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没有心 第76章

作者:豆豆麻麻 标签: 豪门世家 相爱相杀 甜文 爽文 正剧 古代言情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这几日暂居的厢房,推开房门后,里面熟悉的布置陈设已经全部大概, 床上的层层红幔不提,就连窗边小圆桌上今天自己随手摆的花枝都被换成一株红珊瑚摆件。

  而桌上的龙凤双烛已经点燃, 焰火明亮雀跃,仿佛是无声的庆贺。

  江瑶镜目光有些怔然,似喜还悲, 不过下一瞬她就收敛好了情绪, 也恰好, 一直在前面的岑扶光刚好回过身来。

  “嫁衣确实来不及,那些不是为你而绣的嫁衣, 不能穿在你的身上。”

  “已经被人穿过的,我更不会让它出现在你身上。”

  说完, 岑扶光让开位置,露出后面的衣架, 上面已经挂了一件红色的衣裳, 仅是红衣并非嫁衣, 因为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样式, 只纯粹至极的红,单凭这颜色, 依旧耀眼夺目。

  “蜀锦对旁人而言,是珍贵的,但我想你可能早就习惯了蜀锦。”

  “可我还是选择了它。”

  “会觉得失望吗?”

  江瑶镜摇头,她走上前去,细细看这瑰丽的正红。

  她笑了笑,“是早就习惯,但我许久不曾穿戴,竟有些恍惚隔世之感了。”

  哪怕今年的蜀锦连宫中的娘娘供应都不足,但世人都清楚,哪里缺,定川侯府也不会缺的,怕是皇上都心里有数。

  但知道是一回事,遮羞布也是需要的。

  基本在京城定居后几乎所有蜀锦制品都被封存起来了,最多不甚起眼的小物件,今年蜀锦大减,更是连小物件都不曾佩戴过。

  这种早就和日常生活融为一体的东西,忽然封存,倒也没有不习惯,毕竟你知道它在哪,但它毫无预兆再度出现时,心内总是有些感慨的。

  “我原以为你会失望,现在看来,是我画蛇添足了。”

  岑扶光伸手将衣架调转,背后以金粉描画的展翅青鸾出现在了江瑶镜眼前,她不由地凑近几分认真观看,画得很是逼真,不仅眼神犀利,就连翎羽都栩栩如生。

  “你画的?”

  江瑶镜心有所感,直接问他。

  岑扶光点头。

  青鸾啊,忠贞和忠诚,它还代表着祝福,祝福新婚夫妇会幸福美满的一生。

  江瑶镜抿唇,明知不该去想青鸾的含义,偏又生生刻在脑子里不停重复,呼吸渐沉,柳叶眉亦染上了沉重,他笑着凑近,语带调-笑,“又感动了?那有没有奖励啊?”

  岑扶光忽然觉得江鏖的教育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明明是万千宠爱下长大的小月亮,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感动呢?

  她应该习惯大部分人对她的殷勤讨好才是。

  就像前面,无论自己送了多贵重的首饰,她依旧对自己不假辞色,这才是正常的。

  就算近期两人相处得多了些,态度已经有所软化,此刻她也真切体会到了自己的用心,但情绪外溢的是否太明显了?

  岑扶光敏锐地察觉到了哪里好像不太对劲,正要细想,唇上忽然传来了软软的触感,他骤然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有些水光潋滟的杏眸。

  视线对上的那刻,她眼中的羞赧再也藏不住,眼一垂就要离开。

  岑扶光如何会放任她离开?大掌牢牢锢住了她的纤腰。

  江瑶镜侧开脸,声音呐呐,“……还要梳妆描红,不能耽误了吉时,快放开我吧。”

  “这不重要。”

  他眼中不可置信和欣喜若狂的情绪在拉扯交织,岑扶光从来都对自己优秀的视力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我见即为事实,一如他这个人,从来不会怀疑自己。

  但刚才,真的从她眼里看到情丝了吗?

  他不确定。

  “你再看我一眼,小月亮,你再看我一眼……”

  他这次没用动用力气去掰她的下颚,只是一直低声恳求她,她不应,他就一直念,渐渐声声如诉,而这一切汇成一张巨大的情网把江瑶镜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她侧过去的耳尖早已滴血。

  极为迅速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趁他恍惚之际连忙把人往外推。

  “你快出去,我要梳洗换衣了。”

  岑扶光顺着她的力气往外走,嘴角大大的上扬,都快咧到后脑勺了,难得笑出了几分傻气,临出门之际回身,看着仍垂首不和自己对视的江瑶镜。

  “瑶镜。”

  不是小月亮,而是郑重的大名。

  鸦青长睫扇了扇,江瑶镜一脸羞红却故作镇定抬头看着他。

  岑扶光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告诫自己,女儿家矜持,她已有所松动甚至可能也产生了一丝情意,这时候要温水煮青蛙,不能吓着她,但岑扶光终窥曙光,实在克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双手置于她的肩上,缓缓俯身,在她额心落下一个万千珍重又灼热的轻吻。

