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成婚后 第54章

作者:二月晨灯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日常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所以她甘愿当这个“恶人”,左右她不说,楚懿就永远不会知道。

  容今瑶边想,边解开香囊的绳结,里面装有研磨过后的“闺中香”。她就故意在楚懿面前,用手指捻出香末,一点点涂抹在锁骨上。

  霎那间,夜半时分红袖遮烛,细腻而缠绵的香气悠然飘出,如同仕女身上那层薄薄的纱衣。

  楚懿眉间一动,凝视着少女的粉晕桃腮,眼里带有浅淡且散漫的笑意:“在这个时候我要是选择继续追问,岂不是太对不起你的这份主动了。”

  容今瑶的眸光摄人心魄:“一会儿天亮了!”

  佳人在怀,身子柔软滑腻,还带着淡淡的馨香,他没办法坐怀不乱。

  下一瞬,楚懿眸色变得深沉,双手扶住容今瑶的腰肢,直接将她强势地压在身下,哑声道:“来得及。”

  他似乎又找到了新的锚点,得以让动荡的心稍稍安定。掌心之中盈满了柔软,从外缓缓向内,由下徐徐往上,简直比小猫那暖烘烘、圆滚滚的肚子还要让人沉溺。

  容今瑶战栗得厉害,大脑懵然发白:“你怎么又进步了……”

  “我说过,很多东西我过目不忘,包括你。”

  只一会儿,楚懿低头,正准备覆上她的唇瓣,去一品芳泽时,窗外骤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犹如夜枭啼鸣,划破了夜的静谧。

  楚懿的动作骤然一顿,眸中闪过凛冽寒意,神色瞬间被冷峻取代。

  这声音及其刺耳,容今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哨声惊得心头一紧,秀眉轻蹙:“什么声音?”

  这哨声是守在门外的暗卫发出的紧急信号,意在提醒他,有不明身份的人正悄然逼近府邸四周。

  应当是漠北的探子。

  楚懿有些心烦地皱了皱眉,抬头望向窗外,目光裹挟着肃杀之气,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出冰碴:“是军中的哨声,我得走了。”

  容今瑶一听,情绪瞬间像被不安分的小猫肆意抓挠,涌出些许不舍:“不是能待三个时辰嘛,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话音刚落,余光瞥见楚懿的动作,不禁又惊又羞,忙不迭道:“诶……你拿我小衣做什么!”

  此时此刻,她的小衣正被楚懿紧紧团在手掌间,柔软的布料上是她独有的气息,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少年勾了勾唇,眸中流淌着脉脉春色:“等我凯旋,再把小衣还给你。”

第50章

  八月初一,暮云秋影。

  在楚懿率军出征栖坞山的消息传遍上京城的那一刻起,有关漠北朝贡以及和亲文书的种种风言风语便不攻自破。

  栖坞山地势险要,横亘在大昭与漠北之间,向来被视作易守难攻之地。虽为一道天然的屏障,但奈何不了不知疲倦的白羽军精锐。

  十天十夜的快速行军和作战之后,驻扎栖坞山下的漠北部落被捣毁,节节败退之下只能选择暂时退避。

  这场仗不得不打,如今硝烟渐散,双方都变得疲惫不堪,未来的局势仍旧未知。

  这日一早,天光初绽,澄澈晴空似一方素净的鲛绡。

  街巷之中一道清亮的呼喊声骤然响起:“白羽军班师回朝啦——”

  声音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回荡,百姓闻声无不欢欣,纷纷放下手中的活,涌上街头,满心热忱地准备夹道欢迎凯旋的将士,氛围一派热烈欢腾。

  不过皇宫之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崇德殿,皇帝端坐在御座前,手中握着一份从凉州传回来的急报。

  急报中详尽记录了此次战事的每一个环节,白羽军精锐在楚懿的率领下是如何以雷霆手段粉碎阴谋,又是如何将敌方战力一举击溃。

  分明是好消息,可皇帝心中却生不出半分喜悦。

  他唇角微微下压,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凌厉地扫过容聿珩,声若洪钟地质问道:“太子,越权之罪,你可知晓?”

