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白露采采) 第40章

作者:白露采采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励志人生 复仇虐渣 逆袭 古代言情

  闷声?闷气的谢辰“嗯”了一声?,要去寻扫帚来打扫地上灰烬与未曾燃烧完的纸钱,谢蕊不耐打发他:“行了,快回去罢!我来清扫便是,看到你那窝囊样我便来气。”

  谢辰被?她数落得?抬不起头来,闷着?头告辞,然后转身走?了。

  悄悄取了扫帚来,谢蕊清扫地上灰烬与纸钱。

  深秋寒风凛冽,她妥帖处理罢一切,转身离开竹林。

  一行泪滴,忽然自面上悄无声?息滑落下来。

  ……

  玉衡院。

  卢宛一个头,吵得?有两个大。

  她神色微有痛苦地无奈抚了下额头,收回落在?面前哭闹不休的谢康身上的视线,看向身旁的陈嬷嬷道:“他怎么这么能哭?”

  自应氏计谋事发败露,被?关到庄子后,谢康便被?送来了玉衡院。

  刚开始时?,生?得?粉雕玉琢的谢康秀气的模

  样,还能教卢宛心生?几分好感。

  虽然那时?她心中也并不愿养这位四公子。

  这孩子初来乍到时?,还晓得?看人眼色,不哭不闹。

  几日?后许是晓得?卢宛不会对他张口便骂,动手便打,众人又处处遂他心意,待遇比之从前大大提升,这孩子稍有不顺意,便哭闹起来。

  卢宛真是头疼。

  陈嬷嬷笑着?将榻上的四公子抱起来,一面熟稔地哄孩子,一面看了看卢宛的肚子,笑着?劝慰道:“一岁的孩子,已经不算吵闹了,太太腹中的小公子姑娘方才生?下来,那才真是整日?哭闹呢……”

第42章 临产

  卢宛张了张口, 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忽听外间传来行礼声,原是?谢行之回来了。

  自窗畔软榻上站起身来,卢宛浅浅笑着向谢行之曲膝行礼:“摄政王回来了。”

  看?到卢宛虽在笑着, 但?眼角眉梢却笼罩着一抹轻浅的忧愁, 谢行之行至她面前, 扶她起身, 淡声问道:“怎么?了?”

  听到谢行之这般询问, 卢宛侧眸看?了看?陈嬷嬷怀中抱着的谢康,对谢行之有?些无奈笑道:“四公子方才一直哭嚷不休, 摄政王进来他反倒不哭了。”

  谢行之看?了一眼咬着拇指, 仍旧明眸含泪, 眼眶通红,但?却已经一声不吭的谢康,想到自己?方才走进房间时,内间传来的哭闹声,微皱了下眉。

  抬手, 大掌抚过卢宛隆起的肚子,谢行之展臂将她勾入怀中,垂眸望着她道:“让下人照看?他便?是?,你何必亲力亲为?”

  卢宛闻言, 不禁心道, 若不曾打着要她亲力亲为的主意, 何必将这位四公子送来玉衡院?

  仍旧放在珠翠院,由珠翠院的女使?仆妇照料不就好了。

  心中腹诽, 但?面上却不显,卢宛微仰面颊望着谢行之, 柔和笑了笑:“四公子许是?方才来玉衡院,有?些不适应,总是?哭闹,妾怕下面的人怠慢了他。”

  谢行之墨眸深深望着怀中少女,听她这般说,眼底蕴了些笑意。

  垂首,在卢宛柔软嫣唇亲了亲,谢行之将怀中的温香软玉抱在膝上,笑着赞道:“宛娘最是?慈母心肠。”

  侧颊偎在男人宽厚肩头?,卢宛娇容绯红,好似甚为羞赧地垂了垂首。

  有?眼色的陈嬷嬷知情识趣地抱着懵懵懂懂的谢康退下,内间中其他女使?仆妇,也都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修长长指摩挲着卢宛泛着红晕的面容,谢行之望着她的低垂眸光中带着浅淡柔意。

  他思?忖片刻,淡淡笑道:“你是?康儿的母亲,待他长大,会孝敬供养你。”

  微顿一下,谢行之垂眸望着卢宛貌美年轻的面容,继续道:“他毕竟是?府中的公子。”

  从前郑氏膝下无子,谢轩又是?个?不成器的,原本,姜姨娘逝世后,尚在襁褓的谢康是?要养在郑氏身旁。

  只?是?郑氏多年缠绵病榻,那时已病入膏肓,自顾不暇,单纯糊涂的姜姨娘又识人不清,去世前央着要将谢康由应氏照看?。

  所以谢康才会被送到了珠翠院。

  如今应氏病死,卢宛身为长房主母,身旁养着谢康,也能有?个?额外的保障。

  卢宛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来,却眨了下眼睛,佯作不曾听懂。

  她轻轻哼了一声,望着谢行之眼波流转嗔道:“摄政王的意思?是?,妾自己?的孩子是?不孝顺,不肯供养妾的吗?”

  垂眸瞧着怀中顾盼生辉,貌美娇慵的女郎,谢行之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淡淡笑道:“促狭鬼。”

  拥着卢宛,思?忖片刻,他低头?在她侧颊上亲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忽然道:“也确是?我想多了,宛娘年纪轻轻,还这般年少,今后我们?会有?许多孩子。”

  他考虑的,是?不教?卢宛与当初一心求子,以至于将自己?折磨得?神经质的郑氏一般。

  他不希望看?到,娇艳鲜活如花蓇朵一般的卢宛,枯萎成深闺怨妇。

  但?卢宛到底并不是?郑氏。

  按下心中思?绪,谢行之深深墨眸凝住卢宛。

  眸光灼灼,教?她面颊愈发滚烫。

  谢行之低沉沉笑了一声,展臂将怀中少女打横抱起,带入帐幔掩映下的床榻。

  他抬手,撤去卢宛随云髻上的墨玉簪。

  女子乌顺的如瀑长发散落在锦绸枕面上,愈发衬得?身下娇人美得?不可方物。

  卢宛看?着面前支撑手臂,眸光深深望着自己?的男人,赧然侧了侧首,问道:“摄政王要做什么??”

