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桃春晴 第129章

作者:尔屿 标签: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潋滟的眸子含了层水雾,咬着唇瓣,怯怯地看着谢行之。

  谢行之放下画笔,眼底噙了抹意味深长的笑,俯身在月吟的耳边低语,“夫人想什么呢,画笔岂能那样使用。”

  谢行之反握住月吟的手,握住她纤长的手指,指腹摩挲着她剪短的指甲,说道:“夫人近来乖顺,指甲长了,知道剪短。”

  月吟心惊胆颤,更不敢随便动弹了,便由着谢行之握着她的手指。

  “夫人来看这幅画。”

  谢行之抱转月吟入怀,胸膛扑了馨香,撩人心怀。

  月吟扭过头去,罗裙轻解,镜子里映出洁白的背,上面画着绽放的荷花,花瓣上的水珠清晰可见,宛如刚从水中长出来的一样。

  她的脸颊不禁红了起来,羞臊地回过头,下颌伏在谢行之肩头,轻轻咬着唇瓣。

  月吟纤指揪着谢行之衣襟,他真讨厌呐。

  月吟担心地问出声,“颜料能洗下来了么?”

  谢行之的手绕到月吟身后,滚烫的指端落于画纸上的粉白荷花,顺着勾勒出的荷梗慢慢抚下,指端最后停留在荷梗消失的地方,静止着没有离开。

  月吟的肩膀颤了颤,揪着谢行之衣襟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悬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

  指端分毫未动,谢行之的指腹在荷梗末端打圈。月吟双膝下意识并拢,抿唇嗔看他一眼。

  谢行之低头亲了亲月吟的唇瓣,这才回了她方才的问题,“颜料一洗便掉,夫人且安心。”

  话音刚落,谢行之的长指将堆叠的衣衫压下。

  他以指为画笔,将没有画完的荷梗,一笔画下……

  镜子里映出的身影清晰可见,盛开的荷花宛如被折了花枝,花瓣上的水珠犹似滴落。

  烛火摇曳,昏黄的屋子里暧昧横生,一阵接一阵的呼吸声打破夜的静谧。

  静放在梳妆台上的瓶子被谢行之打翻,瓶口潺潺流水,攒聚的水渍沿着台面缓缓流下,滴在月吟足尖蜷缩的软垫上。

  月吟额上是密密匝匝的汗,纤臂环住谢行之脖颈,即便是指甲剪短了,依旧能在他后背抓出几道红痕。

  雪纸之上的荷花颜料暂时没被冲洗干净,但一直养着的两朵含苞待放的粉白菡萏倒是被谢行之照顾周到,细琢轻抚。

  月吟蓦地咬住谢行之的肩头,呜咽着哭出声来。

  谢行之闷哼一声,渐红的眼尾看着镜子,喉结动了动,忽而将泪睫低垂的月吟抱转。

  谢行之拿过软垫,放在梳妆台边沿。

  月吟枕着软垫,一抬头便正对梳妆镜,泪眼婆娑中看见最不想看的一幕,低低哭出声来。

  她淡粉的面颊上淌泪,发髻散乱,头上仅有的一支金簪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绾发的金簪就要掉下。

  谢行之握住月吟的手指,按在梳妆台台面上,另一只手落在颜料作画的荷梗末端。

  谢行之低首,面颊蹭了蹭月吟发烫的面颊,沾了一汪清泪,他启唇,轻声哄她。

  “为夫待会儿亲自帮夫人将荷花颜料洗掉。”

  他皓白的长指轻抚浅绿荷梗,蜿蜒而下,欲折了他亲手画好的荷花。

  月吟伏在软垫上,碰到软垫被濡湿的一片,小巧白皙的足尖不禁蜷缩,脸上浮出一抹娇红。

  她别过头去,不看镜子。

  谢行之轻笑一声,低头吻上她翕动的红唇,将她哭诉的所有声音都咽了下去。

  芙蓉出水,粉妆玉琢,美不胜收。

  月影如钩,清晖洋洋洒洒地照入屋中,只映得人影交叠。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元宵快乐~

  下一更在周日~

  

第71章 番外六

  ◎婚后日常◎

  这日,大理寺有件棘手的案子,谢行之审理完后,天色已黑,下午还是烈日当头的天气,此时早已是狂风大作,时不时响起一阵闷雷声,倾盆大雨不知何时降临。

  谢行之身形一顿,愣了愣,忽然撩起官袍,大步流星离开大理寺,进了马车,“速速回府。”

  谢行之吩咐马夫说道,整个人变得越发紧张了,偏巧闷雷的声音一阵一阵,扰得他在车厢里坐立不安,也不知府里的人儿怎么样了。

  谢行之又催促了一次车夫。

  面对一声声催促,车夫汗流浃背了。马车在定远侯府停下时,比往日快了一刻钟。

  此时下起了豆大的雨点,谢行之接过伞具,忙不迭往鹫梧院去。

  闪电袭来,刹那间将半边天都照亮了,待白光消失,轰鸣的雷声随之而来。

  谢行之吓得浑身一激灵,急匆匆跑回寝屋。

  寝屋点了数盏灯,宛如白昼。

  月吟被那声闷雷吓得发抖,捂着耳朵蜷缩在床上,被玉盏抱在怀里正安抚着。

  谢行之心尖蓦然一疼,顾不得被雨点打湿的官服,急忙往床榻去,“阿吟,我回来了,别怕。”