  容聿珩垂首,神色平静,语气不卑不亢:“父皇,儿臣不敢越权。此次子瞻出征实乃形势所迫,意在保大昭江山社稷安宁,护陛下千秋万代基业。”

  “保大昭安宁?护朕江山?”皇帝先是发出一声冷笑,紧接着,音量陡然拔高,不悦地道,“你可知此次贸然出兵,纵使是击退了漠北,却也打破了平衡?和亲之策,减少战事,得以修养生息,这才是明智之举!

  “小六不过是去漠北一年。一年之后待大昭准备充分,再主动出兵将她接回来也不迟!”

  容聿珩闻言,原本平静的面容骤然冷了下来,毫不退让地打断道:“迟!怎么不迟?”

  皇帝被他突如其来的反驳惊得一滞,先是错愕,随即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指骨仿佛要将御座的扶手生生捏碎,怒声道:“太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容聿珩迎上皇帝的目光,沉声说:“父皇可知和亲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将小六当成平息战乱的牺牲品,亲手把她推入漠北狼窝,任由摆布!一年?父皇以为,漠北会让她安然无恙地待上一年吗?”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身为帝王,肩负的是保护天下每一个子民的重任,而非将他们推向万劫不复的火坑。小六若是真的和亲,大昭的尊严也会被践踏。到那时,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您,朝臣又会如何看待您?”

  听完一番振聋发聩、字字如锤的指责,皇帝顿时怒不可遏 ,指着容聿珩,连连怒喝:“反了,反了,反了天了!”

  殿内回荡着帝王愤怒的吼声,一旁侍奉的内侍手指一抖,大气都不敢出,垂着头,生怕触怒龙颜。

  容聿珩毫无惧色,一改往日的恭敬退让之态,抛却了以往的气度,不再同皇帝上演虚假的“父慈子孝”戏码。

  傲然挺直的脊梁,平静的神色,坚定的眼神,都让皇帝一瞬间想到了另一个人。

  那人的神情与他如出一辙。

  皇帝又道:“你和楚懿,都要反了!”

  他的思绪飘回到不久之前的那一晚,楚懿趁着夜色进宫,跪于他面前,神色从容不迫:“陛下,微臣请旨领兵出征。”

  皇帝一凛:“你这是何意?”

  少年将军眉眼间笑意明朗,唇边却挂着薄薄的讥诮:“一遇国之大事,便想着牺牲女子和亲来解决,怎么不让漠北王子入赘大昭。何况,大昭的战士不是无能窝囊之辈,根本不需要用女子以和亲的方式稳固江山,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两国邦交,何需和亲,自是有千百种方式去结盟,漠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微微颔首,字字清晰地说道,“若陛下执意和亲,臣身为将领,只能以自己的微薄力量,阻止此事发生。”

  一个少年竟有如此胆量直言不讳,说是“微薄力量”,可谁人不知白羽军精锐是大昭的一丝命脉?

  他亦是在威逼。

  事至如今,很显然,太子与楚懿早已站在了同一阵线。

  若是自己再追究下去,且不说朝中上下会有多少武官反对,单是天下悠悠之口,便足以惹来一身骂名,被世人指责为昏庸无道的帝王。

  思及此,皇帝面色铁青,沉沉开口:“太子,你不止她一个妹妹。”

  “可她也是您的女儿。”

  短短几个字,敲碎了空气中的压抑。

  容聿珩一字一顿地说出口,表面虽维持着平静,可微微发颤的尾音却泄漏了他心中难以抑制的酸楚。

  “父皇可知,小六因为亲生母亲的抛弃而患过心病?又是否知道,她对亲情的渴望?”

