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明月 第41章

作者:木泥土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重生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

  谢舟和谢满的事情解决后,存玉堂里有了桩喜事。

  谢韵的亲事终于定下。

  庾子轩不声不响的自淮阳离开后,谢老夫人就知那日古亭内两人独坐实在是场误会,这件事也就没有再提。

  之后几日,谢韵在老夫人身边侍奉时,常与老夫人道:“从前还有桃漾妹妹在存玉堂侍奉祖母,也能热闹些,如今在祖母身边的只我一人了。”

  “祖母若是念桃漾妹妹了,我就去鹿鸣山帮祖母把桃漾妹妹唤来。”

  谢老夫人知她何意,没有理会她的话。

  谢韵也就不再说,见老夫人待她疏离,正好入了秋已有一段时日,老夫人的秋衣还未添置齐全,她就与府中的几个女郎一道去了街市上的成衣铺。

  想为老夫人添几件新衣,也好讨了老夫人的欢心。

  女郎们都在为自己挑选布料,掌柜的见她们选了好些,就从后院库房让人抬来一只箱笼来,满面笑意与各位女郎道:“这是我早几日刚得的一批时兴衣物,姑娘们瞧瞧可有喜欢的?”

  箱笼被打开,里面的衣物确实不凡,不似豫州的衣衫,布料绵软,绣工精巧,样式也极为新颖,几位女郎各自挑选了一件来,只是这些裁好的衣衫尺寸不一定合适。

  掌柜的就命人单独收拾出一间客房给女郎们试衣,谢韵因着还为老夫人挑选裁衣服的布料,其他几位女郎试好衣服后她才进去试她的。

  她褪去身上衣衫,刚欲把新衣穿在身上,却不想客房的另一侧竟还有一扇门,一男子自外推门而入,谢韵当即喊了出来,其他女郎闻声纷纷赶过去,正看到谢韵身上只着里衣与对面的男子相视。

  这男子也非普通人,是淮阳袁氏府中的七郎君,这件事被闹出后,袁氏府上来了谢氏提亲,不由得谢韵不同意,谢老夫人做主应下了这桩亲事。

  谢韵临出

  嫁前,曾在存玉堂院外唤住前来给谢老夫人请安的谢怀砚,她走上前,眸光清润看着他,低声问:“是那日我让桃漾当众难堪,所以二哥哥也这样对我么?”

  谢怀砚垂眸,神色平和:“韵妹妹在说什么?”

  他神色清冷,明明知道她对他的心思,眸中却尽是淡漠薄情,谢韵没再说话,只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走远,眸光暗下。

  ——

  谢韵出嫁后已是九月末,府中处处繁绿变为灿黄,石榴林里的石榴也被摘了个干净,谢怀砚最近很忙,常常外出,有时几日回,有时出了淮阳要半月时日才回。

  桃漾自那夜后,除却早几日去过谢蕴院外的桂树林外,就一直在桂月园里陪着谢夫人,谢夫人掌管着整个谢氏的中聩,府中虽有数十管家,每日里却也忙碌。

  桃漾陪在她身边,也能帮她整理一些账目和处理一些琐碎事。

  这日再落下一场秋雨,天气越发冷寒,清早谢老夫人本是吩咐下去,不让再去她院中问安的,可辰时的时候,桃漾刚陪谢夫人用过早膳,谢老夫人就再命人前来请谢夫人前去。

  桃漾陪着谢夫人来到存玉堂时才知,是早些日子她夜间外出闲走碰上的那两桩事被人给揭穿了,当时她隐约能听出说话之人是谁,却不敢确定。

  这件事是被四房的儿媳卢双萱给闹出来的,她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一大早的来到谢老夫人这里哭着诉说她夫君与他姑母谢婉苟合之事,谢老夫人唤了谢婉来,虽未问明,却当即给了她狠狠的一耳光。

