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之间礼可
但也无所谓,他再不喜这儿子,他也是他的种,这二十年来未给他皇子待遇,如今只当弥补了。
只希望他能在这波诡云谲的皇宫中,懂深浅,知进退,否则是深渊或云端,还未曾可知。
时修看着眼前巍峨富丽的宫墙瓦壁,一张人畜无害淡雅温润的俊颜之上,那眸底含着的浅笑,看起来却更像嘲讽。
二十年了,若不是太子残废,皇后想利用他,他恐怕这辈子还见不到这位天子,他的.........父皇。
看来师傅说的对,二十年后,便是他的机遇所转,风水轮流。
七皇子府
一连看了三四日账本的姜久初,终于等来了救星。
翠竹苑中,季淑婷没有看到时衍,小声的朝着姜久初问:“久初,咱能出去玩吗?”
“当然,难道我嫁到这七王府,还不能和手帕交逛个街了吗?”
姜久初虽说的理直气壮,但声音却刻意压小了点,心想,李嬷嬷还在院中,她说话还是要注意些。
“行,那现在就走,午时就不回来了。”
“好,今日我请你去最贵的酒楼。”姜久初说完,便朝着绿萝吩咐:“去将我的荷包取来。”
季淑婷开心地道:“好,咱们家久初现在可是七皇妃了,我啊!真是有眼光,我也是有后台的人了,咱现在出去,还有哪个公主郡主的,敢让我们见礼。”
季淑婷一直忘不掉去年夏日,被身为郡主的时娇娇,趾高气昂刁难的样子。
姜久初疑惑的看着季淑婷,“你哥哥可是禁卫军统领,有几人敢给你脸色看。”
“有,多着呢!走吧走吧!”季淑婷见绿萝拿好荷包,连忙拉着姜久初起身。
“王妃,您这是要出门?午膳可还回来用?”李嬷嬷见状,忙走过来问道。
“李嬷嬷,这都快要午时了,午膳就不回来用了。”
“是。”李嬷嬷没有多说,想着王妃这几日闷在府里确实挺久,出去逛逛也好,况且,她还有些事要做。
见人走后,她连忙叫来杏婶,找了两个红木大箱子抬进了主屋,将另一个柜子里面的冬衣全都收了起来。
她可是发现了,每次进来给二人叠被褥的时候,两只枕头总是离的很远,明显就不是一床被褥能盖的到的距离。
她原本还以为二人偷偷藏了被褥,结果打开柜子一看,被褥倒没发现,却发现那件被随意塞放的大氅。
李嬷嬷一边和杏婶归纳着冬衣,一边心中疑惑,不明白这二人怎么就是不圆房,这七殿下该不会真有问题吧!
毕竟,连王妃这样的绝色美人,殿下都不喜欢,还能喜欢什么样的?
算了!她反正能做的都尽力做好做绝,其他的就听天由命了。
杏婶自李嬷嬷进府后,便也知道二人还未圆房,她疑惑地问:“李嬷嬷,这么收殿下的衣裳没事吧,殿下不会生气吧?”
她觉得上次已经收了被褥,这次连大氅都给拿走了,纵使殿下再尊重他们这些老嬷嬷,怕也是忍不住气怒。
李嬷嬷倒不觉得殿下会有多气怒,不甚在意地道:“放心吧!我是受太后之命,殿下心中自是清楚的,气怒也定不会找你我的。”
艳阳高照,宫门口的一辆豪华马车,朝着繁华街道驶入。
马车上,时元辰一脸好奇的问,“七哥,你说太子怎么好端端的请我们去仙品楼一聚,是何意图?”
时衍停了手中折扇,“听说灵山观那位被接了回来,估计是太子想以兄长的身份,让大家聚一聚吧!”
时元辰倒也听说过,但没想到太子都双腿残废了,竟还如往日一样,将兄长的身份做的妥帖至极。
“七哥可知.........那位五哥为何突然被接了回来?”
“不知。”时衍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看向时元辰,他就不信,他这八弟当真猜不到一点。
时元辰确实是猜到一点,但也只是猜,见时衍不说,他便换了话题。
“哎!楚亦风今日生辰,本来咱们今日能好好玩上一日的,平白让太子耽误了时辰。”
说到此,时元辰突然一脸八卦地看向时衍,“七哥,咱今晚陪楚亦风过生辰,定会很晚,到时七嫂会不会不高兴啊!”
时衍瞥了时元辰一眼,没有回话,心中却道,怕是巴不得他整夜不归,好理所当然的霸占他的被褥。
他一把甩开折扇,带起阵阵凉风,昨夜下雨,气温骤降,那女人竟又拱了他的被窝。
或许是那女人在榻上睡了几日,戒备心少了些许,竟然抱着他睡到天明,让他一夜都未睡好。
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何没有将她推开,为何会受她影响?难不成真是他年龄到了,缺女人?
街道上,另一辆马车内,季淑婷一脸八卦地问,“久初,成婚后感觉怎么样?七皇子待你可好?”
姜久初犹豫了会,不打算如实相告,只回道:“还行吧!”
“怎样个还行,可以细说说吗?”季淑婷凑过头,一脸神秘的样子,“据说夫妻二人往那榻上一睡,感情就自然好了。”
“七殿下选了你,肯定是看上你这副花容月貌了,这新婚燕尔的,七殿下定是很宠你吧!”
季淑婷想象不出来,那样好看冷傲的七殿下,疼宠起久初来是何种模样?
