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尔屿
谢行之寒眸低垂,挑起她下颌,迫使她抬头看他,“确实不一样。”
“我这刚认识大半年的假兄长,是没阿吟的小马哥亲。”谢行之嗤笑道:“开口闭口的,阿吟妹妹。”
发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醋味,月吟眉心拧了拧,只觉都能沾饺子吃了。
月吟嗔谢行之一眼,揭穿道:“你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
谢行之敛眉,面色更冷了。
月吟忽然抬手,圈住谢行之脖颈,软着声音道:“小澄”
哥字还没喊出来,她感觉这样喊不太好,便及时改口,“行之哥哥,就别生气了。”
声线拉得长长,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谢行之愣怔,喉结下意识滑了滑,垂眼看她,道:“你叫我什么?”
月吟心里一紧,忽然没了底气,也不知谢行之吃不吃这一套,战战兢兢看着他,低声试探道:“行之哥哥?”
谢行之耳尖悄然染了抹薄红,他咽了咽嗓子,嗓子略带沙哑,“再叫一遍。”
月吟忽而松了一口气,眼底泛起笑意,娇声喊了一声,“行之哥哥。”
“行之哥哥别生阿吟的气了,行之哥哥……”
话音刚落,谢行之倏地抬手扣住她后颈,吻上她张开的唇。
舌毫不费劲地哺到一片柔软,口津。相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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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第64章
◎唯愿阿吟,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月吟纤臂挽着谢行之脖颈,正伏在他颈窝换气,嫣红的唇瓣翕合,涣。散的双眸盯着他被揪皱的衣襟。
温热的气息洒在谢行之颈间,她身上有一股浅浅的甜香,与方才他尝的有些许不同。
谢行之伸手,敛去她唇上的水光,指腹温柔。
月吟没有回避,乖顺地伏在谢行之颈窝。方才那缠绵一吻,谢行之仿佛把她所有力道都夺尽了。
月吟暗暗庆幸,得亏不是夜里,否则谢行之亲着亲着,两人就都躺到这榻上了。
谢行之长指敛去她额前的碎发,看着她伏靠身上娇盈盈的模样,道:“往后的称呼,阿吟该改改了。大表哥是假的,谢世子太生分,我倒是觉得阿吟适才的称呼最为合适。谢魏两家是世交,阿吟唤我一声哥哥再正常不过。”
月吟脸上红热,抿着唇拒绝道:“不成,我害羞。”
行之哥哥,这是她情急之下才喊出来的,拿来哄谢行之消气的。
一声声“行之哥哥”在大庭广众喊出来,让人听去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谢行之手臂揽上她细腰,声音冷了几分,说道:“小马哥就叫得,偏生行之哥哥就叫不得?”
谢行之垂眸,见月吟拢着眉,抿着唇瓣似乎是在想如何辩驳他的话。
“我看是那青梅竹马的哥哥在阿吟心里的分量重,刚才不还执意送阿吟烘熟的甜柿子?”
月吟抬眸瞧向谢行之,她自以为那几声行之哥哥和绵长的吻已经把谢行之的醋意消去了,哪知他还念着。
月吟伸手搂着谢行之,说道:“当初我假冒姐姐的时候,表哥来定远侯府,谢四姑娘也才唤的魏二哥;还有表姐,不也是客客气气地唤声谢世子?大家都这样客客气气地打照面,怎么到我这里就一定要改称呼。”
话至尾音,声音拉得有些长,带着几分娇嗔,她秀眉轻拧,抬眸看着谢行之,显然是对他那话的反驳。
谢行之敛眉,沉默着没说话,手仍然搭在月吟细腰上。
片刻后,谢行之低头,在月吟耳畔小声说着话。
也不知说了什么,月吟耳尖慢慢红了起来,脸上浮出一抹娇羞。待谢行之把话说完,她脸上已是一片红霞。
谢行之垂眼看她,等着她的回复,月吟娇羞地抿着唇,在谢行之的等待中缓缓点了点头。
月吟一颗心怦怦乱跳,她脸颊蹭了蹭谢行之的颈窝,说道:“我都点头答应了,行之哥哥便别揪着这件事不放了,也莫再乱吃醋了。”
有了满意的答案,谢行之眉眼间有了些许松动,他俯身,轻啄她唇,“依阿吟的。”
她唇软软的,柔软温香,即便吻过数回,但谢行之仍有一种初次相碰的感觉。
与心悦之人相处,总是不自觉地想亲近。
谢行之心头微动,忍不住又吻上她唇。她就被抱坐在他膝上,头刚好到他下颌处,谢行之一低头就能吻到她唇,这次的吻,不似方才夹杂着醋意的宣誓主权,而是带着缠绵的柔意,极尽温柔。
月吟在不知不觉中双臂挽着谢行之脖颈,甚至情到浓时,手腕带了力道,不自觉将谢行之脖颈往下带了带。
这次离开扬州后,月吟也不知下次回来是何时了,接连几日都带着谢行之去了各处游逛,如数家珍地与谢行之分享曾经发生的趣事。
每天的日子都是在惬意中度过,但是没过多久,县城里接连发生了件大事。
三户在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乡绅富豪相继被查出十余年间未向朝廷交纳应交的,知府派人来查时,心虚地竟想将这些年间的账本都烧掉,幸是官差手快,从火堆中抢回一部分。
茶楼看台,月吟目光透过窗楹,看着街上被官差押去州府县衙的一行人,心里逐渐泛起疑惑。
她拿起碟盏里的红豆糕,小声嘟囔道:“奇怪,怎么偏偏是他们三户人家?”
这三户人家的孩子就是小时候到头排挤月吟的公子姑娘们。
一个接一个的,竟都在一夕间被抄了家。
谢行之看着对面思忖不解的月吟,问道:“阿吟在嘀咕什么?”