  不自觉闭上眼的江瑶镜微微一颤。

  “我等你。”

  “……恩。”

  终于关上房门,江瑶镜闭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好,差一点就……

  “嗷呜——”

  外间忽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狼嚎声,且调子拉得极长,将声音主人的兴奋明明白白的展现了出来,随即又是一阵林鸟展翅的声音。

  江瑶镜都没空难受唏嘘就被他逗笑了。

  嗓门挺好,嗷这一嗓子,惊起岸边林间飞鸟无数。

  也幸好船上已无其他人,不然就他现在的活泼样子,一定会惊掉无数王府侍卫的下巴。

  这人,太幼稚了。

  心里骂他实在幼稚,唇边的笑意也是怎么都止不住。

  *

  江瑶镜做好心里准备缓缓打开房门之时,门前早已换好喜服的等待的岑扶光眼前一亮,视线从她盛妆的脸上一寸一寸看过,最后停在了她发梢的青鸾凤簪之上。

  目光微带不满。

  “怎么了?哪里不对么?”江瑶镜有些忐忑的问。

  “没有。”

  岑扶光牵着她的手把她往外带,“我原以为这根簪子已经足够衬你,今日才觉不够,等我多练习一段时间,给你雕更好的。”

  所以,头上这只凤簪,是他亲手雕的?

  还不待她回话,岑扶光就陡然转了话题,得意洋洋地接着说道:“果然,本王就是天选之子,老天爷都是站在本王这边的。”

  “钦天监的裤衩子保住了。”

  天选之子和钦天监的裤衩子,这两是怎么联合到一起的?

  “看!”

  岑扶光非常自豪的指向天际,江瑶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遥望,此时正是黄昏与夜幕的交替时分,天穹似暗还明。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竟然又是日月同辉。

  江瑶镜还在仰头看着天际,岑扶光已经手快的倒了两杯酒,将红色的酒杯塞进江瑶镜的手里,口里还在碎碎念,“老天爷还是不够偏爱本王,这日月同辉消散得比谁都快,成个亲还得迁就它的时间!”

  “那凭什么星星就能一直长随月亮呢?”

  “呸呸呸!”

  “大喜日子提这晦气名字作甚,呸掉都呸掉!”

  江瑶镜:……

  完全不需要自己搭话,他自己就可以唱完一整出大戏。

  “太阳和月亮才是天生一对。”

  岑扶光看着江瑶镜,眼眸发亮,“没有亲友,但我们有天地日月江海共同为证。”

  “没有锣鼓喧天众人相贺,但这是独属我们二人的喜宴。”

  他微微弯曲手臂,举起手中的酒杯,明明是逆光而站,轮廓都有些模糊,江瑶镜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熠熠星光,足以照亮整个天穹。

  “此心昭昭若明月,千山历行,向你独行。”1

  江瑶镜眼眶微红,微微提气后又莞尔一笑,举起杯中酒和他手臂相勾。

  两人在日月的见证下,同饮了杯中酒。

  这是一场满载岑扶光心思独属两人的喜宴,江瑶镜并非心如顽石之人,怎么可能没有触动呢,她的情绪一时跌宕明显,甚至第一次有了浅浅后悔,又不知该如何收拾眼前的局面,心乱如麻。

  谁知她还在收拾情绪呢,对面放下酒杯的岑扶光第一时间看向了天际,太阳虽已模糊,但仍旧日月同在,大大松了一口气,又小声嘀咕,“幸好赶上了,若是星辰已现,真的能把人气死……”

  “钦天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全是骗子。”

  江瑶镜:……

  她抽了抽嘴角,问他,“所以前几天不停的写信收信,都是在折腾钦天监?”

  他这几日信件来往非常频繁,但江瑶镜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他身在外地还是在处理公事,谁知他实在夹带私货。

  “今天若是没有日月同辉,你要对钦天监做什么?”

  江瑶镜对他前面的裤衩子三字实在记忆犹新。

  岑扶光侧头看向江面,不和她对视,声音也有些弱,“把他的裤衩子写上名字挂城墙上去。”

  江瑶镜:……

  “真有你的,你可真行。”她木着脸违心夸赞,已经可以想到京城钦天监这段时间的鸡飞狗跳。

  好在岑扶光脸皮也没厚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倒也没能应下这句称赞。

  江瑶镜以前从不认为程星回对岑扶光有什么影响,在她看来,二人的差距比云泥之别都要夸张,就算有影响,那也只能程星回嫉妒岑扶光。

  可他为何会如此在意呢?

  想了想,只能为天上的星子说句公道话:“星辰做错了什么了”

  “这世间以星辰为名的人不知凡几,程星回只是恰好而已,何必迁怒到星辰呢?”

  谁知从她口里说出的程星回三字就足以刺激到岑扶光,压根就不管前言后语,跟看负心汉似地瞅着江瑶镜,“你在帮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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