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献身疯批弟弟后 第57章

作者:风之一漾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曾经……我想死去,死在战场,被敌人的弩箭贯穿心脏,或头颅。那样就可以……去见阿娘。”

  “八岁那年,就想死了,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知道我多想杀了你,和傅廷渊吗。”

  “你从来高高在上,目下无尘,自幼看我的眼神,像看这世间最卑贱的杂草,欺辱我,践踏我,驱逐我,不要我……”

  “可塞北的冬天,真的好冷。”

  “一个人走路,也好寂寞……薛窈夭。”

  “你有家。”

  “而我没有......”

  “下地狱之前,记得还我一个。”

  前所未有的脆弱情态,伴随狠戾而不留余地的持续掠夺,有滚烫液体坠下,不知泪水还是汗水,灼得她阵阵心悸,忍不住伸手抱他。

  太多繁杂心绪,想要理清,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一时也分不清。

  这人究竟有多恨她,又究竟想要什么。

  她只下意识呢喃,“别说那样的……谶语……”

  别说死在战场。

  也不要被弩箭贯穿心脏。

  不吉利的话,听着怎么都不会让人舒服。

  “但是现在,本王又不想死了……”

  薛窈夭:“……”

  咬住她的唇,江揽州嗓音森然,低哑冷冽,像在宣誓,又像是在隐隐约约地向她表白:“我要未来,江山,你。”

  “身体和心,全部所有。”

  “就算会死,也要死在你身上,薛窈夭。”

  爱我。

  或者杀死我。

  彼时的北境王妃,并未料到未来某天。

  自己会当真被逼着去做那种选择。

  而她这晚见识到的,不过江揽州内里疯魔的冰山一角。

  。

  予他“失控”的结果。

  就是接下来将近三天,薛窈夭躺在床上下不来地。

  灼流一遍遍涌入深处的感觉,令她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死过不止一次,偶尔对镜自窥,还会被自己身上骇人的红痕、及眼角眉梢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媚态吓到。

  可恨床帏之间疯够了,江揽州白日里衣冠楚楚。

  依旧端得仿似九天皎月,不容侵犯,不可攀折。

  唯有私下里。

  譬如喂她喝汤药时。

  她嫌苦拒绝,他会半是威胁半是警告地温声诱哄,“当真不喝,非得要本王用嘴来喂?”

  是了。

  白日里他又变得“正常”多了,虽然依旧冷硬霸道。

  但至少不会再说些奇奇怪怪又吓人的话。

  “......”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薛窈夭不懂一个人的身上,怎么能同时兼具温柔、嚣张、下流。偏偏那近乎邪肆的冷峻眉眼,似笑非笑时,眸底总如一汪深不可测的无底暗渊,稍不留神就会被吸入进去。

  “小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殿下长大之后,会这般......”

  “什么?”

  少女哼了一声,别开脸不说话了。

  “幼时也没看出,姐姐长大后......嗯?”

  嗯的什么,不言而喻。

  彼时阳光透纱而入,将两人的影子打在殿壁上。

  抛开各自的盘根错节,日子美好得不像真的。

  江揽州显然心思极重,且是极难撬开嘴的那种。

  即便特殊时刻泄露的那点,也不足以薛窈夭窥见他内里底色。

  且有些问题,譬如什么多想杀了她和傅廷渊,再譬如想要江山……其背后含义,薛窈夭不敢深想。

  一番试探下来,她甚至有些害怕。

  比起触碰他的心,她似乎更想要平静生活,安安稳稳。

  索性不再“激”他或追根究底,只先这么安稳过着。

  ...

  身体上的契合亲密,当然也引发了不少变化。

  好比那场“疯魔”后,江揽州当真开始与她同塌而眠,也是真正“同居”后,薛窈夭才发现这人从前的日子有多粗糙寡淡。

  在府邸时,江揽州的日常除去演武,书房公务,偶尔接见官员或重要拜客,便只剩下沐浴,外加回寝殿睡觉。并且每晚睡前,他不会看看话本,饮饮香露......也没人陪他说说小话。

  但是渐渐的。

  男人在公案前翻阅文书,身后的美人榻上会多出个人。

  薛窈夭也不打扰他,就窝在榻上看自己的话本,偶尔看到好笑处时,会忍不住发出嗤嗤笑声,然后捶着软枕在榻上打滚。

  每每这种时候,江揽州尽自岿然不动,似丝毫不被影响,手下公文却会开始变得索然无味。

  期间一次看到“鬼娘子”,她吓得半夜噩梦。

  江揽州不准她往后再看此类话本。

  不准就算了,他还亲自将那些话本子搜罗出来挨个查阅。

  然后一不小心就翻到了一本......

  春。宫。

  “说出来殿下可能不信,这真不是我买的。”

  他的王妃将脸埋进软枕里,狡辩说,“是书肆的掌柜......附赠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说得像真的一样。

  江揽州嗯了一声,配合信了。

  然后学她的样子,也将半边脸埋进软枕。

  而后黑沉沉的眼睛注视着她,“既没来得及看,不如一起研读探讨?”

  “探讨”完后,彼此再度约定往后无论是谁心中有任何不快,都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冷落或回避对方,也不能闷在心里不说。

  当然了。

  某些话题堪比禁忌,彼此都默契的没再深入提及。

  如此下来,至少表面上相安无事。

  薛窈夭度过了一段堪称美好的岁月。

  江揽州依旧很忙,但每日下值的时间越来越早。

  她一旦有空,会戴上帷帽面纱去城西庄子和薛家人待在一起。

  风卷落叶翻飞,打着旋儿飘落湖中。

  渐渐遥望远山时,曾经苍翠的青山变得红橙相间,那是独属于季节交替的美丽颜色。

  这日晴空万里,消失了好几天的玄伦忽然出现。

  恭敬呈递给薛窈夭一样东西:“这是王爷送给王妃的。”

  少女伸手接过,是只精致的墨盒。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素色珠钗。

  平平无奇,甚至像是陈旧之物,被重新打磨后才变得光泽盈润——惹眼的是珠钗的钗头,镶嵌着一枚极其绚烂的绯色明珠。

  似明珠又似宝石,晶莹剔透,会发光似的。

  在阳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殿下送我的?为何要送我这个?”将它举起来细细打量,薛窈夭辨不出具体材质,只直觉它应该价值不菲。

  玄伦想起近日护军府、央都军机处、或衙门等地,自家王爷每每与官员们商议政务,竟都会频频走神。

  尤其官员们议着议着,王座上的男人偶尔会发出一声轻笑......

  本就生得龙章凤姿,那笑自是极其惹眼,风华无双。

  但于官员们来说,突然发笑这件事太诡异了。

  以为王爷笑里藏刀,接下来可能要刀人了,起初时候,大家心里连遗书内容都想好了。

  却不想北境王只是云淡风轻:“继续。”

  后来官员们私底下开始风传:“完了,这是被勾了魂去!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诸位同僚可还记得曾经的澜台庆功宴,那来路不明的女子......是如何不成体统!”

  “王爷颈上那明晃晃的......多半就是那妖女弄出来的!”

  “频频走神,还压不住嘴角,太可怕了……”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王爷多半已坠入爱河,你们听听看他下值时都问的些什么,问咱们平日是如何跟家中夫人相处,问咱们夫人是如何爱......爱丈夫的,还真是牙酸,老身反正是说不出口的!”