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麻麻
手中忽然传来一阵疼痛。
这厮快把自己的手捏碎了。
“手疼。”
岑扶光控制好了力气,但还是紧紧攥着她的手。
江瑶镜:“但我也仅限于想想而已,并未真的付出行动,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确实没有付出行动。
就是发现有孕后闹过一场而已,还是马上就被镇压的小打小闹,后来就认命了,完全没有任何反抗。
一直都在相处,都没怎么分开过。
“你为何……”
你为何会在知晓自己的心意后,如此不安呢?
这句话江瑶镜没有真的问出口,知道他不好意思开口。
但岑扶光听懂了。
是啊。
明明一直在一起,最初是她确实心不甘情不愿,但真的到了江南,真的有孕之后,就好像认命了,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两人虽然在大众心里没有真正的大婚,但早就过上了老夫老妻的日子。
她的感情变化是真的,也是顺其自然的。
日久生情。
这个词就很好诠释了她的感情变化,并且丝毫不觉突兀。
那为什么自己不敢相信呢?
岑扶光垂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眼中的万千思绪。
他在回想以前的种种。
最后停在了最初时,自己调查她,调查程家时的那份资料之上。
他认真回忆那份资料,想着小月亮曾经在程家的那两年,想着想着,忽然就找到了答案,也明白了,自己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之意来自于哪。
“或许是我潜意识就认定了,你没有跟我过日子的意思。”
正因为一直相处,所以就会无意识的比较。
你在程家时是如何做的,和我在一起时又是如此做的。
同样的人,两边的行事风格一对比,态度真的,一目了然。
第163章 而她的回应更是直接点燃了所有炙热。
“什么?”
潜意识就认定自己没有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意思?
江瑶镜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不理解他的这个认定是从哪里出来的,一脸疑惑。
岑扶光却已经想通了。
他垂眸看着一脸不解的她,看了片刻后, 俯身弯腰单手把她抱了起来, 江瑶镜习以为常地勾住了他的脖颈, 根本不在意他要把自己抱到哪去,只一门心思要个答案。
“你快说呀。”
“马上。”
这个马上非常快。
他抱着人大步到了软榻边,掀开衣摆坐下,又把人牢牢地抱在怀里, 不仅主子几乎快融为一体,就连黑白重纱也紧密相贴, 互相重叠。
岑扶光垂眸看着江瑶镜的眼睛,但又好像没有看他,眼神根本没有焦点, 因为他的思绪都沉浸在了回忆里的, 那份资料之上。
“我曾经调查过你在程家的点点滴滴。”
对于这点, 江瑶镜丝毫不觉意外,这绝对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只见他明显已经陷入回忆,也不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就安静等着他的下言。
岑扶光:“我看到了你作为一个新妇时的所作所为。”
“不仅侍奉好了丈夫,就连小心思甚多时常犯蠢的程家夫妇和当时还是小孩子心性根本不怎么懂事的程星月, 你都游刃有余。”
“上能孝顺双亲, 下能教导幼妹, 中间还能把一大家子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同时也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一个简单平凡小院, 经你的巧手雕琢,一年时光就成了花团锦簇绿藤长荫的小仙境。”
听到这里,江瑶镜依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哪不对了?
那会子又不知道会和程家闹掰,正经成亲过日子的,总得收敛脾气磨合,自然是奔着家和万事兴去的,便是有些许不能容忍之处,也不会马上闹僵开来。
这些新婚日常,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不解,皱着眉头,一脸你说这些做什么的表情看着岑扶光。
岑扶光也幽幽看她,“你从未插手过王府内事。”
这也能扯到自己头上了?
这话,江瑶镜可有的辩。
她挣扎两下从岑扶光怀里下来,又在他旁边坐好,背脊挺直,一脸理直气壮,“咱们确实有过婚礼,但那场婚礼只有你我二人,也就你的近身侍卫清楚,王府其他人,有清楚的吗?”
岑扶光摇头:“不会告知他们。”
“那就是了。”
江瑶镜:“我又不是不知道内宅的老人有多难缠,不说程家,就连以前我初初掌家时,侯府的自家人还欺我年幼呢。”
“自家的侯府都是如此,王府的水只会更深。”
“对他们而言,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便是表面因你的缘由而顺服我,但我真正开始理事后,只会遇到数不清的‘小麻烦’。”
“这种情况,我如何能贸然插手王府内事?”
“唔,这话听着也是没错的。”
岑扶光点头,看似被江瑶镜说服了。
江瑶镜总觉得他在敷衍自己,眼神一呆,随即不服气涌上心头,她以为这人是男子,眼中看不见内宅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规矩。
别看内宅都是女子和下人,水深着呢,其中的诡谲还真不比朝堂少。
不过一个是家国大事,一个是人性罢了。
江瑶镜真的认为,这二者的难缠程度,不相上下。
她张口就要举例,务必要叫面前这位爷知道知道后宅的那些手段,谁知对面的岑扶光先她一步开口。
“好,先不说王府的事。”
又没回京,提它做什么?
岑扶光:“就说我在外面的事。”
“我知道,江鏖是忠君之人,你是他的孙女,我也不会让你在我和他之间二选一,争风吃醋也争不到这上头来。”
这事无关风月情爱,只是个人的坚持。
江鏖忠君没有错。
江瑶镜是他一手养大的孙女,和他站在一个立场更没有错。
总不能因为嫁了人,就回头去逼迫疼爱自己的祖父吧?
没有这个道理。
自己也不会去逼她。
岑扶光:“就想问你几个小问题。”
江瑶镜再度坐直了身子,“你问。”
岑扶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流转着的莫名的光让江瑶镜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
“除了见善,我身边负责我衣食住行的人,还有谁?”
“我一季添置多少新衣?”
“我偏好哪位厨子的手艺?”
“我就寝时,喜欢软枕还是硬枕?”
“我一共有多少爱马?”
说完,就眉头微扬,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随着自己一句一句问话,肩背好似也跟着渐渐塌下去了的江瑶镜。
刚还理直气壮要跟自己辩论的人儿,现在肉眼可见的心虚了起来。
江瑶镜:……
衣?
不知道。
食?
额,应该是喜欢自己这边厨子的手艺吧,反正这人每次和自己用膳时胃口都很好。
住?
这个完全没法子解答,因为他一直赖在自己被窝,枕头被褥都是自己的习惯和喜好,他从未提出过任何意见。
行?
除了在家里看过的那几匹马,其他的,自己完全没了解过。
简单的衣食住行四问,居然没有一个可以明确肯定的回答出来。
自己这么忽略他吗?
江瑶镜懵了。
“傻姑娘。”
岑扶光抬手曲指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不疼,但她还是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自己额头,微微鼓着脸颊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