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 第11章

作者:陈年烈酒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成长 正剧 古代言情

  顾青树:“……”身高八尺的魁梧大汉突然燥红了脸。

  *

  永福街是商县最繁华的地段,酒楼茶肆、临街商贩比比皆是。

  姜幼安和锦盘一路尾随裴家马车来到此地,瞧见裴玉南和陈念儿舅甥两人二人进了福安酒楼,主仆二人便顺势进了酒楼对面的茶馆。

  茶馆小厮热情地迎上来招呼,带着主仆二人上了二楼雅间。

  姜幼安今日为了看热闹尚未吃午膳,这会儿一切尘埃落定,肚子陡然咕咕叫了两声。

  锦盘忙向茶馆小厮道:“来一壶店中最好的茶,再上两份热乎的糕点,要快。”

  茶馆小厮连连点头:“是,客官稍候,小人这就去办。”

  恰逢年关,来永福街采买年货的百姓很多,茶馆外人来人往热闹繁荣,但像姜幼安和锦盘这样进茶馆酒楼小憩的人却不多,大部分人便是走累了,也只是在外头的茶摊上喝几口凉茶解渴。

  姜幼安推开窗远远眺望着街巷百姓,心头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沉重。

  当初父皇让她外出游学了解解民间百姓疾苦时,她还以为那只是父皇游说她“寻人生子”的借口,可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原来父皇所言字字为真,“寻人生子”当真只是一件让她顺便完成的小事而已。

  “二位客官,这是您要的本店最好的茶,君山银针——”茶馆小厮端着托盘走进雅间,将茶水奉上后,又将两份糕点端到桌上:“这是桂花糕和红枣糕,都是刚刚出笼的,二位慢用,小心烫。”

  锦盘闻言揭开盖在糕点盘子上的罩子,蒸腾热气顿时汹涌而出,当真是新鲜出炉的。

  她嘴角浅浅勾起一丝弧度,从腰间荷包中掏出块碎银递给茶馆小厮:“出去吧。”

  茶馆小厮得了赏,笑脸上的褶子不禁越来越深:“二位客官慢用。”说罢转身退出雅间,高高兴兴地揣着银子下了楼。

  雅间内,锦盘分别从取出一小块桂花糕和红枣糕试用,接着又试尝了口清茶,确定糕点

  和茶饮都没问题后才抬眸看向姜幼安道:“公子,您快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姜幼安这才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端起茶盏抿了口茶,眉心却轻轻蹙起。

  这茶倒的确是君山银针,可味道却比她从前喝得差了许多,想来是往年陈茶之故,却不知者君山银针最经不得放,必须得是当年新茶才能品到其真正茶香。

  不过此地是战乱频发的云州,在这小县城的茶馆,能品到君山银针的陈茶已算是难得。

  姜幼安轻吸口气,端起茶盏又抿了口清茶,然后才拿起块儿桂花糕塞入嘴巴。

  唔,这桂花糕味道倒是不错。

  姜幼安满意地眯了眯凤眸。

  待吃吃喝喝到两分饱,她才有些慵懒地清声开口:“锦盘,去查一下裴玉南何时回定州。”

  锦盘应是,人却没离开雅间,而是探出半边身子望向街巷,对隐在人群保护姜幼的暗卫用手势下达命令。

  约莫两刻后,那暗卫探清消息回来,从茶馆隔壁雅间的窗口处投了张裹着石子的纸条进来。

  锦盘凌空接住纸条,放到桌几上迅速展开,便见上面写着“裴玉南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定州”的消息。

  姜幼安对此并不意外。裴玉南如今是定州裴氏一族的家主,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事要处理,此次若非叶晋派人将“陈家软禁陈念儿”的消息传进他耳里,他根本无暇踏足商县。

  沉吟片刻,姜幼安凤眸微挑,果断道:“既如此,小盘儿,今晚咱们便给裴玉南送份大礼。”

  虽说她尚未掌握陈福毒害发妻的实证,但有几份疑证也够用了,以裴玉南裴家家主的身份,只要他有心,想必查出裴玉兰病逝的真相不是什么难事。

  冬日太阳落得早,刚过未时,天边日头便悄悄西沉下去。

  这家茶馆的茶不太好喝,糕点的味道却都不错,姜幼安和锦盘吃完之后便又买了两份糕点带回去给叶晋和锦月。

  走出茶馆,姜幼安踩着马凳踏上马车,锦盘手里提着糕点紧随其后。

  不想两人刚刚坐稳,马车外却忽然响起两道熟悉的声音——

  “师弟,你看见锦盘姑娘和顾姑娘了吗?”