第84章 姜小姐不记得我了吗?
姜久初见季淑婷满含求知欲的眸中,似是带着些不可言说的光亮,皱眉嗔道:
“这么好奇,你不如也早点成婚,到时体验体验如何被宠,不就知道了。”
“搁我这还不好意思呢!算了,不说就算。”
季淑婷见姜久初恼了,便换了个话题侧面验证,“那你对七皇子的感觉如何?可有改观,可有动心?”
她很好奇七殿下能不能拿下她这位好姐妹,久初能经得住七皇子的诱惑吗?
“我们又无感情基石,从陌生人成亲至今不过七八日,能有什么改观?”
姜久初不欲多说,“别老问我了,不如你想想,我们待会去哪家酒楼吃饭?”
季淑婷闻言,便只好作罢,“你不是说去最贵的酒楼吗?那自然是去仙品楼啊!”
“只不过,你银子带够了吗?别怪我没提醒你哦!仙品楼一顿饭可得百两起步,要是点一小壶琼香露,嘿嘿!起码得三百两起步哈!”
姜久初一听,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嘴快了,没想到一顿饭也能贵到没谱,她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贵的酒楼,但是说过的话也不好收回。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那可不,你现在可是堂堂七皇妃,不宰你宰谁?”
“行,任你宰。”姜久初有苦无从说起,毕竟,她是个徒有虚名的王妃。
那个男人分的门清,才不会主动给她这个不相干的人银子花呢!他那些财产,她也就只有在账册上看看的份。
马车渐渐驶入繁华街道,很快便到了仙品楼门口,季淑婷撩开车帘道:
“咱们早些吃完,然后再去划船,划累了咱们再去糕点铺子坐坐,怎么样?”
“行。”姜久初对这满满的安排,很是乐意,立刻跟着季淑婷跳下马车。
此时的仙品楼,因时候尚早,客座尚且稀少。
绿萝按照姜久初的吩咐,成功定到剩下的最后一间包间后,几人便准备上楼。
然而,就在姜久初转身准备上楼时,身后一位俊秀清风的淡雅公子擦肩而过,且在不经意地偏头回眸后,整个人直接怔住。
季淑婷在一旁看的呆了呆,这位公子不用这么夸张吧!她们家久初是漂亮,但也不至于迷的他路都不会走了吧!
时俢只一眼,整个人便顿住,眼眸一动不动,原本跨上台阶的脚缓缓收回。
姜久初也有些懵逼,对于这种直白的盯视很是不喜,瞥了一眼后,抬脚便朝着楼梯走去。
“姜姑娘。”时俢见她没认出自己,连忙出声喊道。
喊完后,见她疑惑地回头看向自己,虽有些小小失落,但更多的是意外和惊喜。
他没想到,刚入京才三日就遇见了她。
“姜姑娘不记得我了吗?一年前,姑竹城外的灵山观,你们一家在灵山观避雨。”
“阿俢哥?”
姜久初盯着时俢的脸,越看越像,只是如今一身华贵锦衣,和当时素朴的青衫公子差别甚大,倒是让她险些认不出来了。
“对,是我。”时俢见她记的自己,一张俊颜之上染满笑意。
自那一别,他就对这个在他灵山观避雨两日的姑娘念念不忘,不忘到当得知自己可以回京时,能见到她的喜悦竟盖过了其它。
姜久初一边往旁边让开楼梯口,一边朝着时俢问:“阿俢哥怎么会在这?是来京都有事吗?你师父也来了?”
时俢见她这样问,也不知如何说起,便只好重新报上自己的姓名,“我姓时名俢,师父没来京都。”
“时俢?姓时?”姜久初愣了,一旁的季淑婷也愣了,是皇子还是世子?她们怎么从未听说也从未见过这人?
仙品楼门口,时衍和时元辰刚跨入仙品楼门槛,便看到楼梯旁的姜久初,且正好听到时俢自报姓名。
“七哥,他就是我们五哥?他和七嫂很熟?”
“是你的五哥。”时衍说着,便抬脚朝前走去。
“所以你是……”姜久初不确定他是皇子,还是郡王。
“我是当今圣上的第五子,当初没告知身份,另有苦衷,还请姜姑娘勿怪。”时俢说着,便对着姜久初拱手示歉。
姜久初一惊,连忙摆手,“怎会,怎会,当初多亏……”
她话刚说到一半,眼前便掠过一玄色身影,瞬间挡住了二人的视线。
时衍经过二人中间时,淡淡瞥了姜久初一眼,大步朝着楼梯走去。
一阵劲风顺着他手中轻摆的折扇,瞬间带起姜久初发丝纷飞。
姜久初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一阵凉意扑面而来。
“七嫂,真巧啊!你也来吃饭吗?”时元辰一脸没心没肺的上前,对着正懵逼望着楼梯的姜久初喊道。
姜久初回过神,连忙理了理被时衍折扇带乱的发丝。“嗯,对,挺巧。”
一声七嫂,听的时俢面色一白,她……成亲了?
怎么会?她还这般小,最多不过刚刚及笄,怎就成亲了?
时元辰打完招呼,便也当作不知时俢的身份,径自朝着楼上走去。
只是却在走至楼上拐弯处时,停了下来,刚刚七哥竟然招呼都不和七嫂打一声,定是吃醋了。
嘿嘿!他得帮着七哥偷听偷听,顺便换两张字画应该是没问题的,他可是又没钱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