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上加狂
挺好的鱼,被宜家宜室的小萤添了一把旺柴热了之后,鱼肉都糊了,粘在锅底,只扒拉了一整条鱼刺入盘。
小萤端着黑乎乎的鱼上桌的时候,笑得心虚。
凤渊却津津有味地嗦着鱼刺。然后就着黑糊糊的鱼肉大口吃着饼。
吃完饭后,凤渊洗碗,小萤又自告奋勇帮忙。
就是洗的时候,凤渊不太?老实,帮她打?好了水后,在后面环着她的纤腰,然后高挺的鼻子不停在她脖颈处磨蹭。
小萤觉得痒痒的,拍他的手:“不是说,一会宫里就落钥了吗?你再不走,可就回不去了。”
凤渊低声说:“不想回去,想多陪陪你。”
这可不是入京路上,身边有义?父他们相随,如今二人身处小院,俨然孤男寡女,若留了他过夜,没人在门外咳心咳肺地提醒,实在不妥。
若是个知礼节,懂礼法的女郎,自?是要?轰了人走。
可小萤却觉得并无不妥,她也想要?凤渊多陪陪她,只是……
“不过……你可不能再像上次那般!”想到他上次与她在床榻上做的事情,小萤便有些羞涩,忍不住提了提。
凤渊想了想,略有犹豫道:“我尽量些……”
小萤臆想过他要?做的种种过分事,却没想到,凤渊居然能过分成……这样!
“凤……渊!王八蛋!你居然要?……要?这么过分!”
她大汗淋漓,浑身颤抖地喘着气,努力撑住身体调整气息。
凤渊用?烧火棍敲着小萤的腿,一脸严肃道:“不过又多加了两个沙袋,抖什么抖?马步蹲好!”
小萤现在无比痛恨自?己心软,居然跟这混蛋轻巧和解了。
他这是丧尽天良了吗?大半夜不回宫,居然跑来院子,继续拎着自?己——练功!
凤渊说,他觉得以前对小萤还是太?宽容放纵,让她没有认清自?己的武功斤两,所以才敢充高手,一个人进葛帝师的院子与那些魏国人对峙。
既然如此,练功不能停,最起码她下次再不管不顾地玩命时,能堪堪保住自?己的小命。
于?是练习基本功的沙袋也开始翻倍,小萤站在两根梅花桩上,身上挂着沙袋,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站不住了。
没了义?父在旁边阻拦,这畜生是要?把自?己练到
天荒地老?
小萤再也撑不住,从梅花桩上跌跌撞撞下来,费力解了沙袋,就摇晃往屋里走。
凤渊挑眉问:“时间?还没到,要?干什么去?”
“收拾行李……回江浙!”再不走,她的命就要?搭在这小院里了!
凤渊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立起剑眉道:“想什么呢,我不放,你哪也去不了!”
小萤连捶他胸的气力都没有了,目光涣散,丧气嘀咕着:“老缠着我干什么?咱……咱俩哪哪都不合适,我就是想离你远点?……”
凤渊的表情转冷,拉着长音问:“哪里都不合适?”
话?音未落,他一把将小萤抱起,大步入了屋子,又一脚将门带上!
随后便将软得如汤面般的女郎按在了墙壁,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半响才分开,语言含糊道:“这不是挺合适的?”
“你要?干嘛?现在才来这个!小娘我还不乐意了呢!”
“现在?难道你说让我别像上次那样……指的是……”
凤渊低头看着怀中女郎绯红的脸颊,终于?若有所悟,垂眸低沉问:“你说到底是哪般?是不让我看,还是不让我说你那小……”
“去你的!”
小萤想要?挥拳打?他,奈何胳膊软得如面条,就这么被凤渊轻巧扛起,放在了那绣着缠枝并蒂花儿的大床上。
小萤有种感觉,这厮之前那般练,是不是故意的啊!
现在的自?己,就算想反抗,都累得没气力!
满肚子算计的狗东西,她居然瞎了眼觉得他可怜?
床幔放下时,里面起初不时还传出羞恼低骂声,只是后来渐没了笑声,只剩下些许困惑低语:“你……怎么还能这样……”
细微言语,似乎尽被吞没,只是烛火微微跳动,直到燃尽将歇。
这一夜于?凤渊来说,是甜蜜又充满克制痛苦的。
那孟准之前曾私下找凤渊说过,若不能给小萤名分,就不要?招惹女郎。
至于?侍妾这类的头衔,更不必拿来折辱小萤。
凤渊并没有应孟准的话?,不过小萤长辈的话?到底入些进心。
若不能给名分,便不可污了女子清白。
只是这清白的分寸,在十年不受礼法的疯子心中,显然也跟正常郎君有些差距。
譬如昨夜,虽然他最后悬崖勒马,但与那清白其实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能与心爱的女郎亲近,与她亲吻纠缠时,自?然恨不得可着性子行事。
偏偏小萤在别处玲珑心机,却在男女相处上宛如初来人间?的一尾小野狐。
带着天真妩媚,又是十足的大胆好奇,撩拨人而不自?知。
这对男人来说,该是如何把握分寸地克制?
