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aradoxical
“如何没?有?待我做了官,俸禄都?是妹妹的,妹妹每月亲自去领。”
“你什么时候考上了再说这话吧,我现在才不信呢。你现在就是要吃我的嫁妆,要对我这样那?样,所以才这样哄着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等你以后发达了肯定要欺负我的。我也不指望你以后对我多好?,看?在我天天陪着你的份儿,等你考上,利利索索给?我写一封休书就行。”
元献环抱住她:“你为何会这样想呢?我读书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迎娶你过门……”
“你少说这种肉麻的话!”她捂住他的嘴,“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啊?什么鬼话都?相信?”
“那?妹妹笑什么呢?”元献抬眼?看?她,闷声?问。
“是,我听着是挺开心的。但越漂亮的蘑菇毒性越大,你就是那?朵毒蘑菇。”她以为自己勘破一切,松了手,得意抬抬头,“所以,开心归开心,我才不信呢。”
元献抬起她下?颌,垂首靠近,停在她嘴唇不到?一指的位置,悄声?道:“我是想欺负妹妹,但不是妹妹想的那?种欺负……”
她红着脸一把将他推开,缩去角落里,抱住双臂,磕磕巴巴骂:“你、你你你越来越没?有礼数了!这可是在车上!你这朵不要脸的毒蘑菇!”
元献不紧不慢坐好?,嘴角仍旧扬着:“和妹妹说笑呢,坐好?吧,要到?了。”
“那?你保证,你今晚不许碰我。”
“好?,我保证,今晚不碰妹妹。”
阮葵轻哼一声?,小心翼翼坐好?,嘀咕一句:“这还差不多。”
那?日从猎场回来后,她便一直不愿意,元献也不知这是第几日了,但天的确热,书院来回一趟,晚上回去她倒头就能睡,元献也不想欺负她。
但,没?几日就要休假了。
休沐的第二日,阮葵睡了个好?觉,打算一日都?不离开房门半步,可没?一会儿玉匣便在外面传话。
“伯爵府来信,说藜二夫人?有喜了,让您与少爷过去玩儿呢。”
“真有了啊。”阮葵感叹一句,拖着身子?起床收拾,“行吧,那?看?来不得不出?门了,上回说要去就一直没?去。”
这会儿都?快中午了,元献早起了,坐在一旁看?书,随时都?能走,倒是阮葵收拾了好?一会儿,他又等了好?一会儿。
抵达伯爵府已至午时,快到?一日最热的时候,她进了堂里,就往冰鉴跟前蹲,元献坐在一旁给?她扇风。
刘纱进门便见他们俩奇形怪状着,忍不住好?一阵笑:“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吹凉呢,你不知外面多热。”阮葵抱怨一句,起身打量她几眼?,好?奇问,“你不是怀孕了吗?”
“是怀孕了,但才三个多月,瞧不出?来什么。”
阮藜后一步踏进门:“这边是热,祖母叫我们去庄子?里住,又想着你素来也怕热,便叫我们带上你和妹婿一起。”
阮葵一下?便想起上回在庄子?里撞见的事,当即垮了脸,还瞪了他一眼?。
阮藜不明所以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
但你就是个脏东西。阮葵在心里骂。
阮藜笑着摇摇头,朝元献走去:“我是哪儿又得罪你夫人?了?”
“二哥多心了,这几日天热而已。”
“罢了罢了,坐会儿吃饭吧,吃完歇一会儿,等下?午凉快一些再走。”阮藜自顾自往椅上一坐,懒散往后一靠,腿翘起,一身杏仁黄的长袍如同瀑布一般垂落,风流二字绝非虚名。
其实,刘表姐对藜二哥动心也属正常,毕竟也成亲了。元献心里清楚,却?不知如何与阮葵讲。
阮葵才不觉着阮藜有什么好?,她提防人?一眼?,牵着刘纱走远一些,低声?问:“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没?、我都?还好?。”刘纱轻声?答。
“那?就好?,反正你要好?好?休息,哪儿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跟丫鬟们说,叫她们去找大夫来。”
“妹妹真是长大了,都?会关心人?了。”
“才不是……”阮葵不想跟刘纱说那?些生产的事,表姐现在都?怀上了,她若是说,只会吓到?表姐。她叹了口气,坐回椅上,随口又问,“我娘呢。”
阮藜答:“葳哥儿长痱子?,叔母说她就不过来和我们一块儿吃饭了,总归下?午她要和我们一块儿去的。”
“那?淳哥儿呢?大嫂子?去不了,可以让淳哥儿跟我们一起去。”
“你倒是贴心,大嫂子?上回还说你送来的兔肉好?吃呢,兔毛也留下?了做了围脖。”阮藜道,“淳哥儿早前将启蒙的夫子?气得不轻,大嫂子?不许他出?去玩儿了。”
那?阮藜岂不是一点儿事都?不用干了?
阮葵脑子?转了一圈,抵达庄子?后,小声?跟元献命令:“我们这些日子?的目的只有一个。”
元献看?她一眼?:“什么?”
“盯着阮藜,不许他偷偷勾搭这庄子?上的丫鬟。”
“未必是偷偷,兴许祖母知晓,二嫂子?也知晓呢。”
“你听不听我的!”阮葵一叉腰。
元献无奈应下?:“我都?听你的。”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逼你了?”
