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 第35章

作者:陈年烈酒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成长 正剧 古代言情

  萧无衍顿了顿,薄唇离开顾幺幺的香肩,转头眸光幽深地看她,低低沉沉的声音格外诱人:“幺幺,不喜欢么?”

  姜幼安才不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小白兔,萧伍是真想伺候还是想色/诱,她岂会分辨不出?但她没打算戳破他的心思,只是紧扣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凤眸欲语还休:“萧公子,你该回军营了。”

  方才他说只能待上半刻,如今可不剩多少时间了。

  萧无衍喉间忽地发出一声短促而无奈地笑:“是,多谢顾姑娘提醒,我竟险些忘了。”

  就像他分明是在假装沉沦,却险些真陷入其中,不愿抽身。

  姜幼安瞧见了他低垂眉眼间闪过的失落,虽不知为何,但她愿意花上两三分力气安抚他,故而素手轻抬勾住他的后颈,主动倾身吻了吻他的唇角:“来日方长,萧公子且再忍忍。”

  萧无衍呼吸一滞,箍着顾幺幺腰肢的手不禁更加用力,好一会儿才敛眉认真提议:“幺幺嫁衣是找的哪家绣坊?若多派几个绣娘过去,快些绣好嫁衣,你我的婚事是否便可提前?”

  姜幼安:“……”

  准备凤冠霞帔其实只是婚宴筹备中最基本的一件事,实则除它之外还有许多事项。

  譬如单是宴请宾客这项,叶晋和锦月就必须要在婚宴之前将“该如何宴请宾客、宴请哪些宾客、以及宾客若来参宴他们该食在何处又宿在何处之事”通通安排妥当。

  这其中繁杂琐事数不胜数,且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以婚期一旦定了,除非天灾人祸最好不要再改。

  否则改来该去,免不了要出大乱子。

  所以两人的婚期已是板上钉钉,不管萧无衍多想与顾幺幺成为夫妻,都只能耐心等着。

  好在也不用等太久,掐指一算,明年二月初三距今仅有四个半月。

  哪怕萧无衍每次休沐都进城见顾幺幺,这时间也只够两人见十三次。

  更何况,他并非每回都能从军务中抽身。

  **

  十月初五。

  是夜,甘州,大将军府。

  刑罗的确收到了老可汗传来的令——命他安守甘州,不可再贸然进攻苍鹤。

  可那日麾下三万将士被萧贼偷袭折损近半,刑罗断然咽不下这口气。

  眼看近来天气转冷,他想率兵征讨萧贼的心便愈发蠢蠢欲动。

  军师看出刑罗的心思,为防刑罗按耐不住冲动出兵,便想了个主意帮其纾缓怒气:“大将军,金秋刚过,听说今年定、云两州的收成极好。”

  刑罗闻言蓦地摔了手中酒盏,一声气哼:“萧无衍精明似贼,上月刚收粮,咱们率兵或有可能抢来粮食,如今萧贼早将粮食藏进了城里!”

  军师摸了摸上唇的胡子,笑眯眯道:“镇远军驻扎苍南山,哪怕他们军中只有三五日存粮,想来也有三五百石。”

  刑罗烦闷地摆摆手:“镇远军粮仓守备森严,这点粮食不值得将士们犯险。”

  从前他们在粮食初收时出手抢粮,镇远军的粮食多、守卫顾之不及,将士们几乎没有生死之忧,随便到镇远军粮仓附近逛一圈便能抢来上百石粮食。

  但如今已错过了时机,真要率兵去抢,镇远军那群不要命的疯狗说不定真能为三五百石粮食跟他们拼命。

  刑罗虽是武夫,但这几年跟萧无衍交手多次,也算熟悉他们禀性,知道这买卖不划算。

  军师又笑了笑,摸着胡子道:“大将军误会了,可汗有令在先,属下可不敢在这时候怂恿您带兵抢粮。”

  刑罗蹙眉,眼神明显不耐烦:“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快说!别吊老子胃口!”

  军师知道刑罗脾气火爆,不敢卖关子,忙抬手指了指刑罗案前明灭闪烁的油灯。

  形罗怒目一睁,旋即忽地朗声大笑:“妙哉!军师此计妙哉!”

  两日后子时,镇远军粮仓着火,数百石粮食顷刻间毁于一旦。

  姜幼安得知这消息时已经又过了三日。

  这日萧伍本该旬休,但晌午时分他却没来医馆,而是让萧陆代他送来一封信,信上言明镇远军粮仓失火详情,又道镇远侯命守备军严守粮仓,再不可出现任何失误。

  如此一来,恐怕年关之前,萧伍都无法再抽出时间进城。

  姜幼安看完回了封信,让萧陆回军营后代她转交给萧伍。

  而在萧陆离开后,姜幼安将叶晋召进书房。

  “上回让你查的事如何?”

  “并无异常。”

  叶晋清声回禀,顿了顿,又问:“表妹,可是萧兄弟与你相处时有何不对?”

  姜幼安坐在书案前,凤眸微垂,手指轻敲书卷,思索道:“或许,只是我多心了。”

  但若当真是她多心,那萧伍为何会无缘无故探究她是在读医书还是在看兵书?

  况且,还是在他们两人那样亲密的时候……

  所以她才让表兄派人暗中又去查了查萧家兄弟的身份,如今暗卫回禀他们身份无疑,按理说,她该放心才是。

  可为何她心中还是感到不安呢?

  姜幼安转头望向窗外,院中芭蕉经霜,不知何时折了根茎,她默了默,终还是道:“派人去宁州走一趟。”

  叶晋微讶:“去宁州作何?”