  谢婉是谢老夫人膝下所出幺女,当年本是已为她定下了一门极好的亲事,她却私下与司州曲陵不入流的世家郎君定了情,闹死闹活的非要嫁去曲陵。

  那时,谢老爷子还在,对谢婉亦是极为疼爱,最后还是允了这门亲事。

  只是谢老夫人为此和她断了母女关系,之后谢老爷子走时也没能让她回来淮阳。谢婉在曲陵过的不顺心,这些年没有淮阳谢氏的帮扶,夫家待她越发的敷衍。

  她早些年就有意与谢老夫人重归于好,不止一次的写信来认了错,谢老夫人从未给她回过书信,近来几年,她夫君做的越发过分,嫌她膝下只出了一个女儿,任由妾室压在她头上。

  她实在是不愿再过这样的日子,前段时日托了庾氏夫人带她前来淮阳,再把谢夫人请去城外别苑,想让谢夫人帮她在老夫人身边说情。

  当时,谢夫人在城外别苑看到谢婉时也是惊讶了一番,她未料到庾夫人前来见她还存了这样的心思,谢夫人向来不爱管这些事,尤其是还要去老夫人身边说情。

  她当时只敷衍了谢婉一番,并未上心,之后谢婉跪在她面前求她,她只好给老夫人写了封书信,只说城外别苑景好,诓了老夫人前来。

  这么些年的书信可以不回,可当母女真的见了面,谢婉在老夫人面前哭的泪眼朦胧,再说起她这些年在曲陵过的是如何的不痛快,谢老夫人年纪大了,心也软上几分,让她与曲氏和离,日后就留在淮阳谢氏。

  谢老夫人本以为她会安生在谢氏过活,却被人揭出这种事,一时气的有些站不稳,对着身边的婆子吩咐:“拉出去,打死了事!”

  谢夫人在一侧看着,上前劝了几句。

  之后老夫人头昏被人扶在榻上,这件事才算暂时结束。

  谢婉是带着女儿曲辛一道来投奔的谢氏。

  早些日子因为谢舟和谢满的事,谢三夫人在府中受了气,尤其是谢四夫人明里暗里的没少挤兑她,这口气谢三夫人只能压在心里。

  可上天助她,让她意外发现了两桩事。

  谢婉竟和她的侄儿厮混在一处行欢,更令人恶心的是,谢婉的女儿和谢四爷还私下苟合,这对母女来到淮阳,做下此等丑陋之事,不伦不类,一对母女和一对父子。

  谢三夫人感到不堪的同时,心中却又出了口气,当即把这件事委婉的透露给了卢双萱,她现在正怀着身孕,还是四房晚辈中的第一个孩子,若知晓了她夫君如此行事,如何不闹到老夫人跟前去?

  如今,这件事彻底被捅破,四房父子的颜面被踩在地上,府中一时气氛沉重,就连常在枝头栖息啼鸣的鸟儿也变得安静下来。

  ——

  谢夫人也被老夫人责斥一通,斥她掌家不严,跟着和稀泥不问事,谢夫人这几日忙着这些事情心神俱疲,桃漾见她没有胃口,坐马车出去街市上买了谢夫人往日常吃的春记点心。

  因是拿着大夫开的疏肝的方子让掌柜的加在点心中,特意做上一份,等的时辰稍长,桃漾在店内坐上片刻,看到对面的首饰铺子很是热闹,起身去了对面。

  刚走至首饰铺子的门前,耳边就传来一道沉稳的嗓音:“桃漾妹妹。”这声音熟悉又陌生,桃漾闻言回身,正看到谢府的马车窗前,谢书易手挑帘幔,正坐在马车内看着她。

  桃漾走上前,对她见了礼,谢书易问她:“桃漾妹妹是要逛首饰铺子么?”桃漾对他颔首,谢书易搁下帘幔自马车中走出,吩咐车夫:“你先回府。”

  他来到桃漾面前,神色温和:“正巧,我也想挑几件首饰来送人,与桃漾妹妹一起吧,妹妹也可帮我过过眼。”

  桃漾神色略有犹豫,随后道:“我对首饰不通,大郎君按着自己的喜好挑选便是。”谢书易对她轻笑:“走吧。”

  首饰铺子因新上了一批时兴新货,极为热闹,不过,谢书易刚一走进,掌柜的就恭敬的迎上前来,满脸笑意道:“谢大郎君来了,这边请。”

  在一众热闹的人群中,桃漾和谢书易被人引着上了二楼,掌柜的命人添了茶水点心,不多时,就有人再抬上来几件紫檀木盒,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时兴首饰。

  谢书易与掌柜的道:“下去吧,不必在这陪着了。”待掌柜的离去,谢书易与桃漾道:“桃漾妹妹瞧瞧,可有喜欢的么?”

