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乃
“不走。”激情平复后,身上开始发凉,陈樾伸长手臂够来一旁完好的衣服给棠袖披上,口中则为自己据理力争,“我?现?在要是走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
棠袖拢拢衣襟。
还好意?思说。
要不是流彩及时把她娘给哄走,估计他俩已经被逮个正着,哪还有下次。
陈樾道:“要走也得给你?伺候好再走。”
棠袖道:“有什么好伺候的。”
陈樾道:“多着呢。”
他抱着她下榻,还没往浴室走几步,就听她唔了声。
棠袖瞧瞧两人强行结束的地方。
湿黏得很,也浓稠得很。
确实要他伺候的还多着。
于是进到浴室,棠袖一边由?陈樾替她清洗,一边叫他注意?外头别突然又有什么人,她真的再经不起被吓了。
陈樾头也不抬地道:“放心。”
其实冯镜嫆来的时候,陈樾并非没有察觉到。
只是凭他的耳力,他听出冯镜嫆刚到院门就被流彩拦住,并没靠近卧房,他因此没提醒棠袖。却没料到由?于至简居的仆从?都去休息,院子太过安静,居然让棠袖听见冯镜嫆和流彩的说话声。
而棠袖因为过度紧张,误以为冯镜嫆离卧房很近,实际以院门到卧房的距离,冯镜嫆根本发现?不了房里的他们。
最多也就怀疑棠袖懒得起来,才让流彩谎称已经睡下,绝不会想到是他们两个在偷欢。
或许冯镜嫆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和棠袖一直私下见面。
陈樾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
因只草草做了一次,需要清理的不多,陈樾没费什么工夫就给棠袖洗完。刚把她用浴巾裹着抱回卧房,就听她又开始催他走。
还说往后不准不打招呼就过来,等?什么时候她让他来,他才能再来。
陈樾顿住。
“真要这样??”
“真的。”
棠袖斩钉截铁,陈樾这时才暗觉失策。
早知一听岳母来他就立刻吹灯,这样?岳母看院子里没亮灯,自然而然便以为棠袖已经睡了,连院门都不会进,他也不必只做一次就停,更不必现?在想再温存一会儿都不行。
想到往后至少要好几天?,不,或许要好几个月都不能来棠府见棠袖,陈樾心情十分沮丧,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哪个正常男人能忍这么久不见自己妻子。
他开始没话找话。
“我?照你?说的,今天?进宫带了个木碗给皇上。听闻我?走之后,皇上立即叫人传膳,用木碗进了好些膳食,还和皇后殿下夸你?,说你?是个懂事的,没白疼你?。”
“嗯。”
“听闻太后也夸你?,说你?聪慧,有颗七窍玲珑心。”
“嗯。”
“听闻……”
陈樾说了很多。
奈何他说了如?此之多,棠袖一概只回他一个嗯字,敷衍得很,她根本没在认真听。
陈樾更沮丧了。
当即也不继续找话了,他道:“藏藏……”
棠袖没接腔。
她还在想明天?被冯镜嫆问起的时候,她该怎么回答。
反正实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她在她娘跟前还是要点脸的。
陈樾又喊:“藏藏。”
这一声音调故意?拖长,娇气?得很,棠袖终于施舍般给陈樾一个眼神。
好好说话撒什么娇。
“你?亲亲我?,”娇娇指挥使很不要脸地把自己整个人埋进棠袖怀里,这温香软玉实在让他舍不得走,更枉论?一走就不知道要多久,“不然我?今晚上可能睡不着。”
棠袖心说那?又如?何,她今晚上估计也睡不着。
可她委实没有心力跟他继续,连带他撒娇也不想哄,便道:“你?自己亲你?自己吧。”
陈樾默然。
这难度有点大。
再说他自己有什么好亲的,是她好亲,他才想向她讨要亲吻。
陈樾只好把自己再往她怀里埋了埋,企图让她感知到他有多么需要她。
他能忍受因差事长达两个月,乃至半年不见她,却容忍不了她明明就在眼前,他却只能看着连靠近都不能,这简直是世上最毒辣的酷刑。
他离不开她。
