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尔屿
他这笑像极了昨夜,她含着……
她呛住咳嗽不止的时候,谢行之便是如此笑着,轻抚她后背,他伸出来的指腹轻轻拭去她唇边的白渍。
月吟面露娇羞,耳尖和脸颊在霎那间红臊起来,还剩一半的蟹黄灌汤包也没吃了。
她低头,捧着粥碗,小口喝粥,用粥中红枣的清甜压住唇间的咸腥味。
月吟小声嘀咕道:“还是我们扬州的蟹黄灌汤包好吃。”
和京城的不一样。
谢行之浅笑,低头喝粥。
天气炎热,月吟没什么胃口,粥食吃了几口便不想再动筷了,她看向正喝粥的谢行之,说道:“夫君,我嘴巴里没什么味,中午想吃些酸辣口味的。”
谢行之自是记在了心里,也知道合她胃口的带酸辣的菜是什么,他放下粥碗,当即便吩咐了下去。
谢行之吃饭时不喜说话,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矜贵儒雅,月吟忽觉看着谢行之吃饭,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在椅子上坐久了,月吟腰有些酸痛不舒服,她拢了拢眉,悄悄背过手去,不动声色揉着酸痛的腰。
她后悔昨夜一次又一次缠着谢行之,到头来遭罪的还是她自己。
月吟揉着腰肢,有些恼自己,白嫩的香腮鼓了鼓,都怪她太心急,往后再也不主动了。
谢行之喝完粥,端起桌上的茶水漱口,拿锦帕擦去唇边的水渍。
谢行之目光看向身旁不适的月吟,她眉色微动,忽然伸手抱她起来,侧坐在膝上。
月吟被谢行之这猝不及防的一抱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圈住他脖子,有些惊怯地看着他。
谢行之的手放在她后腰,什么都没说便轻柔地揉着她不舒服的后腰。
在一片寂静无声中,月吟耳尖慢慢红了起来,终究是不好意思的。
谢行之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夫人这次可不能嗔怪我。”
月吟一清二楚,自是没有半分恼谢行之的意思。
她伸过去一只手,带着谢行之的手挪到后腰酸痛的地方,略带羞涩的小声说道:“夫君,是这处不舒服。”
谢行之眼里是和煦的笑意,温柔地看着月吟,扶着她的腰,轻揉,“好,为夫让夫人遭的罪,自是让为夫来善后。”
月吟抵着头,下颌枕在谢行之的肩上。
她在心里纠结一阵,还是把一些想法说了出来,在谢行之耳畔低语,“夫君,今晚我们再试一次。”
谢行之微愣,有些差异地看着羞赧的妻子,蓦而笑了笑。
晚风驱走一整日的炎热,迎面而来的风清新凉爽。
夜幕低垂,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天上繁星点点。
凉亭中的软榻上,有两个依偎着的亲密身影。
谢行之抱着月吟在怀里,伸手共同她指了指天上的星星。他识得星宿,每指到一颗他认识的星星,便跟月吟说着星宿名称和来历。
晚风不热不燥,月吟依偎在谢行之的怀里,仔细听着。
她忽然抬手,指向天上的星星,“夫君,你看那颗星星,是周围最亮的一颗星。”
谢行之顺着月吟指的方向看去,笑着回应她。
长指抚过她柔顺的乌发,谢行之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带着她手指,遥指一处,“夫人且看,那颗就是织女星。”
月吟眼前一亮,仰头看一眼谢行之,好奇问道:“那牛郎星呢?是哪颗?”
“诺,那颗就是。”
谢行之指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月吟拿起千目镜看向夜空,她旋了旋末端的圆环,夜空的星宿近了一些,看得更清楚了。
月吟用千目镜津津有味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忽觉就这样躺在谢行之怀里也是极好的。
只是谢行之搭在她腰间的手逐渐变得灼热,也很用力。
隔着单薄的衣料,他有些烫的指腹摩挲着她侧腰,慢慢地,他指端绕着她腰间的丝绦,带着别样的意味。
月吟的脸不禁红了,下意识按住谢行之的手,小声说道:“不成,还在外面。”
谢行之低头亲了亲她娇艳的唇,小声问道:“可要回屋了?”
月吟想了想,摇摇头,故意跟谢行之唱反调,嬉笑着说道:“我还想再看看星星。”
谢行之垂眼看向怀里娇娇软软的妻子,笑道:“夫人不觉得拖了一时,等下回屋便得多挨一份……”
他在月吟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字,月吟面红耳赤,余光瞥见凉亭外面,急急扯开话题,“那边好多流萤。”
夏天静谧的夜少不了流萤。院子里有流萤飞来飞去,随着渐深的夜色,流萤越来越多。微风拂过,吹动草丛,惊动了附在草丛中的流萤,萤火一闪一闪,宛如繁星。
月吟放下千目镜,从谢行之怀着起身。
她跂上鞋,起身离开软榻,拿了桌上的刺绣团扇,拎着裙裾,脚步轻快地走出凉亭。
皎洁的月光下,月吟拿着团扇去扑纷飞的流萤。
掌心里扑到几只流萤,月吟高兴极了,小心翼翼捧着掌心,转身去寻谢行之,想给他也瞧瞧,发现他就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看着她。
谢行之往前迈了两步,来到月吟身边。
月吟捧着掌心,笑着说道:“夫君,再凑近些。”
谢行之脚尖近乎抵着月吟的脚尖,“如此,可顺了夫人的意?”