  高耸的朱墙将整个宫城与外界隔绝,纵横交错的宫道如同迷宫。每一块青砖都显得冰冷,每一道宫门都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这座皇宫从未带给她温暖或慰藉。

  尽管表面上光鲜亮丽,但在她眼中,却不过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皇帝阴沉的面容闪过一丝怔忪。

  容聿珩见皇帝这般神情,不再多言,适时站起身,欠身说道:“儿臣见父皇十分疲倦,还是早些休息吧,儿臣先行告退。”

  说罢,他转身迈步,向着殿门走去。

  男人身影冷峻,走出两步后蓦地停下来,却并未回头,只是静静驻足在原地,声音极轻:“父皇可曾想过,小六出生的那一刻,您明明是希望她平安健康的。”

  ……

  出了崇德殿,容聿珩紧绷的面容舒缓开,眉宇间的冷峻之色渐渐褪去,疲惫地耷下肩膀。

  他抬眸望向远处,目光穿过层层宫墙,良久后叹了叹气,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听到女子娇俏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大哥!”

  容聿珩微微一怔,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扫过廊下,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轻倚着雕花栏杆,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少女披着软毛织锦的浅粉色褙子,领口处缠枝花纹若隐若现,似春枝攀附,衬得她的肌肤欺霜赛雪。发髻被挽成花苞形状,缀着几朵绢花,几缕碎发随意地垂在额前,添了几分娇俏之色。

  她眉眼弯弯道:“大哥,可算是等到你了。”

  容聿珩道:“小六,你怎么在这?”

  此时身处崇德殿外,瞧着容今瑶这般模样,显然是屏退了一众内侍,独自一人在这里等候了些时候。

  容聿珩见状,心里猛地一紧。如此说来,方才他与父皇在殿内的争执,岂不是……

  还未等他细想,容今瑶便已轻快地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带着几分亲昵,而后拖着他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路上阒寂无人,唯有他们二人的足音。过了半晌,容今瑶神情自若地昂起头,轻声说道:“我都听到了。”

  “其实……”

  容聿珩一僵,解释的话脱口而出,她却仿若知晓他的心思一般,随意摆了摆手。

  “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般快。还记得年初,我在父皇寝殿外听见有关和亲的消息,那时便已猜到,一旦局势需要,他一定会舍下我。”

  容今瑶神采中不见苦涩,弯了弯唇,“所以我未雨绸缪设计了赐婚,也多亏大哥相助。”

  容聿珩脚步一顿,心中暗异,不禁开口问道:“你不是喜欢楚懿吗?”

  在他的印象里,六妹妹对楚懿有爱慕之情,虽未直白地吐露出来,可她的一举一动无不佐证这个猜测。

  也正是由此,他才出手促成这桩婚事。

  容今瑶眸光微动:“之前不是,现在嘛,应该是了……”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在兄长跟前这般袒露情思,实在有些不大妥当。

  容今瑶抿了抿唇,旋即轻巧地跳开这个话题:“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我不说,他便不知道。”

  “这样啊……”容聿珩心中明白了几分。

  看来是日久生情了。只不过这丫头嘴上说着将此事瞒下,可就怕哪天一个疏忽,全被她自己说出去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正色,语重心长地提醒道:“算了,你开心就好。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答应为兄。”

  “什么?”

  “以后千万不要在楚懿面前喝太多的酒,听见了吗?”容聿珩郑重地叮嘱道,“要是酒后失言,把心里的那些小秘密都吐露出来,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容今瑶歪了歪头,心想楚懿的酒量还不如自己,并未放在心上,笑眯眯地应下:“听见啦听见啦!”

  兄妹二人相谈甚欢,沿途宫墙绵延,不多时,已走至东宫。

  一名侍卫远远瞧见太子殿下归来,立即快步上前,声音洪亮地禀报:“殿下,白羽军已班师回京,慕副将正在殿外等候复命。只是……未见小将军的身影。”

  “未见身影?”容聿珩剑眉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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