  桃漾在满目琳琅中看了看,与谢书易道:“我今日是来给谢夫人做点心,不过是等的时候来打发时辰,并无想要的。”

  谢书易也不急着挑选首饰,轻叹一声,与桃漾说着:“我今儿一早出门也是在忙事,这些日子府中不安生,昨个大伯和几位族中长辈商议,姑母与曲氏还未正式和离,欲把姑母送回曲陵,由曲氏来处置,可姑母死活不愿。”

  “大伯就命我将她们母女送去了城外谢氏别苑,把她们安置在那里生活,”谢书易很是感慨:“城外别苑山好景好,有奴仆侍奉,她们在那里应是比回曲陵要来得好。”

  这件事在府中如今是禁忌,无人敢问,处置的也很隐秘,桃漾并不知晓,只不过她偶尔听谢夫人说起过,谢婉若是回了曲陵夫家,她做出这等事,定然是要受尽磋磨的。

  桃漾抬眸看向谢书易,温声道:“家主宅心仁厚,给了她们好去处。”

  谢书易对她颔首。

  在首饰铺子里挑选了些首饰,再回到春记点心铺时,点心已做好,桃漾提了点心出门,谢书易站在马车边眉眼含笑:“只能搭桃漾妹妹的马车一道回府了。”

  车夫落了脚蹬,桃漾把糕点递给水兰,提裙上了马车,随后谢书易也上了来。

  这辆马车是谢怀砚命人为桃漾新做的,只她一人使用,马车内的一应布置都有着他的习惯,谢书易上了马车后与桃漾随意说着话,偶尔提起阳夏。

  偶尔再说起谢敛在谢氏家塾的事。

  一路上倒是未有沉默的时候,待行至谢氏府门前,马车停下,谢书易先推开车门下马车时,抬眸便看到一袭墨衣长身玉立站在府门前的谢怀砚。

  谢书易下了马车后对他笑道:“二弟回来了。”谢怀砚这次外出足足有半月时日,方才刚回到淮阳,谢书易与他说话间,桃漾也从马车内走出。

  谢怀砚神色平和对谢书易应了声,随后眸光落在桃漾身上,他眉心微

  抬,问桃漾:“去做什么了?”

  桃漾回他:“给谢夫人买了些点心。”

  “走吧,我与你一道去桂月园。”他抬步往府中走,桃漾看他一眼,跟在他身后,谢书易还站在马车前,眸光直直的看着,许久,才抬步离开。

  ——

  已近午时,谢夫人也许久未见到谢怀砚,与他说了会儿话后,道:“留在这里陪我用顿午膳。”谢怀砚对她颔首,随后与桃漾道:“桃漾妹妹在桂月园住了这许久,我还不知妹妹住在哪儿,带我去瞧瞧。”

  谢夫人看他一眼,这段日子桃漾时常在鹿鸣山中过夜早已是常事,她闻言也没说什么,只起身往屋中回,叮嘱一句:“一会儿就要用午膳了。”

  桃漾和谢怀砚来到她居住的竹院,刚一走进院门,谢怀砚就抬手将她揽在怀中,眸光意味不明看着她,俯身去尝唇舌里的香软,桃漾被迫扬起下颌,被他吻了一会儿,抬手推他:“这是在桂月园——”

  谢怀砚微凉指腹触在她湿润唇角,只再俯身吻她,将桃漾抱在怀中,抬步往卧房走,刚把桃漾搁在枕上,宽大手掌就攥住了她的双腕压在头顶。

  他气息滚烫,在桃漾唇瓣轻磨,再一卷入口,吮。吸清甜。

  谢怀砚抬手去解桃漾衣衫时,桃漾狠狠在他肩上锤了一下:“谢怀砚,你疯了!”她气恼恼的,谢怀砚垂眸看着她,嗓音微哑:“你若再闹,是在耽搁时间。”

