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露采采
听到孙姨娘这带着叹息的,鼓励的一番话,仿佛能蛊惑人心似的,谢康握着手中狼毫笔,紧绷的指节有些泛白。
他微咬了下唇,不曾言语,只神色平静地继续写字,恍若不曾听懂孙姨娘若有似无的挑拨,心中未有半分难过黯然?一般。
而孙姨娘,则一直望着面前沉默温驯的孩子,眼底一片深谋远虑的笑意?。
如今,谢康被孙姨娘视为后半生最重要的一个盼头了。
自幼养在?寿安院的谢芊本便与她不亲,更?何况,那个丫头平素瞧着柔弱怯懦,可实际上,却有主意?得很,根本与自己不是一条心,孙姨娘不是蠢钝之人,岂能连这些都觉察不出来?
现在?,谢芊的翅膀已经硬了,孙姨娘深知自己没法子将她捏在?掌心,但也没奈何。
毕竟谢芊便要出阁了,她如今待自己的态度,教孙姨娘已晓得,以后是指望不上这个丫头片子了。
可是谢康则大不相同。
虽谢康并非她所出,但这孩子命苦,如今生母坟头的草,早不晓得几尺高?了。
他在?府中,既无根基,除了自己又无依无靠。
可偏生谢康天资聪颖,在?私塾表现得教严肃古板的老学究都连连夸赞。
这样的孩子,又有这般家世,一看便是将来能出人头地,有大造化的。
趁他如今年纪尚小?,孙姨娘打定了主意?,要亲自好?生修剪他的性?子与羽翼,不能教他成了第二个谢芊,是个不知反哺的白眼狼。
她要教谢康明白,府中上下都憎恶他,所以对应的,他也应该憎恶他们。
尤其是玉衡院,他的那位太太与幼弟,孙姨娘巴不得谢康一有机会,便控制不住心中怨恨,要报复他们。
谢康是她手中一柄锋利的刀刃,有许多用处。与此同时,孙姨娘也晓得不能教他锋芒过盛,所以,她时时刻刻打压着这个尚还年幼,心性?聪颖得有些敏感的孩子,让他心中伤感悲观,妄自菲薄,晓得只有自己可以供他依靠,他便是聪慧地觉察到不对,亦只能信赖依靠自己。
想到这里,孙姨娘望着面前正在?温驯写字的谢康,眼中笑意?晦暗不明。
……
玉衡院。
夜色深深,卢宛身着宽散寝衣,倚在?床头引枕上,正在?看着手中的一本书卷。
听到门口传来沉沉脚步声,卢宛抬眸,望向来人。
在?瞧见?谢行之后,她眉眼微弯地盈盈一笑,放下手中书卷,温声问道:“摄政王回?来了?”
见?卢宛说着,似要掀开身上盖着的锦被,起身向自己行礼,谢行之上前,握着她的纤指,坐在?床榻边上,道:“不必起来了。”
抬手,将卢宛手中拿着的书卷放到床头矮柜上。
谢行之展臂,将面前女?郎揽入怀中。
爱怜亲了亲她白皙秀致的眉心,大掌落在?她小?腹上,谢行之凝睇望着她,温声淡道:“晚上看书,仔细些眼睛。”
听他这般说,卢宛微微笑了一下,将面颊靠在?他胸口,未曾言语。
微屈的指节摩挲着怀中女?子的面容,谢行之便这般凝望她许久,似有些出了神。
半晌,方才回?过神来,男人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腹,继续问道:“身体可还有不适?”
第65章 欲念(修别字)
卢宛偎在他带着清浅木质香的灼热怀中, 闻言,微仰面颊抬眸瞧了他一眼,摇首浅浅笑道:“用了郎中开的药,已经好多了。”
听到?卢宛这般说, 又细细端详她的面色, 见她清艳姣好的面容丰润嫣红, 与平日里仿佛别?无二致, 谢行之方才暂且放下些心来。
抬手, 轻抚了下卢宛的肚子,谢行之对她腹中的两个孩子道:“你们两个要乖些, 晓得?了吗?”