  只见月吟从玉盏怀里抬头,泪眼婆娑的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从床上下来,奔到谢行之怀里。她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穿了身单薄的月白亵衣亵裤,弱柳扶风的身子轻微颤抖着,纤纤玉臂环着他腰肢,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怎么不穿鞋?”谢行之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责备,但能听出怜惜心疼的声音。

  谢行之将月吟拦腰抱起,她白皙的足尖蜷了蜷,脸颊紧紧贴着谢行之的怀里,声音哽咽,“夫君不在,我……我害怕。”

  玉盏识趣地离开屋子,顺带将房门掩上。

  屋外狂风大作,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屋檐上。

  谢行之安抚地吻了吻她额头,抱着她回到床榻上,温声安抚着,“没事了,我回来了。”

  看着她满是泪痕的煞白脸颊,谢行之心疼,指腹拭去她的眼泪,捏了捏她软乎乎的面颊,打趣道:“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蓦地,又是一阵电闪雷鸣,闪电照入屋中,顿时白了一片。

  谢行之急忙抬手捂住月吟的双耳。

  月吟吓得花容失色,直往谢行之怀里钻,流下来的泪水打湿他脖颈,淌进他的胸膛,用力抱紧他。

  “别怕别怕。”

  谢行之轻声细语安抚着,待雷声停后才慢慢松手,顺了顺她背脊。

  看着她禁锢的手臂,谢行之满眼心疼,“乖,夫君回来陪着阿吟了,别害怕。”

  月吟依恋地贴在谢行之怀里,攥着他衣襟,在他的轻哄下,惧怕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雨声哗啦,有一阵子没有打雷了,谢行之轻声说道:“阿吟,我去沐浴,很快回来。”

  月吟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松开谢行之。

  雨还在下,谢行之不敢耽搁太久,匆匆沐浴后便回了床榻。

  谢行之把人揽进怀里,长指穿过月吟柔顺乌黑的长发,安抚着害怕而失去安全感的她。

  “今日是我回来晚了,让阿吟受惊了。”

  月吟摇头,紧紧贴着他胸膛,“我……我以后会试着不害怕打雷。”

  月吟说着,抬头蹭了蹭谢行之的面颊,发觉她越发依恋谢行之了,仿佛只要他在,一切害怕的事情在瞬间变得不怕了,她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月吟亲了亲谢行之,寻到熟悉的气息,那惊惧的心才得以安抚。

  她环着谢行之腰肢的手更紧了,眼睫还有未干的泪,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心里一软。

  月吟小心翼翼问道:“夫君,你也亲亲我,好不好?”

  谢行之身形一顿,低头吻上她唇。

  和风细雨的吻随着而来,一点一点轻描她的唇,谢行之挽着她纤细的腰肢,用细细的吻,一点一滴安抚着她惊惧不安的心。

  往后每个打雷的日子,谢行之都陪在月吟身边,抚慰着那颗缺乏安全感的心灵。

  已是月上柳梢,炽热如火的夕阳还挂在山边,天上的晚霞绚丽多彩。

  晚风凉爽惬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月吟从屏风探出头来,一双潋滟的杏眼看向梨木花雕摇椅上等她换衣裳的谢行之。

  月吟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到摇椅前停下步子,她笑着在原地转了一圈,裙裾也随之摆动,宛如盛开的娇艳花朵。

  月吟纤臂挽着披帛,纤纤手腕上戴着镂空雕花金手镯,“夫君,这身罗裙如何?”

  摇椅停了下来,谢行之仔细打量妻子这一身,着实挑不出瑕疵。

  这身桃夭色的罗裙,越看越适合她,衬得她肤色愈加白皙。

  谢行之伸手,拉着月吟坐在膝上。摇椅忽然摇晃起来,月吟在一片慌乱中圈住谢行之的脖子,嗔他一眼,带着几分抱怨的语气,“怎么又抱了起来,青天白日的,让丫鬟们看见成何体统。”

  月吟撒娇说道:“再折腾下去,天就黑了,届时街上车水马龙的,路上定是要堵很久。”

  又是一年七夕佳节,成双成对的有情人相约游玩,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也都纷纷来到街上,京城的街头巷尾热闹非凡。

  谢行之笑了笑,伸手理了理月吟腰间的香囊,“只是给夫人整理香囊罢了。”

  他将膝上的人放下去,自己也跟着起身,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裳。

  谢行之从桌上拿起月吟的团扇,递给手中空空如也的她。

  月吟纤白手指握住扇柄,“夫君要换衣裳么?”

  “不用。”

  谢行之摇头,他将右手置于腹前,身子凑近月吟。

  没有多余的言语,月吟当即便明白了谢行之的意思,伸手挽住谢行之的手臂,动作自然。

  谢行之眼眸含笑,说道:“如此一来,便是郎君携妻子去街上过七夕佳节。”

  谢行之带着月吟离开屋子,在一片霞光中踏出鹫梧院。

  两人在出府的路上遇到了盛装打扮的谢漪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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