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之间礼可
心道,自己背上这么大个口子,她看不见?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一身红衣,心中有些无奈,他今日应该穿身白衣才是。
见姜久初看过来的好奇目光,他直接说道:“帮个忙。”
“什么忙?”姜久初看着他拿出的瓶瓶罐罐,加之时衍的话,视线朝他身上看去,难不成他哪里受伤了?
时衍直接道:“本殿下受了刀伤,不方便叫第三人知晓,你帮我上药。”
姜久初一惊,立即放下手中活计,走过去对着时衍上下打量,“哪里受伤了?”
“后肩。”时衍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对于姜久初的反应,勉强还算满意。
姜久初闻言,立即走到时衍的身后,看着他左后肩那道一手长的刀口,小脸一白,双眸瞬间睁大。
“你......这伤,这.....这太严重了,我帮不了,让府医过来吧。”
姜久初觉得府里的府医也不是外人,这伤她看着就吓人,刀口都裂开了,这可不是撒点药就能行的。
“不方便叫府医,今日情况特殊,不能掉以轻心,你不是会绣花吗?帮我缝几针,洒上药包扎好就行。”
“什么,缝……缝伤口?”姜久初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小脸微皱,有些不敢直视,“直接上药包扎不行吗?”
她倒是听过缝合伤口一说,但她不会,更不敢,刺绣怎能和缝伤口同论。
“不行,缝合才能好的快,否则不易好。”时衍如实说道。
姜久初咽了咽口水,看着泛白的伤口和四周干涸的血迹,显然是受伤有段时间。
她不敢耽搁,立即走到门旁,朝外吩咐:“绿萝,快点去厨房提一壶正开的开水过来。”
她吩咐完,走回时衍面前,“你确定这样就行了吗?若是大夫来,也是缝合,上药,包扎就可以了吗?”
“嗯,大夫来也是做这些,说不定大夫缝的还没你好,不过,你若是害怕就少缝几针。”
时衍见她虽眉间明明皱着害怕,却鼓起勇气冷静对待,心中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冲动,他当时怎么就头脑一热,让自己挨了一刀呢。
可如今他苦都受了,若是不让她帮他包扎,岂不就白挨了这刀。
姜久初得到肯定,便抿唇从线篓中翻出一卷粗一些的白线,按照时衍的伤口,预计了下长度剪好放在一旁,又挑了一根最细最长的针出来放好。
随即朝着时衍道:“我帮你先将衣裳脱下来吧!”
“好。”时衍站起身,主动伸出右手,将自己的腰带扯开后,便不再动作。
姜久初小心的将他的外衫和中衣脱下,也顾不得什么害羞,盯着那道让她有些头晕的伤口,努力的适应。
试图在待会缝针的时候,少点害怕。
“王妃,开水来了,奴婢现在给您送进来吗?”屋外响起绿萝的声音。
姜久初连忙过去将门打开,“我自己拿进去,你们下去休息吧。”
“好,小姐小心烫到。”
姜久初接过铜壶,将线放到铜盆之中,用开水浸泡,顺便用茶壶里的温水洗了个手,将泡好的线挑出来拧干后,朝着时衍问道:“哪个是消毒防感染的药?”
“是这个吗?”她记得上次时衍给自己抹药时,拿出的就是这两个白色药瓶。
时衍点头,“是的,两瓶都是。”
姜久初得到肯定,便将药粉抹在用开水洗过的线上,接着拿起那根绣花针,在烛火上烧红消毒。
时衍看着姜久初的举动,眼中很是意外,他还是头一次见给线这么消毒的,大夫都没她做的这般细致。
看着她认真严肃的小脸,原以为她只是娇软温花,却没想到她还有这般沉着冷静的心性。
也是,从那回中药,她在自己身上扎的针眼,第一时间跑到慈宁宫,就能看出她不仅有坚定的心智,且临危不乱。
时衍眸中渐渐泛起旋涡,将烛光下的倾城容颜,深深吸入眼底,直至心中。
第119章 出门没看黄历
姜久初做好一切,绕到时衍身后撒好药粉,随即想起来什么,立即问道:“对了,殿下,有没有麻沸散?”
时衍看了眼绿色瓷瓶,随即说:“没有,就这么缝吧!”
“能不能让木风去府医那里拿一下?”姜久初觉得就这样在皮肉上穿针引线,一定非常痛,没有麻醉散肯定不行。
时衍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催促:“快缝,时间久了容易感染。”
姜久初闻言,便也不再多说,毕竟,没有人会挨痛,若是能拿麻沸散他一定会去拿的。
她粉唇紧抿,左手将伤口轻轻合起,拿着针的右手,找准地方朝下扎去。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当针碰到皮肉的一瞬间,又被她快速拿开,颤抖着声音问:“殿....殿下,是不是很痛?”