月吟回了神,冲谢行之盈盈一笑,“没什么,忽然有些感慨而已。”
她低头,小口小口咬着手里的红豆糕。
谢行之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修长分明的手端起茶盏,轻轻晃了晃茶盏。茶水泛起波澜,微微荡漾开来。
谢行之垂眸,温润清隽的眉眼滑过阵冷凉,让人不寒而栗。他唇勾了勾,端了茶盏轻呷。
夜里回了客栈厢房,谢行之从袖中拿出张记了串名单的纸。
谢行之将那名单凑近蜡烛。
顷刻间,那纸名单被点燃,愈燃越烈,终成了火盆里的灰烬,化为乌有,但名单上的人却一个也没逃。
一行人离开京城时,是秋日,再回来时已经是寒冬腊月,再过十余天便要过年了,年味渐浓。
京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大红灯笼,三三两两的孩童拿着燃香在家门口放炮仗,炮仗声一处着一处,似在比谁攀比谁放的炮仗声大。耍傀儡戏的看台围满了人,剧情到了精彩之处,便掌声雷动,叫好连连。
和谢行之在码头分别时,月吟把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给谢行之,说道:“这些是给谢四姑娘带的礼物,烦请谢世子回府以后帮我转交给四姑娘。”
谢行之敛了敛眉,看着她抱着的盒子,神色微变,“为何只有四妹妹有礼物?”
他紧接着提醒道:“阿吟忘记给我的礼物了。”
月吟微讶,没想到谢行之连这个事情都计较,怀里还抱着盒子,嗔他一眼,说道:“谢世子和我们一起去的扬州,这些礼物还是谢世子陪着我去买的,哪有人跟去扬州,还讨着要礼物的。”
谢行之问道:“若我没和阿吟同路去扬州,阿吟回来时也会给我备上一份礼物?”
月吟抬眸看着谢行之,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安抚他说道:“那是自然,行之哥哥和旁人不一样。”
谢行之唇角微扬,这才接过月吟怀里的盒子,说道:“朔风寒凉,快回马车去。”
月吟和谢行之分别,回了马车。
马车动了,缓缓离开码头,朝宣平侯府去。
魏瑶放下车帘,把装了炭火的暖手炉给月吟,笑着打趣道:“谢世子这一路跟来,到分别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盯着这边,这不等阿吟离开后才进的马车。倒让我不禁想起了你爹爹,我和你爹爹刚定情那会儿,你爹爹片刻没见我,就心欠欠。”
魏瑶笑道:“若非临近年关,赶着回京城过年,咱们怕是要在扬州对待几日。谢世子专程而来,这一路对阿吟的照顾,娘看着眼里,甜在心里。”
“娘。”
月吟不好意思,低头之下耳尖浮出一抹娇红,她捧着膝上谢行之送的暖手炉,说道:“谢世子是奉命去的扬州,代天子巡狩。在扬州时,谢世子确实暗访了扬州一些地方,抓了一批为非作歹的人。”
魏瑶知道女儿面子薄,也不抓着这件事不放了,但不管是在扬州,还是在去时回来的路上,两人之间的相处,她都默默看在眼里。
“阿吟,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
月吟抬头,不解地看向母亲,“娘亲您说。”
魏瑶看着两个孩子两情相悦,便也不打算瞒着女儿了,“你爹爹在阿吟还没出世时,便把你许给了谢世子。那时别说是阿吟,就连娘也还没和你爹爹成婚。原本是你爹爹与谢世子口头的一句玩笑话,但娘现在看阿吟和谢世子两情相悦,顿觉这是桩和和美美的姻缘。”
月吟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事情,敛了敛眉,惊讶道:“爹爹真有这么喜欢谢世子。”
她拢着眉,忽想起谢行之在知道她身世后,与她相处的那些日子,难怪谢行之认定了她必须嫁他。
魏瑶摸了摸月吟的头,“娘问过谢世子了,即便没了你爹爹这句玩笑话,谢世子也是要求娶阿吟的。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缘分,有缘之人,兜兜转转总会遇见的。”
月吟微微愣神,有些许恍惚。
还真是和谢行之的缘分。
月吟本以为谢行之会年后上门提亲,哪知从扬州回京的第三日,谢家请的媒人就来了宣平侯府。
大箱小箱的聘礼堆满了浅云居,一时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魏家长辈们和定远侯夫妇在堂厅商议两个孩子的婚事,月吟抱着谢行之送她解闷的狮子猫,看着笼子里的一双鸿雁有些出神。
月吟摸着狮子猫,小声嘟囔道:“才从扬州回来三日,三日时间怎么就突然生出这么多聘礼来?”
她蹲在地上,跟笼子里的一双鸿雁说话,仿佛它们能听懂,也能回答她一样,“你们是今早才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吗?”
在一堆绑了红绸的聘礼箱旁边,披了件白色狐裘披风的月吟膝上抱了只纯白小猫,蹲在笼子旁不知和那双鸿雁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她轻拧着眉,又时而一笑,眉宇间都舒展开了。
谢行之来到浅云居,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番景象。他笑着走了过去,月吟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偏头看了过来,见是他来了,愣怔半晌,有些意外地望着他。
月吟略显局促,抱猫起身,问道:“世子怎么来了?不是在和长辈们在堂厅议事?”
谢行之柔和的目光落到月吟身上,毫不避讳对她的思念,“三日没见阿吟了,亲事定下后我立刻就来了。”
两人的婚事暂定在三四月,具有哪日等年后再细择吉日。
月吟面容不知不觉红了,伸手理了理耳旁的鬓发,试图掩饰住心里生出的一抹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