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之间礼可
季淑婷脚步一顿,面上的欣喜之色霎时褪去,僵硬的转身看着顾长宣,原来他是要拒绝她吗?
她心中好笑,刚刚那一瞬间,她还以为他是要留自己呢?
“那个.....季姑娘别误会,我是担心季姑娘一个闺阁小姐,若总上我府上亲自送,怕对你名声不好,我以后隔两天自己过去买。”
顾长宣说着,面上浮出一丝不好意思,“我下直就过去玉品斋,若是……季小姐在的话,可以顺便帮我选选口味。”
季淑婷听着顾长宣的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后才红着脸点了点头,随即便快步离开了书房。
她一路脚步轻快的出了顾府,上扬的嘴角直到回到季府,都未放下分毫。
她完全没有想到幸福竟来的这般突然,不敢相信顾长宣竟主动约她,想来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性子内敛而已。
七皇子府,姜久初正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随着她的思绪,不断的拨弄着书角,没一会儿原本板正的书角,便被她拨弄的全部翘起。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清事情原尾,她甚至想过是不是自己酒后乱性主动送上去的,毕竟,昨晚的时衍属实有些魅惑。
可她又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因为她没醉时,看着衣衫半敞的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啊!
她摇了摇头,一定不是自己主动的,肯定是他,是他主动的,毕竟她记得那人是在她上面。
到底什么情况?他怎就对自己那样了呢!
难不成,他日日对着自己这张脸,看顺眼了,不觉得讨厌了?起了色心了?
她眼眸微眯着仔细反复的回忆,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昨夜好似说过惩罚什么的,
她拨弄着书角的手突然一顿,对,就是惩罚?可她到底干什么了,他要惩罚她?
难不成她喝醉了,把心中对他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姜久初仔细回想了下,觉得很有可能。
思及此,她心中懊恼不已,酒后吐真言这话果然不假。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姜久初抬头望向窗外,便见杏婶带着一些手拿锄铲的下人,走进院子。
她连忙起身朝外走去,“杏婶,这是.......?”
她刚问完,又见几名丫鬟小厮抬着各种名贵的花草鱼贯而入。
“王妃,殿下吩咐他们过来给院中添些花草。”杏婶说着指向身旁的一位老者道:
“这是府中花匠陈伯,王妃看看这些花要种在何处,告诉陈伯即可。”
姜久初愣愣的点头,心中有些不明白,时衍为何突然要在院子里种这么多花?
她朝着陈伯指了指石桌附近,“陈伯,你自己看着品种,将石桌附近和那边的墙脚,以及这边两侧都种上些吧,还有主屋的窗外也种一些。”
“是,”陈伯应声后,便开始对着身后之人吩咐。
姜久初刚准备转身坐去石桌旁,便又见管家领着几个年轻小伙,抬着几根木柱进了院子。
管家走近姜久初面前问道:“王妃,这秋千要搭在哪?”
“秋千?”姜久初惊愕的看着管家身后的人。
管家见自家王妃惊讶的样子,便解释着,“是的,殿下吩咐的。”
“哦!那.......就搭在那边空旷处吧!”姜久初心下微惊,心道,这秋千该不会是给自己搭的吧!
想起时衍平时淡漠的样子,又觉得不太可能,可他自己坐,貌似也不太可能吧!
她走至一旁的石桌旁坐下,还不待她静下心来细想,便听一旁走过来的绿萝夸道:“殿下对小姐真好。”
姜久初闻言,觉得绿萝都这么说,会不会真的是给自己搭的?
她看着院中忙碌的人,想着,若真是如此,他为何这般?
难道是昨夜自己将他吐槽的太狠了,所以他因自己的话,深度反省后,从而良心发现?
所以不好意思开口认错,就从行动上证明?
院中的小厮丫鬟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直到下午太阳偏西时,才将一棵棵名贵的花草全部栽种完毕。
不仅有这个季节开的正旺的花,还有秋冬的花种,以及后来送过来的两棵红梅。
姜久初坐在院中搭好的秋千上,看着身侧栽种的红梅,她之前本也想在她的海棠苑种上一棵红梅的,只是后来打算和扶哥哥远走高飞,便就歇了想法。
看着种满花草焕然一新的院子,她莫名有了些亲切感。
院门口,时衍刚跨进院子,视线便落在了院中的秋千之上。
今日的她,打扮的有些俏皮,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她很是灵动,和昨日醉酒后的性子倒是相配。
姜久初似有所感的偏头看去,一下子便与走来的时衍四目相对,她连忙下意识的移开视线,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局促起来,完全不似刚才那般闲情逸致。
时衍唇角勾了勾,看来她应是记得昨夜之事。
姜久初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晃荡着,直到余光瞥见时衍进了书房,才赶紧从秋千上下来,快步跑回了屋中。
她气怒的一把关上屋门,真是可恶,这男人为何要亲她,这让自己以后还怎么好意思与他相处。
想起院中的秋千,她突然觉得他该不会是亲了她,自觉理亏,才做的这些事吧!
哼!秋千也没用,他下次再敢对她如此,她就.........她就..........