  他永远高高在上,像是在对她施展着命令,势在必得。

  桃漾看着他,默上片刻,低声道:“把门关了。”

  在桂月园里欢好,桃漾始终提着颗心,不能去专注,而谢怀砚与她不同,他似是不在意这里是哪儿,或者是在桂月园看着她这般,他的兴致更高。

  见桃漾不配合,在她耳边荤话不断,桃漾瞪他,他口中的话却再更过分,春歇时,谢怀砚虽未餍足,却也尝到了些乐趣。

  简单清洗过后再来到前院,八仙桌上的饭菜已摆满,谢夫人正独自一人用着午膳,见他们过来,随口道:“耽搁这么久,饭菜都凉了。”

  她吩咐婢女再去热了饭菜。

  ——

  夜里,桃漾来到鹿鸣山时,谢怀砚正在水榭内见客,她不想去碧月阁,就独自一人在鹿鸣山中闲走,今夜是圆月,当空而照,很是澄亮。

  她不觉间就走到了却月峰的山巅,还是那间鸟房里的鸟儿发出了啼鸣她才有所觉,意识过来后,她侧首往那间伫立在山巅的鸟房看了眼。

  随后在石桌前落座,观着淮阳的万家灯火。

  如今已是十月中,天气渐冷,桃漾在这里小坐片刻后,不由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一阵风吹过来时,也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桃漾回身看过去,谢怀砚正朝她走过来。

  “怎一个人跑来了这里?”他走上前,将手中提着的一件氅衣给桃漾披在身上,随后顺手将桃漾揽在怀中,让她坐在他腿上。

  他身上温热,桃漾靠在他宽大胸膛前,低声道:“随意走走。”她檀口一张一合,吐气如兰,早在桂月园里就是沐浴过后来的,谢怀砚垂眸看着她,阵阵清甜气息袭入鼻间。

  他在桃漾唇上轻啄,随后抬眸往那间鸟屋看了眼,贴在桃漾耳边低声道:“这里倒是个好地方——”桃漾思绪有些飘散,闻言先是轻‘嗯?’了声,随后反应过来谢怀砚是何意。

  她立时否决:“不行——”

  谢怀砚俯身吻下来,撬开唇齿,含住香舌,吮。吸带入口中,午时他不尽兴,自是都要再讨回来,不给桃漾反抗的机会,修长指节已探。入她衣衫。

  桃漾轻吟一声,就要去咬他,却被他指腹间的侍弄弄的软了力气,谢怀砚很有耐心的磨了桃漾一番,待桃漾身软如水,眸光潋滟,轻喘着在他怀中时,谢怀砚抱着她来到鸟房外的窗边。

  桃漾低声道:“回碧月阁去——”

  谢怀砚眸色暗沉,似黑夜中捕食的兽,咬在她耳边,嗓音暗哑:“早就想在这里要了你,总得如愿一回。”他的话意味不明,似是在说平日里的山间情。趣,又似是在说那个克制隐忍的雨夜。

  早在那个雨夜,他就那么想了,想在这里要了她。

  桃漾被他搁在窗上,月色澄亮,她直面月光,而他背光而立,时而遮挡住她眼前的光亮,时而又显露出,直到桃漾眼前的光影快的模糊。

  夜深时,谢怀砚抱着桃漾下了山,回到碧月阁泡了温泉水,再回到榻上时,桃漾躺在枕上就要去睡,谢怀砚取了药膏来,掀开被褥,看着她膝盖上的红肿,神色间不由生出怜惜。

  他为桃漾涂抹好药膏时,桃漾已呼吸匀称的睡下。

  ——

  翌日,桃漾回到桂月园时,谢夫人与她道:“怀砚一早来过,说是城外小善寺来了位得道高僧,这几日前去拜访的人极多,他已与高僧约了时间,明儿午时你陪我一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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