懒洋洋靠在男人怀中, 望着他有些幼稚的模样, 卢宛不由得?有些失笑。
打?趣的目光落在谢行之身上,卢宛忍俊不禁道:“摄政王怎么这般孩子气。”
抬眸瞧卢宛一眼,见她乌润眸中尽是促狭之意,谢行之佯作愠怒,捉住她的下颔, 在她柔软嫣唇上啄了好几下。
卢宛被他揉弄着身体发痒的地方,两只藕臂勉强拉住半落不落的宽散中衣,被戏弄得?笑嚷起来:“妾错了,摄政王莫要再?逗弄妾了……”
见卢宛眼眉弯弯地笑着, 往床榻里侧躲去, 方才眼角眉梢间, 所笼罩的那抹若有似无的轻愁与担忧仿佛消弭殆尽,谢行之方才眸底蕴笑地收手。
劲瘦有力的手臂勾住卢宛的盈盈纤腰, 大掌护着她的小?腹,谢行之垂首, 自怀中女郎唇瓣上温.存缠绵地厮磨着。
觉察到?男人的欲.念翻涌,抵着自己的东西太过炙热烙人,但?却未曾孟浪。
卢宛晓得?他是顾及自己,心念不禁微动。
微微睁开眼眸,水雾迷蒙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复杂之色。
望着面前近在咫尺,与自己气息交.融,阖着眼眸,专心认真亲吻着自己的男人,卢宛心中不由得?微叹一声
。
有的时候,她真的有些看不懂他。
若是真的甚为紧张在意她,那么,此?时此?刻,不应该放她松快些吗?
可是,若并不在乎她,只将?她做一个处处合心意的亵玩的玩物?,那么,如今她已难以教?他尽兴满意,按理来说,他应该去找旁的漂亮年轻的女郎去了。
为何要仍旧守着她一个不能真的做什么的人……
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不显,卢宛忽地抬起柔细藕臂来,勾揽住身前男人的脖颈,深深回吻着他。
她晓得?,如今他便是因着她的这个举动,而甚是动.情,也做不得?什么了。
果如卢宛所料,在她抬起手臂,勾住谢行之肩颈时,他灼热的气息,似是变得?愈发起伏不稳。
卢宛知晓,谢行之是不会?越雷池一步,性情坚毅克制的人。
她猜想如此?,他便会?因难以按捺炙热欲.念,而不得?不放开她。
可是,心中暗自打?着算盘的卢宛,却并不曾等到?她想要的结果。
因着她的主?动回吻,谢行之长?驱直入的厮磨愈重,卢宛觉得?自己的唇,简直要被他咬破了……
不晓得?过了多久,汗湿涔涔的卢宛偎在谢行之怀中,微有些凌乱的中衣滑落肩头,眸中水雾潋滟,瞧着娇袅可怜。
抬手,摸了下自己红肿的唇,深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卢宛,有些哀怨望了谢行之一眼。
见她明润眼波流转,望向自己娇怯的目光,谢行之不禁低沉沉笑了一声。
复又垂首,自卢宛唇上温.存地厮磨了半晌。
卢宛听着耳畔格外清晰的咂咂水渍声,不由得?面红耳赤,娇容绯红得?愈发厉害。
望着微垂眼眸,含羞带怯的卢宛,片刻之后,谢行之终于收了手。
灼热大掌落在怀中女郎微微隆起的小?腹,谢行之晓得?自己不能再?孟浪,于是,也只得?这般见好就收,眷恋不舍地停下动作。
抬起眼眸来,卢宛眼波流转瞧了一眼谢行之。
却发现男人也正望着她,此?时此?刻,见她眸光羞赧地望过来,他终于有些难以忍耐一般,忽地松开抱着她的手臂。
卢宛水眸乌润,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面前男人。
谢行之却已起身,眸色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只着中衣抬步离开。
有些茫然的卢宛撩开帐幔,纳罕往外看了一眼,却见谢行之要去的方向,是沐浴的浴间。
后知后觉想起他方才难以按捺的深沉炙热欲.念,卢宛先是微愣,旋即,面容与耳垂愈发滚烫地垂首,忽地低低笑了一声。
待到?谢行之复又沐浴过后,躺在榻上的卢宛,早已沉沉睡着了。
轻轻上榻,揽住安静睡在床榻上的女郎,谢行之正也要睡下,怀中卢宛却已有些神色迷糊地睁开眼眸。
觉察到?他寝衣中透出来的微微冷意,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卢宛抬眸瞧他一眼,偎在谢行之胸口?上,睡眼蒙眬地轻笑一声。
听到?怀中妻子的笑声,谢行之垂首看着她,辨别?出她笑中的促狭,佯作神色微沉问道:“宛娘在笑什么?”
