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宽,将军自重,妾身想独美 第400章

作者:路鲤 标签: 古代言情

  裴今宴却捕捉到她的字眼,问,“你这面具,戴了多久?”

  苏明妆搪塞,“没戴多久。”

  裴今宴将目光投向沈元夫妇,沈元只觉得被一阵寒风扫过,不寒而栗,急忙回答,“回皇上,这几年……妹妹……哦不是,是夫人没怎么摘下过。”

  朱北笙也小声补充,“是啊,民妇猜想戴那面具定不舒服,劝说许多回,夫人都不肯摘。”

  苏明妆,“大哥,你还是称我为妹妹吧,我本就是你的义妹。而且你们有恩于我,没有你们,我还不知会如何颠沛流离、生死难料,以后,你们依旧是我的亲大哥、亲大嫂。”

  沈元顿了顿,之后眼圈发红,“……不,是你对我们有恩,如果不是你们,我们……怕是早就死了。”

  朱北笙也跟着掉眼泪,

  却不知母子连心还是什么,这边刚哭,房间里本熟睡的孩子也哇哇哭了起来。

  苏明妆听见孩子哭,下意识起身要去查看,朱北笙擦了擦眼泪,忙道,“妹妹你留下,我去看就行。”

  苏明妆也只能留下。

  她视线不经意看向厅堂的主位,却发现,从始至终,他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

  霍薇擦掉眼角的泪,长舒一口气,笑道,“行了,找到人便是喜事,大家应该笑才是,别这么哭哭啼啼。”

  为了让沉重的气氛缓和一些,她还问沈元道,“如果明妆离开,你们未来,可有什么打算吗?”

  沈元很是迷茫——事情来得太突然,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妹妹可以回家,还没来得及想自己的事。

  霍薇继续道,“要不然你们也跟我们回去吧,你们留在这,明妆担心,你义父也挂念。哦对了,你义父也来了,人正在泰和镇呢。”

  沈元一听,猛地站起,之后泪水更是汹涌而下,“义父他老人家……可好?”

  沈元父亲去世得早,身边都是一些疯癫、逼着他复国的人,唯一悉心教导他的长辈,便是义父了。

  他从始至终都知自己身世,但义父不知。

  每次义父对他关切,他都有负罪感,既感激又内疚,复杂的感情纠葛在一起,让他对义父的感情,甚至比亲生父亲还深。

  霍薇爽朗笑着,摆了摆手,“坐下,坐下,急什么?你义父身子骨很好,还进入内阁,做了内阁大学士。只是你义母思女心切,身体差一点,不过也不碍事。

  要我说啊,你们也别想了,直接跟我们走吧,东西也别带,回京城再买就是。先不说你是否对义父尽孝,只说,你孩子长大了,难不成还留下当农夫?”

  沈元没想过让儿子以后有什么高官厚禄,但也不想让他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

  只是……

  就在他担忧时,听一道嘶哑沉稳的声音,“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威胁不到本朝,放心回京。至于从前沈府的那些人,回京后,朕会派人缉拿,省的他们窝藏祸心、作恶多端。”

  沈元激动得扑通跪下,“皇上,草民要如何感激您!您救了草民两条命!”说着,便痛哭着磕头。

  裴今宴无奈,起身把他抓了起来,“别这么感恩戴德,你是明妆的大哥,都是一家人。”

  随后,在霍薇的催促下,沈元夫妇带上孩子和细软,收拾几件急需的衣物,便离开住了三年的小院子。

  出了院子后,却发现,元宝村的民村都远远地围着、旁观着,不敢靠近。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便齐齐跪地,给皇上磕头。

  沈元对村长道,“村长大叔,多谢你们家对我们的照顾,也多谢元宝村所有村民对我们的照顾,我家的院子、家具、牛车和田地,便留下了,您帮忙分一分。谁家日子不好,就多分一些。”

  村长急忙点头,“好,好,武老大你放心。”

  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小心翼翼地偷看皇上——那可是当今皇上!普通百姓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龙颜一次,他竟然能靠得这么近。

  还有……谁能想到武老大家这么有来头,他那妹妹竟是当朝阁老之女,未来皇后!还有……从前秀秀就端庄漂亮,谁知还戴了面具。摘了面具,美得好像仙女一样。

  他老汉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只可惜……皇上的外表……当然,郎才女貌,大丈夫顶天立地,要那么俊做什么?也不是当戏子。

  随后,众人便上了马,离开了元宝村。

  待佩戴大刀、杀气腾腾的侍卫们离开,远远围观的村民们这才敢说话,有几人还哭了出来。

  “以后我们见不到武老大一家了吗?武老大一家人都很好,武大嫂聪明爽朗,秀妹子还会医术,给我们免费治病,呜呜呜。”

  有人道,“秀妹子?那可是皇后!当今皇后娘娘啊!不愧是未来皇后娘娘,秀妹子竟这么美。”

  人群中,有个人哭得尤其伤心。

  不是别人,正是这几年一直追求武秀秀未果的,村长家四儿子。

第609章

  无尽的眷恋与哀求

  众人到泰和镇,苏明妆见到父亲,父女两人抱头痛哭;沈元再见义父,义父子两人也抱头痛哭。

  一晃,便到傍晚。

  众人决定在泰和镇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回京城。

  泰和镇很小,只有两家客栈。

  别说车队人是否能住下,只说皇家车队的人数,比整个小镇子的人数还多!