月吟抿唇点了点头,“夫君别眨眼睛,我扑了好几只流萤。”
她低头慢慢松开手掌,凑近的谢行之也低下头来,额头抵着月吟的额头。
萤火闪耀,几只流萤从两人眼前飞走,真真是一眨眼的功夫。
月吟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忽而有些惆怅,“怎么都飞走了,这也太快了。”
“夫君,我们去捉流萤。”
月吟牵起谢行之的手,笑着说道。
草丛中一有细微的动静,藏起来的流萤便纷纷飞了起来。月吟拿着团扇,笑着扑向漫天的流萤。
看着漫天的萤火里的倩影,谢行之不由笑了笑。他缓步走了过去,掌心一捧,扑了些流萤。
谢行之将流萤用素色锦帕包住,手指握住锦帕收口。
素色锦帕中透出闪烁的萤火,像是一盏小小的萤火灯笼。
谢行之拿着,悬在月吟眼前,说道:“山林间的流萤繁多,改日带夫人去山庄避暑,夜里便去看漫天萤火和皎月星辰。”
月吟笑着点头,光想想就觉得那画面甚是美好,也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静谧的山林间,两人依偎坐在草坪上,眼前是漫天飞舞的流萤,仰头望天,皎洁的圆月高悬苍穹,夜空中点缀明亮的星星。
月吟伸手,纤白手指碰了碰锦帕,暗下去的萤火在她眼前慢慢亮了起来。
“真好看呐。”
月吟眉眼弯弯,看了一阵后将锦帕敞开,被包住的流萤全飞了出去。
她伸出手去,竟还有掠过的流萤停在她的指端,酥酥痒痒的感觉在指端蔓延开来,但没过多久,那停留在指端的流萤飞走了。
月吟目光随着流萤远去,不知不觉间和谢行之打了照面。
四目相对,两人皆愣在原处。
谢行之忽而上前一步,揽住月吟的腰,片刻间把她带到身前。
他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
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流萤环绕飞舞,夜风吹拂,树影婆娑。
团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谢行之拦腰抱起月吟。
寝屋的门打开又关上,点点烛火氤氲出暧昧的气氛。
罗帐垂落,阻了帐内的光景,倒能映出朦胧的身影……
夜色渐深,谢行之俯身看着眼尾娇红的月吟。
一滴汗珠顺着他英挺的鼻梁滑至鼻尖,转眼间滴落到月吟白皙的锁骨。
她身子轻颤,被灼热的汗珠烫了一下,气息在这一刻急促了几分,放于谢行之发间的手本能地抓住他的头发。
谢行之呼吸一窒,汗珠顺着喉结滑落,眼底泛起一片汹意。
他掌心攒了两团,嗓音喑哑得不像话,在月吟耳畔低声道:“养了些时日,是比前阵子好多了。”
月吟脸上一热,欲推开谢行之,但还是晚了一步。
夏日里晚熟的大樱桃比蜜桃还要清甜,让人垂涎欲滴,引人采撷。
枝梢垂挂的樱桃被谢行之轻而易举摘碰到了,柔软的唇贴在樱桃外皮上,轻轻一嗅,香甜萦绕在呼吸间。
……
风吹云散,烛残光暗,皎洁的月光从窗柩照进来,摇摇晃晃的梨木花雕摇椅慢慢停了下来。
摇椅上方才还在的人影一时间消失不见。
四下寂静,唯有呼吸声一阵接着一阵。
月吟唇瓣翕张,涣散的目光看着身前的人。
乌黑的长发洒落在软枕上,宛如在水中随水散开的乌藻,谢行之长指穿过她柔顺的乌发,轻轻抚摸。
指端又落到她白皙锁骨上的一抹红痕,指腹摩挲着。
须臾后,谢行之的吻落到她侧颈,重复方才的种种。
月吟从前对腹中的汤汤水水惧怕,宛如又是在吃饭时,被谢行之逼着喝下一碗接一碗的羹汤,腹中胀鼓鼓的。
但时间一久,月吟也不恼谢行之了。
月吟额上汗涔涔,粉白的纤指推了推谢行之肩头,声音绵软,“夫君,软枕。”
谢行之目光流转,看向她次次都让他拿来垫在月要下的软枕,目光一顿。
月吟又推了推他,催促道:“夫君,行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