  抬手,长指拈着她耳畔的一缕长发,谢行之低头?,在灯影下,她中衣宽散,侧首显露的愈发楚楚动人的莹白锁骨上亲了一下,嗓音低沉喑哑。

  “你如今大着肚子,本王能做什么??”

  握住卢宛的手,谢行之沉沉墨眸望进她的潋滟水眸,浅淡笑道:“只?希望宛娘温柔大度,用?其他法子帮一帮为夫……”

  灯盏阑珊,已是?子时一刻。

  卢宛汗涔涔,慵懒偎在谢行之怀中,忽想到了什么?一般,微仰面颊,抬眸好似随口提及似的问道:“妾听闻,摄政王今日罚了孙姨娘,可是?她做了什么?错事?”

  听到卢宛忽然这般问,谢行之微顿一下,抬手为她绾好散落濡湿的发丝,答道:“没什么?,只?是?她送去的膳食出了些问题。”

  闻言,又见他避而不谈的模样,卢宛不再追问,只盈盈笑了一下:“原是如此。”

  说罢,卢宛阖上眼眸,偎着男人灼热怀抱似要静静睡下。

  心中却想着,可她怎么?觉得?,并不是这样呢?

  文翠院。

  孙姨娘看着库房中被大箱小箱搬走的妆奁,心中尽是?一片颓废痛意。

  她站在库房前,明明心里痛得?不行,但?却面无表情,始终不肯离开。

  身旁女使?想要劝她回去,眼不见心不烦,只?是?孙姨娘却摆了下手,摇头?拒了。

  她出身官家,所以尽管当初入谢府是?做妾室偏房,家中母亲却还是?为她备了应有?的丰厚嫁妆。

  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因为她的愚蠢草率。

  看?着终于被搬空,空空如也的库房,如今赔完账目上从前贪赂的那些亏空,她手中是?一枚多的铜钱也没有?了。

  深知以后有?的是?难过拮据的日子,孙姨娘阖了阖眼眸,有?些无力。

  她觉得?自己?今后,应该开始韬光养晦。

  ……

  一个?月后。

  坐在圈椅上,卢宛正在吃葡萄。

  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她顿住了手中动作,抬眸望了望身侧的陈嬷嬷,问道:“文翠院那边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听到卢宛这般问,陈嬷嬷思?量片刻,笑着答道:“回太太的话,并没什么?,自上个?月抄了孙姨娘的家底,赔上了账本上的窟窿,这月孙姨娘只?在院中安分守己?地养伤。”

  卢宛闻言,神色淡淡地颔了下首,虽未言语,却若有?所思?的模样。

  “嗯。”

  见卢宛一语不发,似在想着什么?,陈嬷嬷有?些纳罕问道:“太太在想什么??”

  自短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卢宛看?着身旁的陈嬷嬷,稍有?犹疑道:“我在想,是?不是?把她逼得?有?些太紧了,狗急了还跳墙呢。”

  说着,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卢宛虽还在笑,但?面上的笑意却有?些淡。

  她微微皱眉道:“我如今快要生产了,虽处处安排妥当,但?不晓得?为何,近来心中总是?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稳。”

  这种?不安虽浅淡,但?在心中,却好似黑色烟雾一般萦绕弥漫,丝丝缕缕,如影随形。

  卢宛只?能宽慰自己?,是?听闻之前姜姨娘难产之事,难以避免心中留下些阴影。

  看?着卢宛微微蹙眉的模样,陈嬷嬷温声劝道:“太太头?一回为人生身母亲,难免心中惶恐困惑。”

  顿了顿,陈嬷嬷笑着继续道:“玉衡院里里外外奴婢都打点?好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卢宛“嗯”了一声,看?着身旁的陈嬷嬷,盈盈笑道:“多亏了有?嬷嬷在,如今我是?万事不操心了。”

  她月份大了,管家一事,暂由陈嬷嬷操持。

  听到卢宛这般说,陈嬷嬷面上笑意愈深,眉眼恭顺道:“姑娘说这种?话,真是?折煞

  奴婢。”

  文翠院。

  孙姨娘身旁女使?看?着准备外出的主子,忍不住低声嘀咕:“太太这回明摆着是?恩威并施糊弄姨娘呢,待她生完孩子,坐罢月子,掌家权还是?要收回去的,姨娘何必为她劳心费神,作嫁衣裳。”

  闻言,孙姨娘顿了顿打量镜中妆发的动作,侧首微冷看?了一眼身旁女使?,道:“慎言。”

  女使?被她一记严厉眼刀看?过来,虽欲言又止,却不敢再多置一词。

  其实,孙姨娘何尝不晓得?,玉衡院那个?如今教?自己?协助她院中嬷嬷暂时管家,是?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

  但?巴掌已经落下了,放在眼前的甜枣不吃白不吃。

  接受卢宛给的那点?甜头?,她心安,自己?也至少不只?是?挨打,还得?了些好处,是?两厢欢喜的事。

  如今对卢宛有?敬有?畏的孙姨娘,固然还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却暂时按在心中,收敛起来,一丝不敢发。

  ……

  夜幕深深,乌浓夜色笼罩着寒风凛冽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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