她立刻走去梳妆台打开她的首饰盒,拿出里面的戒指放到洗脸盆中,将一茶壶水倒进去洗了洗,将上面的软筋散泡掉后,便套在了手指之上。
看着戒指上弹出来的小小针头,她心情顿时好多了,嘴角也随之露出一丝得意的坏笑,他下次再敢那样,她就扎他。
“王妃用膳了。”门外绿意的声音伴随着敲门之声响起。
“奥,来了。”姜久初端起面盆,将水从窗外泼了出去,随即打开了屋门。
她一跨饭厅进门槛,便见时衍已经坐在桌前,脚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坐下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在这一刻,被姜久初展现的淋漓尽致,甚至连眼神都不乱瞟一分。
只全程盯着自己面前的饭菜,眼皮多一分都没抬。
突然,一只鸡腿放到了她的碗中,姜久初一愣,连忙惊讶地抬头看去。
第94章 浑身上下没二两肉
时衍见她终于舍得抬头了,语气淡然温和地道:“尝尝看,杏婶特意下厨做的脆皮鸡,味道不错。”
“哦......谢谢。”
姜久初道完谢后,低头夹起碗中色泽金黄的鸡腿,一点点小口的啃着。
心中却对时衍的举动很是震惊,不太明白自己昨夜到底说了什么话,竟让他这般大的转变,整个人的态度都有些不一样了。
想到此,她心中不由有些暗喜,若按照他现在这个态度,那晚上的被褥岂不就是自己的了!
时衍看着对面埋头吃饭的女人,感觉也不全像是害羞的样子,似乎还在想些什么?准确的说,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一顿饭用完,姜久初便直接回到了房间,刚走至衣柜旁,便见身后的开门声传来。
正准备打开衣柜的手随即一顿,讶异地看向跟进来的时衍,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就回房。
她收回要拉开柜门的手,折返回梳妆台前坐下,慢悠悠地卸着发髻上的朱钗和耳饰。
她抬眸看了眼窗外还未完全黑下来天色,觉得很不正常,他可从未这么早回房过。
姜久初对着铜镜皱眉思索着,结合今日的现象,觉得她不得不自作多情一回,这人或许是看上自己了吧!
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便让她心头一惊。
被他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看他前后态度转变就知道了,这人似乎凡事都是随心所欲。
这样的性子,对你新鲜时,花点小心思哄你,若是无情时,那绝对就是翻脸无情。
这样的一个男人,且是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哪怕你是天仙,要不了多久,就会腻味了。
她娘之前对她说过一段话,一个男人若自始至终只爱一个女人,不仅要对你爱的足够深,还需要有足够的责任心,道德心以及自控力。
甚至要像女人一样洁身自好,少了哪一样,爱便会迟早消失在源源不尽的诱惑中,特别是有权有势,诱惑繁多的男人。
所以,她觉得他的扶哥哥是可以爱她一辈子的,从扶哥哥小时候救自己时,就能看的出来,扶哥哥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和正义的男子。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恰恰相反,没有一点符合的。
姜久初瞟了眼身后的男人,眼里再没有那丝羞怯,取而代之的全是戒备。
时衍看着铜镜中面色变化神情戒备的女人,眼眸不自觉深了深,心中似有一股无名之火蔓延开来。
他走至展架旁,拿出棋盘摆在了桌上,左手轻摆着折扇,右手拿着白子和黑子独自博弈。
姜久初将身上首饰全部卸下后,转身看向坐在桌旁摆弄着棋子的时衍,想了想,开口问道:“殿下不去沐浴吗?”
她想等他沐浴完后,自己再去沐浴,不然,她有些不放心。
时衍伸入棋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看着姜久初,“怎么?爱妃想伺候本王沐浴?”
姜久初被时衍的话惊住,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心中暗道,这人果真是对自己起了色心。
她尴尬一笑,缓解些许心头的惊骇,随即开口:
“我笨手笨脚,不会伺候人沐浴,我就是问问,殿下若不去洗的话,我便先去洗了。”
“去吧!本王可没兴趣看你,浑身上下.....”时衍话头顿了顿,上下扫了眼姜久初,继续道:“没有二两肉,不过如此。”
姜久初小嘴微张,瞪圆着双眼看向时衍,小脸青一阵红一阵。
不知是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惊到,还是被他直接戳破了自己的想法而尴尬,又或是被他贬低侮辱的话语给羞愤到。
半晌后,她气怒的起身朝着衣柜走去,一把打开柜门,快速拿好衣裳就朝着浴房走去。
坐在浴池里的姜久初,越想越气,随即猛的一拍水面,骂道:“这人是有病吧!有大病。”
亏她还用正常人的思维琢磨了他一日,真真是在对牛思考,可笑至极。
她快速洗好,拿起肚兜时,不由自主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子。
心道,不要脸的人,果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整的像自己脱光了给他看过一样,真是无耻。
她穿好中衣,想起昨夜时衍那半敞的衣襟,她不由多整理了几遍自己的衣裳,确定严丝合缝后,才抬脚出了浴房。
瞥了眼仍然在独自对弈的时衍,抬脚便上了床榻,刚拿起被褥准备盖上时,耳边便传来时衍的声音。
“本殿下觉得还是谁赢了,谁盖被褥比较公平些。”
时衍说着,偏头朝着床榻上的女人看去,勾唇问道:“姜小姐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