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脸不要
两人眼神凶恶,眼瞅着要行个人命官司。
手都伸过来了,脖子都要被抹了,意玉突然说:“难道不怕被外祖母发现?”
梅闹嗤笑:“怕什么,祖母她虽说对你也还算不错,凭借女子身份做了家主,可那又如何?”
“她心里,还是更喜欢男孩,更希望我做家主。”
“绑了你这件事如果被祖母发现,甚至她都会劝和。”
意玉:“那外祖父呢?表哥不怕?”
梅闹哂笑:"外祖父就更不会怎么样了,他生性好闲,从不多管闲事,顶了天做个和事佬,提议你做家主也不过是掺和一脚罢了。"
“劝你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不靠谱的亲情身上,令人觉着可笑。”
这时,意玉轻轻嗯了声。
舅舅:“别同她废话,赶紧把她嘴里塞布团扔海里,记得摁死,别用刀割喉咙,就算被渔民打捞到了,也可以说是她自戕跳海。”
然而,就是要给她塞布团时,意玉早早把自己的石头手串里的暗格打开,而后石头一转,转出了一把小利刃。
她割开了捆着手的绳子。
而后,趁着舅舅和表哥不注意,猛然用尽全身力气一顶,把正要给她塞布团,大腹便便体虚的舅舅撞开。
再趁着梅闹转身查看舅舅的时候,快速扒拉开柴火垛,后面贴着墙的部分有一处狗洞。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钻了进去。
她的身量小,钻进去也刚刚好。
她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的,她早早懂得了这个道理。
方才问他们怕不怕外祖父母,看似寄托于亲情,实则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表哥和舅舅压根没想到仓廪里有狗洞,他们从来都是在屋子里享受,根本不关注其他。
意玉不一样,她早早把梅家宅子里的各个角落都摸了个遍,就是为了好趁着外祖父兴致来了愿意教她,学学管家。
意玉很快便摸到了梅家宅子的马厩。
找到了目前一匹最高最快的马,骑上,就要走。
她咬着牙,一点都不敢松懈。
马蹄声渐远,却又渐近。
即将到了城门的时候,意玉的精力撑不住了。
这些天的劳累,让她眼前混沌,几近昏厥。
不,不能倒下。
她想,想自己救自己。
因为希望就在眼前。
意玉的马没了控制。
她摔下去,手里还紧紧握着缰绳。
即便面前是死局,她也并没有怎么屈服,她的脑子一瞬间有了好些新想法。
她要不要再去求求舅舅,去说些谎话威胁一下表哥?什么办法都有,哪怕跌进海里了,也可以游泳。
不行了吗,真的不行了吗。
她要落在舅舅和表哥手里,真的就要被扔进海里不见天日了。
可却并没能彻底跌下马,脸砸地。
她彻底跌下去前,被一只手紧紧抓住,而后被抓着腰,提上了一头更高更大的马。
天无绝人之路。
男人金鞍勒、玛瑙鞭、金撮角,一身骄傲,明显是才受了封赏,就赶过来了。
同意玉灰扑扑的现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意玉生出来一股胆怯与自卑。
她靠在他怀里,整个人被环住,男人身上的盔甲还带着凉意,硌得慌,但有衣料隔着,选个好姿势,也就舒服了。
他的怀抱很紧,意玉不想给他弄脏衣服,使劲力气想挣开,却又不得:“我,会弄脏将军……”
她感受到了一股冷厉的松香,让人脑子都混沌了。
让面前这个男人显得更冷漠,难以接近。
虚恍中,她看清了面前男人拧着眉,玫瑰色的薄唇紧紧绷直,烦躁怒意吓得人不自觉发抖。
是薛洺。
又是他,救了她。
薛洺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别动,自己都没力气了。别挣扎,先靠着我。”
这话刚说完,意玉更不好靠着他。
但她实在筋疲力尽,咬了咬牙,努力挺住——
没挺住,彻底昏死过去。
昏死在他怀里。
*
而在城门的暗处,一白衣男子身骑白马,原地踢踏,生得仙风道骨,神清骨秀,无情无欲,让人看了不敢亵渎,似是莲花一般,在暗处看了意玉逃命的全程。
原本他是想救的,却被截胡了。
无妨。
经此一役,他发现这位未婚妻,是个大胆坚毅的女子。
他记住了她的性格。
手里有画卷,里面有她的模样。
到时候就好认了。
正巧,他因要主持国醮,也要去东京一趟。
能帮她一把,就能了结尘缘。
*
薛洺才算是得知了真相。
她并不是什么恶毒之人。
也并没有伤害过他的孩子。
她甚至能算得上是个极其可怜的人。
而他却直接妄加判断,直接给她定罪。
这是实打实的偏见。
他的错。
甚至,还在没有完全明白情况时,对她说出那么重的话。
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独自在外面失踪了两天,在如今这个世道。
薛洺没有继续往下想。
他明白自己的罪过,去弥补,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去告诉身边几个人脉广,嘴巴严的人求问。
但却一直没有丝毫消息。
梅家舅舅表哥一房,这次是报了一定要意玉死的准备。
什么线索都花大价格抹除了。
毕竟这些钱相对于杭州首富梅家这块肥羊来说,不足为奇。
薛洺派人寻找意玉这两日,却还能保持那份不论如何,都能气定神闲的姿态。
毕竟事情发生了,又不会逆转,不如先把手头的事做完。
随着一个个派出去的骑兵都没有消息。
薛洺仍旧是上位者惯有的淡然。
不过,跟着薛洺的人,却都被吓得瑟瑟抖。
他虽然淡然,情绪稳,但是会心烦啊!
薛洺的凶残程度,要是真烦狠了,跟谁都不墨迹,觉着别人烦了,是真的会一刀砍死人。
头颅滚滚滚……
后面,薛洺直接自己轻装上骑去寻。
还是薛洺的好友郝辛看不下去了。
旁敲侧击一问,总算是问了出来。
原来是意玉失踪。
薛洺:“怎么,你问出来了,所以。”
他并不认为郝辛有法子。
因为郝辛能用的,他也都用过。
谁料郝辛一琢磨,还真说出了个所以然:“你别不信哈薛洺,老哥我还真的有法子。”
薛洺瞥向他。
明显不信
*
薛洺眉头紧紧蹙着,一刻不停歇,驾驭着跑得最快最凶的马,低呵的声音沉稳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