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遇
王弘译顶着身旁友人异样的目光,和周遭陌生人鄙夷的视线。
这么丢人的场面是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
“玉山你……”
这会儿就连李锐思也睁大了眼睛,眼神诡异地看着他。
没想到玉山这个向来清高的人,居然……
王弘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环视了一眼周遭。他脸色铁青地握紧了手中的马鞭,手上的青筋都寸寸爆起。
王弘译几乎是咬着牙关说道:“大伯、大娘,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只见那两人顿时大声哭嚎出声,凄厉尖锐的声音几乎要顶破天,“我们怎么会认错!我们那可怜的女儿啊,要不是因为你王秉,我可怜的女儿怎么会才没三天就没了!”
“就连副尸首都没能给我们留下,呜呜呜,我们就连替她收尸都做不到!”
如此悲惨的控诉让周遭人的视线愈发鄙夷。
王弘译的脸更黑了几分,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我、不、是、王、秉!”
“怎么可能!?”那男子愤怒地看着他,“你莫不是不想认账吧!”
直到这会儿,他身旁的友人才反应过来。
原来不是玉山,是王秉那家伙。
难怪了,这两人是认错人了。
不知为何,他们几人脸上闪过几分像是没能听到热闹的失落。
不过他们还是仗义地替王弘译出声说话。
李锐思一夹马腹,走近了几步,拔高了音量说道:“喂,你们胡搅蛮缠什么呢!都说了不是王秉,听不懂人话!?要找事去找王秉去,缠着我们做什么!?”
“你们、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那男子分明涨红了脸,气结道,“我、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李锐思嗤笑了一声,用马鞭指了指身前的王弘译,嘲道:“那你去官府告啊,我也不瞒你们,这位就是江宁府王知府的亲孙子王弘译,你们倒是去告啊!”
“什么!?”那两人顿时大惊失色。
江宁府王知府的亲孙子!?那人没和他们说啊!
“锐思!”王弘译皱着眉沉声呵斥道。
李锐思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不说了——”
“你、你们会遭报应的!”
那两人指着他们磕磕巴巴地喊出这句话,下一刻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李锐思嗤道:“跑得倒还挺快。”
王弘译沉着脸,原本一张清秀儒雅的脸庞此刻黑得吓人。
王秉那个混账!
第35章 “你最近是不是又犯事!”王弘译冷着脸,劈头盖脸地问道。王秉看着前来兴……
“你最近是不是又犯事!”
王弘译冷着脸,劈头盖脸地问道。
王秉看着前来兴师问罪的王弘译,心中也陡生几分不忿。
“我犯什么事了!?”王秉梗着脖子道,“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罢了,我又没对她怎么样,王弘译你别欺人太甚!”
纵然他爹让他平日里要让着王弘译,但也不至于让他像孙子一样被他训斥吧。
王弘译却没工夫和他掰扯这个,他紧紧地盯着王秉,“你最近是不是强抢民女了?”
原来是这事啊。
王秉有些无趣地掏了掏耳朵,懒懒地道:“强抢民女?你说的哪一个?”
哪一个?
看来还不止一个。
王弘译简直就是怒火攻心,他怒不可遏道:“你!你是嫌自个儿活得太长了,想拉整个王家陪葬吧!”
他知道王秉平日行事嚣张,没想到他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来!
“什么强抢民女,明明是他们自己自愿将女儿卖给我的。”王秉面对王弘译的怒火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强行辩解道。
王秉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没给他们银子。”
“混账!”
王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被他骂得也有些火了,“王弘译你又不是爷爷,凭什么教训我!就算爷爷宠你,王家也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呢!”
王弘译怒极反笑,“行,那就让爷爷决定吧。”
王秉心头一突,却仍强撑着气势,色厉内荏地道:“行啊,那你也别怪我把你在芙蓉馆的那个小情儿抖落给爷爷知道!”
……
容妙仔细地修剪着花瓶中的枯枝。
“姑娘!星月姑娘醒了!”碧云喜气冲冲地喊道。
容妙的手一抖,她转过头急切地问道:“真的?”
碧云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容妙只觉得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她将手中的剪子放下,“走吧,咱们去瞧瞧。”
瓶中花团锦簇、枝繁叶茂,再也看不见一点枯枝烂叶。
……
星月半靠着床头,苍白着一张脸。
原本妩媚妖艳的脸庞也添了几分沉沉病气,只是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平淡。
“来了?”
星月侧过脸看向门外的容妙轻声道。
她的眉眼微弯,带着几分笑意。
容妙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看着半躺在床上的星月。她顿了顿,才迈开步子走到她的身边。
星月仰着头看着她坐到自己的床边,平视着她有些紧绷的小脸。
星月目光温和地看着容妙,轻声问道:“我听妈妈说,前段时间你在我这儿守了一夜?”
容妙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身上的伤……”
她认真地打量着星月的伤势。
这几日星月总是躺在床上昏睡着,偶尔醒过来一会儿也是浑浑噩噩的,今日总算是清醒起来了。
星月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不放心,她只得无奈地将自己的袖子微微撸起。
上面青紫的伤痕已经在慢慢消退了,有些伤口也已经结痂涂上了药膏。
“放心吧,我没事了。”星月笑着道,“而且这次妈妈还特意许我多休息半个月,你就不要替我担心了。”
容妙沉默地垂眸看着她原本白皙的手臂,低声道:“只怕等到王秉再来芙蓉馆闹,妈妈又只能‘无可奈何’地让你顶上。”
她的语气实在是戾气过重。
“妙儿!”星月加重了语气,警告般低喊道。
星月抬眼小心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确保周遭没有人她才松了口气。
“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星月严肃道。
容妙目光沉沉,没有回话。
星月忍着疼痛,将容妙微微垂下的头颅抬了起来,正色道:“听到了没有?这种话要是被妈妈听到,哪怕你现在是芙蓉馆的花魁也讨不了好。”
“要是我不再是芙蓉馆的花魁呢?”容妙抬起眼直视着她反问道。
“我从来都不想做什么花魁!”
像个标了价格的傀儡一样,时刻要小心确保自身的价值不会贬损,每日摆在架上供人挑选。
就算再金贵,也不过是个物件罢了。
星月望着容妙的神情,不由得怔了怔。
“那你又能怎么做?”星月从怔忪中抽离出来,皱着眉质问道,“忆秋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不榨干你身上的所有价值,妈妈根本不可能放你离开芙蓉馆的。”
容妙垂下眼睫,倔强地低声道:“……我已经找到方法了。”
“王弘译?”星月问道。
她对王弘译与容妙之事也略有耳闻,先前也从王秉口中听过几句不忿之词。
“不是。”容妙摇了摇头,“你别管了,反正我有法子。”
容妙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星月的眼睛。
“我们不会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儿的。”
……
“姑娘,那对夫妇已经出城了。”碧水低声说道。
容妙点了点头,“知道了。”
那对夫妇没想到碧水让他们找上的居然是知府家的公子,片刻都不敢停留拿了银子就跑路了。
不过也算是省了件麻烦。
碧水皱着眉问道:“姑娘,咱们这么做真的能让王秉消停一会儿吗?”
容妙勾了勾唇角,“当然不能。”
“那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