无辜地摇了下头,卢宛望着谢行之,水眸潋滟道:“没什么。”
谢行之闻言,瞧见她笑得?眼眉弯弯的模样,心中既柔且怜。
抬手,修长?指节摩挲了一下她的面容,谢行之眸底蕴起些许笑来,有些拿她无可奈何道:“快睡罢。”
……
一个多月后。
柔和的灯影下,卢宛坐在窗畔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棋谱,正在对着棋盘打?谱。
似在思忖什么,在落下一枚棋子之后,卢宛手中始终捏着又自棋盒中拿出来的那枚棋子,半晌不曾落下。
她微微蹙眉,仿佛正有些苦恼地思索着什么,微皱眉心的模样,一颦一蹙,温婉柔美。
谢行之不晓得?自己在门前,便这般凝眸望着被灯影笼罩的卢宛多久。
直到?卢宛抬手,纤白的指尖揉了下太阳穴,终于放弃挣扎了一般暂时收手,不经意往旁边一瞥,方才瞧见站在门口?,已来了不晓得?多久的谢行之。
姣好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来,卢宛站起身来,向谢行之曲膝行礼:“摄政王回来了。”
方才回过神来,谢行之上前,握住卢宛的手,带她坐回到?软榻上。
拿起卢宛方才看的,此?时放在案上的棋谱,谢行之随意扫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落在卢宛身上。
卢宛晓得?他面上瞧着淡漠冷肃,实际上是牵挂自己伤了眼睛,身体又有不适,不禁浅浅笑着微仰面容,在他侧颊上亲了一下,笑道:“方才看一会?子,摄政王便过来了,妾只是想拿这个消磨些时间。”
听到?卢宛这般说,狡黠灵动,顾盼生辉的神色,谢行之眸底有些无奈地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颔。
旋即,他展臂,将?她自身旁,揽在怀中。
其实卢宛是有些不愿被他这般抱着的。
如今她仍旧在养胎,与谢行之并不能做什么。
待到?过会?子,两人又干柴烈火,情难自抑地勾缠在一起,谢行之需要尽力忍耐,她亦要努力按捺,缓和许久。
只是,心中虽然有些暗自腹诽,但?卢宛却并不曾说什么。
因为根据她的经验,便是她说了什么,亦不会?有所作用。
炙热濡湿的亲吻与她相濡以沫,想到?这些时日总能觉察到?谢行之的时时不对劲,与自己的打?算,卢宛眸中有迟疑之色一闪而过。
被伟岸高大的男人抱在怀中,微仰面颊,禁锢一般强势亲吻着,卢宛想着心事,不禁有些走神。
觉察到?她的神游天外,心不在焉,谢行之含吮着她娇怯的舌尖,轻咬了一下怀中不专心的女郎一下。
卢宛微有些吃痛,轻皱了下眉,睁开水雾蒙蒙的眼眸。
与她口?唇相接的男人,终于停下了轻狂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