  里长和镇上为数不多的三位员外提出,让皇上住在他们家里——虽然他们的宅子照比京城宅院,简陋不堪,但好歹比客栈好。

  但裴今宴拒绝,下令把两个客栈清空,临时歇脚。其他将士则是围绕两个客栈安营扎寨。 。

  夜里。

  客栈房间内,原有的被褥被随行宫人换掉,换上了金色绸缎锦被。

  其他用具,也都换成御用之物。

  宫人们伺候完毕,恭敬退出房间,苏明妆正要开口说话,人就被捞入某人的怀中,紧紧拥着,用力之大,甚至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苏明妆并未抗拒,一边默默承受窒息,一边听着男人坚实胸膛猛烈心跳,慌张的一天也终于结束,平静下来,才有了一些真实感。

  “明妆,”他低着头,将脸埋在她颈窝,“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吗?这是我自离开镇戍关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苏明妆内心酸楚,“我也是。”

  自从裴老夫人离开那一日,她便一直沉浸在内疚和懊恼之中。

  多亏今日与他再见,他开导她、把她从自责的凌迟中解救出来。

  这样的拥抱,某人如何满足?

  他从她的颈窝,移到她的脸上、嘴唇上,他小心捧着她的面庞,手指微微颤抖,仿佛触碰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明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眷恋与哀求,“以后我们别再分开了,行吗?”

  说完,又封住她的唇,更加深了这个吻,似要将自己这几年的思念,都这样热烈地传递给她。

  她则是闭着双眼,睫毛轻颤,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时间仿佛停驻。

  许久,唇分之际,两人额头相抵,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还有,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自责了行吗?从始至终,你没做错过一件事!那些恶人把我们逼死,都不自责;我们作为受害者,为何要自责?这不公平!”

  苏明妆眼泪顺着面颊滑下,“好。”

  “不许敷衍我,我要听你答应。”

  苏明妆又破涕为笑,“我答应你,从今以后不自责。”抿了抿唇,语气埋怨道,“其实我也不算什么好人,我只是对我们的母亲,还有你,比较自责。对外人,我都问心无愧。”

  “真的?”裴今宴惊喜。

  苏明妆失笑,“当然是真的,除你们几人,你见我对谁抱有补偿心理?”

  裴今宴欣喜万分,再次狠狠亲上心心念念的女子。

  激烈,炽热。

  苏明妆被亲得七荤八素,人也被带到了床上,躺在丝滑锦被上。

  她能感受到他的强烈欲望,红着脸抗拒地推开,小声道,“……不行,这里不行……”

  裴今宴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里的烈火,声音比平日更嘶哑,“这里确实简陋,委屈你了。”

  苏明妆脸更红,“不是委屈,而是这种小客栈,墙很薄……不隔音……”

  “那我轻一些行吗?”

  感受到男人的剑拔弩张,苏明妆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还是……尽量忍一忍?”

  “除了不隔音,还有其他原因吗?”

  “……好像没了。”

  “给我个机会!一定不发出声音……” 。

  一番云雨过后,雨歇云收。

  意犹未尽的男人,低头亲了亲怀中心爱女子的额头,“我有个疑问,一直不敢问你。”

  “什么疑问?”

  苏明妆等了好一会,却未等到对方回答,好奇地抬眼看去。

  “今宴?”她不解,两人经历了这般风雨,他还有什么问题,难以对她开口。

  少顷,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地叹息,裴今宴问道,“我现在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还喜欢我吗?”

  苏明妆先是一愣,随后轻笑,“真没看出,你还在意外表。如果我说,我不在意外表,你信吗?”

  裴今宴抿了抿唇,并未回答。

  苏明妆,“你忘了白天时,阡陌相见,你一眼认出我了吗?我也一眼认出了你。”

  裴今宴——他到现在还惊讶,她是怎么认出他的。毕竟连婶母都没第一时间认出。

  苏明妆垂下眼,轻声道,“那个梦,真的很怪。说它是真实发生?但我又清楚地知晓是梦;说是梦?它又特别真实。真实到……我一直有种活了两世的沧桑感。沧桑到,我已经不在意皮囊了。”

  声音一顿,又问,“那如果我失去美貌,你还要我吗?”

  “当然要!”裴今宴语调带了些许愠意,“我是轻浮之人?”

  “你不是轻浮之人,那我是咯?”某女作势立起了眼睛。

  裴今宴仔细想了想,“好吧,我确实有些轻浮,但只对你自己轻浮,对外人没轻浮过。”

  苏明妆被逗笑,趴在他胸膛上。

  突然,他看见他身上伤疤,笑容戛然而止,心疼地用手指触碰伤疤,“你……受了很多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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