“并未。我只是觉着,二嫂子?未必不知晓,也未必想公之于众,若到?时我们闹得太大,反而会让二嫂子?心里更难堪。”
阮葵抿了抿唇:“噢,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我们也不能不盯着二哥,只是我们悄悄盯着他,私下?阻止他,不将事情闹大就行了。”
元献无奈叹息一声?:“好?,我都?听妹妹的。”
阮葵想着想着就觉着生气,狠狠薅了一把路过的草,骂骂咧咧:“他有表姐了不够,还要去外面勾搭别人?!”
元献觉着,他现在还是不要说话得好?。
但阮葵的目光突然投来:“你干嘛不说话!”
“我不知说什么……但我觉着妹妹说得都?对。”元献看?着她的脸色,快速补充一句。
她还算满意:“我去换一身衣裳,我们就去盯着他。”
“累了一路了,要不歇会儿?”
“不歇。”她快速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就往外去,元献也不得不跟上。
这会儿才至黄昏,外面还有些太阳的余温,阮葵擦了把汗,大摇大摆进了阮藜和刘纱的院子?。
“你这会儿不歇着,跑我们这儿来做什么?”阮藜刚拧了帕子?要擦脸,转头好?笑看?她。
“你管我?我来陪我表姐。”
“行吧行吧,你们是有一阵子?没?见了。你稍等等,我洗完就给?你们腾地?方。”
阮葵神色一凛:“你去哪儿?”
“你们不是要说悄悄话吗?我和我妹婿出?去逛逛呗。”
“去哪儿逛逛?”
阮藜笑着看?向元献:“她管得这样严,你平时受得了?”
元献目不斜视,一本正经道:“妹妹并非要管教我,是关心我,况且我很喜欢妹妹这样关心我。”
“你瞧瞧,你都?把好?好?一个人?欺负成什么样了?”阮藜挂了帕子?,将外衫一扔,接过丫鬟递来的换上,又朝阮葵道,“你不说要多温柔贤惠,总要给?人?喘气的空暇吧?”
阮葵咬了咬牙:“他要是觉着活得不舒服了,就趁早和我和离!”
“岂敢岂敢?我过得很舒心、很舒心。”元献赶忙解释。
“和离这种话也能时时挂在嘴上?当心二叔听了揍你。”阮藜笑着敲了下?阮葵的脑袋,胳膊往元献肩上一搭,“走走,咱们也说说悄悄话去。”
“我也要去!”阮葵气得一跺脚,又往回看?,“对了,表姐呢?”
丫鬟道:“夫人?在里间歇着呢。”
阮葵抬步进门,看?见刘纱卧在床上,眉头骤然紧蹙:“表姐,你哪儿不舒服吗?”
“还好?,就是坐车坐得有些累。”刘纱拉着她坐下?,“我都?听见了,让他们玩儿去吧,待在这里反而影响我们说话。”
“我……”阮葵抿了抿唇,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顺着她说些别的。
那?两个也没?去多久,丫鬟们叫用膳了,他俩就回来了,吃罢饭后,便未再出?去,坐在院子?里吃酒谈天。
但晚上回去,阮葵抓住元献便拷问:“你们下?午那?会儿去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原是想去垂钓的,还没?坐一会儿,便说要用晚膳了,我们就回去了。”
“你们说些什么了?”
“也没?什么,聊了几句家里的事儿。”
藜二哥问他憋不憋闷,说要带他出?去消遣,他拒绝了,但他没?敢跟阮葵说。
“真的?”阮葵一脸狐疑。
“真的,我看?要不算了,天这样热,你也别去盯着了,当心中暑。”
“你少为他说话!你们俩就是一伙儿的!”
“没?,我真不是和他一伙儿的。”
阮葵轻哼一声?:“那?你明早跟我去半山腰的那?个院子?,就是我们上回撞见他和丫鬟这样那?样的院子?。”
“如今是夏日,天亮得早,妹妹起来那?样早,能受得了吗?”
“你别管,你只回答和不和我去。你要是不和我去,你就是和他一伙儿的,你以后就跟他过去吧!”
元献无奈到?觉得有点儿好?笑:“好?、好?,我和你去,只要你明日能起得来。”
“哼!那?有什么难的?”她转头吩咐玉匣,“明儿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你就来喊我,我要是不醒,你接盆凉水来泼我都?得泼醒。”
玉匣眨眨眼?:“您这样早是有什么急事?若是能吩咐我们去,您尽管吩咐就是。”
“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早起。”她摆摆手,转身又回到?屋里,“你千万要将我喊醒啊,不然我扣你月钱的。”
“是。”玉匣欲哭无泪。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玉匣犹犹豫豫在外喊了好?几声?,阮葵没?醒,元献醒了。
“少爷,您看?……”
“你去睡吧,少夫人?不会找你麻烦的。”
元献轻声?答完,看?向身侧呼呼大睡的人?,犹豫一会儿,轻轻推了推她。
“妹妹,还去吗?天亮了。”
“不要说话。”她翻了个身,躲去被子?里,没?一会儿,又猛然清醒,“去!”
元献无奈叹了口气,默默掀开帐子?,将她的衣裳拿来,给?她倒好?了洗漱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