  “不曾。师兄呢?”

  “我也没找到……唉,师弟,难道这是上天在告诉我,我与锦盘姑娘没有缘分吗……”

  两人说话的声音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而后又慢慢远去。

  姜幼安起初心底还有些“不能被他们见到她和锦盘男装模样”的紧张,可在听见顾勺对锦盘的心意时一双凤眸却是刷地亮了,若非今日没穿女装,她定要掀开车帘喊人。

  这厢锦盘圆圆的小脸上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顾勺说的话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姜幼安忍不住打趣:“小盘儿,你觉得顾勺此人如何,你可看得上他?”

  锦盘这才怔怔地摇了摇头:“锦盘只想陪在公子身边,保护公子,不想嫁人。”

  姜幼安听见这话高兴地弯起凤眸:“也是,盘儿还要随我回长安呢。”

  况且即便将来锦盘和锦月要嫁人,那也要离她近些嫁在长安,而顾勺此人远在云州,的确不是锦盘良配。

  这般想着,姜幼安转瞬便将此事抛诸脑后,待确认顾、萧两人策马离去后便让车夫驾着马车回了医馆。

第13章

  “绝不可掉以轻心。”……

  转眼便是除夕,贴春联,放鞭炮,吃饺子发压岁,大燕上上下下每户人家都挂着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好不热闹。

  与此同时,身处商县的姜幼安也收到两个好消息:一是叶晋终于在苍鹤寻到一处“进可攻退可守”的合适宅院,等过了年,他们一行人即可动身前往苍鹤。二是陈福在苍鹤被镇远侯萧无衍抓进密牢,陈府上下也被鹤羽卫打入监牢以待后审。

  暗卫上禀第二个消息时已是深夜。

  彼时姜幼安正与叶晋、锦月和锦盘三人一起守岁,凤眸微阖,欲睡不睡,俨然一副困极了但还要倔强强撑的模样。

  可听见陈福被萧无衍抓进苍鹤密牢却让她精神一震,倏然掀起昏昏欲睡的眼皮:“萧无衍终于出手了。”

  自从来到云州,姜幼安便一直派人盯着萧无衍的动静。然萧无衍此人行事十分谨慎,很少离开苍鹤,偏偏苍鹤又是镇远军驻扎之地,每个穿过苍鹤城门之人都会经过层层查验,若没做好万全准备,贸然派人潜入苍鹤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姜幼安和叶晋只能派人潜入苍鹤附近的三水、青罗、青黛三县伺机而动。

  但数月来,潜伏在三水县、青罗县、青黛县的暗卫却一直没能探听与萧无衍有关的任何消息,仿佛苍鹤城门口的那堵城墙真被人施法布了结界,既密不透风又无坚不摧。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因此姜幼安此行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探清萧无衍的底细。哪想到萧无衍一直躲在镇远军中隐而不出,他们便是想查也无从查起。

  如今他终于有了动作,自然是件大喜事。

  姜幼安心情甚好,大手一挥就吩咐叶晋明日在每个派给暗卫的荷包里都多封了十两金子。

  暗卫们收到沉甸甸的赏银却犯起了愁,他们如今奉命隐姓埋名保护殿下,须得事事小心,绝不能被他人察觉身份,所以他们一边为收到殿下的赏赐而欣喜,一边又担心这些金子放在手里会成隐患。

  于是当天夜里,暗卫们不约而同、极有默契的找上高二。

  “二哥,如今咱们兄弟中只有你在明面上有身份,求二哥帮帮兄弟……”

  “是啊二哥,除了您,我们把金子交给谁都不放心……”