不过半是甜蜜,半是自?找的成佛折磨罢了。
晨曦方亮时,被子里的女郎还畏冷地往他怀里钻,凤渊紧闭双眸,自?是一声闷哼。
清晨醒来,年轻郎君的脑子里,毫无倾轧权斗,所有的血气如江河滚涌,当真是滚荡人的心智。
再看怀里酣睡的小狐,睡得脸蛋红润,睫毛连动都不动,凤渊忍不住在她的脸蛋上轻轻咬了一口。
女郎不满被闹,躲闪着裹着被子,滚到一边继续睡。
凤渊不让她走,只是用?手臂将她箍住……
当小萤总算睡饱的时候,枕边已经无人。
凤渊已经起身走人了。他如今被陛下准了随朝听政,应该起得甚早就走了吧。
昨夜原本地上二人散落的衣服也被他捡拾起来,而脏污的内衣也洗净晾晒在了衣杆上,散着皂角清香。
给小萤准备的新衣被他细心妥帖塞入了被窝里,这样穿时也带了温度,不必感到清晨寒凉。
当小萤穿好衣服出来时,发现桌子上摆了砂锅热粥,还有两样小菜。
小萤老早自?知不会做贤妇,可没想到凤渊做起贤夫来却如此得心应手。
在这个小院子里的平凡早上,莫名竟有了些新婚燕尔的新鲜感觉。
这与小萤原来的设想大相径庭,她也不知,为何只是吃了一顿饭,打?了一场拳,又搅回到了不清不楚的地步。
她讥过慕嫣嫣吊着凤栖武,却没想到自?己面对这等?情爱,竟还不如嫣嫣女郎,如此拖泥带水,连吃带拿,竟让自?己也鄙薄起了自?己。
她到底在想什么,凤渊最后一定?是要?问鼎帝座,结局不过两个。
要?么是与他博弈失败,而落得身家不保的下场,她若相陪,便跟着一起咔嚓掉脑袋。
要?么是凤渊一路夺嫡成功,成为大奉新一代?帝君,自?有后宫三千,温婉娇娥。
而那座宫,她已经去过了,对于?那里的繁华全然未有半分留恋。
就算再爱凤渊,也不足以让她被困樊笼,成日?汲汲营营,与一群妇人争个男人的恩宠。
小萤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如今想到要?与凤渊分开,竟然觉得胸口发闷。
就是不知,这样的情形,以后分开时要?持续多久才能大好。
不过凤渊与她的心境似乎大不相同。
在他看来,他与小萤的冷战已经告一段落。女郎亲口许了会在寂寞长路上陪他,听他说心里话?。
这便是许了以后,想到“以后”二字,就算他孤身回到冰冷的宫殿,也会在心里泛起说不出的甜意。
那淳德帝又宣了他,问了他凤尾坡大捷要?什么嘉奖,凤渊毫不犹豫地要?了出宫分府而居。
淳德帝有些意外,这个大儿子居然要?的这般简单。
不过他的年岁的确是该分府娶妻了。淳德帝以为他动了纳娶的心思?,便说会让商贵妃替他挑选合适的女郎人选。
可凤渊却冷冷打?断:“父皇若有想拉拢的臣子,还是让二皇子他们来吧。再好的姻缘,给儿臣,最后也是成仇。”
淳德帝听了脸色微沉:“你这是何意?”
凤渊垂眸冰着脸道:“看着发烦,怕一不小心,便将她掐死在床上……”
“一派胡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淳德帝气得摔了茶盏,旁边的宫人跪了一片。
凤渊慢慢起身,撩起衣襟跪下,清冷道:“满朝贵女,有哪一个不畏我疯癫名头?父皇又何必害人家女郎,到我这弑杀之人的跟前受罪?儿臣厌恶虚与委蛇,更不屑相敬如宾那一套。还望父皇赐我一府,给我一份清静自?在即可!”
关于?凤渊子凤尾坡虐杀魏国古治的那些手段,也传到了淳德帝耳中。
阿渊这孩子弑杀成性,还真是有些挠头。举凡皇子联姻,都是为了稳固君臣关系。
若他真是一个不顺眼,就去折断女郎的脖子,还真是好事成仇了。
罢了,他对这个大儿子的要?求本也不高,阿渊能不发癫发狂,便是好的了。
至于?分府而居,也是该给这孩子个封赏头衔了。
于?是圣旨下达,封大皇子凤渊为瑞祥王,赏赐王府宅邸,奴役仆从,食邑封地。
这封号里满是给凤渊去去煞气之意。
凤渊便成为诸位皇子里第一个封王出宫之人。
二皇子听了,自?然心气不顺,觉得父皇的爱在向老大倾斜。
商贵妃却道:“陛下封的是王,又不是国储太?子,若你父皇如此封赏你,你才该发愁才是!”
二皇子想了想,立刻明白:“这是不是说,父皇已经将那疯子摒弃在了国储备选的名单外了?”
商贵妃冷笑道:“你父皇儿子那么多,怎么的也轮不到他这个疯子!本以为大皇子会借了这次凤尾坡大捷的势,趁机插手朝政,笼络臣子。可他倒好,回绝了陛下为他娶了母家贵重?贤妃的好意,只要?了王爷的虚衔,又远离宫中。如此看,他还疯得可以,可以暂时不必管他。”
二皇子一听,有些不服气,他在这大皇子身上遭的皮肉之苦可不少,如何能轻易放过。
商贵妃斥责道:“万事有轻重?缓急,那腾阁老一直死抓着商有道的事情,想要?攀扯本宫。你也不想想那老东西背后的人是谁!”
凤栖庭听了,若有所悟:“你是说……那个在江浙装病的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