  姜幼安回头看他,凤眸沉沉叫人瞧不出情绪:“宁州是我跟表兄的老家,我既要成亲,总要派人往宁州走一趟,或许会有亲戚想来参加我的婚宴。”

  叶晋:“……”

  宁州曾遭大疫,圣上给殿下安排的身份又是双亲俱无、孤苦伶仃的孤女,表妹除了他这个表兄,哪还有其他亲戚?

  不过他从小在人精堆里长大,即便一时腹诽,思考片刻便想通了殿下话中的深意。

  萧伍恐怕是从哪儿听来些不该听的话,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

  叶晋默了默,周旋解释道:“表妹,萧兄弟虽只是小小军卒,但毕竟在镇远侯帐前做事,且他上次在埋伏柔然之战中立了功,许是萧侯爷得知他成亲,就多说了几句关心之言。”

  听完这话,姜幼安凝重的神情总算有所和缓,轻哼一声:“表兄不必为他说话,萧公子遇事素来波澜不惊,若只是多说几句,还不至于在我面前露馅。”

  既露了馅,那恐怕便是镇远侯手中有些与她身份有关的疑证。

  但那证据想来也不足为惧。

  毕竟镇远侯若真猜出她的身份,无论他是想取她性命还是想来觐见,此时的医馆都不会如此安静。

  他应当只是查了“顾幺幺”和“秦晋”,但早在进苍鹤之初,镇远侯麾下的鹤羽卫应当就查过他们的身份。

  那时没查出问题,如今为何……难道是父皇安排的身份不方便出现在苍鹤么?

  姜幼安拧了拧眉心,又对叶晋道:“查查顾宜和秦子锦在宁、洛两州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做过些什么事。”

  顾宜和秦子锦便是“顾幺幺”和“秦晋”两个身份的来处。

  此二人在宁州长大,父母确实是当地名医且在四年前那场大疫中不幸逝世,只有一点不同,父母去世后不久,顾宜与秦子锦两人便变卖医馆从宁州搬去了洛州。

  而父皇原本给她和表兄安排的故事便是“因在洛州生活水土不服不得已再次南下”的一对表兄妹。

  镇远侯即便起疑,恐怕也是先对“顾幺幺”和“秦晋”的身份起疑。

  叶晋亦想到此点,当即拱手道:“是,我这便往宁州走一趟。”

  姜幼安闻言抬眸,讶道:“表兄亲自去?”

  叶晋点点头,道:“若真有遗漏之处,我去才好就地解决。况且咱们既然是回老家寻亲戚,走明路也未尝不可,反倒是暗中派人回去才更惹人猜忌。”

  若所料没错,镇远侯如今正在查他们,此刻顾氏医馆外定有人盯着他们。

  说起来,前几个月表妹去道观躲清凉的时候他便有所察觉,只是他和高二暗中探查过方圆五里的街巷,当时并未查出有人潜藏的痕迹,他们便以为只是错觉。

  但如今想来,那或许并不是错觉。

  而是盯着医馆的人功夫不在他和高二之下,所以他们才未能找到那人踪迹。

  “我走后……表妹,你出门定要小心,无论如何都得让阿盘守在你身边。”

  叶晋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嘱咐道。

  姜幼安听罢倏地弯起眸子,笑着看向叶晋:“这是自然,我的命金贵着呢。”

  话落却又正色,凤眸凛然:“倒是表兄,务必要平安回来。”

  然而叶晋这会儿却不正经起来,忽然笑嘻嘻地啧了声:“我若回不来,表妹你不会要掉金豆子吧?”

  姜幼安:“……”

  她双眼一闭,呵笑咬牙:“速滚。”

  再不滚,她保准打得他满地找牙!痛哭流涕!

  这天黄昏,叶晋一人一马轻装上阵,背着小包袱孤身去了宁州。

  而他回苍鹤探亲的消息几乎和顾幺幺的信同时抵达镇远军中军大帐。

  十一卫副使走后,萧无衍打开信封,从中取出顾幺幺的回信。

  偌大的信纸上只有两个娟秀小字——“保重。”

  萧无衍倏然沉默,黑眸凝视信封,目光牢牢盯起这两个小字,仿佛只要把这两个小字看透,这张信纸上便会凭空多出好些关切他的话来。

  可惜盯了好半晌,信封上不痛不痒的“保重”二字却像极了写下它的主人,不管世事风雨,它自岿然不动。

  心头无数思绪终是化作一声轻叹,幺幺为何连句关心他的话都不愿说?即便是哄骗都无妨……

  烛台火光映入萧无衍眼帘,明明灭灭,让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但片刻后,他果断唤来鹤羽卫,命其南下宁州,追踪秦晋。

第38章

  “您别怕,姑娘平时不这样……

  叶晋离开后的第三日,大雪悄无声息地降临,让苍鹤一夜之间入了冬。

  姜幼安近来几乎闭门不出,整日里不是窝在书房看书便是跑去药房里摆弄药材。

  有时实在觉得无聊,她也会去药堂坐诊,或是为人探脉开药,或是为人施针包扎。

  裴大夫将一切看在眼里,深觉可惜,顾家这小姑娘明明在医道上如此有天份,为何却偏要为了成亲生子这些俗事而浪费自己的天赋?

  但不管因何,此事都轮不到他这个老头子操心了。

  他这后半辈子唯一的愿望便是找到一个合他心意的弟子将这一身医术传承下去,显然,他在顾氏医馆是寻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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