  “就是就是,二哥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二哥……”

  “好二哥哟……”

  “小弟求您了……”

  往日杀人不眨眼的兄弟们突然脾气软软的对你说好话是什么感觉?高二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胃里翻滚的恶心想吐的同时后背还渗兮兮地发起了冷汗。

  老天爷啊,真是开了眼了,一个个刀尖上舔血的主,怎么说不要脸就不要脸了。

  为了让自己不再遭受这种非人折磨,高二只能一手堵住他们的嘴一手接过他们手中的金子:“行了!别说了,都别废话,别拿那些肉麻兮兮的话恶心我,金子放下,你们迅速的、圆润的、麻溜的哪儿来滚哪去。”

  叶晋今晚被姜幼安留在书房中商讨了一会儿搬家去苍鹤的事,待出来时,便瞧见后院门口那间平常人迹鲜至的柴房偷偷摸摸的变得热闹起来,好几个黑影匆匆地来又匆匆闪走。

  他眯起眼睛盯了会儿,背手走到柴房外故意沉声:“高二!干什么呢!”

  叶晋本是想吓唬人,没想到柴房里的高二听见他的声音却像是听见了救星降临,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打开房门,猛地哭诉道:“东家!您快救救小人吧!”

  叶晋:“……”

  次日,兜兜转转一大圈,姜幼安赏赐下去的金子竟又原封不动的回到了她手里。

  她抬眼望望叶晋,又垂眸瞧瞧堆在案几上的一堆金子无奈叹了口气:“也罢,锦月,且将这兜金子放回库房,待回了长安再分发下去。”

  锦月柔声应是,收起金子去了库房。

  *

  与此同时,苍鹤密牢,萧无衍却在阖家团圆的大好日子里连着审讯了陈福两天两夜。

  此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背后的势力却错综复杂,短短两日便有数十人求到萧无衍跟前。

  这些人有聪明谨慎伏低做小的,也有骄横狂妄不可一世的,但所求竟十分一致,皆是希望萧无衍能网开一面,无论如何给陈福留一条命。

  当然,这些话都是顾青树转达给自家师弟的,萧无衍没见他们任何一个人。

  而陈福也意外是块硬骨头,哪怕铁证如山,萧无衍命人将他鱼肉乡里、欺压百姓的证据摊到陈福眼前,他也嘴硬着死不认罪。

  “今日我落在侯爷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无论是对圣上还是对商县百姓,下官都无愧于心……”

  严刑拷打之下,陈福浑身上下的血肉早已模糊,再加此刻他口中断断续续却语

  气坚定的话,一时间,密牢里审讯的人竟真有种错觉,仿佛陈福真是那爱国爱民的好官,而萧无衍则是意图陷害忠良的邪佞之人。

  唯有来给萧无衍送早膳的顾青树,听见这话忍不住爆起了粗:“放你娘的狗屁!圣上若知道你拿着本该治理雪患的银子送给怡春院老鸨,怕是要打碎你的狗牙!”

  “你!你血口喷人……”

  陈福气急攻心,说完这句话突然晕了过去。

  顾青树冷哼一声走过去,弯腰拍了拍陈福的脸:“说不过老子就装晕?”

  陈福没答话,脑袋随着顾青树松了手劲垂直栽下。

  顾青树这才相信陈福真晕了。

  但即便晕了,他也不想轻易放过陈福:“来人!给他浇盆冷水,让他清醒清醒。”

  “罢了,且先将人带下去养伤。”萧无衍却出声阻止,又让审讯室里的手下都退了出去。

  顾青树有些不满,提着食盒走到审讯桌前:“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萧无衍抬手按了按紧绷的眉心:“先养几天,把命吊着。”

  这时鹤羽卫审人常用的手段——折磨,反复折磨。磨得狠了便养两天,养得差不多了便再磨,只要人不死,他们便周而复始,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直到被审那人再也扛不住,如实招来。

  顾青树却有些担忧:“陈福是朝廷命官,若圣上下令命咱们把他送去长安受审,咱们可留不住人。”

  萧无衍面容冷峻,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那便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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