“藏藏,”男人声音低低,“如?果我?今天?就这么走了……”
“我?不会想你?。”
陈樾一噎。
她还是这么不喜欢跟他说情话。
不过没关系,他说。
“我?会想你?,”陈樾道,“我?现?在就已经在想你?了。”
“哦。”
这一句比刚才听他废话时还要更敷衍。
可陈樾听着,却诡异的不沮丧了,她没嘲讽,也没反驳,有进步。
陈樾有心再进步一点,但考虑到过犹不及,且棠袖没推开他,就已经是很有耐性的表现?,他便到此为止,只将她浴巾蹭开偷个香,偷得她忍无可忍拿脚踹他,他才恋恋不舍地抬头,说:“我?走了。”
棠袖冷哼:“快走。”
陈樾无声叹气?。
他偷的又不是她上面那?张嘴……
目光在她真正的唇上停留一瞬,待棠袖准备再次去浴室清洗,他对准她唇狠狠亲一阵,方赶在棠袖踹他前风也似的离开。
眼看窗户开了又关,棠袖对镜子照照,嘴都被他亲肿了。
这人天?天?就知道亲亲亲。
棠袖把镜子倒扣,眼不见心不烦地去浴室。
之后果然没睡好。第?二天?去静心院请安,也果然被冯镜嫆问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棠袖无言望天?。
有个粘人精情郎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第33章 朝贺 雪。
陈樾的预感成真了。
之后他很长时?间没?能来棠府见棠袖, 甚而棠府以外的碰面也少有。
北京的秋天仿佛刚来即走,一眨眼冬天已经到了。这日棠袖寅时?便被流彩从被窝里?叫起来,她虚着眼朝外看, 黑漆漆的天阴沉沉的, 好像在下雨,光看着就觉得冷。
“刚才静心院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说等会儿?可能要下雪。”
流彩递上浸了热水的巾帕:“夫人?让小姐穿厚点,省得在宫里?冻着了。”
今天皇后千秋节, 即皇后生日,在京的外命妇需进宫朝贺。
棠袖接过巾帕往眼睛上一盖,热腾腾的,登时?清醒不少, 说:“知道了。”
于是洗漱完,棠袖穿了好几件小袄、夹袄,才往身上套同?样夹棉的道袍。
就这还不够, 待早饭用毕,丫鬟们又?依次给她往道袍外披狐裘,往头上戴卧兔儿?, 往颈间系围脖。
这么全套保暖下来,饶是早已习惯为冬日进宫的小姐作?如此打扮的丫鬟们也不得不感慨, 多亏小姐不必守规矩,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否则礼服的霞帔底下穿再厚, 霞帔外面也绝不允许裹成这样。
转念一想,好像即使?是正旦那天正经穿了礼服,小姐也照样会在霞帔外裹得厚厚的。顶多朝贺时?提前脱掉,行完礼又?立马裹回来。
小姐不愧是小姐。
这边丫鬟们给小姐做最后整理, 那边考虑到雨天路滑,下雪更滑,流彩不仅让人?再拿了两条厚实的狐裘斗篷放进马车里?,包括衣裙鞋袜等也多备了两套,更不必提各种暖炉汤婆子,直将整个车厢塞得满满当当。
总之等棠袖进到车里?,体感跟她烤着地炕的卧房没?什么两样,布置得十分暖和?。
得珍惜这份暖意。
等到了宫里?,被宫道上的风一吹,势必要冻个够呛。
不久,马车减速,西华门快到了。棠袖怀着宛如壮士断腕的心情最后喝口热茶,鼓起勇气?下车。
一下来,纵有流彩提前撑伞,不免也还是被细碎冰凉扑了一脸。
雨变成雪了。
棠袖默默低头,将自己完全裹进狐裘绒毛里?。
这一裹,愈发显得脸小,瞧着跟没?出阁的姑娘似的。
旁边冯镜嫆只穿了一品诰命服的大衫霞帔,并未如棠袖这般全副武装,然左都督夫人?神色淡定极了,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冷。棠袖不信邪地凑过去摸摸,好家伙,她娘露在外面的手?比她捂着汤婆子的手?还热。
棠袖不由思忖她到底是有多不耐冻,就听冯镜嫆道:“说你体虚,你还不信。”
话落,将棠袖往后拽了拽,不让棠袖站风口。
棠袖讨好地道:“还是娘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