“不痛,但你若是可以动作麻利点,更好。”
时衍明显感觉到,刚刚浅浅扎的那一针,又被她拔了回去,他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觉这女人有些不太靠谱的样子。
“哦!”姜久初是真的被赶鸭子上架,想着,他今日定是遇到不得了,且不能言说之事了,否则又怎会叫她帮他生缝伤口?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随即便毫不犹豫的扎了进去,扎的越深,她的小脸便皱的越紧,第一针缝上去,已然额头冒汗。
“疼吗?”
“不疼。”时衍感觉到她顺利的缝上一针,才心头微松,他倒也没说谎,因为她手指抚过的地方,似是能吸引他的触感,分散被扎的疼痛。
“好,那我扎第二针了,你忍着点。”
姜久初每扎完一针,都会开口询问,下针之时亦会同样告诉他,希望他能有个心理准备。
就这样,反复十几次后,终于结束的姜久初已然全身湿透。
看着缝的整整齐齐的伤口,她终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将装有开水端的铜盆端至桌前,开始帕子将时衍后背干涸的血迹,一点点擦拭干净,然后开始上药包扎。
她小心谨慎的动作,让时衍心头温润一片,原来女子的温柔,竟是这般致命。
不,是她的温柔对他致命。
看着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他唇瓣抿了抿,不知她这汗水中除了害怕,可有对他的一丝心疼。
“好了。”姜久初包扎完,整个人瘫软地坐了下来,正准备问他感觉怎么样?才发觉时衍还光着个身子。
她连忙起身朝着衣柜走去,拿了件白色中衣走到时衍身后,“穿上吧!”
“好。”时衍见她这般主动的侍候自己,唇角勾了勾,无论如何,他在她心中应该算的上夫君吧!
帮时衍穿好衣服,姜久初对着他道:“你今晚肯定是没法洗澡了,我给你打水泡个脚吧!”
时衍闻言很是意外,竟然没想到她能照顾自己到这种地步,“好。”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坐了回去,呆呆的看着给他倒洗脚水的姜久初。
姜久初将倒好的热水,端到时衍脚前,犹豫了会,“我帮你脱鞋吧!”
“不用,我可以用右手脱。”时衍一惊,连忙抬脚自己脱了鞋袜。
姜久初见他自己能脱,便道:“那你泡着,我先去洗个澡。”她说着,拿了套衣服便进了浴房。
时衍看着浴房方向,对于姜久初过分殷勤的态度,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又想着,她会不会是因为得知自己是云游公子,所以才对自己这般好的。
毕竟,他爹那么喜欢云游公子,她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然他思绪刚到此,便又想到了一种可能,眸光也瞬间随着这种可能幽暗了下去。
或许是她知道自己是云游公子,也就知道她的谎言暴露了,所以担心那幅画会暴露她与宋扶戈的关系,才这般心虚而为?
他想到此,面上那副受宠若惊的神色已然退去,两相对比,他更相信后者。
其实,姜久初倒没想这么多,且一直兢兢业业地伺候了他五日。
毕竟,某人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她一是给自己留个滴水之恩的机会,二是堵住他日后再以恩挟报,让她伺候他沐浴。
况且,他也确实受了伤,不方便之时,又无人伺候,也只能她帮。
所以,她宁愿好好伺候几日,也不愿意以后日日伺候他。
六日后,季淑婷一大早便来到七王府,跑到姜久初面前兴奋地道:“久初,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什么礼物?”姜久初纳闷的朝着季淑婷身上看去,疑惑她怎么好端端的为何突然送自己礼物?
“来,你跟我来便知。”季淑婷连忙拽起姜久初的手,朝着翠竹园外走去。
姜久初被季淑婷一直拉到了前院,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去哪?”
“我送你的礼物就在府门口。”
姜久初听着季淑婷的话,心中更加好奇,什么礼物竟拿不进府,得出府看?
然而,当她看到门口的两匹白马时,才恍然大悟。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季淑婷问道:“怎么想着送我马?”
“这不后日便是赛马夺魁的比赛嘛!本小姐为了我们姐妹能进前三甲,特意送你的良驹宝马。”
季淑婷走到一匹马尾偏红的白马面前,“这是送给你的,叫红尾。”
“怎么样?是不是比我这全白的要好看,我可是将最好看的都留给你了。”
姜久初看着面前的白马,马的尾巴带着点棕红,确实很特别,且这两匹马一看就是上品良驹。
“你哥哥给你弄来的吗?这两匹马得不少银子吧!”
季淑婷闻言,面色浮起一丝娇喜,“不是我哥给我的,是顾大人送我的。”
“顾大人送你的?他为何要送你两匹马?”姜久初疑惑地问道。
“这两匹马是姐妹,从小一块长大,毛色也相同,所以一块买了下来。”
姜久初闻言,便不太想收,“哦!既如此,你送我也不太合适吧!”
“无事,这马是我和顾大人一起去买的,虽然是他付的银子,但这马是我要一并买下来给你的。”
季淑婷说着,便道:“咱们骑着它去湖山脚下兜一圈如何?我还没好好骑过呢!今日特意过来找你一起去骑的。”
“好。”姜久初想着,既然这马是季淑婷帮她选的,她就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