌龙,讪讪问:“那三皇子说你表妹投靠你来了……”
“人是?送来了,可我连府门都没让她入。凤栖武那天路过瞟见,便胡乱搬弄。他的话你也信?”
小萤讪讪挠了挠脸蛋,转身想走,却被凤渊扯住腕子,将她搂紧在怀里,贴着她的耳低声道:“难受吧,每次看到你亲近别?的男子时,我也是?这样的感受……”
小萤不说话了。
她虽然是?八面玲珑的女郎,可十?七岁的年?华里,在情字上并不比凤渊学得多。
以前凤渊生人勿近,也不曾跟别?的女郎生出什么牵扯,小萤从来未曾有过危机之感。
可今天,被凤栖武那个笨蛋言语搅合得失了方寸,生生被灌了一壶老醋。
她这才?知道,那种呛鼻子的滋味,原来这么难受……
如今再?试着想,以后两个人分开以后,凤渊爱上别?的女郎,刚刚压下去的酸泡泡,便又开始咕嘟嘟地冒。
小萤丢了人,懊丧搂紧了凤渊的腰杆,将自己的脸埋起来:“你是?给?我下了什么迷药,我怎么越发不像自己?”
凤渊自嘲轻笑了一下:“若真有那药,我老早就给?你用了,何必被你折磨拿捏这么久?”
这些?日子来,凤渊一直都夜不能寐。
女郎孤身一人涉险,重新回到宫中,要独力面对隐匿在暗处的凶险。
他阻拦不得她,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准备周全,让自己能在危急之刻,护女郎全身而退。
为此,他甚至不惜放下心结,跟叶重缓和了关系,入了他的军营做事,这也是?除了入兵部外?,接触到兵权人马的最直接的法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叶重这才?旧事重提,想要让表妹叶雯与他多走动亲近,让凤栖武那家?伙捉了话柄去。
小萤听?了凤渊三言两语,一带而过的解释,心里却更?难受了。
原来他这些?日子如此忙碌,是?因为入了叶家?军营的缘故。
她知道凤渊有多厌恶叶重。
当年?凤渊出生时,就是?他的舅舅叶重不顾妹妹反对,差点将襁褓里的婴孩夺了送走。
可是?如今,凤渊却为了她,忍下恶心,到叶重的麾下虚与委蛇……
想到这里,小萤再?也忍不住,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垫起脚,与他密实亲吻在了一处。
灼热的气息顷刻间纠缠在一处,郎君的喉咙里发出久旱的饥渴声,伸手将她抱到了一旁的桌上,将她密实嵌入怀中,唇舌厮磨,凶狠吞咽。
这般纠缠,远远不够,膨胀热情想要寻一条肆意出口。
只是?这片刻的亲热,在偌大?的宫中,也是?一晌贪欢偷的。
就在凤渊急不可耐,想要解开太子衣袍时,殿外?便传来了人语声响。
“奇怪,明明看着大?殿下和太子来这边了,怎么寻不到人?”
“你可看清了,是?大?殿下将太子扯走的?”一个男声问道。
另一个小太监的动静道:“奴才?亲眼看到的,好?像是?二位殿下起了什么争执,然后大?殿下便扯风筝似的,将太子殿下拽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大?殿下该不会?掐死太子殿下吧?”
“胡说什么!不是?说大?殿下神志明清着吗!赶紧找人吧!快点!”
小萤拢紧了长袍,赶紧整理自己的衣衫。
天啊,一时忘形,若是?被人撞见,那大?奉朝第一等宫廷丑闻就新鲜出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